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健的整個案子當(dāng)中,丁凡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找上了他的妻子李景慧。
之前丁凡也沒有想過要找她幫忙,不過是想到了白子健這個人,本身也十分狡詐,就算是人被抓回來了,也不一定會配合調(diào)查。
畢竟之前已經(jīng)有過接觸的張文赫跟徐文東丁凡已經(jīng)見過了,這兩個人可都是十分難搞的人,一門心思都想著有葉鵬飛作為靠山,只要他們咬緊了牙關(guān),就算是落在了警察的手上,他們依舊能安然無樣。
對于他們這種心理,丁凡也只能想點應(yīng)對的方法了,畢竟這一次案子的事情,上面給的時間本身也不是很充裕,不從側(cè)面鑿出一點豁口來,這個案子想要順利的進行下去,恐怕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所以丁凡專成叫人,從泗水鄉(xiāng)派出所調(diào)出了白子健從小生長的所有信息,順便也將他父母的情況都打聽了一下。
只是出乎意料的消息,叫丁凡有點好奇,白子健的父母已經(jīng)過世了,死亡時間是一年多之前,這一點跟燕京這邊所掌握的消息核對之后,基本上可以確認(rèn)準(zhǔn)確無誤了。
按說這些東西,也沒有什么能引起丁凡注意的,當(dāng)時幫忙查調(diào)這些檔案資料的警員,無意見說了一句:實在對不住,白明偉夫妻倆的檔案實在有點厚,我也才剛到派出所半年多一點,這份檔案我剛剛找出來,稍等我整理一下。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話,丁凡也就是隨口問了一句而已,竟然聽說這檔案有點厚。
要知道,白子健這種家庭,祖上三代加在一起的檔案正常情況之下也不會有多少,都是一些面朝過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家庭,哪里來的厚重檔案?
要是工人家庭或許勉強也就說的過去了,但白明偉這一輩子唯一做出的大事,就是將兒子培養(yǎng)成了大學(xué)生,他的檔案十分厚重,這本身就有點叫人心中存疑。
所以丁凡等了半個小時,再一次將電話打了過去,而當(dāng)?shù)氐呐沙鏊瘑T這會兒也簡單的翻看了一下白明偉的生前記錄,除了確定已經(jīng)死亡之外,就是他的死亡似乎有點疑點,之前懷疑是自殺,所以檔案會相比之下厚重一些。
人都死了,里面竟然還牽扯出一個案子,丁凡一下就來了興致,趕忙叫人跑一趟泗水鄉(xiāng),將派出所封存的檔案暫時調(diào)了過來。
等他翻看了一遍檔案之后,才終于明白這里面究竟才隱藏著什么東西。
正常人的檔案,確實沒有他們的檔案這么厚重,這老夫妻兩個之所以會比別人的檔案要厚重一些,主要是因為這檔案袋里面,多了一份詳細(xì)的尸檢報告。
白明偉和他老婆都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服用了含有劇毒的藥物引起的食物中毒暴斃身亡。
鄉(xiāng)下出現(xiàn)這種食物中毒的情況其實還真不少,尤其是鄉(xiāng)下種地常用的農(nóng)藥總是灌在一些家里的酒瓶子或者飲料瓶里,稍不留神就灌了一口下去,發(fā)現(xiàn)的時候往往都來不及了。
這個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了,當(dāng)時報案的人就是白子健一直不愿意承認(rèn)的老婆,她是親眼看著白明偉夫婦兩個毒發(fā)的熱播,也就是說,白明偉夫妻兩個當(dāng)時確實屬于是自殺。
派出所調(diào)查這件事的時候,甚至想過這件事會不會有別的可能,有沒有可能是白子健的媳婦兒跟婆家鬧了什么矛盾,毒殺這兩個老人。
可民警當(dāng)時在村子里都走遍了,得到的結(jié)果卻跟他們想象中完全相反。
李景慧在整個臨浦村那是出了名的好媳婦兒,雖然白子健一直沒有回過家,李景慧就好像在家里守了活寡一樣,但是對于這對老夫妻可是好的就跟親爹娘一樣。
一個人顧兩家,這邊的活干完在干那一家,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忙活,就算是明知道白子健看不上她,在城里當(dāng)了陳世美,她也沒有半句怨言,對兩個老人依舊孝敬。
說她下毒害死兩個老人,全村上下誰都不信,就連白子健的舅舅家都替她鳴不平。
可當(dāng)時兩個老人死前,她是唯一的當(dāng)事人,對于這件事她卻一直什么都不說,只是說那天,藥是公公婆婆自己吃的。
就這一句話,剩下的就什么都不說了,當(dāng)?shù)氐木揭彩菦]有辦法了,只能將人放了,案子也就按照自殺結(jié)案了。
可不是丁凡沒事找事,這個案子他只是在法醫(yī)報告上面掃了一眼,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隨后馬上就叫人將李景慧帶回來,將法醫(yī)報告放在了她的面前:“我相信你不是殺害白明偉夫婦倆的兇手,但是他們的自殺也實在說不通吧!”
“在他們死前,有個人去過你家對吧!”
