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老師果然是高手,來,我們喝個團(tuán)圓酒。”
這一瓶,也剛好干完。回到他家里時,他先請我到樓上參觀他的法壇,果然,大體形制,與我在北京看見斷手人所供的模式一樣,果然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當(dāng)然,這個法壇要精致得多,復(fù)雜得多,周圍陰陽圖、八卦圖、星宿圖,一應(yīng)俱全。桌上法器數(shù)種,另一邊法帽法服,各類書籍線裝古本若干,手抄本子若干,像是堆頭蠻足。這個陣式,在中小城市和民間,可以嚇唬別人了。至于真有沒有法術(shù),這就不好判斷了。
我裝出被唬住的樣子,看他在書里翻找什么,我問到:“你這些書,我可以翻翻嗎?”
“你最好別動,這是我們專業(yè)的東西,沒啥好看的。”他故作神秘地跟我說,我真的想笑,這套嚇唬人的把戲,早已被我看穿。我看見了放在最上面的一本書,是手抄本,顯得很珍貴的擺法,其實,就是《玉匣記》,在北京騙那些老將軍的,就是這,我見識過它的粗陋。況且,這東西,在圖書館,正規(guī)版本,隨時可借閱,沒什么神奇。
終于,他找到了一張紙條,對我說:“這是成都青羊?qū)m外,他一個侄兒子的地址,這估計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上面還有他侄兒的電話,名字。他如果不在老家,就在成都找他侄子。老家的地址,身份證上有。但他長期在青羊?qū)m活動,給人算命打卦做法事等等,凡是能夠騙錢的,他無經(jīng)不搞,你繞著青羊?qū)m那些在外面給人算命打卦的人打聽,估計能夠打聽到他的下落了。”
本來,他的信息給到這里,我就可以走了,直接去找張繼才。但是,如果這樣一走了知,老隋可能懷疑我的誠意。如果他跟張繼才謊報軍情,或者說用其它手段逼走,也不是不可能。因為許多人的思維是這樣的,如果我得不到希望,我讓你也得不到收獲。
我看著這發(fā)黃的紙條,說到:“這字條好長時間了,隋老師,估計這么久了,情況也變化了吧?”
“應(yīng)該沒有變化,我跟他雖然有矛盾,但跟他侄兒卻還認(rèn)識,我們德陽人在那一帶生活的很多,也有很多老鄉(xiāng)傳來他們的情況。張繼才前段時間在青羊?qū)m附近混江湖,是我們行當(dāng)另一個人說的,沒有錯。”
“你們既然是師兄弟,怎么關(guān)系這么差呢?”這個問題提出來,顯得比較自然,他應(yīng)該會回答。
“哎呀,這個問題就復(fù)雜了。當(dāng)年我?guī)煾冈谶@一帶,我們陰陽這個行當(dāng),還是很有名的。大概八十年代初,張繼才就拜到師父名下了,他可以說是大師兄,因為在動亂時期,我?guī)煾改f收弟子,就是做生意也偷偷摸摸的,不敢亂來。開放過后,他是師父收的第一個弟子。我還要晚他幾年,才拜入門下。”
“我當(dāng)年高中讀了兩年,家里父親沒了,我和師父是一個村子的,為了混飯養(yǎng)家,就拜師了。剛進(jìn)師門的時候,我算是半工半讀,平時在家勞動,晚上到師父那里學(xué)藝,如果外面有人請師父,我們就跟到一塊去,長見識。但張繼才不一樣,他是一直跟師父一起住的,是長住弟子,所以,當(dāng)時,我還是挺尊重他的。”
我問到:“這樣說來,他算是學(xué)的時間最長的人啰?”
老隋點點頭:“他既是大弟子,又是全日制,當(dāng)然比我學(xué)得多。但是,他這個人,當(dāng)時就有些毛病,師父雖然也看出來些,但并沒有在意,哪個人沒有毛病呢?”
“他什么毛病呢?”
