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的接觸,是不是可以產生比思想更深刻的記憶?當我意識到夢中出現的身體體驗,不管思想中意識到的主角是誰,皮膚感覺都套了妍子的外衣,這個想法很讓我無地自容,危險還是很卑鄙?
有些想法一旦出現,就不可能擺脫它。無論我用理論還是道德還是事務覆蓋,它都會像躲在黑夜深處的箭,射向夢中沒有防備的自己。
吃完午飯,船趕回程。他們在紅酒熏陶和陽光蒸烤下,躲進船倉休息了,我本來也有無聊,就到后甲板上,有模有樣地試著釣魚。
船是慢慢開的,我也把幾根桿子扯來扯去,給自己找事干。船長和船員在前倉,可以,后甲板暫時成了我一個人的天地。
其實是我不敢睡覺,主要是怕自己的身體暴露了自己的夢境,以及夢境中萬一出現的可以反映到身體上的,卑鄙。
收線放線,太陽曬得皮膚疼。
這時船慢慢停了,妍子過來了,問到:“不熱嗎?”我頭!跋滤桑医兴麄兺4,我們再游一回?”
我看看她,再看看倉內。反正也沒事,游唄。
妍子主動丟了個救生圈下水,我跳下去,她也跳下來了。還是像先前那樣,她游,我推著救生圈跟。這次我們都有經驗了,有浪來我會告訴她:“不慌,保持動作節奏,不要躲避,你游你的。”她居然沒有嗆水。游戲一段,扶住救生圈歇一段,回頭一看,離開船已經有遠了。
“回去吧,有遠了”我到。
“漂一會,我不想這么早回去。”妍子到。
她雙手扶著救生圈,雙腳打水,整個人漂在水面上,我也扶著救生圈,沒打水,仿佛在水中站立。
“你是不是故意的?”妍子問我時,眼中有種自以為得意的表情。
“什么?”
“中午,你故意把醬灑在人家腿上?”
“真不是故意的,怎么可能呢?”
“哼,你們男人,做了又不敢承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想東想西的。”
這明顯是詐,我不吃這一套!澳阍敢膺@樣想我也沒辦法,還把紙丟我身上,人家船員看見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完,我住下一潛,然后再冒出頭來。誰知,當我丟了救生圈后,妍子抓的另一邊一翻,她脫手了。突然間的慌亂,她在水中撲騰起來。我趕緊一個手抓住房救生圈,一個手去撈她,撈住了,橫著抱過來,才發現,我右手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胸,我臉紅了。
她抓住救生圈,冷靜下來,用手把臉上的水一抹,看著我:“你就是故意的,剛才也是!”
“沒有,我沒有想到,我脫手后你也會脫手!
“你臉都紅了,還不故意!彼鲋壬ν赜,我在后面跟著游回去。她突然又腳打水,我在后面嗆了一口,她吃吃地笑出聲來。
她是故意的。
后來,她故意的事情很多,包括故意上不了船,要騎在我脖子上,把她上去;包括上船后要我都她釣魚故意做錯動作,要我手把手糾正,等等。我知道,一個嶄新的考驗擺在了我的面前。
她這不僅僅是挑釁,更是超出了游戲的范圍,有明顯的其它含義。但我該怎么辦?
在回程的船上,我心不在焉。他們倒是玩得喜氣洋洋、熱鬧非凡。我故意把自己禁錮在釣魚的活動上,仿佛傾注了巨大的熱情,仿佛沉迷于那隨波松緊的魚線。
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妍子跟我玩得越來越嗨,動作也越來越富有意味,我卻越來越難以自處了。其實,如果夢中她沒有出現過,還好,但她又有幾次出現在我的夢中,夢中的妍子身體的氣味、皮膚的感覺、呼吸的聲音,不管主角是誰,這些特征都披著妍子的外衣,我的思想越來越危險了。
一天玩完回到家,吃過晚飯,我到媽的房間坐了一下。我媽問我:“這幾天的衣服是妍子幫你洗的?”
她怎么知道了?但是這也不奇怪啊,她是我媽,自然關心我的起居生活,自然關心我的洗衣吃飯。我只好老實回答:“是的”。
“對人家好,你看,人家整天陪著我,為啥?”我媽這樣問,當然不是她不知道答案,而是對我的提醒。
我發現,我夾在了一個預設的陷阱中,進退兩難。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因為我不能提供自己的答案。
“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媽到。千萬別妍子的事,我心里這樣默念。“是關于你王叔的。其實呢,從到北京起,我就知道,娃兒是接我來享受的。我也不是享不來福,從來沒聽過的東西都見了、玩了、吃了,跟你外婆一生相比,我這幾個月花的錢,比她一輩子都多。你我高不高興?知不知足?”
