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男人做事，總喜歡偷偷摸摸的感覺。我的毯子是你蓋的吧？我的門是你關(guān)的吧？估計，我睡覺的時候，你不知道怎么在偷看人家呢�！�
我熱血一涌，反擊到：“你跟你姐說的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我睡覺時，你沒偷看？”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她迅速跑過來，抓起茶幾上的手機，往我懷里一扔�！翱窗桑凑业臇|西都讓你看過了，看夠�！�
這明顯是生氣了。況且，她話也說得不對，什么叫她的東西我都看過了？
我當然不好直接問這么尷尬的問題，我只是笑到：“我已經(jīng)看了些，不看了，你收好�！�
“偏不收，你自己做出來的，你自己負責�！�
這又是一句雙關(guān)嗎？手機是我做出來的，我負責它，這說得通。但是不是有另外一層意思呢？我跟喬姐做出來的事，我也要對今后的事負責？這是什么意思呢？
看樣子，不得不面對了。如果跟一個少女玩機鋒，我是有點怕。我不是沒被少女勾引過，那曾經(jīng)是妍子。但她的選擇是眾多的，她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所以，沒有眼前的二妹，那樣咄咄逼人。
妍子當時的狀況，十分復(fù)雜，但她對我的好，是從兄妹開始的。而眼前這個，對我的好一開始，就是沖著男女關(guān)系而來，讓人無法回避。
“二妹，來，坐下，我們說說話。”我拍了拍身邊的沙發(fā)。
“答應(yīng)我，只準說真話，行不行？”二妹顯然不愿意浪費我主動邀請的機會。
“我答應(yīng)你，你得先幫我燒壺開水，我們泡著茶，慢慢說。”我想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以平緩她的情緒。
她果真就端起電開水壺，燒水去了。過了一會，茶泡好了，她坐在我身邊。
“莊哥，有什么問題，你就說唄。”
“那好，我問你，在你姐的描述中，我原來是個什么樣的人？”
“最好的人，你不是看了短信嗎？”
“不要那么籠統(tǒng)，具體點�！�
“好吧，見到你后，我知道，姐沒騙我，你真是那樣的人。當然，姐從來沒騙過我，我絕對相信她。我們無話不說，你也知道。其實在她的描述中，不僅她對你有絕對的依戀，也造成了我，遙遠的我，對你的向往�！�
我苦笑了一下：“你也看到了，我就是這個樣子，讓你失望了吧？”
“不對，莊哥，看到你后，我更崇拜你了呢。我們是實話實說是不是？不像有些男人，口是心非的。我們山里人，這點東西還沒丟吧？”
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xù)。
“你其實是一個孤獨的人，莊哥，別以為我年輕，沒看出來。我姐也早就跟我說過，你這種孤獨，是每個離開故鄉(xiāng)來到城市里的人，都有過的。不過，你的孤獨，還有另一種含義，我說不上來。總之，這種孤獨，讓我看到了光�！�
把我說神了，我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你努力和奮斗，為擺脫貧窮而掙扎。但是，你又要保持良心，這很少見。我處社會時間不長，但我只知道男人分四種元素。每個男人的特點，只不過是這四種元素的組合�！�
嘿，有意思，這小姑娘，居然搞起了性別分析。要知道，性別分析最權(quán)威的書籍是性與性格，那也是一個沒結(jié)過婚的少年，天才的少年如同外星來臨的智慧，才產(chǎn)生了這個天才的著作。
我想聽聽，這個山區(qū)出來的少女，是以何種角度來分析男人。
“男人的四個元素，對于我們女生來說，最重要的特點是：錢、能力、良心、情趣。這四種有還是沒有，共有八種情況。它們組合成了這世界大部分男人的特征�！�
這很有意思，原來女人是這樣看待男人的。
“比如，喬姐的初戀，就是沒錢、沒良心、有情趣的組合，兩差對一好，結(jié)合起來，就是個渣男。對不對？”
“還真是，這種分析方法，有點意思�！蔽夜膭畹健�
聽到我的鼓勵，她繼續(xù)說到：“比如張哥，他要簡單些，就屬于有錢有能力與沒情趣的組合。兩好對一差，算是中上吧。當然，后來的情趣轉(zhuǎn)移，就與我姐離婚了�！�
我馬上問到：“他與良心無關(guān)嗎？”
“不是無關(guān)，只是良心這個東西，不屬于他的特點，他犯的錯誤只是普通男人犯的錯誤，他做的有良心的事，也超不過一個普通男人的范圍，所以，特點不突出，就不算�！�
