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非經(jīng)過不知難。按劉大哥的方法,我開始了觀想的訓(xùn)練。當(dāng)然,呼吸方法,是必須熟練到成為習(xí)慣。
其實打坐,最開始是身體的訓(xùn)練。
按理論說,身體的所有對治方法,都屬于色法。色在佛教里,是指所有物質(zhì)世界而言的。雖然所有物質(zhì)的表現(xiàn)形式都是短暫的、不可靠的,或者說是空的。但是,要從感受和體驗上,真實地讓它空掉,卻是難上加難的。
據(jù)說有一種拳手訓(xùn)練,克服人類的身體反應(yīng)本能,讓對方拳頭來時,自己可以保持不眨眼。但這種反本能訓(xùn)練是強迫的,不屬于佛道的方式。
身體屬于色的范疇,感受是這個身體帶給我們的心理反應(yīng)。比如我們受到針刺,會有痛的感覺,這在人類進化過程中,原來是有積極意義的。如果身體不能敏銳地感受傷害,那么,就不會有規(guī)避和自救的行為,就會迅速死亡。
但是,佛法,要求我們,體驗到痛苦的空性,并且超越它,這就比較麻煩了。
最開始打坐時,肯定是要與腿痛作斗爭。當(dāng)雙腿盤坐時,血液流通和神經(jīng)受到壓迫,雙腿就發(fā)麻。但這種發(fā)麻是可以適應(yīng)的,比如東西老大娘盤腿坐在炕上,她就比較舒服,完全感受不到痛苦。
而我們普通沒有習(xí)慣的人,在這個腿上,可以感受到六種相互依存的東西。首先是色,就是身體的別扭,因為我沒有把盤腿養(yǎng)成習(xí)慣。其實是受,感受酸麻脹痛。然后是行、想、識等等。比如我會想,這太不舒服了,影響健康吧,能不能換不換呢?只要有這個想法產(chǎn)生,馬上就會產(chǎn)生某個動機和行為,企圖放棄打坐,把兩腿放下來,最后,在意識中形成一個固定的概念:打坐是痛苦的。
如何克服這個認識,按劉大哥的方法,是用代替法。用另一種想來代替目前這個想。
想象最美好的觀音菩薩,來對沖痛苦的思維。想象筆直的蓮花桿子,來對沖血脈不通的想法。對蓮花的形象,來對沖對身體不干凈不健康的認識。
但這種代替,不是究竟的辦法,因為,它是憑空想象出來的。但依據(jù)佛教理論,所有事物,都是唯心所造,改變你的心,就會改變一切事物。
如果真是這樣,這恐怕是最徹底的唯心主義了。當(dāng)然,佛教不說自己是唯心主義的,但玄奘法師說,他所學(xué)的,是唯識學(xué),大概有點類似。
禪宗大師們反復(fù)強調(diào),心能轉(zhuǎn)物,才是事理通達的象征。我不知道那是一個什么境界,是不是心想事成的意思呢?
但是,這個心,卻總不那么安分。
我對劉大哥說:“劉大哥,你教我的觀想法,我也試驗了幾天了,但總覺得不太得勁。”
“你說說看,是什么情況。”
“比如,我想象自己身體像蓮花的桿子一樣,中通外直,但總發(fā)現(xiàn),有風(fēng)在搖動,身體偶爾也前后晃。比如你讓我不要注意雙腿的感受,仿佛假裝它不存在。但它的酸麻,卻時不時地讓我不舒服。總是各種情緒干擾我,不讓我定在那個想象中的蓮花桿子上。”
“你要故意把思維固定在某一個想象中,你暫時是做不到的。當(dāng)你想起腿麻時,你不要繼續(xù)它的情緒,跟著這種痛苦跑掉就行。”
“什么意思?”
