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澤國,位處玄域西南邊緣,星月以南的御蘭帝國附屬。
原本在離殤國分崩離析之前,云澤國只是御蘭的第二附屬國,擁有二十一個州郡,比星月及北越加起來還要大。
十一月初,楚浩云與玉尋蹤二人悄然離開了東陵,途徑月離統御下的赤雷平原,進入了云澤國地界。
他們這一路的目標,在云澤國西南角的月寒郡。那里原本是月明郡,但因千年前的一場變故,使得這個州郡人口急速下降,紛紛遷移到了臨邊州郡,以至于擁有近兩千里疆土的月寒郡人口,還不足三十萬之數。
楚浩云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前往月寒郡,因為他現在可是急需頂尖高手,大陸局勢正在不斷變化當中,未來大世,若不能讓自己擁有足夠的自保力量,早晚他也只能成為炮灰,隨著天啟王府的疆土擴張,未來高端戰力將難以為繼。
十方宗、星月三國等等暗藏的本土勢力,沒有一個不想將他拔除掉的。
酒館內,玉尋蹤飽餐了一頓后,對楚浩云道:“大哥,再有五百里,就能到達我的家鄉了,不過這個時節,那里應該已經被大雪覆蓋了。”
“嗯,這還真是古怪……”楚浩云感慨了一句,玄域南端,云澤國境內基本都是亞熱帶氣候,冬季的腳步,在星月南端的漓水郡便已經止步,但月寒郡那邊的寒意,卻是比之銀雪寒城還要嚴酷。
他的感慨聲還未落下,便似有所感的將眸光落在了大門口。卻見一個華袍老者,額首博冠,手中拄著一根青竹杖,緩步走了進來。老者在大廳內環顧了一周,看到楚浩云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后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呵呵,想不到,在這種地方,還能碰上你這小子呢!”老人坐在了楚浩云的對面。楚浩云無奈的聳聳肩,疑問道:“您認得出我?”
來此之前,他可是通過殞風爵的藥劑將形貌進行了改變,就是怕人知道了他的行蹤。老人放下青竹杖,笑道:“呵呵,人呢!再怎么變,本身的氣質是不會改變的,老夫不說閱人無數,但也相差不遠。況且,你與我那徒兒又有幾分情緣,老夫怎么能夠認錯你呢?”
“您這是……”楚浩云苦笑了一聲,試探著問道。
“沒事么,玄域風波漸起,老夫被皇城那些小子們煩的住不下去了,便跑出來散散心。”老人笑道。微微一頓,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清茶,小酌兩口,這才繼續道:“相見便是緣,老夫閑來無事,不妨我們同行一段時間如何?”
“……”楚浩云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道:“也好,我也有幾件事情想要請教您呢!”
“哈哈,只要老頭子我知道,一定為你解答。”看著他暢快的笑容,楚浩云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
他對忘蕭然的了解本質上并不多,只知道他是與藍滄海一同崛起的,后來在忘蕭然事件后,便離開了星月圣院獨居在幽篁居中。大多時候,他喜歡游歷各地,一走便是一年半載的。在這里遇到他,似乎是情理之中,但卻在楚浩云的意料之外。
忘蕭然重新叫了一桌飯菜,酒足飯飽后,楚浩云的旅程中多出了一位見多識廣的老人。他對于云澤國的風土人情十分了解,有時候都可以讓玉尋蹤這個本土人感到自慚。在美食方面,楚浩云從忘蕭然身上了解到了什么才是美食家,這老家伙每周一個地方,對于當地的美食不僅了如指掌,就連制作工藝也說的頭頭是道。
不知不覺,三人的關系十分的融洽。忘蕭然對于玉尋蹤也是十分的親近,時不時的會給他一些提點,讓這小子整日都是笑容滿面,暫時將憂愁拋到了腦后。
三天后,三人進入了月寒郡地界,剛剛來到這里,就感到了一陣刺骨的寒風。秋葉飄零,不見了熱帶的翠綠。楚浩云也終于尋到了一個機會,詢問洛鴻玉心的消息,忘蕭然的回答依舊是朦朧不清,只說洛鴻玉心正在閉關修行,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再過不久,便能出關了,而且,到時候會給楚浩云一個大大的驚喜。
還有就是羽封的情況,楚浩云希望能夠從忘蕭然這里套取出他那位徒兒的消息,但可惜,這老家伙總是跟他打擦邊球,不著痕跡的就將話題轉移了。面對始終和顏悅色,笑顏以待的長輩,楚浩云心中有些郁悶與無奈。
另外,楚浩云還注意到,忘蕭然的修為雖然只是星辰境九重,但在這和顏悅色的老人身上,他始終感覺有一絲的危機感。對此,他也暗中警惕了起來。
