卓君、崔仲一、張俊豪三個人一塊兒上了逸軒,卓君把手里的電工包遞給了后面的崔仲一,冷聲說了一句:“來,檢查一下子。”
崔仲一還因為鵬帥的事兒上火呢,打開電工包,從里面挑出來了一把三棱軍刺,還有一把鋸地只剩半米長,前面磨得像扎槍一樣的鋼筋,在手里掂了掂,咬牙切齒地說道:“草,真想拿這東西,全懟鵬帥那傻比屁眼子里面。這他媽一天天就光窮嘚瑟,狗籃子用沒有!”
卓君看了崔仲一一眼,說道:“差不多行了昂,這話,也就咱們哥三在的時候說說,擋著別人的面,千萬別瞎白話。”
崔仲一抻著脖子喊道:“要不是你攔著我,當著鵬帥的面我也敢這么說!君哥,你說說萬發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個棋牌室,咱們仨給他看了小半年了,啥事兒沒有過,他怎么還找了這四個傻比玩意兒過來跟咱們一塊兒看著?這四個鳥人有他媽啥本事,長點心眼子全他媽用來占小便宜了。交班的時候早走,接班的時候晚來,整一條煙,有點心眼子的人也知道拿一盒就了不得了,他倒好,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呢,整這么多煙,給他爹上墳用啊!”
張俊豪在一旁抱著膀子,也挺不滿地說道:“不光這事兒,昨兒個我接班的時候,看見鵬帥偷拿帳頭錢呢,這事兒,他也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反正之前我算賬,帳頭少了兩千多。”
“草!”崔仲一罵了一聲,“叮”地一聲把扎槍扔包里了,“這四個癟犢子,還會偷雞摸狗了?不行,我得收拾他們一頓,不然以后肯定他們得騎咱們頭上拉屎了。”
說著,崔仲一揣著三棱軍刺就要下車。年輕人,本來火氣就大,遇見不順心的事兒就喜歡動刀動槍的。崔仲一屬于那種火氣大的典型,按張俊豪的話說,他要是一天不找娘們去去火,那就是個地雷,你碰他一下子,立馬就能給你周翻。
卓君一看崔仲一要玩真的了,立馬拉住了他,皺眉呵斥道:“你干啥,想一人給他們一刀啊?”
“昂,不然呢!?”崔仲一梆硬地回道。
“你給我拉倒吧!”卓君把崔仲一給按住了,手里的三棱軍刺也下了,扔進了包里,“老實點兒!你給里面四個人捅了,萬發哥的棋牌室還開不開了?!”
張俊豪也是摟住了崔仲一的脖子,說道:“君哥說的對,不管怎么說,鵬帥他們也是萬發哥招過來看場子的,咱們這算是自家人,你給他們干了,回頭萬發哥那邊兒怎么交代。”
崔仲一抓了抓頭發,挺懊惱地說道:“我真他媽想不明白了,萬發哥要他們到底是想干嘛?我一見這四個人的臉,火就控制不住,再這么跟他們處下去,沒準兒那天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給這四個人給干了!”
卓君呵呵一笑,從兜里摸出來了黃鶴樓,給崔仲一和張俊豪發下去了,慢慢說道:“放心吧,咱們跟他們,處不了多久!”
崔仲一一聽,抬頭看了看卓君,說道:“君哥,這話怎么說?”
卓君點了煙,裹了一口之后說道:“其實想想也知道,棋牌室咱們三個看著也就夠了,萬發哥憑啥再招四個人過來?四個人,每個人開點兒錢,也是一個支出了,萬發哥也不是搞慈善的,為什么要養著他們?”
“為啥?”崔仲一問道。
“萬發哥要開個新場子了。”卓君說道,“明擺著嘛,萬發哥最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指定是拿下了什么別的買賣。回頭萬發哥要是有兩個場子,那這辦事兒的人只有咱們三個,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再招一伙人來,回頭新場子搞定了,直接給一撥人調走,萬發哥應該是這個套路。”
“到時候,咱們應該是要分兩個小團體,一個團體幫萬發哥看一個場子。所以說,你再忍他們兩天,要么是他們,要么是咱,回頭指定得走一批人。”
張俊豪靠著車的車窗,把煙頭伸出去,彈了彈煙灰,然后說道:“那君哥,你說在萬發哥心里,調走的這一批人比較重要,還是留在棋牌室的人比較重要?”