“心機深,這人平時沉默寡言,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喜形不怒于色,我剛?cè)サ臅r候,就這點,我還有些怕他。比如有一次,我們?nèi)ヒ患易錾猓o去世的老人做法事看墳地。師父用羅盤看了,定了峙頭,那是晚上,也算是預(yù)看,師父有所失誤,晚上沒看清對面山上,有一個巨大的電線塔,峙頭正對金屬電線塔,這在風(fēng)水上,是不允許的。但下午我和張繼才都轉(zhuǎn)過,都看見過那電線塔的事,我們還私下談?wù)撨^。但晚上師父看的時候,我們就意識到,師父沒看清楚。當(dāng)時,我就想提醒師父,但張繼才恨了我一眼,我就沒做聲音。直到第二天早上,下葬時師父最后確定峙頭的時候,師父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昨晚錯了,慌忙改過來。在回去的路上,我問張繼才,昨晩為什么不讓我提醒師父,他居然白了我一眼,不跟我解釋。”
“后來,我找一個張繼才不在的機會,跟師父說了這事。師父責(zé)怪我,應(yīng)該早點告訴他。但師兄的表現(xiàn),師父并沒有評價。師父只是說:他是他,你是你,你是跟我學(xué),不是跟他學(xué)。這句話倒是師父提醒了我,我從此跟張繼才保持了一定距離。”
他說到這里,我聽起來有八分像。這個人陰,幾乎成了他最明顯的特征了。
“在我們這個行當(dāng),有很多事情是有忌諱的。要知道,跟鬼神打交道,有些規(guī)矩是老一輩定下來的,我們也不曉得道理,只執(zhí)行就行了。我這人老實,師父怎么說我就怎么聽。但他不一樣,他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破壞規(guī)矩的事,偶爾也做,我也不好跟師父告狀,睜只眼閉只眼。”
“比如,出師后,有三年時間,接到生意后,需要師父掌火,也就是把關(guān)的意思,是要把生意錢給一師父一半的。但他不,他做自己的生意,從來不請師父掌火。有時候,過年過節(jié),也忘了來拜師,這些,師父也沒多說他,算是自己教的弟子,沒必要計較。”
這個人貪財,倒是真的。他不是一點貪財,而是貪很狠,手段毒。
我突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看他怎么回答:“隋老師,你說跟鬼神打交道,你見沒見過鬼神呢?”
他神秘地一笑,說到:“你信則有不信則無,就看你信不信。”
“隋老師莫跟我打哈哈,這一套話,我在外面聽多了,我就想問一下,你從事這個行當(dāng)這多年,有沒有真見過?”
老隋歪著頭,反問我:“你見過我們四川路邊,有關(guān)小兒夜晚哭的字吧?”
“見過,有時寫在路邊大石頭上,有時寫在大樹上,農(nóng)村都有。”
“他為什么要寫在這上面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目的是為了止住那嬰兒晚上不停的哭鬧,這是風(fēng)俗吧。”
“寫在路邊顯眼處,是為了借路人的口念出來。念的次數(shù)越多,就越靈驗。如果它不靈驗,早就沒人做這事了。所以,有效果,才有存在。這是不是鬼神起作用呢?”
“我覺得,按你的說法,是人在起作用。念的人越多,越起作用吧?”
“根本上來說,鬼也是怕人的,念的人多了,人的力量大,惡鬼就跑了。如果沒有鬼這個因素,人們念它,有什么意義呢?”
