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辦?”王
為問阿玲,語氣平靜,不帶絲毫感**彩。
這也是做刑警的基本功。
到目前為止,王為還處于了解情況的階段,不算出警,也還沒打算馬上就插手幫忙。這
個事,其實主要還在于阿玲本身的態度。如果阿玲很堅決要脫離阿良的控制,他倒是可以幫得上忙,要是阿玲本身這種**并不強烈,那這事就比較棘手了。人
家自愿回去跟那個男人過日子,自愿受虐,旁人有什么辦法?
當然,一定要辦,也能辦阿良一個強迫婦女賣淫,關鍵這得要阿玲自己承認,阿玲要是不指控的話,罪名就不能成立。雖
然九十年代很多基層警察辦案不是那么講究,但對于經歷過另一個時空從嚴治警的王為來說,對證據還是看得很重的。阿
玲哭哭啼啼地說道:“我……我害怕,我怕他再打我……”
王為就有點郁悶,說道:“你和他結婚了嗎?”“
……”阿
玲搖頭。“
那你如果害怕他打你的話,你可以離開他,不和他在一起就行了。他要是再敢打你,你就給派出所報案,我們處理他。”阿
玲還是搖頭,神色很迷茫。
恐怕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眼下到底是個什么想法,整個腦子里都亂糟糟的。“
那我們現在能報案嗎?”何
小翠到底比阿玲要清醒得多,馬上問道。
王為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可以啊。”“
那我們現在就報案,阿玲,我們現在就報案,讓王所把他抓起來,好好教訓教訓他,看他以后還敢不敢欺負你!”何
小翠興奮地說道。阿
玲卻連連搖頭,連聲說道:“沒用的,他以后會打我打得更狠……”
“那你走啊,你有腳不會跑嗎?”
何小翠簡直氣壞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阿玲還是搖頭,哭著說道:“跑不掉的,他總是能找到我,還說我要是敢跑,就殺了我,殺了我全家……”
王為撮了撮牙花子。這
種情形,這種說辭,王為實在見得太多了。這些女孩子,就好像中了邪似的,怕一個男人怕得要死,偏偏又對那個男人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感,不管那個男人如何打罵她,虐待她,都不敢反抗,更不敢逃跑,脫離他的控制。在
心理學上,這種情形很常見。讓
人頭痛的是,偏偏這種情形還很不好處理。
阿良不可怕,可怕的是要改變阿玲自己的畏懼心理太難。
“如果是他強迫你去找客人,強迫你接客賺錢,你向我們舉報,我們可以把他抓起來,依照法律規定處理他,判他的徒刑。”王
為決定給阿玲做個普法教育。很
多文化層次很低,見識也不廣的女孩,壓根就不知道有“強迫婦女賣淫罪”這個罪名。只
要阿玲自己能挺身而出,王為倒是不介意幫她這一把。
“我……我……”
阿玲看著王為,結結巴巴,面色慘白。“
阿玲,告他告他,這種男人有什么好的,騙你那么多年,騙你賺錢養他不算,還要養他的老婆孩子,他還天天打你罵你,你還跟著他干什么?”
何小翠極力慫恿。
“王所,這個事我也能作證!”眼
見阿玲還在遲疑猶豫,何小翠又迫不及待地向王為說道。
“你做什么證!”
王為狠狠瞪了她一眼。
當這是過家家呢!“
我能作證。”何
小翠很認真地說道。
“我親眼見過阿良打她,打得可狠了。”王
為搖搖頭,懶得和她多說。就
算你親眼看見,也只能證明阿良打過人,不能證明別的。這
個事,必須阿玲自己報案,何小翠的所見所聞才能成為阿良“強迫婦女賣淫”的佐證。“
我……我還是害怕……”阿
玲嚇得渾身發抖。
王為點點頭,說道:“那行,那等你想通了再說吧,我先回去了。”他
總不能強迫阿玲報案。“
王所王所,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要走了,阿玲今晚上就死定了……”何
小翠也急眼了,一把就拉住了王為的胳膊,哀求道。應
該說,何小翠對朋友還是非常盡心的。“
問她自己。”
王為蹙眉說道。王
所并不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尤其在白嬌嬌面前,話還特多。但在何小翠面前,王所卻始終維持著“冷酷男”的扮相,半個字都不肯多說。“
你給她一點時間,她會改變的。”
文化程度不高的何小翠,忽然說了一句很文藝的話。
“那等她改變再說吧。”“
可是今晚上你得幫她,不然她回去還是會被打死的。阿良真的下得去手!”王
為沉默了一下,問道:“怎么幫?”
