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打坐又安定不了吧?”
“你看出來了?”
“不需要看,聽都聽得出來,呼吸不均勻呢。”
“那不是打擾你了?”
“沒啊。所以事情都打擾不了,我只是知道,但并不想原因,電影雖然在放,但只是背景。我的心,就在觀察呼吸上,甚至,有時候,連觀察這個心都沒有,只有一個白色的光點!
她所說的這個境界,顯然比我高多了。這個白色的光點是不是藏傳密教所說的明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入靜的深度遠在我之上。為什么呢?
“哥,估計你是想多了,在想啥呢?”
“不是我要故意想,是它隨便就來了,防都防不住。估計,是好久沒有打坐造成的吧,過幾天就好了!
“哥,不需要專門去防它,你只時刻提醒自己觀察呼吸就行,有這個念頭,越專注,其它念頭就越不容易進來。文大姐他們說的,以一念抵萬念,是這個意思吧。我覺得,這樣還是有用的,至少對我來說。至于你的變化,雖然我聽到了,但我不去深想,我只是觀察呼吸,所以,我不會被閑事干擾,專心做我的功課。”
“也許你是對的,你的功夫比我好。妍子,真的,這方面,你走在我前頭了。我剛才想得亂七八糟,甚至我在想,假如你要吃干土豆片,我舅舅找誰寄呢?”
妍子笑了起來:“哥,操什么閑心!我也就是一說,吃不吃有什么大不了的?況且,你平時不想,在打坐時想,有意義嗎?”
我點點頭,說到:“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妍子似乎對這句話聽懂了,她以前應該沒聽說過這句話,但她有自己真實的體會,所以她沒提出疑義,反倒作了引申:“對了,哥,很多事你想半天沒有意義的,該來的自然來了,不該來的想也想不來。沒有的事,放開它;來了的事,接受它。對不對?”
“哲學家啊,妍子!蔽殷@奇她的體會,她以前說話沒這習慣啊,況且,也不一定有這水平。
“要不,我回趟四川老家,直接帶土豆片得了!
“哥,你對我這么好,有心,妍子就知足了。單單為吃的跑一趟四川,這土豆片是啥價錢了?”
“對,要有其它事情,順便還可以。”我覺得有道理,這么遠,還交通不便。
妍子突然想到:“要不,把你爸的墳也修一修吧,外公外婆的墳都修了。況且,清明節,也該去上墳不是?”
她的話提醒了我,這可是件大事。但是清明節老家沒人啊,況且,如果修墳的話,最好立碑一起搞了。我私下還有個想法,如果要立碑的話,最好等我跟妍子有孩子后再立,表示他老人家也有第三代了,這不是更圓滿。但這話又不能當著妍子說,她正為這事敏感,才好沒幾天,我不能再揭傷疤,我得找理由轉移話題。
“不忙,修墳的事,還得重長計議,因為農村清明沒什么人,過年時人才回去,那時修墳也許找得到人幫忙,況且,說不定還能碰得上二娃呢?”
“好吧,那清明怎么辦?”她糾纏這個話題了,我還得找理由:“清明好說,找個路邊,畫個圈,燒點紙,風俗上有,我也曉得辦法,他收得到的!
我怕她繼續糾纏這個話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去年中國發生了兩件大事。奧運會就不說了,因為那時妍子在美國,我與喬姐廝混,這是我不愿意提及的過往,甚至連回憶都不愿意,就當它沒有發生過。只是在寫數字的風水時,我對8這個數字的評價時,還隱去了一段故事。
妍子以我倆的名義,認養了兩個汶川孤兒。當時她在美國哭得一塌糊涂,打電話要我辦的,我們當時按每人每年兩萬元生活費,資助了一男一女兩個地震孤兒。
這對于她來說,是情感的洗禮,但對于我來說,我更多地感受到生命的無常,這也是我對神秘文化感興趣的原因之一。由于新聞和電視畫面太過慘烈,我不愿意回憶。
但此時,是轉移話題的好材料:“妍子,今年給那兩個孤兒打錢了嗎?”
“早打了,春節前就打了,還給他們寄了禮物,你忙,顧不上,我可忘不了。”
“行,以后我們到四川,要去看看他們!
