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廣寧侯的名望還是不如皇帝,這些兵馬司的士兵害怕處罰,出來將李富貴按到地上扒下褲子,露出老李沒有三兩肉的屁股,準(zhǔn)備開始打板子。
李富貴看到這幫士兵要動手,水火棍都已經(jīng)舉了起來,眼睛一閉心中想道:你娘的,看樣子老子今天要倒霉,不知道老子能不能堅持下來。二十板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體質(zhì)好的沒什問題,體質(zhì)不好的完全能打死。
就在李富貴要倒霉的時候,大堂外傳來一聲怒喝!
“nnnn,看你們誰敢打我爹?”
隨著怒吼從外面沖進(jìn)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高一米七的壯漢,長得絡(luò)腮胡子,身上穿著禁衛(wèi)軍的軍服。在這個壯漢的身后,還站著兩個年輕人,二人對著姜寰怒目而視。
來的這三個人正是李富貴的三個兒子,為首那個壯漢是李富貴的嫡長子,李福。
因為李福要結(jié)婚,并且還是尚公主,所以軍中長官給李福放了半個月假,讓他回家準(zhǔn)備。今天晚上李福都已經(jīng)睡了,突然家中管家來找,說巡城御史來通知,老爺因為不守宵禁的規(guī)定,被抓到南巡察院去了,這個御史和咱家老爺認(rèn)識,所以趕來報信。
李福身為軍人,脾氣暴躁,聽自己老爹被抓那里還能控制住,穿上衣服騎上馬就沖了出去。還是李富貴的老婆見多識廣,和那個御史打聽清楚因為什么原因后,趕緊讓自己的二兒子和三兒子帶上老李的官印和御賜金冊在后面跟隨。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夜,南巡察院的守夜官兵沒什么事,正站在衙門門口閑談,正說的開心突然聽到東面?zhèn)鱽砑贝俚鸟R蹄聲。
夜深人靜,馬蹄聲格外的清晰,這些士兵一愣,這么晚了還有誰敢在城里騎馬疾奔?難道是加急信差?可是巡察院這里地處宣武門外,要出城也不能經(jīng)過宣武門這里啊!
馬蹄聲越來越進(jìn),這些士兵抬頭觀看,就看一個身穿禁衛(wèi)軍服裝的軍官,騎著一匹馬飛奔而來,來到衙門口飛身下馬抓住一個守門的士兵罵道:“你娘的,你們抓的人在那里?”
那個士兵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趕緊笑著問道:“這位爺,不知道要找誰?”也難怪士兵問,北京城這么大,南城就有十多萬人,每天晚上犯法的多了,今天晚上就抓進(jìn)來十多個,都關(guān)在后院大牢。
李福聽這么士兵不說,揚起手就給了這個倒霉蛋左右兩個大巴掌,然后接著罵道:“老子問你廣寧侯,廣寧侯是不是讓你們抓來了?”
這個時候那個倒霉蛋才知道這位大爺來找誰,趕緊哭喪著臉說道:“大爺,你不早說,那個廣寧侯在二堂,姜御史正在審問他!”
李福一腳將這個家伙踹個跟頭,然后大步?jīng)_進(jìn)衙門,轉(zhuǎn)過大堂的影壁墻就是二堂,李福來到門口正聽到自己老爹鬼哭狼嚎的大罵姜寰。
李福來到二堂正看到自己老子被脫了褲子趴在大堂上,周圍五六個士兵舉著水火棍要動手。李福氣的沖進(jìn)二堂將這幫士兵趕散,然后攙扶起自己老爹。
這時李富貴的另外兩個兒子也跟了進(jìn)來,李福對兩個弟弟說道:“老二老三,你們攙扶爹爹,看大哥打死這個昏官!”李福血氣上涌,說完沖上來就要抓姜寰,然后幾拳打死。
但是姜寰腦筋轉(zhuǎn)動也快的很,看到外面沖進(jìn)來一個軍官要動手毆打自己,姜寰趕緊高聲叫道:“廣寧侯,你不想全家處斬就叫住你兒子!”
李富貴這時已經(jīng)在兒子們的幫助下穿上褲子,聽到姜寰這么說抬頭一看大兒子抓住姜寰的衣領(lǐng)正要動手,可嚇壞了李富貴。
老李和他兒子不同,老李雖然不認(rèn)得字但是混跡官場也已經(jīng)三十多年,知道御史官職低微,但是代表的是皇帝,自己犯法在前,現(xiàn)在兒子再動手毆打當(dāng)值御史,這件事鬧開就是皇帝也保不住自己。
李富貴看到兒子要犯大錯,趕緊叫道:“大娃子,住手,不要動手!”
李福的拳頭都已經(jīng)碰到了姜寰的鼻子尖,聽他老子叫他趕緊停下手,李福轉(zhuǎn)頭問道:“爹,這個王蛋如此欺負(fù)您,為什么不讓兒子打他出氣?”
姜寰得了喘息的時候,這時抓住機(jī)會說道:“這位軍官,你看清本官穿的什么?在看清這里是什么地方?”
