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韓聲的助理很快找來了梯子,將梯子架在了圍墻上,男人順勢就要爬上去,助理覺得不安全。“靳先生,要不我來吧,等我進(jìn)去后給您開門。”
“不用。”靳韓聲一把將他推開,他一刻都等不了。
他順著梯子往上爬,到了圍墻上,靳韓聲朝院子內(nèi)看了眼,商陸已經(jīng)收工回屋了。
靳韓聲跳了下去,雙腿因重力而彎曲,他兩手在地上撐了下,起身時(shí)腿部發(fā)麻,他顧不得不適,快步朝著屋內(nèi)走去。
幸好客廳的門沒有關(guān),商陸應(yīng)該也沒想到有人會翻墻而入。
靳韓聲走了進(jìn)去,看到商陸瘦削的身影坐在餐桌前,她一邊吃著晚飯,一邊正在回復(fù)微博的私信。聽到腳步聲,商陸立馬抬下頭,看清楚了來人后,她神色這才稍松,“你怎么進(jìn)來的?”
靳韓聲走到她跟前,目光定在她臉上不動,商陸繼續(xù)將注意力落在手機(jī)上。
男人從兜里掏出了一張卡片,將它放到商陸的手邊,“我找到了一樣?xùn)|西。”
商陸看了眼,也看清楚了上面的字,“什么意思?”
靳韓聲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難道你不認(rèn)識了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商陸今晚炒了兩個菜,她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碗里,“你大晚上的過來,就為了給我看這個?”
“這是你的東西。”
商陸看都沒有看一眼,“我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老九送給你的,他給你送了一束花,花里面就夾著這張卡片。”
“噢,”商陸輕應(yīng)聲,“或許,你應(yīng)該去問商麒,很多東西都是經(jīng)過她的手再交給我的,我從來沒見過這張卡片,我也沒興趣知道它背后的事。”
靳韓聲想要驗(yàn)證的那件事,到了如今,卻又讓他退縮了。
他突然失去了那個勇氣,他定睛看著商陸,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商陸。”
商陸用手里的筷子打向了男人的手背,古銅色的肌膚上起了一道明顯的紅痕,但靳韓聲還是沒有松手。他顫抖著手指,將商陸的那本日記本拿出來。
這個本子和先前出現(xiàn)在東樓的那本日記,長得一模一樣,靳韓聲將它放到桌面上,他手掌壓在了上面。
商陸睇了眼,神情淡漠,“怎么,還想用一本日記來大做文章嗎?”
“之前發(fā)生的很多事,你都知道嗎?”
商陸抿緊了唇瓣,她在靳寓廷的嘴里聽到了很多事,但她卻不能當(dāng)著靳韓聲的面說破,“你不是最喜歡做這種事嗎?”
“商陸,這個日記本是在你家找到的,在你之前住的房間里找到的。”
商陸并不知道她的很多東西,都被商麒銷毀了,而這個所謂的日記本,其實(shí)就是一本空白的本子罷了。
“那又怎樣?難道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靳韓聲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那一頁上寫滿的他的名字,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匪夷所思,但哪怕是他癡心妄想,他也要賭一賭,看他這癡心妄想是不是真的會成真。
“你應(yīng)該清楚,你在里面都寫了什么。”
商陸握著筷子的手一緊,她沒有答話,埋頭吃起了碗里的飯。
“一直以來,我都在被動地接受你喜歡老九這個事實(shí),因?yàn)榍丶夷莻女人是因?yàn)樗耪业搅四悖阅闶且蛩偂!边@個事實(shí)無時(shí)無刻不在折磨著靳韓聲,“我沒想到,你愛的人是我。”
商陸眼底一沉,握緊筷子的手在抖。
靳韓聲說出這話時(shí),其實(shí)連萬分之一的底氣都沒有,難道僅憑著商陸寫的名字,他就敢這樣斷定嗎?