“你,你送她回去吧,警告一下阿良,他會怕的。”說
這話的時候,何小翠信心十足。其實她也知道,一般的警察還真嚇不住阿良那種滾刀肉,但王為不是一般的警察。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警察能收拾阿良,那必定是王為。
對此,何小翠深信不疑。
“嗯。”這
回王為倒是沒怎么猶豫,當即點頭。
既然他答應何小翠過來處理這個事,總是要有個結果的,再說,王為也想去看看,那個在阿玲嘴里洪水猛獸般可怕的阿良,到底長得啥樣。是不是青面獠牙,三頭六臂。“
謝謝你王所,謝謝你……”確
定王為會送自己回家,阿玲長出了口氣,急急忙忙給王為鞠躬行禮。
不管怎么樣,她今晚上肯定是賺不到三百塊錢的。就
算她不顧病體,不顧來紅去接客,這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也要客人肯買單才行。當
然,她也可以向何小翠借錢應急,但何小翠現在怒氣沖天,指定是不會借一分錢給她的。王
為擺了擺手,說道:“周玲,就算我今晚送你回去,能保你一時平安,也保不住長久。你還是得自己救自己。什么時候想通了,你什么時候找我報案。我可以幫你。”“
哦哦……”阿
玲忙不迭地答應,但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其實是在敷衍王為。從
根本上,她就沒有下定決心要“背叛”阿良。王
為也不多說,徑直轉身離開。
出門的時候,走廊里不停有人探頭探腦向這邊張望,臉上都帶著曖昧的笑容。
無疑,何小翠在這里也是個“名人”,年輕漂亮,還是做那種事的,想不引人矚目都不行。任何一個和她走得很近的男人,都會引起周圍鄰居好一陣揣測。總
之他們看王為的眼神很不對。
王為也懶得理會。阿
良住的地方離稅務所不是太遠,不過已經不屬于紅玉所的轄區,而是屬于西嶺派出所的轄區了。西嶺街道辦事處管轄的是西城區最繁華的地段了。也就是西城區的市中心。阿
良和阿玲還是租住在西嶺辦事處的老城區,一片低矮的平房,各種大小巷子四通八達,高低不同的電線桿上,扯著大把一看就讓人頭暈目眩的各種電線。在
這樣的小巷子里開車,尤其是晚上開車,很需要技術。
王為索性把車停在一個稍微開闊點的地方,步行進去。晚
上十來點鐘,正是南國夜生活的高峰期,街道兩邊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夜宵攤子和冷飲攤子,生意極其火爆。
對這里的地形,王為熟悉得很。
在另一個時空,他先是在紅玉所干刑警,后來調到分局刑偵大隊,再后來調到市局刑偵支隊,對整個邊城市區的大街小巷不說了如指掌,至少都有印象。在
西城分局刑偵大隊的時候,更是這些老城區的常客。這
些地方地形復雜,藏污納垢,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喜歡在這里匯聚。只要一有大的排查行動或者掃黃禁毒,他們就得往這些地方鉆。
穿過幾條黑咕隆咚的小巷子,走過一個臭水塘,好不容易來到了阿玲租住的屋子。一
排很古老很古老的平房。
這排房子的年齡絕對比王為要大。屋
門前擺著一張小方桌,幾個年輕男人光著膀子,正在那吆五喝六的喝得起勁,地面上亂七八糟擺了一地的空啤酒瓶子,小方桌上擺著幾個熟菜,也已吃得七零八落。見
到這個陣勢,阿玲嚇得遠遠就站住了,不敢過去。
“那個,坐在門口那個紋身的就是阿良,精瘦的那個……”
何小翠連忙對王為說道。
要說紋身,這一桌子四個年輕男人,倒有三個是紋身的。其中一個,整個上身,前胸后背包括兩條胳膊都是青慘慘的一片,燈光昏暗,看不出來紋的是些啥圖案,長得膘肥體壯,正喝得汗如雨下。坐
在門口的阿良,是四人中最瘦的,**的身上,一條條肋骨清晰可見,兩條干柴棒子似的胳膊上,也紋滿了青色的花紋。好像左胳膊是一條龍,右胳膊上則是一只老鷹。阿
良頭發老長,還蓄了點小胡子,很有香港警匪電影中古惑仔的派頭。一
看就是那種咬不爛煮不熟的滾刀肉!這
種人,就算是王為這樣的老刑警也很頭疼的。
王為冷眼打量著阿良,阿良似乎有所察覺,猛地抬起頭,向這邊望過來,一下子就看到了躲在王為身邊的周玲,頓時滿臉怒容。“
臭婊子,這么快就回來了?錢呢?”“
給老子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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