“那么，按你這種方法，有沒有四種全部特點都明顯的人呢？”
“當然有，如果一個男的，他沒錢沒能力沒良心沒情趣，這四種特點都突出的話，那么這幾乎就不叫一個人了，那是畜生。在牢里，關(guān)著一些呢�！�
這個，當然有。我在當武警時，看守所里就關(guān)著個別這樣的人。這種人不能用人渣來形容，不能把他們當人看。他們仿佛是人性沒有進化完整，所以，也可以罵他們?yōu)樾笊?br />
“有意思，這種人我還真見過。過去我當武警時，牢房里關(guān)的，就有這樣的人。當然，最多的，是那些吸毒販毒的家伙，最后變得一點人性沒有，也就是畜生了，只不過披了一張人皮。”
“不要看不起我，也不要老把我叫小姑娘小姑娘的，莊哥，從今天起，只允許喊我二妹，聽到?jīng)]？”
我笑了，只要她輕松起來，我也就放松了。
“莊哥，你在我姐眼中，其實也是四個特征都明顯的人。有錢，有能力，有良心，有情趣。在我姐眼中，你是上帝造出來的，是她遇見過的最好的男人�！�
這話又把我捧起來了，該不會雙手一撒，叭嘰，把我摔下去吧？但是，八十歲的老太太都喜歡聽奉承話，何況我這樣的年輕人？我享受著這種吹捧。
“你在我眼中，還有一種新的性質(zhì)，是我發(fā)現(xiàn)的，我也不準備把它加入到我的元素中，因為太難得，不是普通男人的概念了。”
“什么東西，我愛聽好話�！蔽疫@是起哄架秧子。
“你身上有一種悲劇性的神秘氣質(zhì)，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反正，你跟別人不同，總像是有某個東西，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但卻那么迷人。”
這是高檔的詞匯啊，我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我轉(zhuǎn)頭盯著她，她的臉上，全是癡情。
趕快收回目光，我不能接招，不能欺騙一個純情的、有思想的、在努力追求美好人生的美麗的少女。
“只是，只是，你在我面前，少了一點情趣，你對我不能像對我姐一樣，放松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知道你是故意在約束自己，我不怕，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人們說，女人是男人的一面鏡子。這話沒錯，要不是二妹的提醒，我還沒注意到自己的另一個特質(zhì)：神秘性。其實，我也算是有點神秘的，那并不是，我因為會點周易就神性了，會點算命就神秘了。
我身上總有某種宗教情懷，這或許與我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比如，我三次碰到的那個端莊的中年女性，都是極其神秘的經(jīng)歷。比如我多次夢到的黑色方框隧道，以及古代祭師的夢，甚至還在麗江得到了自然環(huán)境方面的某種證實。
更何況，我與妍子結(jié)婚以來，真正產(chǎn)生愛情的地方，除了故鄉(xiāng)，就是在那個活佛面前，聽到活佛**之后，偶然地奇跡般地產(chǎn)生了神圣的感覺，我與妍子的神圣感覺碰撞到了，產(chǎn)生了愛情。
在我的內(nèi)心中，總愿意相信有某種古來的宿命，在決定著我人生的走向。這種宿命，不是地煞符的詛咒，也不是道德報應(yīng)的簡單對應(yīng)，而是從遠古以來，我都有一個確定的身份和使命。
連我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東西，二妹，是怎么看出來的呢？
也許，她只是關(guān)注我的精神狀態(tài)，從那些游離感中猜測的吧。
也許，她只是看多了悲劇性的小說，聯(lián)想出來的吧。她入戲太深，總愛角色扮演，也我和她自己的想象，裝在了一起。
我說到：“二妹，崇拜一個人是不對的，你接觸了我這些天，也發(fā)現(xiàn)我許多缺點，你就知道，沒一個人，值得你去崇拜�！�
“不，莊哥，我并沒把你當神，我只是想在你這里，得到哪怕一點點有情趣的回應(yīng)。通過你，證明我自己的價值，就這么簡單。這與其他人的崇拜，是不同的�！�
“什么意思，你所說的其他的人崇拜，又是什么呢？”我得趕緊把崇拜這個詞，從我身上摘掉，背負著它的名聲，是不能承受之重。