她這不是問話,而是感嘆!拔抑,這一切,一半是因為你,一半是因為妍子,但歸根結底是因為你。妍子為啥認我這個干媽,還不是因為他們要認你這個干兒子呢。”
我到:“那是妍子跟你投緣,她可是先認干媽的!蔽遗挛覌尪嘈,解釋到。
“你當媽看不出來嗎?人家是尊重我們呢。先讓我收個干女兒,再收他們的干兒子,人家大戶人家,講禮性呢。我兒子能干,人家看得上呢,我才享得了這個福呢。要,我這個當媽的,當年也對不起你,現在受你這大的福氣,我內心還是不忍呢”我媽一講起當年的事,眼淚就忍不住了。
“媽,你也不要傷心,我知道那是窮出來的。我要是找不到你,掙錢也不知道給誰花呢,也不知道為哪個活呢,媽,你讓我有奔頭了呢。”我也有動情,但還得要控制,免得我勾動了我媽傷感的神經。
我媽擦了擦眼淚,對我到:“其實,你能夠投到妍子這家門戶,是祖墳藏得正呢。人家對你是一心一意的,你可不能不曉得感恩。妍子對的意思,媽清楚,你不管有沒有那個意思,也得關心人家呢,人不能沒有良心!
原來我媽心里如明鏡似的,我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誰最關心你,誰就最容易看透你的內心。
“我是把她當親妹妹的”我頭,到:“我肯定會講良心!
“看到這幾天,你們在一起很好,我也高興呢。其實,我也在看你干爸干媽,他們也高興。他們提議到這里來,把兩家合成一家過,也是想看看你和妍子有沒有可能呢,也是想提供機會讓你們培養感情呢,不要媽沒看出來,當父母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呢!蔽覌屵@樣一,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是一個大家共同的陽謀,唯一不太清楚的,只是作為當事人的我和妍子,還在曖昧與糾結中矛盾。
但是,妍子就真不知道嗎?我看未必吧。
“本來,前天我就接到你王叔的電話,他腰不行了,這幾天沒有上班,叫他住院他也不住,在家躺著呢。我也想回溫州,但舍不得這里喲。雖然我也曉得那個池姑娘跟你很好,但是究竟你選擇誰,我當媽的不好參言,只是希望你好。即使妍子想跟你在一起,看你這態度,估計還需要時間呢,我不知道是該等你們,還是回去看你王叔。一個是我兒子的幸福,一個是我丈夫的病情。我弄不清呢。娃兒,你能不能給媽一個狠話,我該怎么辦?”
我媽望著我,我知道,她是真的兩難了。其實,這對我來是一個契機。如果在大連這樣下去,我與妍子會漸漸走到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在一棟屋里,天天在一起,大人們窺探我們的一舉一動,任何行為都無法回避。
不如,暫時離開這里?我沒有忘記一個人,盡管最近她給我的短信越來越短,回應也越來越漫不經心,但是,在她曾經給我的激動以及對未來的想象,是我心中最高的巔峰。即使此時天各一方,但誰也不能代替。
“媽,我覺得是這樣的,既然王叔病了,你又放心不下他,那我覺得,你應該暫時回趟溫州。免得一心掛兩頭,玩也玩不好,那邊病人又耽誤了。還是得住院,錢由我來出。至于我和妍子的關系,你也不要擔心,我跟她今后有沒有什么,不影響我跟她的兄妹關系!
我媽嘆了口氣,同意了。了聲:“我跟妍子,我要回溫州,這事你莫管了!
我離開媽的房間,就上樓去了。今天晚上,妍子始終沒有上來。
第二天早餐,干媽到:“吃完飯,各自收拾一下東西,回北京。齊姐,我跟妍子他爸商量了,讓莊陪你回溫州,把他王叔的事處理好,這是大事。我們玩也就到此為止!
妍子到:“我也要回溫州去,一來可以幫干媽,二來也可以會會老同學!
