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我那日看到顧津津了。”
“我知道。”
商陸嘴角淺勾起來,“你知道我清醒之后,第一件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嗎?”
“是什么?”
商陸目光遙遙望出去,看到了那棟熟悉的樓,“我想離開靳家。”
靳寓廷眼角處輕跳躍下,“為什么?”
“我恢復(fù)意識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個女人,在我眼里,她跟瘋子并無兩樣,她公然闖進(jìn)東樓哭罵吵鬧,我不清楚我神志不清的時候,是不是經(jīng)常會遇到這種事。我現(xiàn)在還能有還手的能力,如果我還不了手呢?人,是他惹來的,我是他的妻子,我病了,他在做什么?”
靳寓廷喉間輕滾動下,他見證了靳韓聲那荒唐的兩年,正因為惱怒他和商陸,所以他一次次失去理智。
被他帶回東樓的女人,靳寓廷已經(jīng)記不清楚有多少了,有些他出手阻撓過,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商陸,你離開靳家想去哪?”
“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回家。”商陸看到小于拿了外套,正匆忙從遠(yuǎn)處過來。“九哥,你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吧,我跟靳韓聲之間,我還有很多事沒弄清楚。”
小于過來了,兩人都沒再說話,她將外套披在商陸的肩膀上。
不出一會,秦芝雙也從屋內(nèi)出來了。
靳寓廷沒有多留,他看了眼商陸后起身離開。
“老九。”秦芝雙喊他一聲。“不是你吵囔著說餓嗎?怎么東西一口不吃就走了?”
商陸盯看眼靳寓廷的背影,她跟靳韓聲還未結(jié)婚前,她就知道靳寓廷的一些心思。她原本以為她答應(yīng)嫁進(jìn)東樓,就是最好的回應(yīng),但她沒想到商麒會用這件事大做文章,靳韓聲因為秦思慕瘋癲的事情恨她,可秦思慕愛慕的人,分明是他啊!
若不是他,她也不會瘋瘋癲癲過了兩年,被人欺凌被人辱罵,可靳韓聲卻認(rèn)定她和靳寓廷有事,他背地里的羞辱,又有誰能看見?
商陸越想越心寒,一顆心也徹底沉進(jìn)谷底。
靳寓廷走出主樓,站停在去往東西樓的岔道口,他心里應(yīng)該是放松的,可他不知道他堅持了那么久的感情,又算是什么?
原來在商陸的心里,那些什么都不是,她從未給過他一點(diǎn)點(diǎn)曖昧的回應(yīng)。
她的心思玲瓏剔透,她早已看穿也給了最好的了斷,只是靳寓廷沒說透,她也不會當(dāng)著他的面拒絕,靳寓廷手掌輕動下,抬起腳步往前走去。
回到西樓,孔誠在屋外等著,看到靳寓廷過來,他快步上前。“九爺。”
靳寓廷神色有些不對,整個人丟了魂似的,孔誠跟在他邊上,連喊他幾聲。“九爺,九爺?”
靳寓廷一條腿邁上臺階,卻又適時收回,冷不丁問了一句。“顧津津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沒有。”孔誠輕搖下頭。
靳寓廷站在門口,回頭望了眼偌大的院子,“那個直播的視頻要不是我攔下來,她這會可就出名了,她難道會笨到不清楚這件事是我做的?”
“說不定,她壓根不知道有人要將視頻放出去。”
“商麒的照片是她拍的,也是她發(fā)的,視頻跟那些照片一前一后曝光,商麒肯定威脅過她,畢竟對商麒來說,那些照片也算是致命的。”
孔誠聽了他的分析,不管心里認(rèn)不認(rèn)同,嘴上只能說道,“她沒有打過電話來。”
“她現(xiàn)在在哪?”
“應(yīng)該是在公司吧。”
靳寓廷又往下走了兩步,“走,去找她。”
孔誠著實(shí)吃了一驚,“九爺,您去找她做什么?”
“我?guī)土怂敲创蟮拿Γ粦?yīng)該謝謝我嗎?”