“比如,你此時想起腿麻了,脹了,痛了。你如果不控制,就會繼續(xù)想,不打坐了吧,對健康不好,或者想,我不是學(xué)佛的材料,這種辦法不適合我。如果你這樣繼續(xù)想下去,你會堅持不了的。”
“那怎么辦?我老是這樣繼續(xù)想。”
“當(dāng)一個念頭出來時,不要企圖消滅它。但你可以馬上轉(zhuǎn)移它。不管你此時感受的是腿痛還是肚脹,你馬上回到想象身體如蓮花桿子就行。也就是說,無論產(chǎn)生了什么新的念頭,馬上警覺,這是妄想,重新回到想象蓮花的心態(tài),就行。”
“那不是反復(fù)折騰?更不安靜了?”
“剛開始,就是要這樣反復(fù)折騰。不僅是你,就是古往今來的諸多大師,都經(jīng)歷過這個過程。他們還總結(jié)出了一句名言:不怕念起,只怕覺遲。什么意思呢?不怕你出現(xiàn)了許多新的念頭,當(dāng)念頭剛一產(chǎn)生,你就得意識到,這是妄想,我要做正事,要觀想那蓮花。這就是覺。覺悟得早,就是正確的。”
“但是,那觀想的蓮花,也是我自己妄想出來的,而對于我來說,那腿上的痛,恰恰更為真實。難道,佛教是要讓人相信假的,放棄真的?”
劉大哥笑了笑,朝佛堂上供奉的菩薩看了一眼。對我說到:“兄弟,你看這個菩薩,它是真是假呢?你如果認為它是假的,也是很有道理的,它只是個木雕,只是個工藝品,憑什么我來拜它?拜一塊木頭,是迷信嗎?”
對啊,他這個問題,也曾經(jīng)困擾著我,偶像崇拜,基本上離迷信不遠。
“其實,我們都是借假修真。也就是說,在明白和體味大道之前,我們是看不到真的。我們只是用一種假代替另一種假。用一種假代替所有的八萬四千類假。這個假,是思維出來的,是心造作出來的。但這種假是一把寶劍,可以斬斷世間所有散亂和復(fù)雜,得到一的境界。”
以前我就思維過,三是萬物的意思,二是矛盾陰陽哲學(xué)的境界,而一的境界,是最接近宇宙本體為零的境界了。
“比如,我們看這個世界,如果按我們平時的習(xí)慣看,就如同拿著一個萬花筒在看這個世界。萬花筒的顏色,就是我們的習(xí)氣,它們的組合隨機并且復(fù)雜,如同我們的際遇。那么,我們雙眼與世界之間,被萬花筒所迷惑,根本看不到世界的真相。這個萬花筒是什么?就是我們的自我。這個自我,不僅包括我們的思想傾向、現(xiàn)實際遇,甚至包括我們潛藏在基因里的本能。用佛的話說,色、想、受、行、識,都是組成萬花筒的色塊材料。”
對啊,這個比喻很能夠讓我接受。看樣子,下定義不如打比方,這就證明我們?nèi)祟愃季S中,有某種天然的,阻擋我們認識真相的傾向。
“那么,前輩們教我們一個方法。比如,讓你直接取掉萬花筒,你做不到,因為這太不習(xí)慣了。況且,太陽的光輝,讓你雙眼直視,你還會害怕或者眼睛受傷。前輩們想到一個代替的辦法。比如給你一幅墨鏡,讓你帶著茶色墨鏡來代替萬花筒,這種辦法既讓你習(xí)慣,又保持了你的眼睛,對不對?還有其它的好處嗎?”
