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能聽到聲音,卻無法從鬼眼中看到嗡鳴聲的源頭。
此時黃玉忠正回過頭,朝著后方的林子上空觀望,我看他盯著那地方出了好一陣的神,確定那里確實有東西,才特意回頭張望了一眼。
就見林子上空浮起了一大片黑色的塵沙,此刻它們就像是受到了風的攪動一樣,正朝著山腳鋪灑過來。
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堆鬼眼看不到的塵沙而已,但黃玉忠卻開口道:“從沒見過這樣的蟲子。”
杜康聽到了黃玉忠的話,急喊一聲:“快跑,被它們纏上就完了!”
說話,他就加快了腳程,我也拉上黃玉忠,撒開騰云步朝山下疾奔。
我一邊跑,一邊驅散附近的飛塵,好讓邢偉看到我們,老左則用揮手,向邢偉示意。
自從嗡鳴聲出現以后,無線電就無法接通了,老左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向邢偉傳遞信號。
好在邢偉很快看到了老左的舉動,緊接著,就聽邢偉所在的山頭傳來幾聲炸響聲。
這是我們視線定好的信號,一旦山中傳來連續的炸響,所有人立即放棄原有陣地,朝著山谷沖鋒。
不過按照原本的計劃,要到戰斗快結束的時候,我們才沖下山坡收押俘虜,可現在,包括長庚山門人在內,所有人都必須做好短兵相接的準備。
身后的嗡鳴聲突然變得格外刺耳,我也是用力咬了咬牙關,才能保持心智清醒。
在這陣巨大的噪響中,還能聽到杜康的叫喊聲:“只要咱們先和對面的人交上手,后續部隊就不會被蟲鳴影響!”
杜康畢竟上了年紀,強行穩住氣息吆喝這么一嗓子之后,接下來他就無法再正常調理氣息,步子一下子就頹了下來。
老左急跑兩步,一把拉住杜康,將他扛在肩上破。
飛塵依然濃郁,直到我們馬上就要接近山谷中心的平坦區域時,張大有的人才發現我們。
他們絲毫沒打算和我們客氣,第一時間凝念施術,做好了和我們對抗的準備。
老左放下杜康,沖我吆喝一聲:“我用番天印壓住他們,你上拳頭。”
話音一落,老左立即催動番天印。
當老左身上的念力瞬間凝練成型,番天印上快速爆發出混元的時候,我看到蘇漢生臉上迅速閃過一道無比驚愕的神采。
看樣子,如今的老左與他當初在盧家棱堂對陣蘇漢生的時候,又強出了不止一籌,要不然蘇漢生也不會這么驚訝。
老左憑一己之力就將所有敵人的念力瞬間打散,趁著他們還沒再次凝練出新的念力,我已揮著拳頭沖進了人堆。
塵土暴飛,敵人看不清我的身影,但我卻能靠著鬼眼清晰地看到他們的每一個動作。
一入人群,我便左右開弓,瞬時間催出七八道震勁,震勁所致,便是一連串筋骨齊斷的聲音,山谷中央立時被慘叫聲籠罩。
終于有幾個發現情況不對,趕緊放棄施術法,揉身朝我撲了過來。
我也沒看對方有幾個人,快速踏出弓步,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踏步的同時用膝蓋頂向他的下盤。
他本來沖得就急,又被我抓住肩膀奮力一拉,重心就偏了,再加上下盤被沖垮,整個人失去平衡,直接朝我栽了過來。
我繃緊三角肌前束,雙手向上一提,將對方提到了半空中,而后腰胯同擰,甩長鞭一樣將他的身子在半空中甩出一道弧度。
跟著他一起沖過來的人當場被他砸得東倒西歪,等這些人趴在地上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
被一百好幾十斤重的東西以極高的速度砸中,換成是我也夠嗆能扛住。
接連和那么多人發生劇烈撞擊,我手里的人也廢了。
眼下沒時間耽擱,我一把將對方扔到地上,而后再次施展騰云步和摧骨手,輾轉騰挪的同時對敵人施以重拳。
剛開始,倒下的人比補上來的人多,但由于邢偉他們已經終止火力輸出,朝著山谷沖鋒了,沒有了火力壓制,更多敵人補充上來,我就發現不管用多快的速度出手,眼前的敵人就是越來越多。
后來,山谷中心的這片平坦區域直接人滿為患,騰云步施展起來都變得有些費勁。
張大有帶來的人,遠比想象中還要多。
火力輸出被強行終止以后,山谷中的飛塵也稀薄了很多,能看到特戰隊正加快腳步朝著這邊移動,但長庚山門人顯然跟不上特戰隊的行進速度,被特戰隊拉出了好長一段距離。
我大聲問杜康:“現在能開槍了嗎?”