但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這一把就算賭輸了又能怎樣?頂多就是往麻木的心上,再割一刀罷了。
靳韓聲握緊了商陸的手腕,“你愛的人是我,我都看到了,你日記本里寫得清清楚楚,你為什么不跟我說?”
“跟你說什么?”商陸放下手里的碗筷,目光如寒冰般刺向靳韓聲,“我跟你結(jié)婚,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靳韓聲,當(dāng)時(shí)你我成婚,難道是你逼我的嗎?難道我不是自愿的嗎?”
靳韓聲被她逼問得啞口無言,蒙在心上的一層細(xì)紗好像忽然被人揭開了,可他并沒有因此而覺得好受,相反的,他這會是心痛至極,痛到眼里恍惚出現(xiàn)了兩個商陸的影子。
靳韓聲緊張地捏著那個筆記本,“當(dāng)初姓秦的約你出去,你為什么要去?”
“難道,她不是跟你不清不楚嗎?你我之間的事,為什么要把靳寓廷給扯進(jìn)去?”
靳韓聲徹底僵在了原地,“你說什么?”
“別管我說什么了,事情都過去了,你總是糾纏著有意思嗎?”
靳韓聲今天非弄清楚不可,他抓緊了商陸的手臂,狠狠用力,“對,你跟我結(jié)婚是自愿的,所以一直在你心里的人,是我?”
商陸表情冷漠極了,就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日記都被他看見了,她也沒什么好否認(rèn)的。
“靳韓聲,那不過是以前的事,我之前有多愛你,現(xiàn)在就有多恨你。”
無妨,無妨。
靳韓聲聽到這句話,欣慰無比,這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一句話了,哪怕商陸現(xiàn)在恨他,他都覺得沒什么。
靳韓聲攥緊了掌心內(nèi)的日記,他從來沒有想到,商陸心里的人居然是他,他也問過她,既然她喜歡的是靳寓廷,為什么還要嫁給他呢?那個時(shí)候,商陸瘋了,她給不了靳韓聲答案。
男人心里最后的那絲防線被沖潰掉,現(xiàn)在想來,很多話都是商麒在中間傳來傳去,商陸沒有一點(diǎn)自主能力,而所有的人都成了牽線木偶。
他恨不得將她抱在懷里,告訴她,他做了多少傷害她的蠢事,可是靳韓聲不敢說,也不用他說,商陸現(xiàn)在全都知道了。
男人手掌握成拳,他咬著自己的手背,目光一瞬不瞬盯緊了商陸。
商陸也沒吃幾口飯,可頓時(shí)就覺得沒了胃口。
她站起身來,人還未走出去,就被靳韓聲給抱住了,“商陸,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商陸差點(diǎn)沒站穩(wěn),她手掌輕落在靳韓聲的肩上,“你能有什么錯呢?在你的世界里,你永遠(yuǎn)都是對的,錯的永遠(yuǎn)是別人。”
“不,我真的錯了。”
“靳韓聲,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靳韓聲手臂圈緊,將她越抱越緊,商陸看了眼桌上的日記本,她猶豫下后,還是將它拿起來了。
她翻開一頁,卻發(fā)現(xiàn)里面是空的,商陸冷著臉,將日記本丟到了地上。
靳韓聲聽到動靜聲,忙彎腰去撿,商陸走出去兩步,回頭盯著蹲在地上的男人。“你這輩子最擅長做的事,就是騙我。”
“我沒騙你。”靳韓聲站起來,翻到了寫滿他名字的那一頁,“這是你的筆記,是你寫的。”
“所以呢?光憑這一頁名字,你就斷定我心里有你嗎?靳韓聲,你錯了,我要是恨你,我也會這樣做。”
“不!”靳韓聲激動地出聲,“你方才明明不是那樣講的。”
“我方才講什么了?”商陸將收回的視線落到靳韓聲臉上,“我記不起來了。”
“你不可以這樣……”靳韓聲執(zhí)著地想要守著那個答案,“商陸,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行,你原諒我。”
“不。”商陸口氣堅(jiān)定,“我發(fā)瘋,是因?yàn)槟悖疫^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是因?yàn)槟悖瓦B我現(xiàn)在有家不能回,還是因?yàn)槟悖n聲,別在我身上再浪費(fèi)時(shí)間,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yuǎn)不會。”
靳韓聲只覺這時(shí)候就像是有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了他身上,冷得他全身都在發(fā)抖。
“但你愛我,這還不夠嗎?”