他這一問,我老實地回答:“好處當(dāng)然有,雖然從顏色上看,茶色的也不是真的,但畢竟比萬花筒各種雜色干擾要好得多。更何況,平面的茶色鏡,至少可以讓我看到真實世界的真實輪廓,而萬花筒看到的世界輪廓,是被折射和扭曲的。”
“對了,讓你用一種假的心代替千萬種假的心,也是一種辦法。沒有一,哪有空呢?所謂空,不是沒有,而是真相,它超越了真假,是世界本來如此的意思。當(dāng)然,我這也是拾古人牙慧,我自己也是瞎的。”
“你再說說唄,劉大哥,畢竟你是過來人。”
他搖搖頭,說到:“我過來了嗎?我沒過來啊。小莊,只有悟道的人,才能夠說過來者。但是,我所拜訪的悟道的人,他們卻無法跟我交流那種過來人的體驗。所以,即使我是過來人,那種體驗也是無法訴說的。我跟你講兩個故事,你就明白了。”
聽故事,讓我很感興趣。在我心目中,劉大哥與文大姐,都是有故事的人。
結(jié)果,他所講的,不是他自己的故事,而是過去的佛菩薩的故事。
“佛陀在世的時候,就有弟子問他,如何降伏其心。佛陀怎么回答呢?他盤腿一坐,說到:如是降伏其心。回答完畢,你聽到什么答案了嗎?”
“沒有啊,除了打坐這個動作,幾乎是沒有答案的。”
“對啊,這個答案或許有,但是說不出來的啊。應(yīng)該說,佛陀在世時,他的弟子,修為也是不錯的。但以佛陀的智慧,都無法給他身邊的弟子說出答案,我們怎么可能說得出來呢?”
我明白,語言會失真,而且涵蓋力有限。我想起大學(xué)的時候,有一個同學(xué)戀愛。有一天,他出去跟戀人約會了,回來后,人相當(dāng)興奮。在我們的套路下,終于知道,今天晚上的約會,讓他擁有了此生的初吻。
我們問他,第一次親女朋友,是什么感覺。他想了老半天,最終很嚴肅地說到:“是一種酥耳麻醉的感覺。”但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呢?雖然有這個詞出來,我們還是對不上號。因為,我們都沒戀愛過,所以無法體會。
有些感受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即使表達了,既不準確,聽眾也無法明白。
只有經(jīng)歷過愛情和初吻,你就有體驗。至今,我仍然覺得,那同學(xué)形容戀愛初吻的詞,是最準確的。因為我也找到過此種體驗。
“還有一個故事,說是從前有一個得道高僧。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名滿天下了,很有修為。他晚年時,身上得了重病,滿身長瘡,痛得不得了。于是,他在病中,就整天大聲呻吟。他弟子就提意見說:師父,你也算得道高僧了,這點痛都忍受不了,你如果真得道了,就不該這么痛苦。你即使很痛苦,也不該這么大聲地喊叫,讓別人聽到了不好。”
劉大哥問到:“你猜,那老和尚是怎么回答弟子的?”
我當(dāng)然猜不到,老實聽他講。“老和尚聽到了,對弟子說:好吧,我給你們看一個不痛的東西。弟子們很好奇,都在想,師父怕是要展示神通**了,都聚集來看。只見師父,雙腿一盤,對大家說到:這就是不痛的。只見他坐在上面,居然當(dāng)場就圓寂了。用你的認識來談,這是個什么道理?”
我也是讀過一些佛學(xué)經(jīng)典的,什么五燈會元、禪林寶訓(xùn)也看過。此時,我也談了自己的看法。
“其實,人的身體,有生就有死,有生命就有感受,所以,身體既然存在,痛苦就會產(chǎn)生。要達到不痛苦的境地,只有超越這個身體、超越這個生命。”
“從哲學(xué)上講,你這個認識是大概合理的。但佛學(xué)上,有更深刻的意義。只是,你要看到,這個老和尚是真有修為的。他在生命力還存在時,可以自由地決定自己的死亡方式和時間,僅憑這一點,有誰能夠做到呢?”
