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深,一口悶,丁哥,谷姐姐,你們是我家的恩人,沒有你們的幫助,我齊桂福真不知道回到家里,媳婦沒了,老媽不在了,我還有什么勇氣活下去,來哥哥,姐姐,我干了,你們隨意……”齊桂福立正站起,把一大碗酒端在胸前,信誓旦旦的說著,不等丁凡和谷悅說什么,自己一干而盡。
桌子上坐著齊桂福一家,丁凡和谷悅坐在上首主賓位置。齊桂福掌勺做好了飯菜,洗漱一番,回到房間里換好了嶄新的軍裝,正恭恭敬敬的站著敬酒。
豐盛的美味佳肴,和齊家濃濃的謝意,看的馬上成為警察的谷悅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榮耀。
她昨晚就住在齊家,睡的是齊桂福和陳美玲結婚時才用過一次的嶄新被褥,興安嶺深處夜間倆氣溫比較低,蓋著被子睡覺才能睡舒服。
齊桂福兩口子擠到別的房間休息去了,整整一夜時間里,劉老太坐在谷悅旁邊,輕輕的搖著蒲扇,給她驅趕著蚊子,讓她好好睡一覺。
她,畢竟是為了救人深入了魔窟,經(jīng)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恐嚇回來的,劉阿姨像是慈母一樣的徹夜陪同,在她幾次夢魘驚醒后,馬上握著她的手,安慰她說這是自己家里,千萬不要害怕了。
所以,谷悅從政府官員那里沒有得到了尊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了——隨著齊桂福凸出的喉結咕咚了幾下,一大碗包谷燒已經(jīng)喝了下去。
“丁哥,你,你隨意!”齊桂福舉著空蕩蕩的酒碗,在老娘和媳婦支持的目光下,興奮的眼睛里泛著淚花,看著丁凡。
丁凡現(xiàn)在心里無比的著急,桌子上那么多好菜,哪樣幾乎都是他特別想吃的,可齊桂福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這個面子怎么也得給的。
“貴福,阿姨,你們這么熱情我真有點過意不去了,小悅,我代表你喝吧,咱不能辜負了貴福的熱情,我,我喝……”丁凡說了一番客氣話,剛要說喝一半,一下子又想起了齊桂福說的隨意喝,可齊桂福怎么站在那里沒坐下,還眼神有些期待呢,
他彎腰問起了谷悅:“唉唉,你這個團委書記,隨意喝是不是喝一大口就行了?”
“噗,隨意也是干了的意思,你這個民警真是白當了。”谷悅噗嗤一聲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的,很是開心的樣子。
丁凡轉頭求助的看著劉阿姨,他發(fā)現(xiàn)這個老太太還是很有學問的,竟然懂得不少公安民警的工作要求,小聲問:“阿姨,這酒多少度啊?”
劉老太喜歡的看著丁凡,那眼神似乎是在看自己的晚輩,唯恐他吃不好喝不好,那閱人無數(sh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誰也沒看到的狡猾,爽快的安慰說:“孩子,沒多少度數(shù)。”
當丁凡咬了咬牙,猛的灌進去一大口,足足有一兩多酒時,劉阿姨啞然失笑道:“我還沒說完呢,也就是六十多度。”
傍晚時分,谷悅慢慢的騎著摩托,丁凡昏睡的趴在她后背上,迎著夕陽下的余暉進了塔城火車站。
早早亮起的路燈照在她臉上,或許是要上車的原因吧,她白皙的臉上泛著一股子少有的信心。
自從和丁凡并肩戰(zhàn)斗化妝偵查,再到她深入孟南天的窩點,她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釋放出了很多沒發(fā)現(xiàn)的潛力,比方說騎摩托車,齊桂福在這方面是專家,教了她一會,她已經(jīng)可以在各種路況上騎行了。
感覺身下的摩托速度減慢了,丁凡一只手揉著眼睛,很不適應的遙望了遠方說:“小悅,大明他們告訴我了,塔城縣城不小,但主街就一條,應該就是這個了,晚上有好幾班車,走,咱們去火車站看看去。”
丁凡現(xiàn)在清醒了不少,但是腦子里還有點昏昏沉沉的,現(xiàn)在就盼著早點把她送上車,自己好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知道自己要上車了,谷悅頓時心情復雜起來了:似乎能聽到遠處呼嘯而來的火車汽笛聲聲響,一會自己上了車,去參加培訓,再回來時身份會發(fā)生巨大變化。
要是提拔她當個主要科所隊的副職領導,只要好好干,估計很快就能再提拔,她早就暗中聽說了,他們這批政法專業(yè)高材生,會有很多人走上局長甚至更高的崗位。
這個丁凡自從破了案子,連著喝了兩天的酒,現(xiàn)在還渾身酒氣,頭發(fā)耷拉在額頭上,黏糊糊的感覺,看著有些不雅,有些不舒服。
“丁凡,這一趟你也辛苦了,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把自己弄干凈的,別給呼鹿縣警察丟了臉,聽到了嗎?”谷悅站在路燈下,雙手掐腰,似乎在初次體驗當領導的感覺,說丁凡的話自然就有了居高臨下的口氣。
丁凡站在她對面,有些倔強的看著路邊的青草,胃里有些不舒服,可更不舒服的是進城后的差距,準確說是他和谷悅某種特殊的感覺有了差距!