“有沒有愛過你,也全是靠我一張嘴巴說出來的,你自己從來沒有體會到過。靳韓聲,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會相信呢?”
靳韓聲盯著她的雙眼,他看到了她眼里一閃而過的殘忍,“不……”
他想讓她別說了,但商陸還是開了口,“我騙你的,我對你從未有過感情,跟你結(jié)婚,不過就是為了商家的利益罷了,你走吧。”
靳韓聲緊閉下眼簾,他聽不進(jìn)去了,他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定了之前的事實(shí)。
商陸抬起腳步往樓上走,到了二樓,她回頭朝客廳中央看了眼,她看到靳韓聲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垂著頭,全身沉浸在悲傷中,靳韓聲手指撫著那一頁名字,那是他的名字,是他心愛的女人一筆一畫寫下的。
如果他早知道了商陸的心思,他肯定不會忍心去傷害她,更加不會說一句她和靳寓廷不清不楚的廢話。
可他已經(jīng)大錯特錯了,商陸看到靳韓聲的肩膀在顫抖,男人的頭垂得很低,她看到他慢慢蹲下身,原本一直挺得筆直的脊背也開始顫抖了。
他肯定后悔了,她看得出來,但那又能怎樣呢?
靳韓聲抱緊手里的日記,握緊的手指因用力而變形,他眼淚落在了腿上,靳韓聲用手掌壓著眼角處。商陸抬起手,將客廳內(nèi)的燈都關(guān)了。
男人的身影被藏匿在了黑暗中,沒人會看到他的狼狽和悲傷了,靳韓聲劇烈地起伏著胸腔,一張臉上都是濕意。
翌日。
顧津津還在睡著,隱隱約約聽到敲門聲傳到耳朵里。“嫂子,嫂子,起床啦。”
顧津津困得不行,剛要動下,卻覺得脖子處酸麻的厲害,她睜開眼,這才看清楚了被她枕著的一條手臂。
她差點(diǎn)忘了,靳寓廷昨晚就睡在這,顧津津輕揉下脖子,欲要起身。
修善文將耳朵貼在門板上,繼續(xù)敲了敲。
靳寓廷動了動,一條手臂麻得都沒有知覺了。“請進(jìn)。”
修善文聽到了靳寓廷的聲音,原本想拔腿就走,但這樣也太沒禮貌了。既然靳寓廷讓她進(jìn)去,就說明里面沒有什么是不能給她看的吧?
她想到這,將手落在了門把上,顧津津沒想到靳寓廷會開口,還直接讓修善文進(jìn)來,她驚得趕緊出聲。“文文,你先別進(jìn)來。”
修善文嚇得縮回了手,“嫂子,我先去吃早飯了。”
“好……”
修善文一溜煙地跑了,顧津津坐起來,將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一并拉到自己身上,“你干嘛讓她進(jìn)來?”
“怎么了,她不是你妹妹嗎?又不是外人。”
“這樣像話嗎?”
靳寓廷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臂,“我又沒有別的意思。”
顧津津朝他看了兩眼,“你是故意的吧?就想讓文文看到我們這個樣子,是不是?”
