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決定要找斷手人的時候，其實就選擇了一條漂泊之路。這人行蹤不定，隱藏于市井角落，尋找難度極大。事后我在想，即使找到他，又能怎么樣呢？哪怕那個地煞符是真的靈性，我如何報復(fù)他？我如何讓他化解？即使不化解，又有何妨呢？和我最親的女人都沒在身邊了，我身邊沒有親近的人。它能夠作用于誰呢？
當(dāng)仇恨占滿你的雙眼，你看不清任何東西。
當(dāng)然，更重要的驅(qū)動，或許是我的疑問，如果妍子在尋找因果，那么，我也尋找因果，如果我找到真實的原因，不就可以接妍子回來了嗎？
我踏上了孤獨的尋找之旅，只有一個雙肩包。
當(dāng)我離開家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岳父母看了小姐姐回的短信，知道他們也無法短時間等來女兒，就上北京去了。我知道，這是他們的傷心之地。
沒有一個故鄉(xiāng)，不讓人傷心。
我回頭看了看，這空無一人的家，那里發(fā)生的一切，如同昨天，仿佛妍子的聲音和香味，還在回響。
我拉上了大門，在想，也許宋姐偶爾回來打掃時，仍然想得起，這屋子里歡笑和聲音。
一個家，沒有人，就不是家了，它只是個房子。所以與家有關(guān)的記憶，都在里面封存。
當(dāng)我離開的時候，狠狠地說了句：“我會把妍子帶回來的。”但我不知道，是自己說的時候，還有沒有真正的底氣。
我又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生活就是這樣奇怪，讓你擁有，又讓你的失去。仿佛故意告訴你，對命運的所有努力，都沒有意義。
如果漂泊是我的宿命，但這次我總算是有個目標(biāo)。既然是尋找一個四處游走的老江湖，我得輕裝前行。我的雙肩包里，一套沖鋒衣，妍子給的親手打的毛衣和圍脖，水壺，毛巾，牙膏牙刷，手機充電器和錢包，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我想起一個詞，行軍。
對，我這是苦難行軍。不僅僅是要找到那個仇人，而且要通過苦難，來掩蓋痛苦，讓我對妍子的愧疚，減輕一些。
我體會到，自虐往往是從企圖贖罪開始。
買了到成都的飛機，從最近的線索來看，那個斷手人當(dāng)年取走錢款的地點是在四川德陽附近，我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賀部長，畢竟武警的首長，在公安方面還有些關(guān)系。
我接前跟賀部長打了電話，當(dāng)然沒有告訴他，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我只是說，有事回四川，順便拜望他一下，主要是受北京朋友之托，尋找一位老人。
當(dāng)我從雙流機場下飛機的時候，就看到一名武警士官，舉著有我姓名的牌子了，我知道，這是賀處長派來，接我的人。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來成都，盡管我是四川人。賀部長派來的軍車霸氣，司機的作風(fēng)也霸氣，橫沖直撞，有時路車輛不多時，紅燈也闖，有時單行道，他也逆行。
副作用也有，我本想認(rèn)真瞧瞧這個傳說中的城市，但我?guī)缀鯚o法真正坐穩(wěn)，車輛在高峰期左搖右擺，時疾時停。這是有特權(quán)的車輛，但我更希望它平穩(wěn)。
按司機的說法，如果按部就班地開，要到酒店，估計得一兩個小時，這是高峰期。
但我還有一件事沒做，這可不行。我讓他把車暫時停在一個大商場邊上，我要買點東西，不能空手求人。
