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過頭點地,在江湖混過幾年的人,都有一股子不怕死的勁兒,可最讓他們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羞辱。
剛好丁凡對于這幫人就熟悉的很,清楚這幫人的手段,也了解這些人的心性。
無非就是想要點面子,可這面子的事情,丁凡可不是誰都給的,要是周野或者楊天碩這樣的人,還多少會給留一點面子。
可胡二狗算什么東西,在丁凡的眼中他也不過就是個小混混而已,干的也是一些欺行霸市以次充好的買賣,這種人已經將不要臉的事情都干遍了,還有必要留什么臉面嗎?
干脆丁凡也就沒有必要給他留什么臉了,還就是欺負他欺負定了,這一天下來,硬是將這胡二狗嚇得尿了兩次褲子。
前面一條褲子也就是才剛剛穿在身,都沒有穿熱乎,就看到丁凡從外面進來了,這一嚇,褲子又濕了。
一來二去之下這臉可算是徹底丟干凈了,這件事要是被傳出去,別說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他就算是被送進監獄里面,也別想在有一點活路,必然是人人欺負的那個。
畢竟這是被人嚇得尿了褲子,一天兩次,說他被嚇破了膽子也算不錯,就算是葉鵬飛不殺他,恐怕也沒有一點臉在活下去了。
心里在沒有一點念想的他,終于在彭海的逼問之下,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不求別的,只想要一個痛快,希望這件事他說了之后,自己能被判個死刑。
還真別說,別的丁凡不敢保證,就單單他殺人這一點,就夠他死了。
胡二狗開設的磚廠也有五年左右了,靠著一個磚窯也算是給他賺了不少錢,但這錢他也就是拿了一個小頭。
真正的大錢還是葉鵬飛賺走了,每年他都要給葉鵬飛送去很一筆錢,畢竟人家才是大老板,分他的錢也是應該的。
一開始他并沒有想的太多,怎么說這個磚廠也是靠著葉家的實力才開起來的,甚至外面的生意也是因為有葉家的幫忙才能干的紅火。
可時間長了就有點叫他覺得心里不是滋味了,磚廠雖然都是葉鵬飛出錢開的,但這些年來,磚廠這邊葉鵬飛幾乎就沒有管過,下下的事情全都是他在忙活。
每年他卻只能拿到一點小錢,還要像只狗一樣,巴結著葉鵬飛,只要葉鵬飛開口,什么事情他都要給辦,每次這些臟活兒累活兒都會落在他的身。
心里有點不舒服也是難免的,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葉家實力雄厚,開一個磚廠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關閉一個磚廠對于他們也說不多大的損失。
可對于他就不一樣了,關了磚廠他就在沒有任何生活的來源了,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想來想去,他就只有在成本東點手腳,這樣一來,繳給葉鵬飛的錢也就會減少很多,大部分的錢都落在他的手,分成最少能讓他心里舒服不少。
這一點他一直以來都做的很小心,知道的人很少,也就是他在外面找的兩個供應商算是知道一點消息,詳細的東西他不可能讓別人在知道。
所以在丁凡當著他的面說出這些消息的時候,他這個心里就開始犯嘀咕了。
但這點事,丁凡都懶得跟他廢話,真正要他命的,其實還是葉鵬飛叫他利用磚窯,烘干尸體的事情。
第一次葉鵬飛找他辦事,那還是四年前的事情,當時葉鵬飛根本就沒有通知他,只是隨口問了一句,燒窯的時間,說是他沒有見過燒窯什么樣子,想要見識一下。
當時他還沒有想過太多,只是以為自己克扣原材料的事情是不是被葉鵬飛知道了,所以他想在燒窯的時候過來看看。
當時他被這件事嚇了一跳,趕緊叫人將燒窯的事情都準備一下,所有的磚坯子都用最好的材料,準備妥當之后就等著葉鵬飛過來。
誰知道,葉鵬飛當天晚來的時候,可不是一個人來的,車后備箱里面還裝了一個袋子,說是里面的東西,都是他從外面賣來的瓷器坯子,也要跟著磚窯一起燒一下,燒出瓷器里的質感。
瓷器這東西燒出質感,這鬼話他也不是很明白,但這磚窯的老板畢竟是葉鵬飛,東西也是他帶來的,他想燒那就燒一下唄!