這一點,誰都比較在意。如果蔣萬發手里就他們哥仨,那沒啥事兒,怎么都是自己人。但是出現了另一伙人,那問題就不一樣了。要是大哥欣賞哪一個團體,另一個指定是被邊緣化,大哥吃肉,自己連湯都喝不上。這就像是大臣們在君主面前爭寵,爭得不單單是大哥的態度,更是自己以后的將來。
卓君叼著煙頭,沉默了足足有兩分鐘,然后才開口說道:“這個,不好說了。我覺得以萬發哥的深淺,無論是調走的,還是留下的,他肯定會盡量一視同仁。鵬帥那一伙人沒啥本事,但是萬發哥不會虧待他們。雖然說出來不好,但是咱們都自己人,我還是得說。就算萬發哥看重咱們,肯定也不可能讓咱們仨權力太大。鵬帥這一伙人,八成也是萬發哥找過來制衡咱們的。他也是怕以后,咱們混得越來越開,會不會把他給拉下去。所以,就跟劉羅鍋一定要配一個和珅一樣,蔣萬發手底下必須得有另一伙人,而且那伙人的權力不會比咱們差多少!”
崔仲一一聽,撇撇嘴說道:“草,那也就是說,以后咱們打天下了,鵬帥他們也能分一杯羹唄?憑啥?!”
卓君嘆了口氣,說道:“就憑萬發哥不想讓咱們竄太快,趕到他前面。我也能理解萬發哥的想法,咱們也別太較真兒,他是大哥,想得到也正常。萬發哥對咱,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咱們別搞小動作,日久見人心,以后萬發哥出去吃飯,身邊帶著的絕對只能是咱們。鵬帥那一伙人,全都得靠邊兒站!”
“那必須的!”張俊豪點點頭。
卓君一根煙也抽完了,直接彈出了車外,然后系上安全帶,說道:“行了,都坐穩了,咱們先回家休息,晚上,還得幫著咱弟弟辦事兒呢。閻是第一次主動找咱們,那這人,肯定是把閻給得罪了,咱們給這人整倒,讓咱弟消消氣。鵬帥這幫比的事兒,都別掛在嘴邊上了。”
“行!”崔仲一和張俊豪點點頭。
逸軒掛上檔,慢慢起步,然后開走了。不過同時,停在路邊上的一輛出租車也起步跟了上去,跟卓君的逸軒保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在路上,卓君開車開的也并不專心。他雖說已經知道以后不論如何,就算鵬帥再是一個廢物,哪怕他只能幫著蔣萬發跑跑腿呢,那也能跟自己平起平坐。但是,卓君也是相信,人都是講感情的,他卓君要是真給蔣萬發出生入死的,蔣萬發能虧待地了他?
關于誰留在棋牌室,誰會調去其他地方,卓君心里已經有所考量。論地位,無論是那一批人,肯定都沒啥差別,不可能說誰被調走了,誰就高誰一頭。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被調走的人以后的路,雖然難走,但是肯定比另一撥人走得更遠。為什么呢?因為蔣萬發的棋牌室在北城區干了也有兩年了,基本上可以說是已經穩定了下來,在棋牌室的人每天就看著場子,抽抽水,日子過得太安逸。
說實在話,這個活,別說大小伙子,你讓兩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過來,照樣給你干的嘎嘎好。但是這么混吃等死,有什么意思呢?
而被調走的那波人就不一樣了,新場子,那就意味著動蕩和不穩定,以及數不清的需要解決的問題。你要是給蔣萬發把這些事兒咔咔解決了,那蔣萬發看在眼里,能不把你的地位在心里拔高一些嗎?
干啥是大哥安排的,怎么干,那是自己爭取的。只有去新場子,你才有表現的機會,才有機會把另一伙人給擠下去。以后,卓君跟鵬帥肯定是同一級別的,單是說是同一級別的,具體的待遇能一樣嗎?有人以后能給蔣萬發開車,有人以后就只能在一個小場子里冒著混吃等死,這就是差別!
就好像是黃扒皮跟劉海文一樣,他們一見面,那也得是稱兄道弟的,但是實際上,兩個人的差別就大了去了。黃扒皮被打,江城意思意思也就算了,連蔣萬發都沒捅咕。而劉海文被打,江城直接就找了趙副隊長,給彭雨弄進去了。
這里面的差別,難道不大嗎?
所以,卓君也是打定主意,只要蔣萬發提要調人的事兒了,自己肯定要主動找蔣萬發去爭取這個機會。苦兩年,那他就是蔣萬發的開國大將軍,蔣萬發發達了,他和崔仲一、張俊豪也能發達!
……
晨讀課上完,我本想帶著班里的哥們出去抽煙來著,但是一出門,就看見應能捧著挺大一束花在門口等著,顯然已經知道了毛天天回學校的消息。
而且,這次來的也不單單是應能一個人,他后面還有幾個高三的,看起來是來保護應能,不讓我對應能動手,其中,就有上次差點跟我杠上的張琛。
我一看見應能,皺著眉頭就要上去,但是一并出來的毛天天看到這幅場景,就知道我得跟應能打起來,所以一把拉住了我,小聲說道:“張閻,你別亂來,他們那邊兒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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