李福并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他現(xiàn)在是副團(tuán)長,也算不大不小的一個小官,官場規(guī)矩還是懂一些的。現(xiàn)在聽姜寰這么說抬頭看了看,二堂正中懸掛的正是朱宏三的圣旨,當(dāng)然這份圣旨并不是朱宏三的真跡,而是復(fù)制品。圣旨上說巡街御史代朕巡查北京九城,不管皇子親王、勛貴大臣,只要犯法一概嚴(yán)懲!
李福看到皇帝的圣旨嚇出了一身冷汗,當(dāng)著皇帝圣旨的面打御史,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這種罪名已經(jīng)觸犯了文臣的底線,只要自己動手打下去,朝中那幫大臣不管什么黨派,馬上會站在一處要弄死自己。那時別說什么迎娶公主,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
冷靜下來的李福松開抓住姜寰衣領(lǐng)的手,然后質(zhì)問道:“你說,你為什么抓我父親?你不知道我父親是廣寧侯嗎?”
逃過一劫的姜寰看李福松了手,心中放下一口氣,剛才要不是他反應(yīng)快這頓毒打是跑不了的。
姜寰整理一下衣領(lǐng),然后拿出文人的氣度不緊不慢的說道:“廣寧侯?誰是廣寧侯?本官可沒看到陛下的金冊!”
李福看到姜寰不說人話,氣的就要罵人,這時邊上李富貴的二兒子李貴站出來說道:“這位大人,這是我爹的金冊,還有皇帝親賜的丹書鐵券,還有我爹的五品官印,你看看吧!”
李貴說完將東西都擺到姜寰面前的書桌上,其他好說,金冊只是金絲織成,官印也沒有多沉。只是這個丹書鐵券通體是精鋼打成,足有二十多斤,李貴帶著這個東西跑了半個北京城,真是救父心切啊!
李福看到弟弟將這些東西帶來,喜道:“還是二弟心細(xì)!”然后對著姜寰說道:“這位大人,這樣可以證明我父親的身份了吧?”
姜寰裝模做樣的拿起金冊看了看,又拿起官印和丹書鐵券仔細(xì)觀看,半響后說道:“這些倒也能證明你的身份,但是你身為國家勛貴,在大半夜公然違背宵禁政策,知法犯法,本官身為巡城御史,如何能放你走?”
李福看到姜寰如此不講理,抓起桌子上的丹書鐵券問道:“你認(rèn)不認(rèn)字,上面寫的你看不到嗎?陛下準(zhǔn)予侯爵免罪兩次!”
明代丹書鐵券和后世的證書差不多,上面刻有立的什么功勞,還有皇帝給你的什么獎賞。公爵都是免死三次,侯爵是兩次,伯爵一次,當(dāng)然這種免死是除謀逆大罪以外。不過這種東西看著不錯,當(dāng)年朱元璋給第一功臣李善長的丹書鐵券上是免死五次,但是最后也沒耽誤弄死李善長全家。
姜寰瞪了一眼站在桌子前面的李福,問道:“本官現(xiàn)在是問廣寧侯的話,你是廣寧侯嗎?”
李富貴聽姜寰這么說實在沒辦法,只好上前將兒子拉了回來,然后來到姜寰身邊拱手問道:“這位大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證明本官的身份,為何還不肯放過本官?”
今天姜寰就是要拿李富貴立威的,那里能輕易放過他?
姜寰笑道:“本官不知道原來真的是廣寧侯李大人,既然大人的公子將信物拿來,這個冒充勛貴的罪名當(dāng)然沒有了,可是廣寧侯公然違背宵禁,半夜在城中行走,按照大明律要受笞刑!”
李富貴一聽就不干了,怎么到頭來還要打自己?
“這位大人,你是不是看我廣寧侯好欺負(fù)?要知道當(dāng)年本官也是跟隨皇帝血戰(zhàn)信陽,南下和流寇對陣衡陽,當(dāng)年血戰(zhàn)江陰也有本官的功勞!”
李富貴在這大吹法螺,信陽之戰(zhàn)他根本沒去,衡陽之戰(zhàn)他跟著大隊先跑了,不過李富貴欺負(fù)姜寰年輕,所以在這擺老資格。
姜寰看到李富貴在這吹牛逼,趕緊攔住說道:“好,廣寧侯的功績本官都知道,但是廣寧侯,今天晚上可是你犯法在先,進(jìn)了我們巡察院卻沒有任何處罰,你讓我們怎么對皇帝交代呢?”
李富貴聽姜寰這么說心中也有些猶豫,今天這事已經(jīng)鬧大了,如果不受些苦明天那些臭老九肯定要上書n自己,要不就受些皮肉之苦?
李富貴心中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姜寰在邊上接著說道:“廣寧侯,聽說你的公子要和公主成婚了,這可是大事!如果今晚上你大公子沖進(jìn)巡察院,要毆打巡城御史的事傳進(jìn)朝廷大佬耳中,你說皇帝能怎么處理你的大公子?”
姜寰這句話可是說著了,李富貴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和公主的婚事黃了,自己還要借著公主擺脫胥吏的出身,怎能看著婚事告吹!
李富貴咬了咬牙說道:“好,本官就受刑,但是請這位大人高抬貴手,卷宗上不要提我兒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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