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離開科爾沁部已經十多年,也就是十多年沒有見過自己父親吳克善了,現在看到父親出現在自己身前,孟古青哭道:“父親,我是薩仁啊,你忘了你最喜愛的女兒薩仁了嗎?”
薩仁在蒙語中是月亮的意思,當年孟古青是吳克善的掌上明珠,小名就叫薩仁。
吳克善聽女兒招呼,趕緊細看面前這個漢裝女子,細細打量后發現正是自己的女兒孟古青。
“女兒,你怎么來了?現在兵荒馬亂的你來干什么?明朝皇帝對你不好嗎?”
孟古青騎馬來到吳克善身邊,哭道:“父親,不要再打了,你打不過明軍的!”
吳克善知道自己今天敗了,但是死鴨子嘴硬,還不服輸,吳克善咬牙切齒的罵道:“這個混蛋明朝皇帝,我還有十萬精兵,還有數十萬科爾沁健兒,我不會輸!”
看到自己父親嘴硬不承認,孟古青勸道:“父親,皇帝陛下讓女兒給你帶話,剛才明軍他沒有乘勝追擊就是看在你是他岳父的份上,如果父親你不講情面,陛下也就不再留后手了!”
說到這孟古青害怕自己父親不聽勸告,低聲說道:“父親,聽女兒一句勸,你打不過明軍的!現在明軍只來了四個師六萬人,要知道這種部隊在遼東還有萬,在西北還有六萬,整個大明全國上下共有四十多萬這種強軍,父親你跟明朝對抗到底半點希望也不會有的!”
吳克善也知道自己實力完全不是大明的對手,可是今天敗得這么慘心中實在不甘。
孟古青看到吳克善低頭不語,趕緊又說道:“父親,女兒在皇帝陛下身邊學會了一個道理,面子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實力,現在委曲求全沒問題,等將來咱們實力夠了自然可以千倍萬倍找回來!”
吳克善聽女兒這么說也是個道理,當年成吉思汗沒落時老婆都被人搶走,但是成吉思汗忍辱負重后來不也成為大汗了嗎!
吳克善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他這種人那里能和成吉思汗那種人物相比?
吳克善心中已經有了再次投降的打算,只是他還不知道明朝皇帝的底,吳克善想了想問道:“女兒,明朝皇帝怎么說的?我帶領這么多人反對他,他還能饒過我?”
“父親,女兒在來之前皇帝陛下已經說了,只要父親臣服與他,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只要父親擁戴額哲成為蒙古大汗,那父親就是蒙古大汗的太師!”
蒙古的太師和明朝的太師不同,明朝太師只是榮譽職位,一般都頒給死亡的首輔?墒敲晒诺奶珟煷_是手握重權的實權人物,當年瓦剌的也先就是太師,手中權力一點不次于蒙古大汗。
吳克善聽孟古青這么說眼睛一亮,太師也不錯,蒙古大汗他不敢想,太師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太適合他了。
“女兒,那個明朝皇帝真這么說?”
“父親,這事千真萬確,陛下確實跟女兒這么說的,還有陛下現在首先要對付的是西北準噶爾部,所以陛下必須要獲得父親的幫助!”
沒有什么比利益更安全的保證,吳克善一想也是這么回事,額哲雖然是蒙古大汗,但是察哈爾部已經勢微,現在漠南蒙古說話算數的是自己,科爾沁親王吳克善。那個黑心腸的明朝皇帝想要將漠南蒙古快速整合,必須要取得自己的支持,這樣看來明朝皇帝肯定不會下狠手收拾自己。
吳克善看了看自己周圍的蒙古王公,這幫家伙剛才已經被明軍的火炮下破了膽,指望他們再次沖鋒那是不可能的。同時吳克善也知道自己的問題,那就是他雖然是科爾沁親王,但并不是科爾沁的大汗,現在的科爾沁的諾顏是巴達禮,諾顏是蒙語中君主、領主的意思,所以現在科爾沁名義上的汗是巴達禮。
巴達禮是科爾沁諾顏,但是科爾沁四部中實力最強的卻是右翼吳克善,也就是滿清的卓日克圖親王,當然這和吳克善靈活的外交手腕有關。歷任滿清皇帝的皇后都是出自吳克善部,不是他的姐姐就是他的女兒,所以科爾沁右翼發展壯大也就無可厚非了。
可是現在吳克善戰敗了,他的三個兄弟也死了兩個,科爾沁右翼在剛才的沖鋒中損失慘重,有一半陣亡的蒙古騎兵都是吳克善的部下,現在科爾沁右翼的實力已經不能壓服科爾沁內部的反對聲音。吳克善敢保證,只要這次忽里臺大會結束,巴達禮回到他自己的部落,馬上就會聯合其他蒙古王公討伐自己,這也是沒辦法,蒙古人向來講究的是實力為尊,沒有實力就要交出手中的權利。
吳克善當科爾沁親王二十多年,那能就這么交出手中的權利,所以一定要在掙扎一下。眼前明朝皇帝給他的臺階下就是一個辦法,趁著這個機會和明朝皇帝交好,然后倒出手來在收拾巴達禮。
想到這吳克善嘆了口氣問道:“女兒,父親知道錯了,可是去了明軍大營那個明朝皇帝能保證我活命嗎?”
