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勝鄉書記辦公室。
放下水杯,董定方長噓了口氣,靠在椅背上。這幾天時間太趕,趕得連水都沒好好喝,現在多半杯喝進去,才感覺不像那么干渴了。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董定方抬手看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睡覺。”自語著,董定方就要起身。
“篤篤”,敲門聲傳來,緊接著響起女聲:“書記,休息了嗎?”
賈香蘭?這點了,干什么?難道她要……?我可不撿破爛。想至此,董定芳道:“賈鄉長嗎?我正準備休息,你有事嗎?”
“我……”遲疑了一下,賈香蘭壓低了聲音,“書記如果方便的話,我當面向你匯報。”
“那好吧,等等啊。”說著話,董定方站起身來,周身上下看看,沒發現什么不妥,才走到門口,打開插銷,讓開門口位置。
屋門推開,賈香蘭微微一笑,說句“打擾書記了”,邁步進屋。
略一遲疑,董定方關上屋門,走回桌后坐下,并示意了一下:“賈鄉長請坐。”
說了聲“謝謝”,賈香蘭坐到椅子上,再次微微一笑:“書記,這幾天開會,忙壞了吧?”
“也還可以。”答復后,董定方問到了正題,“賈鄉長有什么事?”
賈香蘭面色一整:“書記,本來不應該這么晚打擾你,只是有些情況實在嚴重,這才在書記剛剛返回,就冒昧前來了。在你出差這幾天,有人表現實在‘搶眼’,但卻與其身份卻極其不符。在三天前,也就是這星期一,好多農民找到鄉里,有三、四百人,向鄉里討說法。原來,是村民把編好的筐放在那個大院庫房里,就是騙子馬一山租賃過的那處院子,結果因為下雨受潮原因,好多筐都發生了霉變,變得灰不拉嘰、斑斑點點的。”
董定方接了話:“這事呀,我聽說了。開始的時候,農民們嚷嚷著讓鄉里賠錢,結果最后都把那些筐拿走了,也沒產生什么不良后果。”
“書記,是周良匯報的吧。”賈香蘭意味深長的說,“只怕他匯報的未必全面呀。”
董定方“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賈香蘭繼續講說起來:“事情是處理了,后來百姓也沒鬧騰,只是處理方式值得商榷。在農民嚷嚷著要賠錢時,他竟然表示要出這筆錢,還拿出一個存折來筆劃,這就不合適了。我參加工作這么多年,還沒見哪個領導拿自己工資處理公事的,他怎么就能?這分明是沽名釣譽,貶低他人。最關鍵的是,他那存折上只有一個月工資,這個消息絕對可靠。他這又是干什么?分明是欺騙群眾,也不排除他賺名聲而讓單位出錢。
還有一事也耐人尋味。本來都是來鬧事的,應該想法一致才對,可中途那個于寶卻跳了出來,替他站臺吹起了氣。這很反常呀,于寶可是在抓賭過程中被他算計過,自己老婆還和他有染,太令人費解了。人們都不禁擔心,于寶受到了他的威脅,這才敢怒不敢言,還不得不給他唱贊歌。也有人懷疑,他拿公事做了交易,因此于寶才甘心了頭上一點綠。”
老娘們分明是挑事,這些自己已經聽說了,關鍵這些內容也挑不起什么事呀,這個娘們是想巧使喚我呀。董定方很不以為然:“猜測不足為憑,也許是人們多慮了,等我了解一下再說,謝謝你的提醒。”
看出對方態度模糊,于是賈香蘭又換了話題:“不知周良跟你轉述他的話沒有,有些話確實說的含沙射影、不懷好意呀。在說到筐上的黑點時,他竟然說是麻子臉,當時現場人們都笑了,據說笑的還很……而且他還做了引伸,專門以物喻人。”
“他真這么說了?”董定方的麻子臉帶了怒容。
賈香蘭心中暗笑,但表面卻故意含糊著:“應該是吧,人們都這么說。當然了,我沒在現場,只是聽說的,不知準不準。”
……
李曉禾并不清楚是否有人在搬弄是非,他也沒時間、沒心情想那些,他現在正為一事傷神呢。
“篤篤”敲門后,秦明生進了屋子,直接問道:“鄉長,你找我?”
