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曉禾好朋友——縣公安局刑警隊大隊長許建軍,但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兩人也僅是點點頭,分別喊了聲“老許”、“老李”。
許建軍看向趙銀河:“怎么個情況?”
“許隊,是這么回事……”趙銀河簡要講了整個過程,并未說到汽油味,也沒提到“助燃物”這個詞。
在趙銀河講說后,報警人和郝大柱也應許隊長提問,做了相關回答。
許建軍沒做任何評論,而是對著趙銀河說:“趙所長,讓你的人控制現場,陪著兩名證人,禁止閑雜人等入內,咱倆進去!
“是,許隊長!睉鸷螅w銀河看向屬下,“控制現場,看著證人!
“隊長、所長,我還有急事要回呢,什么時候能走?我不能一直在這吧?”報警男子提出了疑義。
許建軍冷聲道:“能走的時候自會放你走,老實待著。”
看著身著警服、說話特橫的警察隊長,報警男子嘴巴動了動,嘆口氣,沒有言語。
轉向李曉禾,許建軍說:“老李,你們也回,在這兒幫不上忙!
雖說平時是特要好朋友,但此時對方繃著臉,語氣嚴肅,李曉禾也不好講說什么,只得答了聲“好”。
許建軍、趙銀河分別套上鞋套,并排前行,走向那個冒著股股黑煙的現場。他們邊走邊戴著手套,還用手電特意照了懸空架過的電線。
雖然不能再往前走,但李曉禾也不甘現在就回,于是站在原地不動,伸長脖子,望著火場方向,期待能發現點什么。
秦明生自是和鄉長一樣,只不過他眼珠微微轉動,不知心中在想著什么。
“老李,一會兒我去你哪!痹S建軍回頭說了句,然后來在火場廢墟四周,繞著整個殘垣斷壁,慢慢的轉起了圈。
轉過兩圈之后,許、趙二人忽而蹲下,忽而站起,忽而低語,忽而又分頭找尋。隨著時間的推移,二人手中小袋子里鼓鼓囊囊的,手套早就變得黑乎乎了。
沒有火光的映照,現場黑了好多,但在許、趙二人的手電光亮下,還是會看到股股黑煙,還有燒的黑乎乎的東西。只是盡管李曉禾脖子伸的老長,眼睛都睜的酸疼,還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微一楞怔,李曉禾轉過身子,向著專車走去。
秦明生立刻轉身跟上,同向而行。
很快,李、秦二人上了汽車。李曉禾直接說了句:“回鄉里。”
程劍峰沒有言聲,而是直接啟動汽車,緩緩向公路上奔去。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汽車里彌漫著沉悶的氣氛。只有“吧嗒”、“吧嗒”,輪胎卷起泥塊敲打車底的聲音不時響著,聽在耳中好不煩躁。
“滋”、“嘰”,仍然怪異的剎車聲響過,汽車停在了鄉政府大院中。
推開車門下車,李曉禾徑直向中間過道走去。
秦明生遲疑一下,看看手表,沒有追上前去,而是奔向了自己的屋子。
打開房門,進到屋子,李曉禾徑直坐到辦公桌后,身靠椅背,皺眉沉思起來。
……
“篤篤”、“篤篤”,敲門聲起,驚醒了辦公桌后已經入睡的人。
李曉禾睜開發澀雙眼,略一楞怔,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趕忙說了聲“等等”,從椅子上起來,快步向門口走去。
來在門后,收住腳步,李曉禾又問了一句:“老許,是你嗎?”
“不是我還有誰?”許建軍聲音響起,“我們連夜熬眼,你倒呼呼大睡了!
“我哪睡了?一直等著你。”說話間,李曉禾打開插銷,拉開了屋門。
門口站著許建軍、趙銀河二人,兩人都是一雙兔子眼——紅紅的,身上一股焦炭味。
許建軍大步跨進屋子:“老李,說是等著我,卻把這門插的緊緊的,你是防我還是防什么?常務副鄉長半夜找你商量工作?那應該留門才對呀!
聽聞此話,趙銀河露出了嬉笑的神情。
李曉禾趕忙關上屋門,招呼兩人:“趕緊坐下,我給弄點水,少扯那寡淡話。”
許建軍坐到沙發,嚷嚷著:“快別弄稀水了,這忙了大半夜,餓死了,趕緊給我倆弄點夜宵什么的。為了你們這點破事,連夜趕路,差點沒把老許累死!
“好好,別的沒有,一人泡桶面吧!崩顣院剔D身去了里屋,很快拿出兩桶泡面,還有其它一些零碎,“你怎么就連夜趕路了?”