“你把車在門口停一下，等我下去后，你就把車開進車庫等我一下，我買完就來找你，我電話你記一下。”我跟司機說到。
“不怕，莊總，我就在這大門口等，我這是軍車，不怕交警的，你進去吧，我就這里等。”
算了吧，各地有各地的規(guī)矩，客隨主便。
等走進商場，我才發(fā)現(xiàn)，送禮這事，還真不簡單。買煙酒是大多數(shù)人的習(xí)慣，但是這對賀部長來說不好使。因為他是后勤部長，茅臺與中華，就是他在管。我在北京的紅酒雖然稀罕，但現(xiàn)在也來不及了。
轉(zhuǎn)了好一會，突然發(fā)現(xiàn)一款手表，倒算是個見面禮吧，幾萬塊錢，不算貴也不算便宜，不空手見面，況且還需要他的幫忙呢。
出來，果然軍車還在商場門前，在巨大的車流中，它如同一個不動的礁石，挺立著它的驕傲，也引起我某種不安。我不喜歡特權(quán)，但我卻在此時，需要它。
到了一個地方，晚上只看到燈光，車輛停下，已經(jīng)看到賀部長了，在路口等我。我下了車，賀部長揮揮手，司機把車開走了。
“莊總，我到四川來兩年，你是四川人，也不回來跟我打個照面，是看不起我嗦。”他憋著七分像樣的四川話，我聽起來，還真有點親切感。
隨他走過一個回廊，記得兩邊有盆景竹林，看門口青磚木門，琉璃設(shè)彩，薄紗宮燈。進得里面，燈影娑婆中，假山天井隱約；走過池塘，水光紛綽下，睡蓮錦鋰閃現(xiàn)。
“這是一個老宅子，解放前軍閥的莊園，一直沒被破壞過，現(xiàn)在成了會所，今晚，咱們吃住都在這里，怎么樣？”
我走過這么多地方，高檔的餐廳也去了不少。如果說這是解放前沒有破壞的莊園，那么在北京或者上海，就算是文物了。原來的外國使領(lǐng)館，還有幾座。但像這樣保持如此完好的磚木結(jié)構(gòu)的莊園，我還真沒見過。這幾乎就像在文物里吃飯，在藝術(shù)品中睡覺了。
“這允許嗎？賀部長，這不是文物嗎？”
“什么文物，四川這東西多得很。你別忘記了，當(dāng)年，日本人，從來沒有打進過四川，重慶還挨過大轟炸，成都，幾乎是保存完好的。”
“這個院子本來就地處偏僻，解放后，就成了一個川劇團的所在地。你要是白天我?guī)戕D(zhuǎn)，里面還有一個戲臺，那是解放前那個軍閥自己修的，是這個莊園的一部分。解放后，就分配給川劇團辦公排戲了。現(xiàn)在這個川劇團演員演員也老了，也沒新人進來了，沒有演出，無法生存。有生意人就想辦法了，把它租了下來，重新按原樣恢復(fù)整修，就成了今天這個會所，生意好得很，還要預(yù)訂呢。當(dāng)然，他每年也給川劇團租金，養(yǎng)活那些老藝人。”
“這人還真有眼光，既賺了錢，還做了點好事。”我贊嘆到。
“他就是這個院子出生的，他父母都是這個劇團的老藝人，人家對這院子熟悉，有感情。所有一磚一木的修復(fù)，都是根據(jù)當(dāng)年老人們的回憶進行的，每一件擺設(shè)，花木、甚至桌椅板凳，都可以說是原模原樣，你說，在哪里去找這樣好的地方？”
“也只有成都才有這好的條件，不經(jīng)戰(zhàn)亂，又很富庶，比起我老家，簡直就是天堂。”
“天府之國嘛，都叫了兩千年了，不是沒道理的。”
就我兩人的晚餐，在這個古樸的院子里，在這個單獨的房間內(nèi)，有十幾個小碟子，是各種點心小吃，一口一碗的量，也是為了嘗嘗鮮，最后上了幾道硬菜，松茸蟲草之類，也算是川西高原的特產(chǎn)了，分量少而精，品種繁復(fù)，如此大的桌面，只嘗嘗，就撤下，免得新來的菜品無法上桌。我們倆根本無法一一品嘗。當(dāng)然，對于賀部長來說，這些菜，是他經(jīng)常吃的，估計都吃厭了。但對于我來說，這些小吃，只有少部分叫得出名字，要不是賀部長一一介紹，我根本不知道，四川還有這么多好吃的。
