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寓廷旁若無人地跟靳睿言說了會話后,這才掛斷。
顧津津裝作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你還不吃早飯?再晚可就遲到了。”
“馬上。”
靳寓廷走到餐桌前,顧家的屋子不大,桌子也是小小的。男人坐定下來,不由看了眼廚房那道狹窄的入口處,“不是買了新房子嗎?為什么不搬過去?”
陸菀惠之前就從顧津津嘴里得知了這件事,“寓廷,那是你們的新家,以后你和津津可以過去住。”
“我們就住在西樓,況且樹山別墅那里也能住,給津津的房子至今還是空著的,改天你們收拾下,搬過去住吧。”
顧津津先前也不是沒有跟陸菀惠談過,但陸菀惠的說法是,在這邊住的久了,有感情了,周邊的鄰居處得跟家人一樣。如果搬到新房子那里,他們還要慢慢適應,再加上能買得起那個地段的人非富即貴,陸菀惠覺得還是住在現在的小區內舒服。
“寓廷,再過來的時候別再往家里拿東西了,你媽差人送了那么多,都沒吃完。”
“有些滋補品可以放著慢慢吃,用量和做法都寫在紙上了。”
“是啊,親家母真是太有心了。”
顧津津小口咀嚼著白粥,她還在想著方才靳寓廷在電話里說起的事。
吃過早飯,孔誠來接他,靳寓廷走了出去。
顧津津幫忙將家里的衣服都洗了,晾曬起來后,去房間看了眼顧東升。
回到客廳時,顧津津看到陸菀惠將電視機打開,她拿了準備要揀的菜坐定下來。地方臺正在播放新聞,顧津津剛挨著陸菀惠坐下,就看到了段璟堯。
男人的臉上被濺到了血漬,乍一看還以為是他受傷了。
鏡頭畫面一轉,顧津津看到地上躺著個年輕的男人,滿頭滿面都是血,一動不動。
“哎呀,這人不是被打死了吧?”陸菀惠掐著手里的豆角,“是這個男人打的嗎?不像啊,穿著這樣整齊,長得也好,怎么對別人下這么重的手?”
“媽,您不覺得這個人很眼熟嗎?”
陸菀惠啊了聲,等畫面重新定格在段璟堯臉上后,她仔細地在腦子里回想著。“是很眼熟,我肯定是見過的。”
“他是靳寓廷的姐夫。”
“對了!是他,他怎么會出現在新聞里?津津,寓廷的姐姐不是市長嗎?這下肯定都會有麻煩吧?你快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
顧津津站在原地沒動,這還需要她打電話告訴嗎?他方才在陽臺上說的應該就是這件事吧?
電視機內充斥著那些記者的說話聲,一個接著一個地提問,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顧津津想到了她在新華書店的那次,也是被人這樣圍堵著,他們有備而來,要問什么,想聽什么,早就都想好了。
此時的段璟堯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他有個回頭的動作,他身后似乎還有別人。
但電視畫面中,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再無他人。
陸菀惠比顧津津還要著急。“靳家的姑爺出事了,津津,你快跟你婆婆說一聲吧。”
“媽,哪里需要我說啊,靳家肯定早就得知消息了。”
“那該怎么辦呢?我看地上躺得那人傷的不輕啊,這要是出了人命……”
所以,這就是夫妻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顧津津雖然不知道傷者跟段璟堯是什么關系,卻深知他是被人設計了。
一時間,段璟堯傷人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
聳入云間的辦公樓內,靳寓廷站在落地窗前,孔誠盯著電視墻的方向看了幾眼。
“九爺,靳市長說到底還是段先生的家人,這關系恐怕很難撇的清楚。”
靳寓廷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好一會了,陽光透過云層照射過來,他面上的晦暗并未因此而消散開。他陡然轉過身,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既然如此,就把他們的關系徹底曝光。”
“什么意思?”