許建軍“誒”了一聲:“別提了。今天,哦,不是,應該是昨天了。昨天白天,去首都辦事,說好的晚上住那,連住的地方都找好了?墒蔷驮谖覝蕚涮上滤X的時候,接到了局里電話,說是第二天一早有重要任務。當差不自在,沒辦法,我只好又起來,跟那幾個同去的人打聲招呼,連夜開車往回趕,那時候已經是半夜十點半多了。
拐上縣界的時候,早到了后半夜,我看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這時候卻又接到局里電話,說是任務取消了。這他娘不是玩人嗎?不過也好,局里玩了老子,老子回去和老婆玩。一想到那事,我老許來了精神,一腳油門,出去了十多里。偏偏這時候,又來了電話,是手下打的,說是指揮中心分解過來了任務,問派誰去。
本來隨便派兩個人就行,可我偏偏犯賤,問了個詳細。一聽是你們這的事,正好我沒到縣城,離你們這里又近,就積極了一回,自告奮勇攬下這活。從半路開車到這里,又是四、五十分鐘,還差點讓大雨把車弄翻,真他娘倒霉。累死了,也餓死了!
“許隊長,辛苦了。”李曉禾“嘿嘿”一笑,向前推了推泡好的桶面,“高級夜宵,方便面、咸鴨蛋、火腿腸、榨菜,還有一杯高級香茶!
“高級個屁!痹S建軍伸手拿起火腿腸,三下五去二,除去外面包裝,兩口吃了進去。然后又拿過方便面桶,叉起里面面條,大塊朵頤起來。
很快,許、張二人吃完東西,一人點燃一支香煙,吸了起來。
打了個響嗝,許建軍說起了勘查情況:“老李,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起人為縱火案。我和趙所長經過認真排查,結合對證人的詢問,找到了三點依據。一、這場雨來的及時,不但澆滅了火,也使好多磚塊沒有過火,個別木塊也沒燒完。在這些東西上面,我們發現了汽油的成分。趙所長也跟我說,在剛去的時候,就聞到過汽油味。如果經過化驗證實,果有汽油的話,那這指定是人為潑灑上去的。
二、在報警人的行車紀錄儀上,我們看到了當時火場的一個著火過程。火是從庫房西南角后墻位置起的,然后整個后墻過火,接著再漫延到房子前邊。庫房后墻沒有居民,全是荒草和農田,那就不可能有明火,又沒有電線,自然也不會起火,只能是有人縱火。郝大柱所述著火情形,也與行車紀錄儀拍攝視頻相符。
三、在后墻草叢中,我們發現了一團燒的只剩很小部分的白色棉布,棉布裹在燒斷的木棍上,棉布上面似有汽油成分。棉布較新,在院里北面正房沒有發現同樣布塊,郝大柱也否認布塊為他所有,那么白色棉布極有可能是被別人帶來,專門做為引火之用的。
僅以這三*點來看,已經能夠確定人為縱火,但還需要做進一步化驗,白天我們也會再勘查現場。遺憾的是,急雨為我們保存了部分證據,卻也把最重要的鞋印或車輪胎印毀掉了。否則能夠多一項證據,也還可能分析出嫌疑人的部分特征!
“媽的,我估摸也是人為縱火。王八蛋一把火就把大庫房給燒了,我還等著近期使用呢。”李曉禾罵道。
“房子燒就燒了,沒有人員傷亡比什么都強。你知道不?這里邊存在著很大的僥幸,否則你李鄉長怕是就麻煩了。”許建軍“嗤笑”一聲,“當時電線走院東邊,要是西邊的話,絕對會燒斷接地,那就說不準有中電的人了。幸好也沒有現場救火,否則一旦起風,就那火頭,裹到身上總麻煩,最次也得在臉上留幾道疤。最慶幸的是,那雨來的及時,否則必定燒到正房,電線自然就會燒斷,關鍵那個看門老頭還有硫磺。硫磺要是遇火的話,會產生有害氣體,人一旦吸進過量,就會中毒或致癌。萬幸呀萬幸,你小子就偷著樂吧!
李曉禾不禁后怕:“哎呀,這家伙,還真是萬幸,否則有一項的話,就夠我喝一壺了?磥砦依顣院叹褪菦]做損事,老天爺都給幫忙,關鍵時刻放我一馬!
許建軍擺了擺手:“你快去一邊吧,還講起迷信來了,少扯沒用的。還是提供一些線索,找找嫌疑人吧。對了,報警人和郝大柱基本可以排除嫌疑。既然是人為縱火,那肯定是為了發泄、報復或是達到某種目的。至于被針對者,目前還不清楚。但雙勝鄉、郝大柱,包括你李曉禾或是其他鄉領導,還有那處院子,都可能是針對對象。你好好想想,從針對你的角度看,有沒有這種值得懷疑的人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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