“我只是習(xí)慣性地說請進(jìn)而已,這兩個字我天天都在說。”
顧津津覺得不自在,有種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覺。
自從這一晚后,靳寓廷做什么事都很配合,讓他吃藥,他也肯乖乖地張嘴,只要顧津津能將藥送到他的嘴邊。
修善文正在準(zhǔn)備迎接月考,除了吃飯和上學(xué)以外,她也很少下樓了。
這日,靳寓廷去顧津津公司接了她準(zhǔn)備回去,車子剛開出不久,顧津津就接到了家里的電話。
“津津,你下班了嗎?”
“嗯,正準(zhǔn)備回去。”
陸菀惠在電話那頭說道:“你先回來一趟吧。”
顧津津聽著她的口氣不對勁,“怎么了?”
“你回來再說吧。”
顧津津答應(yīng)著,她掛了通話后,讓司機(jī)趕緊先去趟顧家。
靳寓廷見她神色有些緊張,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媽也沒說明白,不會是我爸又喝酒了吧?”
“他現(xiàn)在身體都恢復(fù)好了,就算真喝一點(diǎn)也無所謂,不至于。”
顧津津也不敢胡思亂想,回到家后,她立馬推開車門下去了。
靳寓廷跟在她身后,顧津津到了家門口,直接敲了敲門。
“來了。”陸菀惠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門就被打開了。
顧津津一眼看到了客廳內(nèi)堆滿的東西,她目瞪口呆地站著,靳寓廷看到陸菀惠,忙打了聲招呼。“阿姨。”
“先進(jìn)來吧。”陸菀惠沒想到靳寓廷也來了,她拉過顧津津的手臂,將她拉進(jìn)去。
“這是怎么回事啊?”顧津津看到屋內(nèi)堆著一箱箱的東西,都是用大紅箱子裝著的,這個場景莫名的熟悉,她慢慢將視線挪到了靳寓廷的臉上。
顧東升也走了過來,“今天靳家來人提親了。”
“啊?”顧津津下巴都快驚掉了,她以為秦芝雙只是說說,或者就算是真的,也不會這么快啊,好歹要跟她商量一聲吧?
靳寓廷眼角藏匿起些許笑意,“是我媽嗎?”
“還有靳市長。”
夠厲害的啊,把市長大人都出動了。
靳寓廷朝顧津津擺了擺手,表示他對這件事并不知情,顧津津手足無措,“那你們當(dāng)時(shí)怎么沒退回去啊?”
“靳太太說是禮數(shù),讓我們不能客氣,硬生生就留下了。”
“不是,結(jié)婚又不是兒戲,我都沒答應(yīng),你們怎么就讓人把東西留下了呢?”
收了人家的彩禮,就等于是答應(yīng)了婚事,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陸菀惠將顧津津拉到旁邊,“你怎么就沒答應(yīng)了?你要不愿意,你干嘛搬人家家里去?津津,這可關(guān)系到你的名節(jié),未婚同居這種事……我,我不贊成啊。”
“哎呀,有些事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你們住到一起了,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靳寓廷在邊上趕緊補(bǔ)了句,“阿姨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加倍對津津好。”
“閉嘴!”顧津津恨得不行。“我跟我爸媽說話呢。”
“那……那他們也是我爸媽,我也能說。”
“對。”顧東升接了口,“你也能說。”
顧津津頭疼地盯著滿屋子的東西,“你都看過了嗎?”
“剛看了幾眼,不敢看了。”
顧津津面有難色,“要不,還是選個時(shí)間退掉?”
“不好吧?”陸菀惠看了眼站在邊上的靳寓廷,“你看看,靳市長都出面了,好說歹說,又是千保證萬保證的,那是放低了架子啊,我頭一次跟這樣的大人物接觸……”
“所以,你完全被鎮(zhèn)住了吧?是不是就沒敢拒絕?”
陸菀惠仔細(xì)想了想,還真有點(diǎn)那個意思啊,再加上靳睿言氣勢逼人,講的話條理清晰,他們當(dāng)時(shí)就沒想過拒絕,一個勁光顧著點(diǎn)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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