靳寓廷快步上前,“你趕緊開個帖子,要匿名。”
“是。”
市長辦公室內。
靳睿言的手機和旁邊的座機都快被打爆了,她充耳不聞,繼續翻閱手里的資料。
只是今天她的狀態并不對勁,靳睿言煩躁地合起資料夾。
“您怎么了?”秘書站在邊上,給她的杯子里加了半杯熱水。
“那邊有消息嗎?”
“段先生被帶進派出所了。”
靳睿言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屏幕上跳躍著一串串熟悉的號碼,段璟堯出了這樣的事,靳家的人會來問她,段家的人自然也需要她出面解決。
靳睿言開了靜音,手掌輕撐在額前,秘書在此時接到靳寓廷的電話。
掛完通話后,她拿了電腦打開網址,將電腦放到靳睿言面前。
她和段璟堯都是公眾人物,他們的關系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在某個知名的論壇上,一個帖子已經引起熱議,并且被置頂在最上面。
爆料人自稱是被打者的朋友,說是對方蓄意傷人,還是市長的丈夫,這件事一定會大事化了,所以請求民眾的幫助。
這本來就是敏感話題,再加上牽扯到的又是市長的家人,靳睿言看到下面的留言區都快爆了。
“大家等著看吧,不用到今天下午就能放出來,我賭十塊錢。”
“市長的丈夫啊,大家伙散了吧,估計這個帖子很快會被人刪掉。”
“勸你還是多找些媒體吧,你朋友要是死了,事情也就鬧大了,要是被打個半死,就自認倒霉吧。”
“……”
這就是靳睿言所處位置上的尷尬,如果她今天真想幫段璟堯,她也伸不出手。
她將電腦合上,秘書在旁邊擔憂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發的帖子,現在這樣,對您很不利。”
“你不懂,”靳睿言唇角輕勾。“輿論造勢之后的后果,就可以堵住段家人的嘴。我不是不幫忙,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但這恐怕對您也會有影響。”
“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從此以后斷了段璟堯想要上位的想法和可能性,我又何須再怕別人?”
再說這件事,只要她處理得當,對她的影響很快就會過去。
靳睿言靠坐在寬大的椅背內,想了下后,沖秘書吩咐道,“你安排下,晚上的時候我親自去趟醫院慰問傷者,還有,安排媒體,我總要給所有的人一個態度,讓他們知道我不會插手這件事。”
“是。”
中午的時候,顧津津要回去趟,陸菀惠從廚房拿了不少糍毛團給她。“帶給你婆婆嘗嘗。”
“媽,不用了,主樓那邊的廚師什么不會做啊。”
“他們會做,和我給的是不一樣的。”
顧津津拗不過她,只好帶了回去。
來到主樓,商陸和商麒都在,石桌上擺著個老式的唱片機,商麒趴在旁邊看著商陸畫畫,都快睡著了。
顧津津看到桌上還有不少唱碟,唱片機內正在播放著輕音樂,主樓內的氣氛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商麒聽到腳步聲,抬了下頭,然后激動地喊道。“九嫂。”
商陸頭也沒抬,繼續專注手里的事情。
顧津津上前幾步,“大嫂在畫畫嗎?”
“是啊,從上午開始就坐在這了。”商麒打個哈欠,“我都快無聊死了。”
“大嫂在這邊有人陪,你以后不用一直往這邊跑。”
“我媽不放心啊。”商麒單手撐著小臉,“反正我最近不去學校,也沒事做。”
顧津津進了主樓,見秦芝雙正準備出去,她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她。“這是我媽讓我給您的。”
“吃的嗎?”
“嗯,她自己做的。”
“太謝謝了,我一會一定要嘗嘗。”
顧津津沒忍住,小聲地開口問道。“媽,姐夫好像出事了,您知道嗎?”
秦芝雙臉色微變,卻沒有更多的吃驚,“知道,你爸去找你大姐了,醫院那邊有消息了,說人已經醒了。既然人沒事了,璟堯也不會有大事,我們在家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好了。”
靳家應該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他們也深信,每個人都擁有自己能解決問題的能力,無需別人多操心。
秦芝雙將東西交到傭人手里,“待會蒸一下,正好商陸她們也在,一起嘗嘗。”
“好。”
“走,津津,去院子里玩。”秦芝雙說著,率先往前走去。“你爸怎么樣了?”
