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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彌漫，火光轟鳴，碎石迸濺，妖蛇嘶鳴，連綿不斷的攻擊之下，不過短短片刻，整座萬蛇窟便在轟鳴聲中緩緩坍塌。坍塌的廢墟之中，無數白骨終于得見天日，又在風沙中被漸漸掩埋。
在附近獵殺妖獸的修士聽到動靜趕過來查看情況的時候，萬蛇窟已經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巨大的碎石散落遍地，看上去一片混亂。斷壁上，到處殘留著元氣彈和法術轟擊留下的痕跡，間或著還有些迸濺的血跡，一看便知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戰斗。
曾經在風沙中屹立千年不倒的洞窟，就此成為了歷史。
這一戰，在后世被載入了史書，被認為是青罡宗覆滅的開始，新的紀元開始的前奏，被后世之人成為“曙光之戰”。
而戰斗的后果，也遠不止如此。
倒塌的玄罡巖砸斷了地下水脈，泉水噴涌而出，緩緩浸潤了土地。
潮濕的水汽侵襲而下，深埋在土層之中的草籽終于結束了漫長的休眠，破土而出，朝著天空伸展開了嫩綠的葉片。
短短一夕之間，綠色就遍及了這片殘垣斷壁，并且，還有不斷往外蔓延的趨勢。
有了水和植物，駱駝和黃羊漸漸出現在附近，其他的妖獸，妖蟲也漸漸出現，曾經妖蛇盤踞的荒蕪之地變得越來越熱鬧，漸漸的，竟成為了遠近聞名的綠洲。
直到千百年后，這片曾經被稱為“萬蛇窟”的土地，終于又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密羅泊”。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如今的萬蛇窟，仍舊是一片殘垣斷壁，沒有半點后世綠洲的影子。
……
姜氏營地。
夜色已深，營地里多半的地方都已經熄了燈火，除了守夜的崗哨，就只有零星的幾處地方還有燈光籠罩。然而，此時此刻，位于營地中央，緊靠姜遠院子的一處小院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院子里，黑寡婦，李峻峰，張果，凌緋煙幾人圍坐在石桌旁，一邊喝著茶一邊低聲聊天，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門口。
緊閉的房門外，屠緋攥著拳頭緊張地踱著步，滿臉都是憂色。
她身上艷麗的紅色紗衣在幾番惡戰之下早已破損不堪，臉上，身上也到處都是血漬和污漬，就連原本盤成漂亮發髻的墨色長發也已經散亂不堪。
如果換成平時，愛漂亮的她恐怕早就已經忍受不了自己這副樣子了，可此時此刻，她卻根本沒心思管自己的儀容，滿心都只剩下擔憂。
想到之前探查到的師妹識海的情況，她更是坐立難安，忍不住湊到房門前趴著縫隙往里面看，似乎想要穿透門上阻隔聲音和視線的禁制看到里面的情況。
見狀，石桌前的幾人對視一眼，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
黑寡婦抬眉看了凌緋煙一眼，凌緋煙點點頭，放下茶盞從石桌邊站了起來，緩步朝門邊走去。
“屠姑娘，您還是過來歇口氣吧~聽家主之前的語氣，文二小姐的識海就算能治療，恐怕也得花上很長時間，您著急也是無用。”凌緋煙走到屠緋身邊，和聲安撫道。
“多謝凌姑娘。”屠緋感激地朝她看了一眼，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笑容卻有些發苦，“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一坐下就忍不住想要站起來。您還是讓我站著吧，我起碼安心一點。”
凌緋煙聞言不贊同地蹙了蹙眉：“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如果他們幾天幾夜都不出來，您難道打算在這里站個幾天幾夜？”
“我……”
屠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
然而，她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凌緋煙打斷了：“您想說什么，就算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到。恕我直言，文二小姐受傷并不是您的錯，而是被那兩個青罡宗的長老害得，您大可沒必要這么折磨自己。”
“何況，如果我判斷得沒錯的話，您在逃跑的過程中應該也使用了師門秘法，只是提升沒文二小姐的傳承秘法那么大，后遺癥也沒那么嚴重罷了。我說的可對？”
“這……您是怎么看出來的？”
屠緋一愣，心思終于勉強從擔憂和愧疚中剝離出來幾分，人也稍微冷靜了一點。
凌緋煙見狀心頭微松，坦言道：“我所修功法對于觀氣之道略有涉獵，因此能看得出來。您如今氣血兩虧，道基不穩，情況并不樂觀，如果不能及時閉關穩固，恐怕會影響修為。”
頓了頓，她一雙美眸落在屠緋身上，認真道：“文二小姐不惜代價也要護您周全，您不會希望，等她醒過來，卻發現您因為擔心她延誤了時間，導致修為下降吧？這豈不是讓她的犧牲全都白費了？”
“我……”
屠緋心神震動，久久說不出話來。
凌緋煙見她態度有所松動，連忙伸手攔住她往院外走去，一邊走，一邊低聲道：“我已讓人備下了熱水和衣物，您好歹先去洗漱一下，服下丹藥調息一下，穩固住修為。您放心，這邊一有動靜，我就讓人去通知您，絕不會讓您錯過時機的。”
說話間，她就已經帶著屠緋離開了小院。
這一次，屠緋終于不再抗拒，安安分分地跟著凌緋煙走了。
見狀，小院里密切關注著情況的其他人也終于松了口氣。
“呼~可算走了~再讓她這么轉下去，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被她繞暈了~”張果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把額角并不存在的汗。
黑寡婦瞥了他一眼：“就你，老骨頭？”
張果如今才一百三十一歲，比黑寡婦小了足足四十多年。如果連他都算是老骨頭了，那黑寡婦算什么？
張果無形中好似聽出了話中的寒氣，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訕笑道：“嘿嘿~口誤，口誤，以前說習慣了。”
李峻峰看得心中好笑，忍不住在心里搖了搖頭，嘴里卻習慣性地幫忙岔開了話題：“說起來，文二小姐她們也是夠倒霉的，居然碰到這種事。那青罡宗也實在是太可惡了，明明已經有了那么多產業，根本不愁靈石，居然還干這種缺德事。”
“青罡宗？呵~”黑寡婦聞言勾起了唇角，笑意冰冷，“所謂貪心不足，說的就是他們。這一次，他們別想輕易脫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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