孔誠沒有跟上靳寓廷的腳步,“您每回見她,回來都生著氣,您這又是何必呢。”
再說,人家做好事不都背地里偷偷地做嗎?他看靳寓廷是恨不得搞得顧津津全部知道,知道也就算了,還要對他感激涕零。
“我是看了她就氣。”可是氣也要見,現(xiàn)在這個理由這樣充分,她確實(shí)欠他一句謝謝,不是嗎?
孔誠沒法子,上頭有個愛折騰的人在,底下的人就得跟著使勁折騰。
傍晚時分,顧津津伸個懶覺,將繪畫板放在邊上。
她又刷新了一遍網(wǎng)頁,還是什么消息都沒有,難不成這商麒是轉(zhuǎn)性了,或者,是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嗎?
顧津津可不相信會有這種可能性出現(xiàn),也許,是有什么人在背地里阻止了這一切的發(fā)生。
宋宇寧在外面敲響了門。“津津,可以出發(fā)了。”
“好。”她輕應(yīng)聲,收回了神,這段日子公司里的人都辛苦了,顧津津為了犒勞她們,選在今晚去聚餐。
顧津津拿起邊上的包,準(zhǔn)備出去,臨走之時卻是打開抽屜,將里面的一樣?xùn)|西放到包里面。
聚餐的地方就在公司樓底下,宋宇寧讓人選了家高檔的自助餐廳,也省去了點(diǎn)餐的麻煩,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往里走,顧津津剛要進(jìn)去,耳朵邊冷不丁竄進(jìn)了孔誠的聲音。
“顧津津。”他知道稱呼她九太太不對,只好連名帶姓地喚她。
宋宇寧一看到他,立馬警覺起來,“你們怎么又來了?”
他在這,就說明靳寓廷也在。
顧津津拉住她的手臂,讓她不要激動,“你先進(jìn)去安排下,我一會就進(jìn)來。”
“那你有事一定要叫我。”
“好。”
這是大門口,顧津津刻意走到一邊去。“有事嗎?”
“九爺讓我問你一句,你知不知道喬予把你抓起來的那次直播視頻,差點(diǎn)泄露出去了?”
顧津津神色倒也坦蕩,“知道,商麒給我打過電話。”
“那你就不奇怪,它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在各大視頻網(wǎng)站上嗎?”
顧津津的表情還是沒有大的變化。“我又不出名,又不是什么一線明星大咖,就算把那個視頻放出去,也沒多少人認(rèn)識我吧。”
孔誠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他一個堂堂的特助,處理起一堆棘手的事情時都不曾眨下眼睛,可是他當(dāng)初跟著靳寓廷的時候,他也沒說有一天是需要他來面對這種瑣事的。
孔誠實(shí)在不喜歡和女人打交道,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這感覺就好像將他丟進(jìn)了一個嘈雜的菜市場,而他的工作就是跟那些老大媽討價還價。
“只要視頻傳播出去,你就一定會出名,所有的人恐怕都會看見。”
“你是想說,靳寓廷在背后幫了我是嗎?”
孔誠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車子。“原來你都知道。”
“我原本是不確定的,但是聽你這樣講后,傻子都能明白了。”
孔誠趕緊轉(zhuǎn)入正題,“九爺想見見你。”
“你替我跟他說聲謝謝就好了,我們公司的人都在等著我呢。”顧津津說完就要轉(zhuǎn)身。
靳寓廷透過車窗觀察了好一會,讓顧津津主動過來是不可能了,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顧津津見到他過來,手掌輕落在斜跨的包上。“九爺是想親耳聽一聽我跟你說聲謝謝嗎?”
除此之外,他好像也沒什么理由再來找她了。
靳寓廷沒想到她這么干脆,“你肯跟我說聲謝謝?”
“當(dāng)然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方才還跟孔誠在說呢……”
靳寓廷緊盯著顧津津的臉,“嘴上說一聲就算了?”
“那我請你吃晚飯吧,你要不介意的話,我們公司聚餐,一起?”
靳寓廷沒有絲毫的不自在。“走。”
孔誠張嘴想要勸阻,“九爺?”