“已經完全好了,天天嚷著要去單位,我們不放心他,讓他在家多休息段時間。”
“對,可不要著急去工作,身體最重要。”
來到院子里,秦芝雙看了眼商陸,她伸手捏住商陸的肩膀。“不要一直低著頭,肩膀受不了。”
商陸沒有聽進去,秦芝雙拿起桌上的唱碟,沖旁邊的顧津津說道。“津津,我之前聽老九提過,想讓你學跳舞,應酬的時候也能陪陪他,你干脆就在家里學得了。”
“我不行。”顧津津不由擺手。“我四肢不協調,就不是跳舞的料。”
“交誼舞很簡單,踩準拍子就行,要不這樣吧,麒麒,你跟你九嫂跳。”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剛抱在一起就笑開了,靳寓廷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們甩胳膊甩腿在瞎跳,顧津津那架勢,倒是跟她家小區底下的廣場舞大媽有得一拼。
秦芝雙見兩人胡鬧,也不生氣,自顧跟商陸說了幾句話。
靳寓廷放輕腳步上前,顧津津前后在踢腿,左手臂剛甩出去,就被靳寓廷伸手握住了。
他手掌輕用力,將顧津津往自己身前拽去,她趔趄了幾步,幾乎是撲到他懷里的。
商麒怔怔地盯著兩人,她看到靳寓廷的手臂圈緊了顧津津的腰。“誰教你這么跳舞的?”
“我自己喜歡。”
靳寓廷低頭,“來。”
他在她的小腿上輕踢了一腳。“愣著做什么,動起來。”
“我又不想學。”
商麒站在邊上,覺得她自己就像是個多余的人一樣,她輕握下手掌,坐回到了商陸身邊。
秦芝雙抬眼看了下,“你們兩個在一起啊,就會玩,還是讓你九哥教吧。”
“是,九哥跳舞跳得好,一定也能教的好。”
顧津津幾乎要跟不住靳寓廷的步子,她想要從他懷里掙開,“我都說了我不學。”
“跟著商麒跳得倒是起勁,一見到我就想走,顧津津,難道我會吃人嗎?”
“連自己的姐夫都要算計,你比吃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了。”顧津津不客氣地回道。
“你說說,我怎么算計他了?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的?”
顧津津對上他的視線。“我聽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電話里說的是他?你聽到姐夫的名字了?”
男人的手掌在她腰際處收緊,顧津津不得不上前,整個人幾乎是被他抱在了懷里。靳寓廷也不管她步子的凌亂了,反正她一時半會也學不會的。“上次在捐贈儀式上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顧津津明知故問。“什么事?”
她抬起頭,正好看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那個女生也不知道是被誰說服了,居然只是乖乖上臺獻了花,你說說,誰還能有那樣的本事呢?”
“你說的是給姐夫獻花的小女生?”顧津津目光里露出不解。“難道她除了上臺之外,還有別的目的?”
“別跟我裝蒜了,我都知道。”
顧津津根本就不肯乖乖地往他的套里面鉆。“你知道什么?跟我分享一下?”
商麒的視線定在兩人身上,沒有挪開,在她看來,他們態度親昵無比,完全就沒有她人的存在感一樣。
靳寓廷彎下腰,將薄唇湊到顧津津耳邊。“以后這種事,千萬別參與,你以為幫了他,他就能記你的好?難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惡人,姐夫反而是好人不成?”
她倒是沒想過這么多,只是正好碰上了那件事,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袖手旁觀吧?
顧津津抬起腳,狠狠踩向他的腳面。
靳寓廷嘶了一聲,低頭看眼。“注意腳下。”
“你非要教我的,剛開始學跳舞的人不就這樣嗎?”
“凈胡說,你怎么不說你沒有天分?”
靳寓廷剛說完這話,又被踩了一腳,本來草地上就有些濕,這會弄得他黑色的皮面上布滿了臟污。
“顧津津,你再故意踩一腳試試?”
