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沙漠。
狂風(fēng)攜著一層層黃沙,在沙漠上空呼嘯而過。
一支商隊,在沙漠中緩步前行,如同一條長龍,在沙漠中異常顯眼。
隊伍正中央,一架馬車裝飾得格外華麗。
而馬車內(nèi),則坐著一身著華服,容貌稱得上傾國傾城的女子,正是生前的李照顏。
李照顏掀開窗簾向外瞥了一眼,苦惱地輕嘆了一聲。
“阿關(guān),還有多遠?”李照顏輕聲問道。
“快了,快了。小姐您就好好休息吧,等到傍晚您就能到京城了。”車前方的車夫立刻應(yīng)道。
李照顏面露一絲憂慮,只得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咴咴!”
誰知,沒過多久,拉車的馬忽然嘶鳴一聲,讓馬車忽然劇烈地震顫一下,停了下來。
“站住!你是什么人?”阿關(guān)忽然厲聲呵斥道。
李照顏心下疑惑,推開窗簾向外一看,卻見一穿著一席破舊灰袍,頭發(fā)散亂的青年正倒在馬車之前。
就在這時,青年緩緩抬起頭來,卻恰好與李照顏四目相對。
這一刻,兩個人的視線便如同磁鐵般被緊緊地吸在一起,那一刻如同永恒一般,讓她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甚至連自己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羞紅也沒有察覺到。
“我問你話呢!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說我就當(dāng)你是來行刺小姐的刺客,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阿關(guān)厲聲喝道。
青年略微一愣,連忙擺了擺手雙手說道:“那,那個,小生只是迷路于此,已經(jīng)流浪數(shù)天之久,已經(jīng)饑腸轆轆。恰見一商隊途徑,小生便連忙前來確認真?zhèn)危攵纺懹懶┏允常倥c諸位同行。”
“哼,叫花子要飯都要到這大沙漠里來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阿關(guān)冷聲道。
“阿關(guān),讓他進來。”就在這時,李照顏的聲音從馬車內(nèi)響了起來。
阿關(guān)一聽,登時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連忙說道:“小姐,您,您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還不得而知,萬一他是想刺殺您的刺客……”
“爾連我的話也不聽了么?”
阿關(guān)最終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大小姐,用不屑的目光瞥了一眼道:“小子,你要是敢對小姐動一根手指頭,我阿關(guān)發(fā)誓必要將你千刀萬剮!”
“多謝小姐,多謝小哥!”青年連忙向車廂內(nèi)的李照顏與阿關(guān)作揖,隨后緩緩走進了馬車里面。
走進馬車,青年看著眼前這傾國傾城的美女又愣了愣神,隨后連忙作揖道:“小生茂靈,字天聰,多謝小姐救小生一命,可否告知小姐名諱?”
李照顏下意識地偏過頭道:“妾身李瑾,茂公子不必拘禮,請坐。”
說完,兩人就這樣分坐在兩側(cè),兩人如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般,彼此躲閃著眼神,偶爾視線相對,便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良久,李照顏輕聲問道:“公子不若旅行之人,何故迷路于此?”
青年撓了撓頭,嘆息一聲道:“實不相瞞,小生其實是一入門尚淺的道士,正隨師尊奔赴一地滅靈。只因半路上遇著一法力高強的血靈,與師尊走散,這才淪落于此。”
李照顏的眼前一亮,輕聲問道:“那,茂公子可會道術(shù)?”
“略通一二,李小姐想見一見嗎?”茂靈略顯緊張地問道。
“當(dāng)然,妾身一直很想親眼一見真正的道術(shù)呢。”
“哈哈,那,小生就獻丑了。”
……
場景結(jié)束之后,莊重又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
看來,這塊碎片正是自己體內(nèi)李照顏的一部分記憶碎片,剛才自己所看到的,應(yīng)該就是李照顏生前的一小部分記憶。
不過,她一生中有那么多記憶,為什么偏偏是這一段記憶呢?
莊重仔細一想,忽然意識到這記憶可能是對于她而言記憶最深刻的記憶之一,因此才會在成為靈這么久之后依然保留著。
不過,自己一個人還是沒辦法全考慮周全,于是轉(zhuǎn)頭向山洞外走了出去,對洞口的晏七娘說出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聽你的敘述,這應(yīng)該是那怨靈還未出嫁時發(fā)生的事。不過,她記憶中出現(xiàn)的那個叫‘茂靈’的道士,倒是讓我很感興趣。”晏七娘點了點頭道。
“啊,對了。之前她曾經(jīng)給我說過,那棺材上的咒符就是一個道士貼上去的,她還希望我找到這個道士的墓,代替她給這個道士上一炷香。這兩個道士,指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晏七娘瞇起美目想了想,輕聲說道:“嗯,很有可能。而且我也很好奇,這道士和師傅,究竟是去滅什么靈。”
“嗚嗚,好冷!”
就在這時,范小萱忽然顫抖了一下,吸溜著鼻子抱怨道。
莊重見狀,立刻向范小萱走了過去,將身上的外套披在范小萱的身上,同時伸出手去將范小萱從地上拉了起來。
范小萱的小臉騰的一下便紅了起來,只能避過臉去,輕聲說道:“謝,謝謝。”
“只要你今后別再動不動就來搗亂,我就謝天謝地了。”莊重有些無奈地說道。
范小萱一瞪美目,撅起小嘴道:“哼!一碼歸一碼,我可還沒有放棄懷疑這個女人,她肯定在暗地里做著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當(dāng)!”