我點點頭,仿佛明白了的樣子。但從邏輯上來說,這個鬼的存在,只能算是一種猜測。究竟它如何起效,這不算直接證據(jù)。
他估計也看出我半信半疑,繼續(xù)說到:“我就跟你講講張繼才的事吧,他是如何背叛師門的。”
我很奇怪,我在問鬼神的存在,他怎么扯到張繼才了。但我還得耐心聽下去。
“我們鄰村,有一個向家,共有十幾戶人家。這些人家,全是在世的向老太爺?shù)挠H生后代。向老太爺去世的時候,已經(jīng)九十七歲了,他的第四代,最大的都十幾歲了,這是一個興旺的大家庭,全在一個院子里生活,是我們當(dāng)?shù)亓钊肆w慕的對象。向老太爺是讀古書出來的,解放前也當(dāng)過私塾先生,可以說是德高望重,他的后代也有在外面工作的,也有在家務(wù)農(nóng)的,也算是殷實之家。”
“你沒去過,你去過你就知道了,他家的解放前有田有地,解放后也沒有評他為地主。為什么呢?因為他家的田地,是向老太爺教學(xué)生得來的,本人道德修養(yǎng)都很好,也同情窮人,幫助鄉(xiāng)鄰。解放后,農(nóng)民對他仍然是尊敬的。當(dāng)年劃成分的時候,也只把他家劃了個中農(nóng),不屬于挨整的對象。可以這樣說,解放前后都沒吃到虧的,附近家族,只有他向老太爺一家了。古人說,積善之家有余慶,就是這個情況。”
他說到這里,我想起了“鄉(xiāng)紳”這個詞,但解放后,大多數(shù)“鄉(xiāng)紳”都劃歸“土豪劣紳”了,向老太爺沒有沒劃歸到這一類,可見道德品行,是大家公認(rèn)的好了。更有一點,是他約束后代比較成功,后代如果有亂來的,也不會有好下場。
“在當(dāng)?shù)兀@樣的家族,請陰陽師,當(dāng)然是請我?guī)煾浮5恢缽埨^才使了什么手段,他把生意拉去了。當(dāng)然,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出了師,我?guī)煾敢矝]攔他了。我?guī)煾父蚶咸珷敱救吮容^熟悉,關(guān)系很好。老太爺去世,他不好過去,就讓我過去看看。我一過去,就感覺到向家人不歡迎我了,我覺得奇怪。我們是鄰村人,平時也比較熟悉,我也沒得罪過他們家,怎么是這個態(tài)度?算了,不細(xì)想,就把禮品放下,就回來了。”
我反問到:“你師父叫你過去,是讓你當(dāng)監(jiān)督的,還是盡禮節(jié)的?”
他想了想:“都算吧。關(guān)鍵是師父有點擔(dān)心張繼才,怕他亂來,畢竟,向老太爺?shù)氖拢绻约旱耐降芨銐牧耍瑤煾噶夹倪^不去。當(dāng)聽說,向老太爺藏他家祖墳山,我們也松了口氣,估計,張繼才不會跑偏。”
“祖墳山,從感情來說,沒問題。從風(fēng)水來說,問題也不大。一般來說,在第一座墳埋藏的時候,都已經(jīng)請風(fēng)水師看過了的,一直以來,這么多陰陽把關(guān),問題不應(yīng)該很大。況且,從向老太爺家庭的發(fā)展歷史來看,這個祖墳山,應(yīng)該是風(fēng)水很好的位置,才有這種好結(jié)果。所以,我們放心了。”
“誰知道,他家喪事辦完后十多天。他家燒三七,我和師父去了一趟,才知道麻煩了。原來張繼才看的墳地,故意犯了一個大錯誤,這個錯誤之大,幾乎讓向家遇到了滅頂之災(zāi)。”
我比較好奇了,這是個什么樣的錯誤呢?
他估計看出了我的好奇,就用拳頭來給我比劃:“你看,我捏的這個拳頭,就好比一座山。我們四川的山,萬山歸宗都是在大巴山或者秦嶺,此山與大巴山連接的山脊,稱為脈,如同毛細(xì)血管,地理上形成整個生命體。每一根手指,就是一個小山脊,就是一條脈,他家的祖墳山,就在這條脈邊,依附于這條脈而存在。但是,向老太爺?shù)膲灒瑒偤冒堰@條脈的底部挖斷,就斷了風(fēng)水的氣,在我們這個行當(dāng)?shù)慕忉專@是斷子絕孫的做法,他后代是要受滅頂之災(zāi)的。”
意思我懂,但實際情況怎么樣,這只是風(fēng)水師的一家之言。陰陽在葬禮上,既是祈求鬼神的巫師,也是定奪墳?zāi)刮恢玫娘L(fēng)水師,四川也把這種人叫地理先生。這兩種專業(yè),陰陽師都干。
我問到:“當(dāng)時你們就沒有補救的措施嗎?”