“那肯定。如果他們條件還不好,還可以把他們接到溫州來,我們撫養都行!”妍子的同情情泛濫,但我冷靜得多。那兩個孩子,當時一個兩歲一個三歲,現在都有三四歲了,有判斷力和感情了,他們愿意來嗎?他們也許找到親戚了呢?孤兒院同意嗎?況且,按中國的收養法,一般收養都與兒童年齡差距要到40歲,我們好象還不太符合條件。經濟上當然不是問題,愛,也不是問題,問題是實際問題。
我好像把自己繞進去了?
去年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妍子的流產,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哥,要不然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們吧,再回來的路上跟爸上墳,如何呢?如果他們愿意跟著我們,我們干脆把他們收養了,怎么樣?”
妍子突然來勁了,我這是,為了回避一個問題,又迎來更多的新問題。
“妍子,你不知道,按中國的資助和收養是兩回事。按中國的法律,收養者與被收養者,在非親屬關系中,年齡差距大概要超過40歲才行,估計我們收養不一定能夠合規,當然,我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不是賀處長在四川當官嘛,找他,他也許有辦法呢?”
“他自己也不管這個事,他只是部隊的首長,他還不得要求地方官員走后門?這需要時間,還不一定能夠成功。”
“我們有的是時間,如果找關系要錢,我們出,怕什么。你聯系他,叫他慢慢做工作,行不行?”
“好吧,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再聯系吧!
“為什么呢?”
“這段時間,新兵在連隊,后勤部門很忙的,所以不好打擾!蔽艺覀理由,先拖一拖,再給賀部長打電話。因為我也要查法規,自己先咨詢,才有譜。按我的辦事經驗,自己都沒搞清楚的事,就拜托別人幫忙,這實際上是故意找別人麻煩。其實,妍子是不了解部隊,她要是真了解,就曉得我是在找理由。即使新兵沒下連隊,后勤保障,也不需要一個師職干部親歷親為,這都是有規律程序性的工作,他只需要開個會就可以解決的。
“如果不行的話,我們也可以說服金姨,以她的名義收養,我們實際撫養,這樣不就行了嗎?”
她這個建議表面上成立,實際上很危險:“以金姨的名義收養,且不說金姨是否同意,即使她同意了,也牽涉巨大的法律風險。你想想,金姨是他們的養母的話,在法律上,就等同于母子關系,享受被撫養的子女的所有權利,甚至包括繼承權。她自己養是說得過去的,但由我們養,孩子感情上與我們親,金姨掛這外名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她還得把所有家產搭進去?”
妍子聽得目瞪口呆,嚇了一跳:“算了,應當我沒說!
說過的話即使收回,其意義也仍然存在。妍子的問題倒給我提了個醒:她為什么對收養這么熱心呢?是她母性的繼續?還是失子的心理傷痛的關沒過?但平時看不出來啊?我得小心,她心理的糾結沒那么簡單,比如,那件毛衣,至今也沒打完,因為,她有事放不下。
她為什么如此糾結呢?我們這么年輕,班長都有結果了,我們還怕啥?
但這一折騰,我不得不回想起四川的事情。想起了512那個時刻,那些驚心動魄的畫面和故事。太慘太不可思議,我的老部隊,也有部分戰友參加了救援行動。班長在忙養老院,一幫老戰友和他和我打電話,我們雖然在北京有事,但也資助了不少錢。最讓我感動的是國家公祭那天,北京的街頭,警笛和汽車喇叭響起,所有車輛和行人全部站立,這是一種不可想象的嚴肅,在這個奔騰的時代,在這個各自為戰的市場,每個人都在肅立。
我回憶起,那個拉著滿車廢紙盒的人,板車停下了,他沒動,他在肅立,熱天,他沒來得及摘下手套,雙手貼在大腿兩邊,用他所認為的最恭敬嚴肅的姿勢,也許這姿勢,僅在他在天安門看升旗的時候用過。我回憶起,那個賣烤白薯的老頭站起來了,他也在肅立,天熱生意不怎么好,忽然來的聲音讓他驚起,臉上的灰還沒來得及擦去,手上的火鉤掉在地上,他沒有看一眼,他在肅立。我回憶起,那位大媽,拉著一個小女孩,也許是她孫女,她倆準備過馬路,但她倆硬是定格在行進的地點,兩人相擁,她們在肅立。最讓我難忘的,是天橋上那個乞丐,那個經常出現也經常被警察和城管驅趕的人,我曾經懷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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