反正也不會影響什么,直接叫人準備了一下,將那個麻袋也送進去,隨后點火燒窯。
可葉鵬飛對于這個燒窯的過程明顯不怎么感興,他在外面忙的熱火朝天,葉鵬飛卻坐在車里聽音樂,對于他在磚坯子里面用了什么東西,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當時胡二狗就明白了,葉鵬飛并沒有在外面聽說什么,也不是因為在外面發現了什么,更加沒有懷疑自己的燒磚材料有問題。
八成就是想要過來燒掉什么東西,至于葉鵬飛說的瓷器,胡二狗要是不傻也能猜到不可能這么簡單。
而且手下剛剛幫忙搬運袋子的人說,那個袋子里面裝的恐怕不是瓷器,伸手觸碰的時候明顯感覺里面還是軟乎的。
不管袋子里面究竟裝的都是什么,反正在胡二狗看來,只要葉鵬飛沒有懷疑自己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哪知道這還只是開始,磚窯燒的差不多了,葉鵬飛叫人將里面燒好的東西都收拾出來,只是換了一個麻袋,重新將里面的東西裝好提了出來。
不過葉鵬飛卻沒有想過要將東西帶走,而是叫人直接送到,胡二狗的家里。
胡二狗也不知道里面燒出來的東西都是什么,回到家里的看到這東西,總是感覺這個味道似乎有點熟悉,打開一看才明白,袋子里面哪里是什么瓷器,分明就是一具尸體。
難怪剛剛聞起來味道總覺得十分熟悉,烤肉的味道能不熟悉嗎?
這也是胡二狗頭一次見到尸體,還是一具因為高溫脫水過后的干尸,皮膚已經成了棕黑色,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出來原本是個什么樣子,就連男女都分部清楚。
不過尸體猙獰的模樣,他確清楚的看在了眼里。
當時他被這尸體嚇壞了,連忙拿出電話打給了葉鵬飛,吞吞吐吐的想說著件事,可葉鵬飛卻根本就不承認有這件事,說什么今天就只是到磚窯廠看看燒窯,剩下的什么都沒有做過。
這擺明了就是不承認這尸體跟他有關系,但最后卻給他透漏了一點,叫他想辦法將尸體收拾干凈,別留下個把柄什么的!
胡二狗哪里敢將尸體留在自己家里,左右這尸體跟他沒有關系,也不想叫人發現了家里有一具尸體,連夜就將尸體裝好,丟到了山的一個亂葬崗去了。
那個亂葬崗以前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地方,只是聽說以前附近有個村子,村子里面發生了一次瘟疫,病死的尸體最后全都被丟在那個亂葬崗里面處理掉了,平常也沒有人來,半夜還經常有鬼火出現,傳的十分嚇人,不過這地方倒是一個處理尸體的地方。
尸體一丟,這件事也算是了解了,不過是回去之后,胡二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但這件事沒有人發現,到也算是他運氣不錯了。
日子依舊要過,生意也依舊要做好,甚至他還在想辦法將成本在壓一點下來,這樣他能拿到的錢也就更多了。
跟著葉鵬飛的屁*股后面賺錢,以前是有點心里不服,現在完全成了一種壓力,讓他不得不盡快賺錢,好早點脫離葉鵬飛這個人了。
可他沒有想到,時間不長,葉鵬飛就又找他了,依舊還是次的理由,但這一次,胡二狗一下就明白了葉鵬飛想要做什么,直接叫工人連夜加班,將磚坯子都擺放好,點火的事情他自己來處理,裝好了磚坯子就下班。
這樣一來,知道磚窯里面燒了尸體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了。
他甚至還想過,磚窯里面多加一點可燃物,直接將尸體燒成粉末,省的自己在將尸體弄出來,還要送到亂藏崗去了。
但這件事他也就只是想想,生怕自己做了調整之后,明天會被人看出來什么,干脆還是自己費點時間將尸體丟出去的好。
以來二去的,葉鵬飛送人過來的事情,他也算是習以為常了,那些廠里的工人竟然也沒有發現,只是加班的時間,要比以前多了一些。
但那段時間,外面的供貨量確實比較多,這些磚廠的員工也并沒有很在意。
可直到兩年前的一天,葉鵬飛在一次提出要看燒窯,事情出現了一點意外,這一次葉鵬飛送來的不是死人,而是一個活人。
這是胡二狗這些年來,幫葉鵬飛善后中唯一見過的一個活人。
那個女孩身材高挑,滿頭金發還有一雙碧玉般的眼睛,給胡二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然最深刻的印象遠遠不是這姑娘的長相,而是著個女人被關進了窯洞里面之后,胡二狗開始燒窯,不知道里面的那個女人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將繩子解開了。
可窯洞是堵著的,那個女人在里面根本就出不來,被里面的高溫不斷的烘烤著,發出一陣陣慘叫聲。
這慘叫聲足足持續了好長的一段的時間,那段時間是胡二狗最難熬的一段時間了。
事情辦完之后,胡二狗在家里病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那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只要一閉眼睛,耳邊就會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
不管他用什么方式,都沒有辦法將耳邊的聲音根除掉,最后只能在睡覺的時候打開錄音機,用嘈雜的聲音,去扭轉他的注意力,盡量的不去回憶那天晚發生的事情。
可惜這個噩夢終究還是被丁凡查到了,甚至當著他的面,一字一句的念出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前面的幾個人,都是死了之后運來的,胡二狗沒有見過這些人,更加不會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這個女人不一樣,因為那段時間他的耳朵里面經常出現幻聽,他才特意找人查了一下這個女人。
花了不少時間將這個人找了出來,也找到了死者的父母,為了心里能夠稍微好受一點,他還招人專程給這對夫妻送了一筆錢,算是買了一個安心。
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給點錢就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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