“我?guī)煾傅故窍胝f,但說了有什么用?第一,這是你親傳弟子看的,他的錯等于你的錯。第二,就是說了,也無法更改了,尸骨未寒,重新遷墳不成?后代感情上也接受不了。我?guī)煾副緛硖岢觯要義務(wù)幫助老太爺做個法事,但對方拒絕了,因為,張繼才跟他們打了包票,不要亂動。”
“那后來,沒什么影響吧?”
“要說我?guī)煾缸畋У牡胤骄驮谶@里,有苦說不出。我?guī)煾赣幸惶旄艺f:看了一輩子風(fēng)水,今天,我倒愿意風(fēng)水那一套,是假的。結(jié)果,在當(dāng)年就顯現(xiàn)出來了。就在最后一個七,也就是七七四十九天以后,他們家族就又死人了,找我?guī)煾竵懋?dāng)陰陽,我?guī)煾附韫识汩_了。別人另請高明了。從那時起,三年內(nèi),他們家族,接連死人。現(xiàn)在,向老太爺?shù)暮蟠呀?jīng)死了一半了。院子口的那一家,是向老太爺?shù)囊粋孫子,一家三口,夫妻都是三十多歲,最開始是孩子游泳淹死,后來,是夫妻先后得怪病死,這一家是死絕了戶。要知道,我跟他這個孫子還是同學(xué),你想想,我的心情。我自己跟鬼神打交道的人,都怕經(jīng)過他們院子,恐怖不恐怖?”
如果此事為真,那么,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偏離平均概率太遠(yuǎn),一定有原因。按老隋接下來的講述,這個家族,既有意外死亡的,也有疾病死亡的。年齡分布,從小孩到青壯年到老年,二十幾口人三年內(nèi)的集中死亡,就非常恐怖了。
“這時,議論就出來了,說我?guī)煾甘窃诠室庹麄兿蚣摇W约翰怀雒妫沙鲫P(guān)門弟子來整人。向家就有人,來找我?guī)煾嘎闊┝恕M饷嬉灿腥耍瑏砩⒉嘉規(guī)煾傅膲脑捔恕S腥苏f我?guī)煾傅佬械停瑳]本事,混飯吃,亂看地亂教弟子,不值得信任。這還算好的。更惡劣的,說我?guī)煾感难鄱荆呛θ司菈娜恕N規(guī)煾敢簧墚?dāng)?shù)厝俗鹁矗牭竭@些,就受不了了。讓我去找張繼才,問個明白,結(jié)果,哪里找得到他的人?這邊向家鬧事天天不停,師父急火攻心,怪自己教錯了弟子,有眼無珠,不臉見人,一急之下,暈倒在院壩的石板上,估計倒下時后腦著地,抬到醫(yī)院,腦干出血,沒救過來,去世了。”
我覺得奇怪:“張繼才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是他有意還是無意的?”
“肯定是有意的,這是常識,我都明白,他能不明白?師父死后,他的名聲不行了,我也做不了生意了。所以,我就想,一定要把他抓住,問問清楚。”
“過了大約兩年,他老家一個長輩去世,我懷疑他要回來奔喪,我就約了另外兩個人,埋伏在必經(jīng)之路上,他終于回來了,我們用麻袋一套,就把他捉住了。帶到了我們村。我把他關(guān)在師父家里,也約來向家的人,一同問清楚。”
我問到:“他估計不會說老實話吧?”