“部長，你到四川來，倒成了美食家了呢，這好多東西，我四川人，都沒見過。”
“那是因為工作原因，小莊，我是后勤部長，管首長吃喝的。要說四川最大的特色，熊貓山川傳統(tǒng)文化，但首長們最愛的，還是川菜，還是這些永不重樣的小吃啊。”
“什么叫永不重樣呢？”這個話我不太懂，因為不管你哪個菜系，菜品總是有數(shù)量的，食材總是有數(shù)量的，不可能永不重樣。
“這些年你長期在外，對家鄉(xiāng)的飲食文化體會，還不如我這個外鄉(xiāng)人深了。成都人千百年來，因都江堰而旱澇保收，閑暇時間多，就把主要的創(chuàng)造力，用來做菜了。四川有高原雪山，也有原始森林，除了海產(chǎn)品，可以這樣說，中國產(chǎn)的食材它都有，許多其它地方?jīng)]有的食材，它也產(chǎn)。食材品種的多樣性，四川人創(chuàng)造能力的豐富性，就造成了川菜菜品，從食材到做法無窮的變化。更重要的是，川菜是復(fù)合味，這是中華菜系中唯一的，復(fù)合味，就是廚師調(diào)和出來的味，用各種作料和烹飪方法，制造出自然界沒有的大量味型出來，所以，幾乎可以說，川菜的菜品從做法到食材到味道，綜合起來看，可以組合出無窮無盡的變化，這是不是永不重樣？”
這個解釋，說得通。果然專業(yè)啊，在哪個山唱哪個調(diào)，川菜鑒賞美食家，還得在后勤部找。
吃過晚飯，服務(wù)員上茶，問我要喝什么。如果一般的茶館，大不了就是區(qū)分綠茶紅茶鐵觀音之類，四川人最大眾的，是花茶花毛峰或者就是綠茶毛峰。但是，這位服務(wù)員報的名字，可把我難住了。什么蒙山白茶、凍頂烏龍、巴山雀舌之類的名字，我并不熟悉。倒是賀部長問到：“聽說黃茶出來了，要不要嘗嘗？”
我同意了，我其實不知道黃茶是什么味道，因為從來沒有喝過，但聽岳父說過，四川產(chǎn)這東西，但制作過程比較復(fù)雜，現(xiàn)在沒多少師傅會制作了。
客隨主便，因為我們喝過一點五糧液，配上這黃茶的口感，還真合適。當(dāng)然，賀部長是吃喝專家，聽他的準(zhǔn)備沒錯，客隨請便吧。
“要說這黃茶，新出來的，量少，因為制作的師傅少了。每年出來，我都要跟老將軍寄點過去，讓他嘗嘗鮮。他去年來過，愛上了這個東西。”
我倒也表示欽佩，因為一個退下來的將軍，賀部長仍然對他盡心盡力，說明他還是一個講感情，知道感恩的人。
我把表送給他，他不要，我說到：“走的時候急，什么東西都沒帶，臨時買了塊表，意思呢，是表表心意，你不要嫌棄。”
他收下了，問到：“你來要找人，我能幫你啥忙呢？”
“這是北京一個朋友要我來的，幫他找在四川德陽的一個老人，說是過去有交情，看他在不在。”
“德陽”他拍了拍腦袋：“對了，沒問題，德陽公安局副局長，管治安的，找他沒問題。他去年轉(zhuǎn)業(yè)的，原來德陽武警支隊支隊長。他從當(dāng)戰(zhàn)士起就在德陽支隊，在那里搞了二三十年了，現(xiàn)在又在公安局管治安，紅道黑道都熟，找他，沒問題。”
如果只是簡單查詢一下戶口之類的，我倒不擔(dān)心，如果是要深度查找，恐怕需要關(guān)系特別好的人。我問到：“你跟他關(guān)系好？”
“應(yīng)該說，有利益交往，不次于你我，你放心吧。”
這就放心了。在人與人關(guān)系上來說，除了天然的關(guān)系，如血緣等，還有罕見的友誼，如我和二娃。人與人之間最牢固的關(guān)系，莫過于利益了。
當(dāng)晚，我們說了好些北京的閑話，也說了好些關(guān)于四川的事情。晚上，就睡在那個莊園了。