“這就惱了?”
靳寓廷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跟你說正經的,以后不管我姐和姐夫斗成什么樣,這些都不該是你操心的事,你就在家畫你的漫畫,心情好一些后,跟朋友出去吃飯逛逛街就好了。”
顧津津緊繃的身子放松了些,“嗯。”
“答應了?”
“你話真多。”
顧津津拉著他的衣服,“今天上午,我爸單位的人又過來探望了。”
“因為他們出的事,過來探望也是應該的。”
“我多嘴問了一句被你灌酒那人的情況,說是在醫院吃了不少苦頭呢。”
靳寓廷抱著她挪動腳步,“酒又不是我灌的,是孔誠動的手。”
“那我應該謝謝孔誠了?也是,這個恩是要記在他身上的。”
靳寓廷一聽,哪能這樣啊,“孔誠是聽我話做事的。”
這段日子,顧津津心里的那根弦一直都繃著,即便是顧東升從搶救室出來了,她都沒有放松過。她生怕他的病情反反復復,她那日緊握著筆,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下名字時的絕望仿佛還藏在胸腔里面,一直都揮散不去。
直到此時,陽光打在頭頂,她盯著跟前的這張臉,才深知她最怕的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
顧津津將手抱在靳寓廷背后,身子也主動靠過去,將菱唇貼到他的耳側,“我知道,所以要謝謝你。”
如果不是靳寓廷在她身邊,她肯定在搶救室外就崩潰了,她若崩潰,陸菀惠也撐不住,那這個家也散了。
靳寓廷聽到這話,嘴角的笑意越發漾開。
秦芝雙看在眼里,也很高興。“我進屋拿點吃的出來。”
商麒呆怔在原地沒動,也沒回一句話。
等到秦芝雙進了屋后,商麒朝身后的主樓看了眼。
商陸好不容易抬下頭,她覺得脖子酸痛無比,忍不住用手在肩膀上輕按。
“姐,”商麒輕踢下商陸的腿,“你看。”
商陸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顧津津和靳寓廷抱在一起,男人是背對著她的,看不清臉,商陸沒有太大的反應,她手里的筆并未松開,還想要繼續畫。
商麒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是姐夫啊,你沒看出來嗎?”
商陸的視線落到她臉上,看神色有些難受,商麒不動聲色地握住她的手腕,“姐夫怎么會跟別人抱在一起?”
“不……”
“不什么啊,姐,你老是這個樣子,姐夫肯定受不了。”
石桌上的唱片機內,播放出來的聲音將商麒的說話聲完全掩去了,所以她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開口。“姐,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在外面看到過好幾次了,姐夫的車上坐著別的女人。他不把她們往家里帶,可是帶去酒店啊,他公司旁邊的酒店就有他的長包房,多少人將那些漂亮的小姑娘送到他房間里去……”
“不,不可能的。”商陸蹙緊眉頭,嘴里重復著這句話,她不知道怎么去反駁,更不知道為什么會心慌,她握住筆的手在顫抖起來。
“你別自己騙自己了,你瘋瘋癲癲的,可姐夫總要有個孩子吧。姐,你快看,這女人是誰啊?”
商陸不住盯著顧津津的臉看,她不認識,可又覺得有些認識。
“她有一次被姐夫帶進了西樓,你真沒見過她?還是不想面對?”