沒走多久,眼前的枯黃已經被雪白覆蓋,踏足在這幽靜的大地上,玉尋蹤進鄉怯情,楚浩云暗中盤算,無言跟隨;忘蕭然贊不絕口,時不時的會有一句句的詩歌贊頌,讓他們的行程倒也不算是太無聊。
雪白世界,銀裝素裹。
忽地,幾只雪鹿從遠處奔馳而來,匆忙之下,險些將玉尋蹤撞到。楚浩云見狀,拉了他一把,這才讓玉尋蹤面罩一劫。忘蕭然皺起眉頭,雪鹿剛剛跑出去不遠,腳下一空,大片的雪花紛飛,其中一只墜入了一個直徑三米深達丈許的陷阱之內。
另外的雪鹿奪命而逃,剩下一只年邁的雪鹿,在洞口處不斷的徘徊低吟。內中的雪鹿,想要掙脫,但它的彈跳,卻是遠遠無法跨越這丈許高度。
“唉……”忘蕭然嘆了一口氣,楚浩云看著眼前的景象,又想起了當初在萬靈山邊緣的與黑豹雷斯生活的日子,心中一軟,抬手一道柔和的勁氣,將那陷阱中的雪鹿救了出來。
年邁的老雪鹿溫柔的在那頭受了輕傷的雪鹿腦袋上拱了拱,然后對著楚浩云三人低吼了一聲,接著,帶著這頭受傷的雪鹿,緩緩消失在了雪地之中。
忽地,眾人耳邊傳來噠噠地馬蹄聲,幾條身披雪白斗篷的人影,乘坐著駿馬向這邊疾馳而來,手中各自握著一張長弓,發出陣陣長嘯。
“看來,我們要有麻煩了。”忘蕭然笑道。楚浩云無所謂的聳聳肩,剛才的一幕,牽動了他的心神,他的神識也觀測到,這群雪鹿是被人追趕到這里的,那些人除了一個虛靈境的年輕人之外,其他都是歸元境的。
以他們的實力,想要抓住這群雪鹿,根本費不了這么大的力氣,顯然,這群家伙,只是單純的想要找這群雪鹿尋開心,從而獲得精神層面的愉悅感。
“吁!”伴隨著馬兒嘶鳴,四個身穿雪白斗篷的年輕人停在了他們的身前。三男一女,看其斗篷下裝束,那修為最弱的少女,應該是主子,這三個二十七八的男子,應該是她的護衛吧。
為首的護衛上前,看了看遠處陷阱的痕跡,對三人冷冷的道:“是你們放跑了我們小姐的獵物對嗎?”
這人的修為在虛靈境六重,屬于那種剛剛韻化戰魂神識的存在,他之前的神識,只是觀測到雪鹿越出陷阱的后對他們三人低吼的景象。
“是,以你的實力,大可以直接拿下他們,讓他們免受更多的痛苦。”楚浩云淡淡的道。
“哼,這是我們羅清小姐的游戲,獵物,只有在恐懼中殺死他們,才能嘗到最美味的體驗。”那人冷聲道。被另外兩人護在中間的少女,聽了兩人的對話,刁蠻的崛起小嘴,抬手就直接搭弓射箭。
“咻……”不由分說的箭矢從楚浩云身旁掠過,楚浩云抬手間,將這道箭羽抓在了手中,箭頭只差一點便要命中玉尋蹤的心口了。
“放跑了我本姑娘的獵物,現在你還敢擋我的箭!納德,給我將他們困了,既然他們放跑了我的獵物,那就讓他們來不足我的獵殺快感吧!”少女惡毒的道。
在三人面前的納德皺了皺眉頭,在他的感知中,楚浩云與忘蕭然是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那個玉尋蹤的身體情況比他們兩個的身體情況看起來還要好一些,但楚浩云剛才的表現,讓他不禁產生了懷疑。
“大哥,那三個男人是幽云城的守軍。”玉尋蹤也回過神來,很快辨認出了那三個男子斗篷下的裝束。幽云城,可以說是月寒郡現在唯一的城池了,月寒郡三十萬人,幽云城內邊匯聚了二十五萬之眾。
“出面的人是我,為何拿箭射他?”楚浩云丟開手中的箭矢,抬手安撫了玉尋蹤,對那少女冷冷的問道。
“哼!”少女冷聲了一聲,隨即惡毒的道:“就是因為是你出面,所以,本姑娘要將你留到最后,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同伴一個個慘死在自己的眼前,在體驗痛苦與恐懼中,最后步入死亡。只有這樣,才能讓我的心情平復下來。”
她的語態理所當然,身側的兩人也幫腔做事,仿佛他們三個就是隨時都是待宰的羔羊,為他們帶來心理上的滿足一般。
“潑婦!”楚浩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蠻橫惡毒的女人,情不自禁的開口“感慨”了一句。
少女羅晴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指著楚浩云他們,高聲尖叫道:“你……你敢罵我,納德,你還愣著干什么。把他們給我困了,我要讓他看著身邊的兩個同伴,被我一箭一箭射死。然后,再用冰刀讓他體驗一下,什么才是絕望!”
聽著少女惡毒的話語,楚浩云三人心中一陣惡寒,而他的眼神卻是變得更為霎寒。在納德動手之前,楚浩云淡淡的問道:“尋蹤,剛才之事,你要委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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