對啊,表面上看,他是掌握了一種不借外力而可以自殺的方式。但實質(zhì)上看,卻并沒有那么簡單。因為要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不僅需要勇氣,也有價值取舍。并且,生理上,人的本能就是生存,這種違反本能,自己的身體殺死自己,這是不可想象的。
比如金庸的小說里,最厲害的武功高手,可以自斷筋脈而死。但自斷筋脈,還有一個用力的過程,還有一個七竅出血的慘狀。但這老和尚,自然平實地死去,就是那一瞬間,那是一種什么樣的能力和決心呢?
我想,在這種舍棄生命的價值衡量中,老和尚也許用了最大的愿望和最后的辦法,告訴弟子,什么叫超越痛苦,什么叫超越生死。他用生命,給了弟子們最生動的教育。
這個問題扯得有點長,也比較復(fù)雜。我只想解決目前的問題,就是散亂。
“劉大哥,我打坐時,總會莫名其妙地,思維被拉跑。比如,我剛上坐的時候,本想安心把自己的思維固定在觀想周邊,但是,許多想象,卻像放電影一樣,不由自主地出來。就是如你所說,有了念頭,馬上回到觀想的主題,不讓它蔓延就得。但是,從實踐上講,這種突然產(chǎn)生的念頭,就無法禁止嗎?”
“不要想去禁止它,它是必然產(chǎn)生的。你只要不追隨著它跑,就夠了。反復(fù)地拉回到觀想中,就行。這種反復(fù)需要很長時間的訓(xùn)練,當(dāng)你把觀想的內(nèi)容,當(dāng)成自己心底永遠的背景就行了,就差不多可以算是處于輕安的狀態(tài)了。”
“但是,那些雜念,簡直就沒有辦法了嗎?”
我不依不饒,是因為,那些雜念簡直讓我太痛苦了,我在打坐時,與身體的斗爭,我還能夠暫時忍耐,但與雜念的纏斗,卻讓我心煩意亂。
“人的念頭,像流水一樣,永不停止。你的情緒,如果隨著這流水一樣漂泊,那你就是無法自主的人。”
“對對對,劉大哥,我就是這樣的狀態(tài),漂泊,我的人在漂泊,我的思想和情緒,也如落花流水一樣,不知道會到哪里去,沒有安定的時候。”
“所以,讓你提起觀想的武器,把自己固定在一個地方,流水就讓它流動,而情緒,卻始終在固定點徘徊。這是最初步的方法。”
我馬上想到那一個比喻,問到:“是不是也有人把念頭和思想比喻為一頭四處走動的牛,而觀想就是拴牛樁?”
他點點頭,繼續(xù)說到。“其實,按我們常人的觀點,世界本來就是復(fù)雜多變的,生物的多樣性代表著我們思想的復(fù)雜性,色界的短暫性注定了我們情緒的突然性。這是我們所看到的世界的特點。只有超越這個特點的人,看到真相的人,才可以超越念頭。”
“劉大哥,我只想聽在打坐實踐中,具體的對治辦法。”
“好吧,我來形容一下。人的念頭如流水,即使用觀想之刀,也無法截斷它。這叫抽刀斷水水更流。最開始,念頭雜亂時,如同一個巨大的瀑布,突然襲擊你的思維之湖,涌起突如其來的波浪,這翻騰的湖面,根本倒影不出世界真實的天空。這些念頭和情緒,就是萬花筒最重要的色塊。”
這有點意思了,用瀑布和湖水來比喻,讓我很好理解在。他繼續(xù)說到:“用觀想來把自己的情緒相對固定在一個比較可控的范圍,是最初的辦法。也就是,不讓你的情緒漂走。久而久之,外來的念頭,不再像瀑布那么兇猛了,只是如同一般的流水,那情緒的波浪,也變得細小而有規(guī)律。此時,你的情緒,就得到了某種預(yù)期和稍微的安定。此時,如果天氣較好,你智慧的湖水會映射出月亮和太陽,以及山峰的陰影,你已經(jīng)有真相的輪廓了,這是輕安的狀態(tài),很是舒服的。”
我問到:“那輕安的狀態(tài)中,是不是法喜充滿的早期呢?”