我到:“妍子,我到溫州幫我媽處理一下就回北京,你不用去了,酒吧的事,還要你處理。”
干爸到:“莊,你暫時也不要回北京,我還有任務!彼@樣一,大家都吃了一驚,這會是什么樣的任務呢?
干爸到:“這事我沒與你干媽商量過,但事有湊巧,正好趕上了。我在溫州那個廠,搞五金電鍍的,你估計也知道。反正開得不溫不火,賺的錢還不如你干媽賺得多。但這是家里創業的起,有好多老員工都是當年跟我們打市場出來的,只要能夠維持,我們也在盡量維持,免得別人跟我們幾十年,最后還失業了。況且,這也是我們家的根基,不得不努力,里面有我和你干媽的汗水、淚水、心血!
我第一次聽到干爸如此動情地一個事情,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最近,軍隊有個定單,我們也投標了。價格倒不是重,重是工藝流程和質量,更重要的是生產時間。這是一批軍隊即將更換的徽章標志,為全軍更換新軍裝作準備。我們是入圍廠家之一,軍代表這個月都要深入這十幾個入圍廠家考察,如果勝出,那是不得了的事。全世界的徽章大多數是我們浙江做的,但我們國家軍隊的徽章,第一次向我們民營企業招標,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莊,你要做的就是這件事!
我有吃驚了,到:“干爸,我是個外行,怎么幫得上忙呢?”
“我和你干媽是專家嗎?廠子不也建起來了?我是這樣考慮的。第一,你當過兵,接待這些軍代表,肯定比其他人有經驗。第二,這是家里的企業,你必須了解,必須學習,這就是個機會。只有打過仗的,才能帶好兵,是不是?況且,這項目也不一定非到手不可,難度太大。但是,莊,我跟你干媽的經驗,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得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人商場如戰場,干爸得在理。當然,把家里的根子交給我,這可是最重的托付了。
“至于妍子,你先不到溫州,你先回北京。把你那個酒吧理順,看你們找的那個人是否經受了考驗,看你自己是否愿意委托,等一切理順了,再到溫州,這我不反對!备砂滞晖液湾樱覀兌挤謩e了頭。然后,干爸對干媽笑笑,到:“家里的事最終還是你做主,你看呢?”
干媽笑了笑,到“我看飯都快冷了,大家吃吧!”
收拾東西,訂機票,等金姨托付的那個司機來。干媽把我叫到一邊,給了我一包東西。到“這里面有溫州家里的鑰匙,保險柜放在一樓我住的那個房間里,里面有廠子的原始文件賬目等東西,這包里,還有一個電話簿,是與廠子有關系的地方干部和廠家的負責人。還有,我和你干爸的私章也在包里。自己拿得準的就自己決定,拿不準的,事問鐘廠長或者廖師傅,大事給我們打電話!
我接過那個包,才知道,什么叫托付,這才是實實在在地把身家全部托付于你。
一行分手,分別往溫州和北京。
一到溫州,廖師傅就接到我們,開著那個紅色的奧迪,吼吼神的。本來我讓我媽,先到妍子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但她心情急切,非要到先見到王叔。
沒辦法,讓廖師傅開車到王叔家,讓廖師傅在樓下等。我提著行李,跟媽一快上去。
進屋時,那兩姐弟算是主動給我媽打了招呼:“姨,回來了?”我媽頭,直奔里屋,我也跟著進去,看見王叔爬在床上,我媽讓他翻動一下看看,他在我媽的幫助下,努力地翻過身來,忍著巨大的疼痛,勉強笑著對我:“莊來了?不像話啊,我叫你媽不要回來,你們母子團聚多好的事,讓我這病給攪黃了。這些年,本來就苦了你了,你看,到現在,還成了你們的拖累!
其實,多年來,我內心還是有恨他的,是他奪走了我的媽。但是,看到今天這樣一個病人,一個對我強顏歡笑對不起的人,一個我媽關心的人,我怎么恨得起來呢?