“這樣也好,你是要進領導干部培訓學習的人,我丁凡就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同事還嫉妒的小民警,咱們還是保持點距離更好……”丁凡淡淡的想著,一顆龐大的心里沒有失落,也沒有悲傷,卻有一個不知道從那里來的聲音在腦海里輕輕的飄過:
“丁凡,你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了,每次都成功了,只要你好好努力,絕對會沒問題的。”
想歸想,丁凡從她嘴里聽出了不少弦外之音,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眼看著前面高高的臺階上就是火車站了,他輕輕的拍著車座兩邊的背囊,然后輕輕的提在手里,悄聲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
“谷領導,走吧,看看能不能趕上車了,七點四十的車能趕上最好,你在車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天亮正好到站了,啥事都不耽誤。”
他短時間發(fā)生的變化,谷悅看了他一眼,感覺有些好笑,可似乎這就是應該是丁凡的樣子,乖乖的跟在后面,做個少言寡語的下級。
到了火車站站前廣場上,丁凡摸了摸褲兜,友善的說:“小悅,你等我會,我去買點水,弄點水果,你帶在路上吃。”
丁凡去了旁邊的食雜店,心想谷悅這是代表呼鹿縣局出門學習去呢,怎么說也不能太寒酸了,看了眼貨架子上的各種水和水果,掏出了一把錢,足有半個月的工資那么多了,看了眼價錢,要了兩個塑料袋子,看好了就往里面放,堅持只買貴的不買對的。
十分鐘后,當他提著兩個大兜子,累的呼哧呼哧,滿臉流著汗水走到谷悅跟前時,頓時發(fā)現(xiàn)她身邊多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穿警服的大個子,還有一個胖乎乎的小家伙。
谷悅和他介紹說:“黑城縣的吳明主任,這位是他們縣科技站的于新站長,他們都是我的學長,學政法的,正好碰上了,一起去學習。”
吳明就是那個高高個子的警察,個頭比丁凡高出了一米多,寬大手掌往前伸了伸,丁凡剛想放下兜子和他握手呢,吳明馬上把手往上一抬,指了指丁凡的腦門,看了眼谷悅多少有些取笑的說:
“師妹啊,你們領導就找了這么個臨時工送你,這么不重視咱們青干班的人,怎么?你們領導怕你太漂亮了,讓這么個小家伙送你,保險是不?”
他這番話說的丁凡差點要把東西扔他臉上了,可看著愛面子的谷悅抱歉的笑笑,隨口說了聲:“不是臨時工,是我們刑警隊的丁凡,你叫他小丁就行,勤快著呢。”
谷悅不喜歡吹牛,向來是個很含蓄的女孩,可這時候了,你怎么也把丁凡給“含蓄”進去了。
“小丁吧,走啊,咱倆買票去,吳主任和師妹這不聊著嗎?我買我們的,你給你們領導弄一張票啊,要不傻站著干什么?當電燈泡?”那個于新站長看他倆聊的歡聲笑語的,連忙叫著丁凡去票房子弄車票去。
“我特么的……今天真是倒了霉了,連讓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這黑城縣的人都什么素質呢?”丁凡心里萌生了無數(shù)個不樂意,雖然沒說話,可直覺的肺部氣鼓鼓的,走起路來都想找個石頭子一腳踢飛了。
從他去了興隆礦后,和谷悅再也沒接觸過,谷悅還一直把他當成新民警,新人,見了他老同學,還是個績優(yōu)股,更是把丁凡放一邊去了。
“谷悅,我還沒告訴你呢,畢業(yè)后我就直接去我們縣局了,天天寫材料,伺候領導,有空的時候,也跟著巡邏,上個月抓了個逃犯,局里給我報了縣里學雷鋒標兵,聽說有50塊錢的獎金呢,我告訴你啊,穿上警服就得好好干,機會多著呢。”
吳明高高的個子,腰桿挺得很直,似乎對身高一米七十多的谷悅很感興趣,白話起來口若懸河的。
“那點出息吧,還抓了個逃犯,一看就是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我就不信了……”丁凡走出去十多米了,聽到這家伙這么點破事還當傳奇講了,不由的心生鄙夷之色。
話說他倆進了票房子,看著墻上的列車時刻表,寫著去地區(qū)去省城的列車班次,不像現(xiàn)在是電子屏幕的,并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多余的車票了,他倆看向空蕩蕩的售票窗口時,發(fā)現(xiàn)窗口掛了個牌子。
上面寫著:XX次普快列車車票售罄,請您改簽其他車次!
丁凡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心想谷悅既然遇到了老同學,就是坐不上車自己也不會管了,趕緊找個地方休息去,明天好去熊九龍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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