“你在湖南也看見了，這里的許多人，都有許多崇拜。在我們老家，原來也是崇拜很多神仙的，包括土地爺，包括山神、水神等。我們湖南，有道教，佛教等，也是正規(guī)的宗教崇拜。當然，社會中，還最大量的崇拜現(xiàn)象，如果崇拜沒意義，他們還會拜嗎？”
“你說詳細點，舉例最好。我智商低，鄉(xiāng)下來的，不要忽悠我。”我玩笑到。
她的口氣可不是開玩笑，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
“在我們這里，崇拜對象，最多的是，毛爺爺，我姨父，就是他的崇拜者。即使知道他犯過錯誤，他們也故意回避，只愿意單純往好的方向想。”
我問到：“你就沒細想他們這樣做的原因嗎？”
“我想過，但是，不知道對不對。也許，他們這樣就擁有了一件精神武器，凡是是精神或者智力上企圖屈辱他們的，他們就抬出毛爺爺，事情就簡單了，別人也就敗下陣來。因為，他們只知道這樣一個偉大的人，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拼命使用，我是說，在思想和情感上，拼命使用。”
這倒是一個新鮮的解釋，對我的啟發(fā)很大。對啊，毛爺爺是打敗了一切精神和社會貴族的人。農(nóng)民或者說中下層群眾，在精神和物質(zhì)的雙重壓力之下，憋屈著無法在現(xiàn)實中挑戰(zhàn)，就抬出這個終極殺器，完全可以取得精神上的勝利。
“莊哥，你聰明得多，我的解釋對不對呢？”
她倒問起我來了。我也不得不回答：“當然，你的提法是很有價值的。但是，我認為，還可以有其它補充，大概就完整些吧。”
她居然，又搬小凳子，坐在我對面了，雙手托腮，望著我，如同一個小學生。這讓我緊張起來，有種即將誤人子弟的感覺。
“你還是坐到沙發(fā)上來，你這樣看著我，我有壓力。”
“哼，怕是想占便宜吧�！彼盅杆僮诹宋疑磉�，緊挨著我。這是誰占誰便宜呢？我倒是真輕松了。
“崇拜一個人，或者一個故去的人，一個相對熟悉的偉大的人物，至少有幾個好處，這好處，就是動機。你所說的，是武器，是好處之一，能夠得到精神上的勝利。我所說的，是另外的好處。”
“莊哥，你慢慢說，不必那么早就出結(jié)論，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們有的是時間，這話，她至少說了三遍了。是誰急吼吼，往我身邊湊？
“第一個好處，是思想簡化。一般來說，要有獨立的思維模式和能力，必須具備一定的文化基礎(chǔ)，得有一些邏輯習慣，有一些思考習慣，長期訓(xùn)練，才能養(yǎng)成。你知道，普通老百姓，不要說沒這些知識，連這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什么思考思維的，大部分人，還不是為了眼前的那碗飯？”
她倒是直接。
“有一個能夠代替你的思維，你了解一些他的結(jié)論，你也可以復(fù)述他的一些語言，這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把那個人的思考引用過來就行，免去了麻煩。況且，他們有一個理由，無往而不勝�！�
“什么理由？”
“如果你要各他們辯論，他們會反問：你有老爺子厲害嗎？只這一句，就會讓那些有點思想的人，啞口無言。這跟你的武器論，頗有相似之處。在順境時，背背他的詩，體驗豪放在逆境時，讀讀他的話，勉勵自身。你想想，這也是不錯的精神體驗，對不對？所以，它還是能夠帶來簡單的快樂的。”
“是不是太簡單了點？”二妹問到。
“當然，矛盾無處不在，困難隨處可見。總得要找一個遮風避雨的精神家園，才能取得心理的平衡。尤其在這個劇烈變動的大時代，命運無法被自己把握，更需要了。你聽說過，魯迅的一個比喻嗎？”
她搖搖頭，不知我所指。
“魯迅說，假設(shè)一個鐵屋子，關(guān)著一個人，從里面根本打不開。里面的人正在睡覺�？諝庠絹碓较”�，他將窒息而死。但是，你如果企圖把他從熟睡中喊醒，那不是增加他的絕望和痛苦？與其這樣，不如他在安眠中睡死，還人道些�！�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對于沒有獨立思維習慣的人來說，他的思路如同鐵屋子，崇拜就是安眠，如果你打破他的崇拜，他又無法沖出鐵屋獨立思考，豈不是要每天生活在痛苦的糾結(jié)之中？”
她仿佛明白了些，也捏了捏我的胳膊，讓我繼續(xù)講下去。