商陸順著商麒的話往下想,越想就越是將顧津津的臉和那些女人的臉重疊在了一起。她手掌不住握緊,攥著筆的手心內都是汗。
商麒趴在了石桌上,看著商陸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姐,你也別太難過,大不了過不下去后,就回家嘛。但是爸媽說就算你被趕出靳家,商家也不會要你的,所以你千萬要保住你靳太太的身份,不然的話……”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商陸將手里的筆落在快要完成的畫上,好好的一幅畫幾下就被畫得亂七八糟。
“你不想被打回原形,就不要讓別人接近姐夫,要不然的話,誰都幫不了你。”
商陸的目光望向不遠處,顧津津又踩了靳寓廷一腳,她從他懷里退開,正低頭看向男人的鞋子。
靳寓廷站著不動了,“你要再這樣,我的腳就廢了。”
“我是真不會踩拍子。”
商陸站了起來,手里的那支筆越握越緊,她走出去的時候,商麒并沒有伸手拉她。
顧津津和靳寓廷都低著頭,誰都沒有發現商陸正朝這邊走來。
兩人方才練舞步的時候,已經換了個位子,靳寓廷實在看不下去他的鞋子成了這個樣子,他抬頭望著顧津津,余光里卻見商陸高高地揚起了手臂。
靳寓廷想也不想地拽住顧津津將她拉到身后,商陸手里的筆狠狠朝他扎過去,他已經沒了躲避的時間,只能結結實實受這一下。
尖銳的筆尖要是插在外套上,還好,偏偏她這一下扎在了靳寓廷的鎖骨間,那里只有一層薄薄的布料,顧津津好不容易站穩,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見商陸往后退了兩步。
她忙伸手抱住靳寓廷的手臂,“你沒事吧?”
那支筆掉在了地上,顧津津看到他領口處有鮮紅浸潤出來,商陸嚇得怔在原地,滿面慌張。
靳寓廷忙用手捂著傷口。“沒事。”
“啊——”商陸尖叫出聲,靳寓廷剛要上前,卻見顧津津搶先一步來到商陸跟前,她抱住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去。“大嫂,別怕,沒事,沒事。”
商陸閉起眼簾,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沖動的時候哪能想到后果,這會看到靳寓廷身上冒出來的血,就害怕了。
商麒抬起頭,似乎睡得迷迷糊糊,眼看那邊出事了,趕忙起身過去。“怎么了?”
“沒事。”顧津津手掌在商陸背上輕拍著,“大嫂,你先回東樓吧。”
“我……我是不是殺人了?”
“沒有,我們都好好的呢。”
商麒緊張地端詳著商陸,“我方才睡著了,這……這怎么又出事了啊?”她抬頭看到靳寓廷的面上忍著痛苦,想要上前細問,靳寓廷沖她輕搖下頭,商麒只好將話吞咽了回去。
“商麒,你先送大嫂回東樓,這邊的事不用操心。”
“好。”商麒走過去就要挽住商陸的手,她卻害怕的縮起肩膀,她想要回頭望一眼。顧津津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知道商陸一旦見血,肯定會再度受到刺激。
商麒強行拉住商陸的手臂。“姐,先回東樓吧,走。”
“我不想傷人的,他沒事吧?”
“沒事,沒事,九哥沒事。”
商陸兩手垂在身側,走出去幾步后,目露猶疑地看向商麒,“九哥?”
“快走吧。”商麒也不怕商陸胡說八道,反正她瘋了,經常認不清人,她的話沒有誰會相信。
顧津津眼見兩人離開,她回到靳寓廷身邊,男人手掌松開,白色的襯衣已經被染紅了一片。
“趕緊去醫院吧。”
靳寓廷將頸間的扣子解開,還好傷口看著并不嚴重,顧津津仔細看眼,看到鉛筆的筆芯被折斷后殘留在傷口處。
秦芝雙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出事了。
靳寓廷的手按在鎖骨前不給她看,顧津津也不想她跟著擔憂,“媽,沒事,就是被鉛筆扎到了,我帶他去醫院處理下就好。”
“是商陸扎的嗎?”
“是。”
秦芝雙看了眼靳寓廷,也不好多說什么,“我去看看商陸。”
靳寓廷走在秦芝雙的身后,傷口并不大,只是血漬印染在白襯衣上,才會顯得特別嚇人。靳寓廷見秦芝雙的腳步越走越快,他忍不住苦笑說道,“怎么不來關心關心我啊?我估摸著就算把我扎出個好歹來,媽也會先心疼別人。”
“可能是看你被扎得多了吧。”顧津津說到這,腳步不由頓住,她的視線隨之落到靳寓廷的腰際。“上次你舊傷復發,我看到了你的傷口,那是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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