第二天，我們還是在那里吃的早餐。部長司機來接我們，部長的意思是，司機先送他上班，然后就直接送我到德陽。我沒同意，我覺得自己包個車就行。
“為什么呢，莊總，看不起我嗦，你辦事，有個軍車，有個司機，不要方便些？”
“是這樣，賀部長，這個事，我北京的朋友不想打眼，我得悄悄地村。”我故意向他眨了眨眼，他仿佛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就說到：“行，你這任務(wù)特殊，就按你的意思。德陽那邊我電話已經(jīng)打了，你直接到他辦公室找他就行。如果有任何需要，直接聯(lián)系我。”
望著他上車離去，我招手?jǐn)r了一個出租車，包車到德陽。
其實，成都到德陽是很近的，高速路，一兩個小時就到。等我找到德陽市公安局大樓的時候，才十點鐘。我在路邊買了兩條中華，因為賀部長跟我說過，這位局長，喝酒不行，但煙癮極大。
跟門衛(wèi)解釋清楚，門衛(wèi)打電話，局長就親自下來接我了。
“賀部長跟我打電話，說你是他在北京的小兄弟，想不到，你這么年輕。”
“正因為我年輕，所以朋友辦事，我就跑腿了。”
打過哈哈，進入正題。
我在路上想過，我這一次，要做最壞的打算，用最大的努力。如果，那家伙能夠幫我解開這個符，假如那個符真起作用的話，我也了解了所有事件的緣由，也可以有信心接回妍子。所以，在真相沒明的情況下，我不能隨便以詐騙罪來報案，我只能說是幫人找一個故人。
“是這樣，首長，我也當(dāng)過兵，所以習(xí)慣了把你叫首長。北京的朋友要我在德陽在幫他找個老人，我又年輕，又是四川人，關(guān)鍵是有賀部長這層關(guān)系，所以就讓我來找了。”
“賀部長交代過，我當(dāng)任務(wù)完成。這樣，你直接說線索，我?guī)湍阏艺铱础！?br />
我就把這個人的相貌、特征、平時職業(yè)、大致年齡等，告訴了局長。
局長馬上打電話，一個治安大隊的警官就過來了，局長給他安排了任務(wù)：“這幾天，你就全力配合莊總查到這個人，其它的事放一放，以這事為主。”
那個警官把我領(lǐng)到了他的辦公室，我們開始了分析。
“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有以下幾點：年齡在六十歲左右，身高約165厘米”，這位警官一邊在本子上記，一邊思索，顯示出很高的效率與專業(yè)，看樣子，也是這方面的老手了。
“左手殘疾，右眼明顯斜視，四川口音，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德陽某銀行ATM機取錢，這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鑒于銀行貯存的當(dāng)時取錢的照片，已過保存期，已經(jīng)沒有確切的圖片資料了。”警官突然向我問到：“你見過他，能夠清晰分辨出他的長相嗎？”
“能”我回答到。
“我們部門不是搞刑偵的，這也不是立案調(diào)查，所以我也不好找隨便找我們那個畫像師，當(dāng)然，最后沒有辦法的時候，也不排除找他幫忙。現(xiàn)在可供利用的資料和線索還多，我們先窮盡這些線索，再想后面的招數(shù)。”
他的話條理清晰，更讓我放心了。我覺得，這次找到他，把握比較大。
“這個人的職業(yè)是比較特殊的，可以在從事這個職業(yè)的人中打聽，但容易打草驚蛇，我們先不從這個方向進行。另外，有一個思路，他是殘疾人，從這個思路你談?wù)勀愕目捶ǎ俊?br />
“我的印象，他是很年輕時手就殘疾了的，我只知道這點，斜視不是殘疾的標(biāo)準(zhǔn)，只能算他的外貌特征。”我說到。