男人跟著顧津津往里走,來到餐廳,公司的員工見到靳寓廷時自然是吃驚的,宋宇寧也不知道顧津津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靳寓廷選了張靠窗的位置,顧津津?qū)诺阶郎希澳阆氤允裁矗课規(guī)湍隳谩!?br />
“我喜歡吃什么,你應(yīng)該了解。”
顧津津去自助餐區(qū)取了些吃的東西回來,她坐到靳寓廷的對面,顧津津餓壞了,拿起筷子夾了牛肉不住往嘴里塞。
“我今天跟商陸說上話了,你猜的沒錯,她已經(jīng)好了。”
顧津津輕抬下眼簾,“那她為什么還要裝瘋?”
“有些事她還未弄清楚,只能趁著現(xiàn)在去找答案。”
顧津津嘴角輕扯開,“恭喜你啊,九爺,你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你什么意思?”
這還需要問嗎?
顧津津又夾起盤子里的秋葵,放到嘴邊。“你心心念念的人總算醒了,商陸也該記得你了,你現(xiàn)在要做的,難道不是將她搶回來嗎?”
靳寓廷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臉上,“日記應(yīng)該是商麒偽造的,商陸也從未對我動過心,我送她的卡片并沒有到她手里。”
等等……
顧津津放下手里的筷子,她腦子里沒法轉(zhuǎn)過彎來,她嘴里還塞著滿滿的東西,甚至等不及下咽,顧津津就開口問答。“你是說,商陸沒有喜歡過你?”
靳寓廷知道這事被顧津津知道了,她肯定是幸災(zāi)樂禍的很,“是,她也從未給過我任何的回應(yīng)。”
“噗——”
顧津津忙捂住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實(shí)在忍不住,太好笑了。”
她好不容易做完了吞咽的動作,顧津津夸張的用兩手捧住肚子,笑聲也完全壓抑不住,她甚至伸出一手指了指靳寓廷,“笑死我了,靳寓廷,這算是你的初戀嗎?不對,不能算初戀吧,暗戀?還是無疾而終的那一類,想不到九爺這么純情啊。”
靳寓廷的臉色變了又變。“笑夠了沒有?”
“沒有,”顧津津的聲音很大,也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她差點(diǎn)都快笑出眼淚來。“原來九爺一直放在心里的白月光,從來都沒有屬于過你,原諒我忍不住,我是覺得真好笑。”
靳寓廷手邊放著刀叉和筷子,還有一盤顧津津隨便給他拿的食物,他任由顧津津笑著。
半晌后,顧津津嘴里的笑意收回,語氣陡然變得犀利和淡漠,“靳寓廷,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跟商陸之間什么事都沒有。那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又算怎么回事?你為了商陸強(qiáng)行把我娶進(jìn)靳家,為了掩護(hù)你們之間所謂的感情,一次次將我當(dāng)成擋箭牌,現(xiàn)在好了,不止你成了笑話,連我都是笑話了。”
顧津津目光中閃爍著晶瑩,他視線緊緊盯著靳寓廷不放,“我真想可憐你,可是想想你又實(shí)在可惡,靳寓廷,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遲了,商陸不喜歡你,所以你想回頭找我,是嗎?”
“不是,”靳寓廷心口堵悶得厲害。“我跟你的事,同商陸無關(guān)。”
“哈哈——”顧津津覺得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要不是商陸,你會娶我嗎?靳寓廷,你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做什么?難不成是心里太難過,想要找個避風(fēng)港靠一靠,你找錯人了吧?”
“津津,我對她也已經(jīng)放下了,你說話不用每句話里都帶著刺,我只是想讓你清楚,我和她之間明明白白的,你之前一直覺得這是一根刺,現(xiàn)在這根刺沒了……”
“所以呢?九爺覺得舒坦了嗎?”
靳寓廷確實(shí)覺得欣慰和輕松了不少。“是。”
“那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能扎到九爺身上的,另一根刺呢?”顧津津說著,將包里的東西拿出來,靳寓廷目光瞥過去,看到大紅的請柬上貼了一對喜慶的大頭娃娃,這是顧津津要給他的結(jié)婚請柬。
她果然要讓他參加她的婚禮,靳寓廷現(xiàn)在恨不得一把將她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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