“那還早得很,那只是初步嘗了一下甘蔗,知道一點甜頭。但,就是到那個時候,你也會感受到巨大的安逸。許多人,練功到這種程度,幾乎都不想出來了,安住于這種狀態(tài)。如同一個睡懶覺的人,總想賴在床上。在表現(xiàn)上,有許多學(xué)佛的,到了這個程度,不僅不反感打坐,而且,有哪一天沒坐,他還有點不舒服。”
“這是不是習(xí)慣所致呢?”
“不是單純的習(xí)慣,而是想體味那種舒服的狀態(tài)。實際上,如果能夠到這種狀態(tài),其實打坐比睡覺舒服。休息的質(zhì)量也比睡覺好。如果他勞累了,讓他睡一晚上覺,恢復(fù)的速度,還不如打兩個小時坐來得好。這就是為什么,許多僧人,睡覺睡得少,而打坐打得多的原因。”
我感嘆到:“原來也聽說有這種僧人,我以為,是他們單純用功努力的原因呢。”
“當(dāng)然有用功努力的成分。比如有一種修法叫不倒單,就是總不睡覺,休息用單純的打坐來代替。這個法門是學(xué)習(xí)一千多年前,西域一位著名的僧人,肋尊者的做法。”
“對對對,我也聽說過那個故事。”其實這個故事,最早是小池跟我在新疆旅游時講的,她的知識之豐富,讓我大開眼界。“為了追求大道,不睡覺,用當(dāng)時的話說,肋不至席。后來,熬瞎了雙眼,卻開了心地法門,悟道了。”
“對,拋開那些修不倒單的決心不談,也得要有一定的基礎(chǔ),要不然,光憑毅力,是堅持不下來的。起碼他們打坐要到輕安的境界,才能夠在打坐中享受到某種正反饋,這才是他們堅持的重要原因。”
劉大哥說起“正反饋”這個詞,我明顯有點吃驚,因為這個詞最多出現(xiàn)在心理學(xué)和管理學(xué)中,而他,卻不是學(xué)這個專業(yè)的人。看樣子,劉大哥不僅會炒菜和念佛,所具備的知識能力,是很深的。
“那你說,要達到看見真相的目的,那時,就沒有雜念了嗎?”
“我沒到那種程度,我無法給你講具體的體驗。但是,前輩們有書有話有實踐,也是透露了一些消息的。按我的理解,恐怕消滅念頭是不可能的,佛陀本人也不談消滅這個詞,他只是說超越。并且,念頭這個本身為空的東西,你何必要消滅它呢?因為從本質(zhì)上講,它就沒有固定存在。”
但是,在我打坐的過程中,雖然每一個念頭會來會消失,但念頭出現(xiàn)這本身,卻是實在的。它影響了我的思想情緒,給我造成了實質(zhì)性的困擾。
“據(jù)說,打坐到一定程度,那時,流水雖然存在,但安靜得幾乎沒有波瀾,而湖水平靜得如一面鏡子,可以完整地真實地反映出山峰日月,你就可以看見世界的真相了。這個境界我沒達到,但有一首詩,可能是描寫這個境界的。”
他一說,我馬上就猜測到,他可能是說的神秀的詩,五祖的高徒,與慧能在當(dāng)時齊名的人。
“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對,你也知道它。這首詩,或許是表明,神秀大師當(dāng)時的情況。當(dāng)然,五祖把衣缽傳給慧能,是因為慧能的詩,代表了悟道以后的境界,已經(jīng)成就后的體驗。但是神秀的詩,卻反應(yīng)了正在修為中的自己,那已經(jīng)是修為中最好的境界了。到那個時候,才稱得上法喜充滿。”
這只是理論上解決對散亂的認識,我感覺到,對治散亂,將伴隨我學(xué)佛的整個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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