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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錦繡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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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神武二年正月十六日,今天是新的一年第一天上班,昨天宮里傳來消息,今天早上皇帝要在奉天門叫大起。</p>

    大起也叫早朝,明代至從朱元璋在廢除丞相后,最擔心遭人蒙蔽,所以制定大規模早朝正是要體察民情,免受蒙蔽。早朝對于皇帝的素質要求很高,皇帝要有極其強的政治能力,才能保證在朝會中熟練處理政事。朱元璋這件事想的挺好,但是越強調什么就越沒有什么,大明朝到崇禎為止一共十六位皇帝,能做到每天早朝的只有朱元璋和崇禎這兩個掐頭去尾的皇帝,其他英明如朱棣也做不到每天早朝。</p>

    至于我們的神武至圣大皇帝朱宏三,更是懶蛋一個。他的做人宗旨就是享受,那能給自己套上這么一個緊箍咒。但是以前在廣東的時候還好些,朱宏三那時候完全就是草臺班子,大魚小蝦三兩只,清軍啥時候打過來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沒人約束他上朝之事。</p>

    可是到了南京拜謁過孝陵就不同了,朱宏三在繼承了朱元璋龐大的政治遺產后,也繼承了各種政治義務,不說其他的就那個皇明祖訓就夠朱宏三受的。不過好在明朝奇葩皇帝有很多,朱宏三還算勤快的,比他還懶的還有幾個,早朝的制度也早已經被這些懶蛋皇帝改為每月初一、十五兩次,國家事務由每天在乾清宮有一個小范圍的午朝處理。</p>

    雖然朱宏三十分不愿意上這個早朝,但是朝中大臣一個個可是趨之若鶩,在他們心中能上朝就是士人和平民的不同。</p>

    所以錢謙益在凌晨兩點半就起來準備,今天是大起,錢謙益將自己的滿套行頭穿上,頭戴烏紗官帽,兩個燕翅在帽后顫抖,身穿皇帝御賜的蟒服,一個四爪金龍盤在胸口,腰上系著和田美玉的腰帶,腳下穿著厚底的官靴。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這一套衣服再加上老錢是個老帥哥,看的府中丫環眼睛直冒小星星。</p>

    柳如是也早早的起來服侍老爺穿衣服,看到老錢帥的冒油柳如是贊道:“老爺還是穿官服威風!”</p>

    錢謙益哼了一聲,問道:“遺愛還沒起來嗎?”</p>

    柳如是搖搖頭,說道:“昨晚上陳氏被接回來了,小夫妻剛見面晚起些也是自然!”</p>

    “這般懈怠的樣子還要去當官?真是逆子!”</p>

    柳如是看錢謙益生氣,趕緊岔開話題:“老爺,天氣寒冷,妾身給你做的兩個鹿皮綁腿可合適!”</p>

    錢謙益點點頭說道:“今天早朝在奉天門,幸虧夫人給做了付綁腿,夫人費心了!”</p>

    柳如是從丫環手中拿過一個暖爐塞到錢謙益手中:“老爺,早朝在卯時,現在還有一個多時辰呢,這個手爐你拿著暖手!”</p>

    “我一個官員拿個手爐干什么,不拿!”</p>

    “老爺,你放在轎中不拿出來不就成了!”</p>

    錢謙益沒辦法,只好將手爐拿住。</p>

    這個時候門外管家進來說道:“老爺夫人,官轎準備好了!”</p>

    錢謙益點點頭在家人的簇擁下出了門,剛要上轎就看到錢遺愛衣冠不整的出來送行,一看就是還沒睡醒。</p>

    看到兒子這個樣子錢謙益就氣不打一出來:“哼!你看看你這個樣子,你身為京官,明天以后也要去參加早朝的,這個樣子成何體統!”</p>

    被老子教訓錢遺愛也不敢說話,只有低頭不知聲。</p>

    錢謙益不搭理兒子,上了自己的八抬綠呢大轎去上朝。</p>

    錢謙益的家住在西門外的莫愁湖邊,這個點出來城門還沒開呢,但是老錢是誰,守門的城門官遠遠的看到錢府的燈籠趕快打開城門。</p>

    明代官員出行規矩極多,官轎前的差役們,抗兩塊“回避”、“肅靜”牌子,邊走邊在前面吆喝,鳴鑼開道, 鳴鑼的次數代表了官職的高低。縣官出行,鳴鑼七下,謂之“打七棒鑼”;道府官員出行,鳴鑼九下;提督、巡撫出行,鳴鑼十一下;錢謙益這樣的閣老出行,則要打十三棒鑼。</p>

    鳴鑼絲毫不差,不能亂敲。因而民眾聽到幾聲鳴鑼,就知道今日出行的是幾品官員。聽到鳴鑼聲,沿途民眾都會自覺退讓或下跪迎接。退讓不及沖撞了儀仗,就是藐視朝廷,輕則打板,重則砍頭。即使官員之間,也不例外。官小的乘轎出行,路上遇到官職高的,都要停下來避到路邊,他本人還要迎著上級的大轎挺身長跪,待大官的轎馬過去后,方可重新上道。這叫“避轎制度”。而本朝皇帝朱宏三為了收買*官員的人心,規定就是藩王看到閣老的轎子也要避轎。</p>