李景慧是個藏不住事的人,一聽丁凡這么說,當(dāng)時就愣住了,抬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丁凡,差點就問出聲來了。
好在是最后收住了嘴,用力的搖了搖頭,重新低下頭去。
可她不知道,就是她剛剛的動作,已經(jīng)不用多問也叫丁凡看出來她在撒謊了。
“這個人應(yīng)該是從城里來的,你沒見過,是個小伙子,年紀(jì)不大,毒藥也是他帶過去的!”
幾句話下來,李景慧那吃驚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將她出賣了。
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卻不知道丁凡是從什么地方知道的,就好像他當(dāng)時親眼看到了一樣。
“你不是犯人,我也不是審問你,你可以放輕松一點。”這李景慧只是一個普通的婦女,沒有違法犯罪,也沒有做錯什么事情,丁凡也沒有必要對她太嚴(yán)厲,語氣相對委婉的說道:“白明偉夫婦死于四亞甲基二砜四胺,我們管這種藥叫四二四,你們那邊一般管這東西叫三步倒對吧!”
這種藥雖然毒性強勁,但是想買到這種藥一點都不難,很多走街串巷的小販?zhǔn)稚暇陀校话愕娜思叶加眠@東西毒老鼠用,所以也叫毒鼠強,只有警局才將這種藥物稱之為四二四,民間的叫法就五花八門了。
這幾年這種藥已經(jīng)不多見了,因為誤食中毒的案例太多,國家已經(jīng)明令禁止使用了。
也正是因為這種藥的出現(xiàn),叫丁凡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他以前在東北生活過,很清楚在鄉(xiāng)間生活的人家,根本就不會在家里用老鼠藥,田里多少會用一點農(nóng)藥清理蟲害,但是家里基本上都是靠老貓抓耗子,誰家也不會花錢買這東西在家里用。
至于說年紀(jì)不大這些信息,都是之前警員到村里走訪之后得到的消息,只可惜這些消息,最后并沒有對這個案子起到多少幫助。
“你們兩家人,對于白子健可是用了所有的心思,就不說他父母了,單說你這輩子對他也是仁至義盡了,可他對你都做了什么,不覺得寒心嗎?”李景慧明顯是被他說動了,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其實對于一個心思單純的女人,丁凡自己都有點張不開這個嘴,說這些也是迫于無奈:“白明偉夫婦倆在村子口碑不錯,但尸體被人挖出來砍成了一堆碎肉,這件事你沒跟白子健說過對吧,而且當(dāng)時執(zhí)勤的警員回憶,你跟那個男人明顯是見過的,送去毒藥,和最后挖開棺木的都是同一個人對吧!”
“別說了,我求你了,別再說了。”一向十分堅強的李景慧,終于扛不住心中的壓力,大聲的哭了出來,雙手緊緊的按在耳朵上,似乎丁凡說話的聲音,對于她來說就是魔音一樣刺耳。
丁凡坐在她的對面,拿出紙巾遞給她,任由她放聲哭完。
不過李景慧到是沒有哭太長時間,似乎是強行將眼淚壓了回去,只是這會兒雙眼紅的好像兔子一樣,看著丁凡。
其實丁凡覺得這個時候,放聲哭出來,對于她來說也是一種發(fā)泄,一直憋在心里,對于她也沒有什么好處。
但是想想她剛剛進門的時候,走路的姿勢,還有她現(xiàn)在身體明顯有種非正常的浮腫,八成也猜到了一些原因。
“幾個月了……他知道嗎?”丁凡小聲的問道。
可他這一問,李景慧著實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最后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個身體情況,這件事我回頭叫人問問何然吧!”丁凡深吸了一口氣,順手掏出了香煙,可香煙才叼在嘴上,又想起來對面坐著的李景慧,苦笑著又將香煙收了起來。
可坐在他對面的李景慧卻并沒有介意這些,反倒是對他說道:“想抽就抽吧,俺們鄉(xiāng)下人,沒有那么嬌氣。”
人家大氣,但是丁凡也不能太隨意了,香煙還是沒有在拿出來,甚至打算叫人將李景慧送回去。
可李景慧似乎哭了一會兒,很多事情也想通了,端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灌了一大口說道:“其實俺公公婆婆的事情,俺知道的不多,那天忙完家里的事情,就去公公家里,可我剛進門,就看到公公婆婆躺在地上,嘴里吐著沫子,那個城里的娃嚇得躲在墻角,俺當(dāng)時真的慌了,可公公吊著最后一口氣對俺說,這事不怪那孩子,他倆這是在償命,子債父償!”
“俺沒上過幾天學(xué),不明白這個子債父償是啥意思,但是俺看的出來,那娃當(dāng)時也嚇壞了,當(dāng)時也沒管那么多,找了車就送公公婆婆去了醫(yī)院,但是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也是后來才知道那孩子叫何然,你也別找他了,那娃看著我公公吃下了三步倒,當(dāng)時就嚇瘋了,俺聽村里人都說了,那娃從屋里出來的時候,魂兒都丟了,嘴里也不知道念叨著啥,一個人直奔亂葬崗就去了,然后挨個墳頭兒的磕頭,足足鬧了好幾天的時間……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白子健自以為寫了一些不盡不實的新聞報道,不殺人也不算是害人,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惡,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老父親幫他抗下了多少,又有多少人因為他的幾篇報道,最后鬧得家破人亡。
本來知道這一切的丁凡,也是一肚子氣,可看到面前的李景慧,最后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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