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又小瞇了十幾分鐘后才完全醒了，他時機卡得十分精準，王沈一個人剛剛排隊到教官面前時，他后腳就來了，以至于王沈懷疑他真的是去補覺了還是偷懶不想排隊。兩人同時用全息手表連接到內網。

    總的來說，偵查課和潛行課的考核方式差不多——考生先被投入到設置好的虛擬場景，然后由課程老師用平板電腦觀察兩人的表現。在潛行課程異軍突起前，偵查課常年霸占著T1級四天王之手的寶座。

    不過這門課程的代課老師和王沈想象中有些不大一樣。

    他看起來既沒有冷冰冰的視線，也沒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氣場，反而說起話來細聲細語，一點也沒有“四大天王”之首的威嚴。和潛行課不怒自威的倪教官不同，他身邊總是圍著許多請教問題的學生。

    這不由得讓人擔心偵查課四大天王首領的席位就快要不保了。

    場景轉換，王沈和李景下一秒就被傳送到了一片叢林之中。林中枝葉茂密，由于剛剛下過一陣雨的緣故，一股濕氣撲鼻而來。

    被標記的村落就在不遠處，李景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停下腳步開口問道：“對了，你們之前應該也進行那個測試了吧？”

    “你怎么知道？”

    王沈心生警惕。

    雖然超能力者存在的消息遲早會被其他學生知道，但田博士誠摯地建議他們別這么早就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王沈很好地遵循了田博士的建議，這件事連周珂問起的時候他都沒說，而是以“普通的體能訓練”搪塞過去了。

    可是為什么李景會知道？

    他記得除了集訓開始的那天，他就再也沒見過李景。

    “其實很明顯啊。”李景聳了聳肩：“我看見你在溫泉里打坐，還有午休的時候一個人雙手合十在餐廳門口冥想……嗯，我認識的許多超能力新手都會試圖用這些方法進行超能力的修煉——你一定也是被那個『超能力網站』給騙了吧？”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王沈沉痛地捂住自己的臉，萬萬沒想到他這些堪稱中二少年代表性動作都被李景看到了。

    “話說回來你應該沒有上當受騙吧？我那個朋友當時被騙了628聯邦幣參加了暑期培訓班，據說后來除了獲得了可樂和薯片之外什么也沒提升。”李景完全沒有顧忌王沈的表情，自說自話道。

    “啊，英雄不談過往。”王沈深呼吸一口，故作深沉地說道。

    “嗯，沒有上當受騙就好。既然你已經進行了那個測試，和你談論這些就沒什么問題了。”剎那間，王沈覺得李景的氣場變了，他的目光變得銳利，王沈站在李景面前時竟然產生了一種被對方看透了的感覺：“就是關于一個月聯賽上打敗紀明雪的事。我觀察了你這幾天的表現……說實話，我稍微有些失望。”

    隊內糾紛。

    以毫無用處的方式進行超能力的鍛煉，這看起來根本就和普通的新生沒什么差別。

    “恕我直言，這樣下去，即便我在那場比賽上不出手，你們也不會有任何機會，單憑紀明雪一人就足以團滅你們了。”

    “這么說紀明雪也是超能力者？”

    “看來你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對手啊。”李景搖了搖頭：“但是話說回來，就連我這個隊友也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有多強。”

    高中聯賽的對手實在不夠格，他和紀明雪根本就不需要使用自己的能力就能解決掉所有人，加上他們暫時回歸了普通學生的生活，平時根本沒有紀明雪使用能力的機會。所以唯一能作為憑證的信息還追溯到4年前紀明雪退伍前的測試。

    “她在四年前就是Lv4了。”

    李景覺得就算假設紀明雪在這四年內毫無進步，憑現在的王沈也沒有任何機會。

    “別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用普通的方法你無論如何也贏不了她。”

    “你在告訴我，想贏她，我必須要用盤外招？”

    “當然不是，盤外招對她沒用的，也起不到我想達到的效果。你必須和她正面交鋒，并贏下她。”

    王沈雙手環胸，他聽得十分仔細。李景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見了，但是這段話組合在一起，他卻完全無法理解李景的意思。他一方面說紀明雪是不可戰勝的，一方面又讓他正面擊敗紀明雪。

    你怕不是在拿我做寶搞？

    “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依靠你的能力了。”李景解釋道：“‘普通’的方式指的是你在學院里學到的那些課程，但是你要明白，你能在學院學到的任何技巧，紀明雪都會，而且比你更強，而她唯一無法提前預知的，就是你的能力。”

    通常而言，紀明雪是不屑于對普通學生使用自己能力的。所以擺在王沈面前的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平衡。

    “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你失敗了又讓紀明雪意識到自己被逼入了絕境，那么她就會毫不猶豫地用能力團滅你們。”

    這下王沈徹底聽明白了。

    李景形容的平衡點可以用他玩過的許多游戲進行類比，往往游戲開發商為了避免最終Boss過于簡單以及給玩家充足的“驚喜”，他們往往會給Boss設計不同階段。他覺得現在完全能用這個模板腦補出李景口中的紀明雪。

    普通形態：差不多就是不使用超能力，但任何實戰技巧都點滿的對手。

    特殊形態：使用超能力下的紀明雪。

    用李景的話來說，大概就是特殊形態的紀明雪能夠瞬間團滅他們，所以他要做到的就是在普通形態的時候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對紀明雪一擊必殺，杜絕她轉形態的可能。

    這么一想就簡單明了多了。

    “那么，我該如何做到一擊必殺？”王沈覺得議題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雖然紀明雪強得可怕，但她還屬于人類的范疇，被子彈命中了要害也會死，所以簡單地來說，你只要在比賽時確保有一個子彈命中她的大腦或心臟就可以了。”李景頓了頓，才繼續說道：“而想要做到這一點，你必須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創造出屬于自己的必殺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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