李曉禾說:“鞋墊的事怎么樣了?這幾天好多村都問,剛剛還有村干部打了電話。”
自三天前丟面子后,秦明生一直擔心鄉長對自己有看法,也一直擔心自己什么沒做好。鄉長黑夜十點多找,他還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么,卻原來是問這事,不禁心中一松。于是回復著:“我也接到了好多電話,村里都在催。這幾天我問了鐘經理好幾次,今天白天還問了。鐘經理說,今天上午公司剛開過董事會,但董事長現場沒表態,她現在還不清楚會是什么樣,她說他一直也在催。”
“得抓緊呀。今天已經是五月十四號,距上次兩周多了,在這半個月時間里,村民又做了好多鞋墊,比上月一個月做的都多。這些東西存放倒是占不了多大地方,只是時間越拖,人們心里越是沒底,也更容易胡思亂想,好不容易有這么點精氣神,可不能拖沒了。”李曉禾也不禁擔憂,“這中間該不會有什么吧?”
“應該不會吧。上次可是說的好好的,再說那二百雙的錢也給了,能出什么事?”秦明生道,“下來我再催催,讓鐘經理多抓緊一些。”
“多跟進點,不過也不要讓對方覺的我們硬上趕著。要是實在不行,到時你直接去他們公司所在地,間接打聽一下足下彩云公司的情況,看看公司有沒有什么變動,比如重要領導調換、經營方針調整與否。”李曉禾囑咐著,“另外也不能一棵樹吊死,其他意向合作商該談也談。”
秦明生點頭應允:“好的。”
“這幾天編筐的事怎么樣?”李曉禾又換了話題。
秦明生道:“自那天鄉長講了話,各村都很重視,在質量上下了工夫。我聽于金貴說,各村把筐收回去以后,所有出問題的筐都集中放置,大都當做交流探討的實踐樣品,有的則被直接‘*’。那些暫時沒發現問題的筐,有一部分被專門放到濕潮的環境,繼續做防霉變試驗,觀察是否能夠經受住考驗。
每個村子都把各自的編筐能手集中起來,和其它村子的能手互相探討,在探討期間,把編筐過程中的注意事項和一些技術要領都列了出來。然后他們對這些總結的東西進行分析,還現場操作實踐,以確定最正確、最有效的辦法。前天他們探討的時候,我也參加了,雖然個別地方聽不懂,但他們那股認真勁我見了,確實足夠重視。
這些技術能手的探討,大概還需三、四天,然后就是分批對其他編筐者進行培訓,這個培訓大約需要一周左右。培訓結束后,要交叉進行比賽,那些問題筐也會有部分成為比賽器具。他們還追問了幾次培訓專家到位的時間,顯得很是著急。整體來看,這次是要態度有態度,要動作有動作。”
“那就好,培訓專家很快就能到位,你也多聯系聯系,就是前天我給你的那個號碼。”停了一下,李曉禾道,“回去吧,時間不早,該休息了。”
“鄉長,你也早點休息。”秦明生起身離去。
盡管時間已經很晚,但李曉禾并未立即上床休息,他隱約有一種不好預感。于是翻出那兩張名片,念叨起來:“足下彩云公司,師昭、鐘婉英,鐘婉英、師昭。”
看著桌上名片,李曉禾腦海閃出三個字來:總玩人。這是許建軍曾經戲弄自己,對“鐘婉英”三字的諧音,但現在李曉禾卻有了另外的認識。
“鐘婉英、師昭……”忽然,李曉禾又有了新的發現,“鐘師婉英昭,總是玩陰招呀。”
“總是玩陰招,這兩人組合能有好事?”李曉禾自語著,眉頭皺了起來。旋即又笑了,自己怎么成了算褂人,還迷信起來了?沒有一人起名時,會讓孩子叫一個容易產生不好歧義的名字,只不過是人們一種惡作劇或是聯想罷了。
可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聯想?發出這個疑惑后,李曉禾更覺心中不踏實起來:不會出事吧?
睡覺吧,瞎想不解決問題呀。再次瞅了眼那兩張名片,李曉禾起身,走進了里屋。
……
“騙子,哪跑?”李曉禾邊跑邊喊,使勁追著前面男女。
“我們不是騙子,你純粹是臆想。”女人搖頭否認著。
男人則是另外的說辭:“周瑜打黃蓋,愿打愿挨。”
“把話說清楚,什么意思?”李曉禾依舊大喊著。
“好啊。”男人猛的轉過了身子。
李曉禾看到,男人兩只眼睛就像激光炮一樣發著綠光,兩顆炮彈帶著“叮呤呤”的響動飛來。
“不好”,李曉禾拼命躲閃,可總也躲不開,“叮呤呤”聲一直不絕于耳。
四周黑漆漆的,但“叮呤呤”聲還在。
怎么回事?李曉禾搖搖頭,這才意識到,剛才是在做夢,而現在是電話在響,響聲還不止一處。
大半夜的,手機和固話都響,李曉禾預感更為不妙,伸手拿過手機,直接按在綠鍵上。
“鄉長,不好了……”一聲驚呼傳進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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