我媽問他是怎么治的,他只是在下面診所開了幾貼膏藥。我一看,這不行啊。于是當場決定:“不行,王叔,你得住院,不要擔心錢,我來出,走,我背你下去。”我回頭一望,那倆姐弟站在門口,沒一個有搭把手的意思,我內心深處為王叔感到深刻的悲哀。
背著王叔下樓,那兩姐弟跟在后面,沒一個主動幫他爸拿隨身的東西,只是勉強跟著,我媽在后面順手拿了王叔的衣服和身份證,下來。廖師傅看見了,迅速下車幫忙打開后車門,大梅和二牛仿佛也想上這個車的樣子,我心里很是有氣,一聲:“坐不下,你們在屋里等電話!彪S著我媽一起上了車,讓廖師傅先啟動出發。
我想,如果王叔住院,那兩姐弟是不可能照顧的,只有靠我媽了。我問廖師傅,在妍子家附近在溫州的好醫院嗎?廖師傅有一家就在妍子家附近,還真是溫州最好的醫院之一。這就定了,就住那家。廖師傅還到,那家醫院有個領導跟他熟悉,他可以幫忙找關系,這可真是及時雨。
果然,到了那家醫院,有廖師傅的協調,從掛號到住院,完全零障礙,非常順利。醫生安排明天的全面檢查,然后,又租了一把輪椅,算是安排妥當了。
本來王叔這里暫時不需要人了,但我媽堅持要留在這里,算了,他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我也沒啥的,就跟廖師傅一起回到了妍子家里。到家一看,已經有人了,宋姐在,估計是干媽給她打了電話了。
跟廖師傅約好,明天上午八他來接我。然后洗了澡,進到干媽的房間,打開保險柜,仔細閱讀了廠里的原始文件,賬目,以及過去產品的歷程及介紹資料,算是對這個廠有個基本的了解,忙到凌晨一多,才看完。
第二天早上八,廖師傅來了,我正在吃早餐,我叫廖師傅進來吃,讓宋姐又煎了兩個雞蛋,熱了一杯牛奶,今天事情多,我們的早餐草草了事。
到了醫院,在廖師傅的幫助下,檢查完畢后,將結果送到專家那里,專家的診斷結果馬上就出來了:腰椎骨質增生導致的壓迫神經,如果不手術,估計會引起下肢能力弱化甚至喪失。
我問專家,手術風險大不大,專家手術風險不大,他本人就可以做,況且病人身體基礎不行,年齡也不大,都在可控范圍內。但是要完全沒風險,沒有誰敢保證。
我跟我媽商量,還是要征求那兩姐弟的意見。讓廖師傅把那倆人接來后,他們在猶豫, 我也知道他們是在猶豫什么,就直接到:“我先講好,只要你倆姐弟每天能夠來輪流照顧,醫療費我來出,怎么樣?”
大梅同意了。二牛也了頭,但嘴上還到:“我先跟廠里請個假再!
我已經很不耐煩了,了聲:“照顧你爸,你需要誤工費嗎?”
“莊哥,我不是那意思,我來就是了!倍?吹轿夷樕兞耍烙嬍潜黄却饝。因為,一旦王叔從手術室出來,剛開始他肯定生活不能自理,我媽一個人是無法完全承擔的,得有人幫忙。
廖師傅當然有辦法,手術時間定了,就是那個專家主刀。我決定,跟廖師傅一起到廠里看看。
在車上,我問了問廠里的基本情況,大致上有所了解。原來,干爸他們原先是搞電器的,后來,溫州的廠子越來越專業化,分工也就越來越細了。在五金這個行當,干爸他們廠子,就沖壓鑄件以及電鍍工藝還有競爭力,現在就完全轉向這個方面。一件五金或電器產品,我們做其中的兩個流程,也就保證了業務量了。
“目前,這個業務量,夠我們生存!绷螏煾档剑骸爸饕抢麧櫾絹碓奖。习遒嵉腻X越來越少,但是,高總從沒虧待過我們這些做事的人,這是他的人品!
“干爸干媽經常提起你們,聽你們廠里一百多號人中,有三十幾個二十年前就跟他們打市場?”我問到。
“是的。就那個鐘廠長吧,原來是高總請來的第一名技術員,他來時,妍子還沒出生,你想想,多少年了?”
“怪不得,干爸干媽一直,這個廠是家里的根,這么些當年一起吃苦的人,是廠里的功臣。要我好好學習,努力經營!
廖師傅聽到這里,感嘆到:“今天像這樣的老板少了,哪個還記得老人喲。廠子行還好,不行,就一關了事,搞得大家失業,又四處亂奔。你不曉得,有一年,幾個月廠子沒訂單,高總從自己家支錢,給我們發工資。我們都明白,馮總在北京賺了錢的,拿了錢補貼我們大半年,后來,總算度過了難關。”我聽后,對干爸干媽的為人,肅然起敬。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