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劉輝身后的參謀人員，全部傻乎乎地看著，難以置信。

    參戰的官兵興高采烈：“參謀長，我們打勝仗了，砸了鬼子四個窩兒，殺了一百多個鬼子，二百多個漢奸，還俘虜了這么多.。”

    劉輝不信，走上前，仔細觀察那些所謂的日軍俘虜。

    因為以前，挺進軍和整個第九戰區的軍官，都喜歡玩游戲，冒充軍功，甚至，將偽軍穿上鬼子服裝，拍照以后交給記者發表，吹噓自己。

    “你真的是鬼子嗎？”他問一個鬼子俘虜。

    那個鬼子的雙手被捆綁在后面，脖子上還有一個繩套圈著，勾連了一根橫木，螞蚱串兒的一個，臉色會拿，垂頭喪氣，正窩火呢，馬上抬頭：“八嘎！八嘎！”

    他噗一聲，吐了劉輝一臉。

    劉輝急忙躲閃，震驚地都忘記了擦臉：“真是鬼子啊。”

    “可不是？”

    司令部的參謀人員，一個個面面相覷。

    張銳抓來了一個偽軍俘虜，讓他介紹情況，偽軍老實多了：“長官，長官，別殺我們，我們是被抓的壯丁啊，鬼子抓的，我們，**這次真厲害，大炮真猛啊，我們一下子就暈了，現在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呢！”

    看了人，又看戰利品，劉輝親自把玩著一挺輕機槍，做出射擊的姿態，又抓了步槍，還全部清點了數目。

    “呀，鬼子的擲彈筒！”

    他孩子一樣地歡樂起來。

    所有的參謀軍官都高興得上躥下跳，去賞玩戰利品。

    “總司令，祝賀您旗開得勝！兄弟我真是佩服了！能砸了四個鬼子的大型據點，還抓了這么多的鬼子，真不簡單啊！我們挺進軍成立以來，參加戰斗也不少了，就是沒能抓過幾個活的鬼子！”劉輝佩服地向張銳一個軍禮。“來，諸位兄弟，向旗開得勝的張總司令敬禮！”

    所有參謀人員，原來，對張銳是不滿的，一天拿出幾套戰斗方案，讓他們覺得自己被整了，現在，終于開心了。

    “向張總司令致敬！”

    張銳笑笑，揮揮手：“劉參謀長，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這里有一份清單，你查驗以后，可以上報給戰區司令部。”

    劉輝接過一份清單：“我軍犧牲十一人，受傷……擊斃日軍一百七十余人，俘虜……總司令，您，這個戰報太夸張了吧？”

    張銳不高興了：“參謀長，我們怎么夸張？”

    劉輝倒吸著冷氣：“司令，你這種戰報，上頭絕對不會相信的，您看，我可以這樣修改下，我軍犧牲一百余人，受傷更多，在官兵奮勇戰斗，張總司令勉力指揮下，終于攻堅克難，消滅敵人大型據點四個，繳獲無算，尤其生俘日軍……”

    張銳奇怪：“喂喂，你怎么知道我們死傷了二百多人？”

    劉輝說：“那個，總司令，我們能死傷二百多人就不錯了，要是以往，死傷千把人也是正常的，總司令，就我這種寫法的戰報，上頭也未必相信！”

    張銳怒了：“胡說八道，誰死傷二百多人？你去檢查一下！”

    張銳讓部隊集中，那是趕回來的參戰軍的一個營，外加一個炮兵連。

    部隊集合以后，張銳讓劉輝清點人數。

    清點以后，劉輝又詢問了總數，大吃一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消滅鬼子接近二百人，我們才損失十幾個人，騙誰呢？”

    其他參謀軍官也都不相信。

    張銳只能將戰斗過程講了。

    “什么？用大炮精確射擊，步兵只是上去打醬油的？這也是打仗？還能這么打仗？”劉輝眼睛瞪得溜圓。

    張銳問：“你的戰術，我們怎么打仗？”

    劉輝已經搖頭，懷疑人生了：“總司令，我們以前攻堅，那是用人沖鋒的，也有火力掩護，因為鬼子的據點和工事很堅固，火力很猛，我軍的傷亡都很大。還有，鬼子動不動就招徠飛機轟炸，我軍傷亡能不大嗎？”

    張銳笑笑：“劉參謀長啊，你說的戰法，不是戰斗，那是送死，草菅人命，我們的戰術原則是，用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戰果，堅持用游擊戰和運動戰的方式，充分重視火力的運用！”

    劉輝將張銳的話重復了一遍，感慨萬千，立刻向張銳一個軍禮：“總司令，對不起，我以前，不了解您，以為您是一個投機取巧的小人，沒想到，您是有真才實學的軍事家！了不起！我向您道歉！最真誠的道歉！”

    參謀長都道歉了，其他的參謀軍官和縱紛紛莊嚴肅穆地敬禮：“向總司令道歉，我們以前誤會總司令了！”

    張銳溫和地說：“大家立正，稍息，聽我說，關于戰術問題，我以后會跟大家詳細講的，大家也不要再說客氣話了，都是挺進軍的，都是兄弟，都是抗戰的英雄！我們是朋友！親密無間！”

    劉輝激動地握著張銳的手：“總司令才華橫溢，指揮高超，心境開闊，真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

    張銳也使勁地握手：“劉參謀長啊，以后，我們好好合作，多殺鬼子！盡快將敵人從這里趕出去，然后，我們還要打回去，打到小一本兒，懲罰那些侵略我們的戰犯！讓中華民族復興和再次偉大！”

    劉輝愣住了，回頭看看部下的參謀軍官，看看遙遠的天空，沸騰的歡呼的士兵，遠處的百姓，一遍遍地感慨：“總司令的思想境界，是如此高遠，兄弟實在是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以后，我劉輝，就是張總司令的一條狗，忠心耿耿，忠貞不二！”

    張銳拍拍他的肩膀：“都是自家兄弟，太客氣了。”

    又說了一陣話兒，劉輝徹查了戰果，“總司令，我們的戰報上不能這樣寫，應該夸張三倍寫，這是規矩！”

    張銳搖頭：“不行，就按照實際來寫，我們消滅多少鬼子，就寫多少。以后，挺進軍永遠不許假冒偽劣，欺騙上級。”

    劉輝忍不住了：“真的假的？總司令？您到底什么意思？我不太懂了，您真的如實寫？”

    張銳點頭。

    劉輝說：“那，我們怎么吃空餉，不不，怎么……不是，我明白了，總司令，我問您一句話，您以前，真的消滅了106師團和101師團的主力嗎？”

    張銳莊重地點點頭：“不是我，是我和我的部隊，不僅是消滅敵人的主力，基本上，他們的師團都在我們手上崩潰的！”

    劉輝直接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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