    錢謙益住在城外,要經過大半個南京城,再加上今天是大起,自然能碰到許多官員。錢謙益看到那些官員一個個規規矩矩的出了轎子給自己行禮,心中虛榮感爆棚,心想這才是人生。</p>

    錢謙益來到午門前這里已經聚集很多人了,錢謙益下轎來到自己的位置,和佟養甲付文龍等幾個同僚寒暄著。</p>

    錢謙益看了看周圍馬明遠并沒有來,向佟養甲問道:“馬閣老怎么還沒到?”</p>

    佟養甲哼了一聲,說道:“人家現在是首輔,自然要最后到!”</p>

    佟養甲話音剛落,就看遠處馬府的官轎到了,身材高大的馬明遠下了轎,滿面紅光的和周圍的同僚寒暄著。</p>

    明代上朝時間為卯時,即天剛剛破曉之時。這時午門大開,百官入朝由午門進入。午門有五道門,去過午門的朋友應該知道午門號稱前三后五,從前面看似乎只有三道門,實際上還有兩道不易被人發現的左,右掖門。其中中間的那道門為御道,只有皇帝能從此出入,御道兩邊的左,右兩闕供當值的將軍,校尉等保衛依仗人員進出。文武兩班官員分別由左,右掖門進入。午門上的樓名“五鳳”設立鐘鼓,由宦官掌管。早朝規定,樓上敲第三通鼓。開二門,官軍旗校先進入擺列還依仗。待鳴鐘之后,列好隊伍的文武官員由左,右掖門進入。</p>

    文武官員進入午門之后,先要在金水橋南按照品級站好隊伍,等待鳴鞭,按次序過橋,來到奉天門丹陛之前,此時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兩隊相對而立,站在御道兩旁。等待皇帝到來。今天因為奉天殿還沒修好,皇帝的座位只能設在奉天門廊內正中,稱之為金臺。待樂起,皇帝御門安坐,此時再鳴鞭,鴻臚寺唱“入班”左右兩班走進御道,行一拜三叩頭禮節。之后便進入奏事環節。</p>

    朱宏三知道今天要大起,所以昨晚上睡得很早,現在精神頭很不錯,再加上現在春寒料峭,想困也困不了。朱宏三身邊站著太子朱海,這種大起作為國家儲君自然要站在皇帝身邊。</p>

    朱宏三來到御座上做好,看了看臺階下的幾百個文武官員。大起規定只要在京師的七品以上官員都要參加,以前在北京最多時有將近兩千人參加,那真是浩浩蕩蕩。不過現在朱宏三剛占領南京,手下并沒有那么多官員,所以今天到場的只有三百多人。</p>

    其實這種規模宏大的早朝只是個形式,這種好幾百上千人的會議能商量出什么國策來。主要政策在前幾日皇帝都已經和內閣商討完畢,今天只是走個過場。</p>

    不過正因為是形式,才要裝模作樣。朱宏三說了聲“叫”!代表朝會開始,下面自然有嗓音洪亮的小太監的將皇帝的意思傳達下去。而大臣要有意見,先要咳嗽一聲,然后出班說出來,由小太監一個個傳給皇帝聽。</p>

    朱宏三也對這種緩慢的辦事效率深惡痛疾,但是沒辦法,這些都是朱元璋所定,不遵守就是不孝。</p>

    朱宏三恨不得這種形式一步完事,可是這時偏偏有人出來有本上奏。</p>

    站出來的正是內閣次輔佟養甲。</p>

    佟養甲出班奏道:“皇帝陛下,既然和滿清準備和談,臣主管軍事,臣保舉一人出任和談正使!”</p>

    佟養甲是出了名的主戰派,今天站出來保舉和談人選實在讓人跌掉眼鏡。</p>

    馬明遠沒想到佟養甲能先站出來,他本來要保舉自己人的,這種功勞那能讓佟養甲撈去。</p>

    馬明遠也不客道,出班說道:“陛下,臣保舉禮部郎中蔣文運出任和談正使!”</p>

    蔣文運身為禮部官員,再加上是崇禎十年進士,和馬明遠是同年,保舉他正是合情合理。并且馬明遠早已經和皇帝商量好了,已經內定這個蔣文運為兼任禮部侍郎、和談正使,哪想到跳出來個佟養甲打亂了自己的計劃。</p>

    朱宏三想了想不如聽聽佟養甲說些什么。</p>

    “佟先生,你保舉的是何人?”</p>

    “回陛下,臣保舉福建布政使佟圖昌!”</p>

    馬明遠一聽佟養甲保舉自己侄子,好懸沒氣死,譏諷道:“佟大人,你還真是舉賢不避親啊!你怎么不毛遂自薦保舉自己呢?”</p>

    佟養甲笑道:“陛下,元輔,佟圖昌是臣的侄子不假,但是他在福建策反李成棟立有奇功,我相信他一定能圓滿的完成皇帝陛下交辦的任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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