“莊總分析得有道理，斜視不是評殘的條件。斷手是，如果說他很年輕就斷手的話，他有沒有可能在民政局、殘聯(lián)登記了？或者以殘疾為理由領(lǐng)取過政府的補助？”
果然是高手，一下就理出了思路，我說到：“有可能，這個人喜歡錢，有便宜，他估計是要占的。”
“好，我們第一步，就到殘聯(lián)、民政，了解相當(dāng)年齡的殘疾人情況。”
上了他的車，我注意到，這不是警車，而是一輛普通的車輛，也許是他自己的車吧。德陽城區(qū)不大，政府機關(guān)也大致在一塊，不到十分鐘，我們到了市民政局。車到位置后，他示意我暫時不要下車：“我以公安局辦公事的名義，先去摸個底。不能讓人家懷疑我們在干私活，畢竟這是政府機關(guān)。我排查出特征比較吻合的人，我再給你打電話。”
我明白，我這是私下通過關(guān)系找人，并不是真正的辦案，當(dāng)然要避嫌了。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警官也沒來電話，我等得有些著急，但這也沒辦法，我只能靠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我想，人家?guī)臀肄k事，我得有所表示。就在路邊買一兩條煙放到了車上。剛上車，就看見那位警官下來了，手里拎著一個檔案袋。
“莊總，我在民政尋找了條件匹配的人，總共有79個人。年齡我從50到70這個區(qū)間，范圍擴大些，防止遺漏。你說過他兩年內(nèi)從北京回到德陽，但時間長了，查火車購票信息不現(xiàn)實。我在殘疾人理由里尋找，左手?jǐn)嗔说模罨灸軌蛑卫淼念愋汀Ｈ绻@個人辦過殘疾證，那就一定在這79個人范圍內(nèi)。這些人都有相應(yīng)的身份證號碼和殘疾人補助金賬戶，我們慢慢找。”
“謝謝了，你想得周到。”我沒明說煙的事，因為，我怕他面子上掛不住，當(dāng)場拒絕就不好了。他自己下車時，就會明白。
車又開回公安局，下車的時候，他看到了煙，問到：“莊總，你這樣就不好了，老大交代的事，我怎么能收你的東西呢？”
“你這是干私活，要求人的，不帶幾包煙，不方便，這也是方便做事，我們都是年輕人，不要客氣。”
他也沒再作推辭，我們一起上樓，來到他的辦公室。他給我倒了杯茶，我把包放在桌上，喝茶看報。他在內(nèi)部電腦上，查找身份信息。
“近兩年，我們換第二代身份證，如果這個人也換了，那么身份證上的照片就是近照了。我看到有斜眼的，就喊你來辨認(rèn)，你慢慢喝茶，我慢慢找，這是個長過程，你不要慌。”
我點點頭，只好看報，等待他的召喚。
“這么多人沒換？”警官說到，叫我過去。
“你看，有斜視的，就只有這三個人，都是第一代身份證登記的，沒換第二代身份證。這三個人，你能夠辯認(rèn)嗎？”
我看了看，覺得其中兩個有點像，但不能確定。這幾張照片上，都是十幾甚至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不好確定對象了。
當(dāng)你覺得希望就在眼前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不確定的結(jié)果，當(dāng)然很是失望。
“不行，這三個都有嫌疑，都得排查。按你的說法，他是個陰陽先生，搞巫術(shù)，做法事的。我們在這個圈子去問，也許找得到其它線索，來確定具體的人。”
“這圈子你也知道？”我感到有點意外，這江湖的事，官府也了解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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