“不由得他不說”老隋說到這話時,眼光中顯露出一股霸氣:“我把師父的桃木劍插到他背上,就對向家的人說,你們可以任意打他,有這把劍,斬妖除魔,保你們沒事。那向家的人聽到我這樣說,就狠起心腸,把他打得告饒了。”
“他說了原因嗎?”我問到。
“這家伙第二天才說,頭天打的傷口還在,第二天,向家人又往傷口上打,他受不了才招了。原來,他收了別人的好處,專門敗壞師父的名聲的。外縣有一個陰陽師,想到本縣做生意,他也介紹他們縣的生意給張繼才,因為大家都有一個心理,外來的和尚好念經(jīng),收入也高,出了事也容易跑掉。這叫市場交換。外縣的陰陽師給了張繼才五千元錢,張繼才就干了這事。后來的兩年,張繼才就到那個縣做生意了,怪不得我們找不到他的人。”
“他一說完,我就生氣了。如果是他一時犯錯還好,他這是欺師滅祖,我也年輕氣盛,就拿師父留下的桃木劍,住他手上一剁,他手就斷了。這是他手?jǐn)嗟脑颍彩俏也桓腋犻L細(xì)說的原因。”
至此,真相大白。
老隋繼續(xù)說到:“向家人,后來也跑去找那個外縣陰陽師的麻煩,那個外縣的陰陽師就再不敢在我們縣做生意了。張繼才手?jǐn)嗔撕螅膊桓以诶霞伊袅耍团艿酵獾刈錾猓劣谒呛螘r跑到北京的,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他的話,也許不能全信。我想,把自己涉嫌犯罪的經(jīng)歷說出來,是他酒喝多了?是他太信任我了?估計值得懷疑。也許,他是為了自己做生意,才把張繼才的故事夸大吧。當(dāng)然,我本人知道,張繼才,的確是個壞人。
為了安慰老隋,我說到:“隋老師,你說的非常重要。我現(xiàn)在第一步,就是要找到他。讓他跟我們朋友電話聯(lián)系上,我就完成了任務(wù)。但他們的合作,等我完成任務(wù)后,就到北京,親自跟我朋友介紹這些具體情況,如果我說服了我朋友,那我就向他推薦你合作,這說的是真的。”
老隋說到:“我也不是非要跟你朋友合作,我只是出于朋友義氣,跟你說些實話而已。我在德陽,在陰陽這個行當(dāng),也算得上是個人物,生意總是有的,估計你也看得出來。我倒是想,多交你莊總這樣的朋友,開闊眼界,有一天我上北京,也多個熟人不是?”
“隋老師爽快!”我夸贊到:“我就不耽擱你時間了,我要迅速把那家伙找到。”
我站起來,要告辭,對方也理解我的心情,客氣了兩句,并末作過多挽留,只是說:“凡是陰陽上的事情,如果莊總感興趣,可以電話聯(lián)系。”
我們互留電話號碼,出站時我回過頭說了句:“放心,隋老師,毛隊長那里,我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兄弟夠義氣!”老隋朝我拱了拱手。
剛要轉(zhuǎn)身,接到毛隊長電話,就站在院子里接了。毛隊長問到:“莊總,上午有急事,非得要我回去處理,不好意思。現(xiàn)在有空了,我馬上過來。你還在老隋那里嗎?”
“剛跟老隋談完,正準(zhǔn)備離開,毛隊長,你就不要來了。我的事已經(jīng)打聽得有眉目了,老隋也跟我提供了一條線索,我準(zhǔn)備現(xiàn)在就去尋找。”
“老隋說的啥?你跟我復(fù)述一遍。”毛隊長明顯表現(xiàn)出不放心的樣子。
“他提供了張繼才侄兒在成都的住址和電話,也說張繼才有可能在成都青羊?qū)m一帶活動。”
“沒說其它的?”毛隊長估計是警察當(dāng)久了,有刨根問底的習(xí)慣。
“沒說。他跟我說,他與張繼才雖曾是師兄弟,但兩人有矛盾,好多年不交往了,目前就這些線索。我決定就按目前的線索,先尋找一下。”
“你是還在老隋家里吧?”
“對”
“把電話給他,我要跟他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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