“是么,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回去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在明天早上上班前到你們第九所呢?”晏七娘一條嘴角,冷笑一聲說道。
范小萱一聽,就徹底泄了氣,低聲嘟囔道:“可惡,魔鬼,根本就是個女魔頭!”
隨后,晏七娘又在山谷附近安置了幾個同樣具有吸引附近引起效果的陣法,等到明天的這個時候,再來將這片區(qū)域的邪靈全部一網(wǎng)打盡。
不過,晏七娘果然是沒有食言,完全沒有請范小萱上車的意思。
莊重見范小萱一副可憐巴巴地盯著自己求助的樣子,當(dāng)然是立刻就心軟了,好說歹說,總算是讓晏七娘同意把范小萱也一起帶了回去。
……
就這樣,時間一晃,兩天就過去了。
古柳鎮(zhèn)東海墳場的陰氣已經(jīng)退去了大半,這段時間晏七娘與莊重也足足滅掉了一百多只邪靈。
就在他幾乎以為再滅殺邪靈對于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用的時候,在隨手滅了一只邪靈之后,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內(nèi)的空間中竟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碎片,這個碎片足足有之前的五倍之大!
他難以按捺自己心中的激動,連忙將意識探向那個碎片,果不其然,他的意識再一次被吸入到了碎片之中。
一個裝修豪華的皇宮中,李照顏身著一身金絲錦袍,靜靜地坐于簾幕之后。
而在前廳,則是一個氣勢恢宏的朝堂,朝堂之上身著青龍裘袍之人,正是弘光帝!
一朝大臣面色憂慮,正議事之時,朝堂門口驀地闖進來一侍衛(wèi),高聲喊道:“陛下,一道士自稱有天機要告知陛下,不顧我等勸阻,直接沖過來了!”
“廢物!”弘光帝立刻一瞪眼暴怒道,“爾等近衛(wèi)禁軍連一小小道士都擋不住,朕養(yǎng)爾等何用?!”
說話間,一身著一席青衣的青年,與一朱頂黑羽的仙鶴,如同飛在空中般,輕輕地落在了朝堂之中!
這一下,附近的官員全都炸開了鍋,立刻就亂成了一鍋粥。
“肅靜!”弘光帝氣得渾身直顫,右手猛地一拍龍椅的扶手,讓這些大臣終于是安靜了下來。
仔細一看,這少年面容俊秀飄逸,眉宇間若有一股邪魅之氣,這容貌與氣質(zhì)絕非尋常世家子弟所能比擬!
就在這時,少年忽然恭敬地跪下,平靜地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這個聲音,簾幕之后的李照顏忽然一驚,消瘦的臉龐上也忽然浮上一絲神彩。
這個聲音,莫非是他?
弘光帝面色雖仍不好看,但還是悶哼一聲道:“你,就是那有天機要告知朕的道士?”
“正是。”
“哼,天機?你比朕還得上天之寵么?為何上天只告知你,而不告知朕!”
“陛下有所不知,小生所做之事不過是替天傳意罷了,目的終于也不過是告知與陛下。”
“那就快說,到底有什么天機!”
青年略一瞇眼,沉聲說道:“陛下,三月之內(nèi),北胡南下,揚州必亂,屆時我大明將失一重地。愿陛下重守揚州,否則,我大明必亡矣!”
“哈哈!真是笑話,來人,把這瘋子給朕趕出去!”弘光帝冷笑一聲道。
畫面一轉(zhuǎn),時間已然是兩個月之后,弘光帝的后宮之內(nèi)。
李照顏正散步回自己的府邸,卻見一人影驀地出現(xiàn)在身前,再仔細一看,居然是那已許久不見的青年。
“茂公子,真的是爾?”李照顏驚呼一聲道。
“跟我走。”茂靈二話不說,便要上前捉住李照顏的手。
“等等,爾要帶妾身去何處?”李照顏立刻躲開,輕輕皺眉道。
茂靈面色陰沉地說道:“大明已經(jīng)徹底破滅,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小生實在不愿眼睜睜看小姐受戰(zhàn)亂之苦。不如隨小生離開這里,小生必保證小姐不會再受任何苦!”
李照顏沉默片刻,隨后露出了一絲復(fù)雜的苦笑,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茂公子,妾身如今已非小姐,而是當(dāng)朝皇帝之繼皇后。若妾身為一賤妾,或許就隨茂公子一同云游去了。只可惜……茂公子,即使妾身一人性命雖不畏懼,然百姓卻寄信心于朝廷,妾身無論如何,也不可辜負百姓心愿。”
“別傻了!此國已亡,何故依舊執(zhí)迷不悟?這責(zé)任,不該由小姐你來承擔(dān)!為何……”
李照顏扭過身來,沉聲說道:“爾走吧,妾身就當(dāng)沒見過爾。若爾執(zhí)意不愿離去,妾身便要喚近衛(wèi)禁軍來捉爾了。”
說完,李照顏便推門走進了自己的寢宮,只留茂靈一人孤單地站在門外。
兩行清淚,靜靜地流過她的臉頰,卻永遠也無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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