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已近古稀的張居正出了紫禁城后，一坐進(jìn)官轎內(nèi)，便是陣陣頭暈之感傳來，蒼白的臉上虛汗不斷，心力交瘁至極。
出使北蠻，之后留在北蠻王室?guī)椭竺鞒⑽有@份差事絕不會像張居正口中說的那般輕松。拓跋氏本為虎狼之輩，要說服他們不對大明落井下石，談何容易？
可張居正已別無他法，只有這樣，他才能暫時保全住自己的性命，保住張家滿門。
而對大明朝廷來說，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張居正相信，待明皇冷靜下來之后，權(quán)衡利弊之下，定會同意讓自己出使北蠻，以七十歲的高齡去那北蠻苦寒之地幫著大明朝斡旋，想想也實(shí)在讓人唏噓，屆時一個不小心，只怕還會落得個客死異鄉(xiāng)的下場。
“老爺。”回到太師府后，管事老福恭身迎了上來。
張居正點(diǎn)了點(diǎn)頭，略顯疲憊的吩咐一句：“老福，讓戚繼光來客堂見我。”
“是。”老福應(yīng)聲道。
太師府，客堂。
張居正座于主位之上，而戚繼光則恭身立在堂下。
半晌過后，只見張居正單手扶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淡淡的看了眼戚繼光，道：“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的，蘭江府一戰(zhàn)，折了朝廷四十萬將士。這份罪過，全都由老夫和伯雅擔(dān)了下來，若非伯雅舍命死保，你這個副將，此刻同樣已在死牢之內(nèi)。”
蘭江府一戰(zhàn)，戚繼光之所以到現(xiàn)在還能安然無恙，除了孫傳庭和張居正死保之外，其實(shí)還跟他自己沒什么名氣有關(guān)，那些世家豪門，這次主要是想通過孫傳庭這個主將，要了張居正的命，至于戚繼光這種無名副將，倒沒有什么人去特意針對他。
可道理雖是如此，話卻不能這么回，只見戚繼光朝張居正抱拳行禮道：“元敬慚愧，閣老和孫兄相護(hù)之意，學(xué)生感念于心。”
“如今孫兄被打入死牢，秋后便要問斬。學(xué)生早已立誓，此生當(dāng)繼承孫兄赤誠為國之心，以剿滅漢軍為畢生之志，終有一日，要拿那白起和林道的人頭，祭慰孫兄的在天之靈。”
張居正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有此心，也不枉伯雅舍命護(hù)了你一回。”
“伯雅的兵才老夫是知道的，絕非紙上談兵之輩。蘭江府一戰(zhàn)，足以證明那白起確如傳言一般，乃千古用兵大將，伯雅輸在他手上，也不算冤枉。”
“而今我大明朝廷上下，你戚繼光是唯一一個和此人交過手的人，老夫問你，若是老將岳擎宇在半年之內(nèi)率百萬西北軍南征，對上那白起，有幾分勝算？”
戚繼光聞言，思忖片刻后，道：“若只是攻城掠池，取下河?xùn)|全境，當(dāng)有七八成勝算。可如果想一舉平定江南、河?xùn)|兩道，則變化太多，勝算......不足五成。”
“言過了吧！”張居正微微皺眉，道：“漢朝如今兵力不足，而我朝百萬西北軍又皆是能征善戰(zhàn)之兵，以百萬精銳攻漢朝二三十萬尋常兵士，勝算又豈會不足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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