“這個請父親放心,女兒來以前陛下已經說了,留著父親的命還要制約額哲,所以讓父親放心去就是了!”
吳克善聽女兒這么說苦笑一下,這個明朝皇帝還是個真小人,用自己來牽制額哲的話都能說得出來,不過明朝皇帝這句話還是讓吳克善放下心來,畢竟自己對明朝皇帝還算有用。如果明朝皇帝說一些攜手共建蒙古的空話,吳克善還真不敢信,都是本地狐貍,玩這手誰不知道誰!
吳克善為了表示誠意,將親王服色換了,穿了一件灰色羊皮褂子,騎了一匹沒有韁繩的駑馬,然后一個親兵都沒帶,跟著自己女兒去明軍大營見皇帝朱宏三。
吳克善在明軍的保護下進入大營,然后跪在朱宏三大帳前高聲說道:“蒙古罪臣吳克善,拜見明朝大皇帝!”他的女兒孟古青看到自己老爹為了活命如此低頭,心中也十分難過,但是沒辦法,你打敗了還想怎樣?以朱宏三的脾氣留你一命就不錯了。
一會兒的功夫大帳中出來一個太監,高聲說道:“科爾沁部吳克善覲見!”
吳克善跟著那個小太監進入大帳,進去后不敢抬頭,再次跪在地上等候朱宏三的發落。
朱宏三看到吳克善笑道:“哈哈,你也算朕的岳父,起來吧!”
聽到朱宏三放過自己吳克善松了口氣,站起來說道:“皇帝陛下,小臣這次受小人蠱惑,不知天高地厚對抗大明天軍,自不量力都是咎由自!”
朱宏三聽吳克善這么說點點頭:“你自己知道就好,本來朕是個好人,向來以德服人,不想動刀動槍的,原本以為你們選舉大汗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但是你們蒙古人無故偷襲朕,讓朕十分不開心!這樣吧,你們蒙古大汗也不要搞什么推選了,朕替你們決定,就用額哲,你們有什么意見嗎?”
吳克善心說都這樣了自己想反對也沒實力了,不過吳克善還是不想就這么低頭:“陛下,臣自己做不了主,還需回去和各部臺吉諾顏商議!”
朱宏三一聽吳克善還有些不服氣,哼了一聲說道:“還要問你們各部臺吉?好!趙虎!帶著你的騎兵去問問那些臺吉和諾顏,問問他們什么意見!”
趙虎一聽心中大喜,趕緊抱拳躬身出去,帶領手下五千明軍騎兵和一萬察哈爾騎兵,上馬呼嘯奔著五里外的蒙古人沖去。
吳克善走后其他各部蒙古王公以為戰事結束了,都放下心來,剛才孟古青說的很清楚,明朝皇帝已經原諒自己,但是哪知道明軍騎兵又沖了過來。
明軍和蒙古人只有五里距離,蒙古人剛才放松,很多人已經下馬休息,現在看到又要開打趕緊手忙腳亂的上馬準備戰斗。可是明軍嚴陣以待,蒙古人亂成一團,這種仗沒開打就已經預告蒙古人必輸。
明軍作為先鋒的正是趙虎那兩千重騎兵,對付蒙古人亂成一團的輕騎兵這種如同罐頭一樣的重騎兵就是天敵,大批的蒙古騎兵沒有上馬就死在重騎兵的鐵蹄下,就是離得遠的蒙古人有所準備,但是后續的龍騎兵趕到,一陣火槍打的他們抱頭鼠竄,再加上察哈爾騎兵在邊上敲邊鼓,十萬蒙古各部聯軍紛紛潰散,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明軍大帳的門簾挑著,在這里能看到遠處的戰斗,吳克善看到自己的聯軍被明軍如同砍瓜切菜一樣的s,趕緊跪在朱宏三面前叫道:“陛下,陛下!罪臣知道錯了,陛下說什么罪臣都答應,就用額哲當大汗,請陛下放過我科爾沁一條生路吧!”
朱宏三看著吳克善罵道:“真是賤種,不打不行!”朱宏三說完示意韓三強收兵!
韓三強傳令下去,明軍大營旗號變換,趙虎看到皇帝讓收兵,這才帶著手下騎兵繞了一個圈子回到明軍大營。就這一場不到半個時辰的沖擊,又讓蒙古聯軍損失兩萬余人,現在可真是把蒙古人打服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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