“第二個好處，是給自己找理由。你知道，老爺子是造反出生的，他有打破現(xiàn)狀的勇氣和能力。而老百姓需要什么？就是需要打破現(xiàn)狀��？就是需要造反和改變啊。如果沒有改變，他們在對比之下，嘗到的，只有痛苦。尤其是那些，把幸福建立在與別人對比基礎(chǔ)上的人。自己混得不行，怪別人，怪社會，怪世界的不公平，這在老爺子的思想中，遍地皆是。”
“可我覺得，現(xiàn)實中的大多數(shù)人，并沒好痛苦啊？”二妹這個問題非常好。
“對，現(xiàn)實中，每個人的境遇都在往好處變。比如今天過的生活，就連普通農(nóng)民，也比過去的地主強。你在農(nóng)村，也經(jīng)常吃到肉，不是嗎？”
“吃穿都沒什么，我們這些還是不缺的。盡管，我們家是當?shù)刈罡F的人。”
“那么，總有一些人，對現(xiàn)實不滿，他們不滿什么呢？是比較，比較讓他們痛苦，讓他們有造反的沖動，雖然他們沒那個膽量和能力�！�
二妹感嘆到：“是的啊，總覺得比別人差，這很不舒服�！�
“那么，這些人的幸福觀，為什么要建立在與別人，尤其是與身邊人的比較之上呢？這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生產(chǎn)方式有關(guān)�！�
我知道這是個大問題，鑒于她的理解能力，我準備簡化了說：“我們是一個集體主義意識很強的社會，各個社會單元被家族、鄉(xiāng)鄰等圈子所包圍，眼界窄，況且沒學過歷史的人，觀察時間的長度也不夠，所以只盯著眼前的人來評價自己的狀態(tài)。別人是自己的鏡子，尤其是身邊人。為什么這種觀察呢？因為自己不能獨立地審視自己的存在。當然，從文化和生產(chǎn)上說，還有許多理由，不細說。簡單地說，大部分中國人，人性和傳統(tǒng)決定，幸福感來源于與身邊人的比較�！�
二妹說得更簡單：“從感覺上來說，我們老家有句話叫：望人窮不望人富�，F(xiàn)在的話是：聽到你比我慘，我就放心了。這樣說，對不對？”
“精辟！這種比較，造成大部分普通人的不安和壓力，當然得找個理由和武器了。崇拜他，是希望再出現(xiàn)一個他，帶領(lǐng)大家打破這個對比，重新洗牌，以平復(fù)自己不平衡的心理。”
二妹反問到：“難道，就沒有更獨立的評定幸福的標準嗎？”
“有。人是追求快樂的動物，自身的快樂，就會帶來幸福感。但大家受條件的限制和道德的約束，沒能力或者不敢大膽追求，想要的沒得到，也會抱怨�！�
此時，二妹伸出頭來望著我，嘻嘻一笑�！肮植坏梦医阈腋�，原來，你給她帶來了快樂。誰不想呢？”她感嘆到：“沒錢的人沒條件，有錢的人，卻不知道細細品嘗，浪費了多少好時光。”
我拍了拍她的肩，輕聲說到：“二妹，你愛思考，很不簡單�！�
“哎，有什么用，人家不給�！�
她這明顯是在說我，但我不能接茬，我還有更重要的理由沒說。
“但是，這種追求快樂的方式，容易走入另一個誤區(qū)，就是只把身體上的歡愉當成目標。要知道，身體上的歡愉始終是有極限的，這叫欲壑難填，追求刺激到一定程度，就離吸毒不遠了。”
“那怎樣追求快樂，才是好的辦法呢？你教我一個。”
“按我的理解，需要三個方面都正確，才是好的辦法。方式、目標和反饋。方式，不是簡單地以合法的方式，還有符合良心的方式。如果做了違背良心的事，事后自己譴責自己，只會遺留痛苦。比如，以取笑殘疾人為樂的，事后良心過不去，曾經(jīng)做過的事又無法挽回，當你回憶起它時，就有痛苦�！�
“這個我懂，不能違背內(nèi)心的底線，對不對？”
“對。目標，一定要記住，快樂是一種精神狀態(tài)，而身體，只不過是手段。如果僅滿足身體的**，不能引起精神狀態(tài)的提升，稱不了快樂。就像我跟你姐一樣，我們之間有復(fù)雜的感情因素，不跟你解釋，那才是快樂之源�！�
“切！別以為我不懂！”
我不理會她的譏諷，繼續(xù)說到：“反饋，就應(yīng)當是正反饋。如果這個追求快樂的行為，事后給你好的提升，就是好的。如果事后給你帶來麻煩或者痛苦，這就是負反饋。比如吸毒，當時很嗨，事后卻付出了身體甚至生命的代價，就不行。”
“那，你跟我姐，在一起，得到什么反饋？”她這個問題太直接了，擊中了我的要害。
“當然是正反饋，這正是我們長久的原因�！�
“為什么？”
“我在她的快樂中感受到了快樂，感受到了自身的價值和力量，我想，她肯定也是一樣的。”
“莊哥，我姐跟我說過，我也值得擁有，她所擁有過的一切。你看呢？”
我懂，但不能回答。我談話半天，得到這種反饋，無法判斷正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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