如果特戰隊可以開槍,那我們就撤出一段距離。
杜康迅速沖我搖搖頭。
此時我留意到,山林中的蟲群正沖下山腳,朝著山谷中央撲過來,而聚集在這里的敵人有一大半在和我們戰斗,還有一些人則拿出了笛子,吹奏起了不知名的曲子。
隨著曲子的節奏越來越舒緩,蟲群的移動速度也在下降,甚至有了慢慢退回山林的跡象。
我不知道那些蟲子究竟有什么樣的能耐,當我總算理解了,杜康為什么執意要打近身戰。
只有在我們壓上的時候,那些蟲子才會被敵人驅散,因為張大有的人也不傻,如果讓蟲子一股腦壓上來,他們自己也得遭殃。
得虧有杜康在啊,要不然我們就著了對方的道兒了。
就在這時,杜康突然大喊一聲:“別讓那小子跑了!”
我朝杜康那邊張望一眼,就見杜康正抬手指著西北方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我才發現張大有已經帶著王木齋跑到了山腳下,而那里已經在長庚山門人身后了。
這小子是什么時候跑出包圍圈的?
可能是見沒人回應,杜康又沖著我大喊:“千萬別讓他跑了,這小子身上有大秘密,多去幾個人,一起追!”
我們去追張大有,這邊的戰局怎么辦?
陳道長和澄云道長一左一右殺到我身邊,幫我分擔了很大一部分壓力。
而后澄云大師吆喝道:“這邊有我們,快走!”
眼看邢偉也帶著特戰隊壓過來了,我也就沒再遲疑,立即腳上老左脫離戰斗,直奔西北山坡。
我和老左一走,李淮山、黃玉忠、劉尚昂、梁厚載也跟過來了,此外,杜康已先我們一步朝張大有逃離的方向奔了過去。
張大有的速度很快,從我看到他上山到現在,前后也就是一兩分鐘的功夫,可他已經沒了蹤影。
路上,杜康提醒我:“心里那根弦繃起來,小心有詐!”
我說:“有詐你還讓我追。”
杜康根本沒時間多做解釋,只是說了句:“不追不行啊!”
聽他這么一說,我心里當場就是一哆嗦。
追則有詐,不追又不行,這種感覺太熟悉,這種明知道要中計,但又別無選擇,只能飛蛾撲火的感覺,太特么熟悉了。
我甚至能在空氣中聞到實用身上的味道。
張大有雖快,但卻跑跑停停,似乎在刻意確保我們能看到他,卻又追不上他。
我心里非常清楚,他這是在請君入甕,但杜康追得很急,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所以我也知道,如今我們非抓住張大有不可,即便實用已在前方做好了布置。
如今,我也只能將寶壓在杜康身上了,希望實用不了解杜康,希望我們能夠借著杜康這一份變數,贏一次。
臨近山巔,張大有突然加快速度,他可是扛著王木齋在奔跑,速度卻比我們所有人都快很多,只一個瞬間,就和我拉開了將近兩百米的距離。
知道張大有為什么要往林子里鉆嗎,就是因為他在林子奔跑的速度比我們快,但在平地上,他的速度似乎只有我的全力奔行的二分之一,所以,只要將他逼到平地上去,我們就有機會抓住他。
而這座山的山巔上是有一口用大青石圍砌起來的池子,池旁立一座道觀,觀前則有一大片用青石板鋪就而成的平地,而張大有在沖上平地以后,速度明顯慢了很多。
眼下就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我立即拼上了所有力氣,拼死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快速沖上山巔,在平地上施展騰云步,向張大有靠近。
張大有聽到我的腳步聲,也嘗試著加速,但他在平地上的速度就那么快,只能任憑我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我和張大有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五米以內的時候,他剛剛從青石壘砌的水池前跑過,而我所在的位置,則在水池的正對面。
再有三秒鐘,再有三秒鐘我就能抓到他!
可就在我再次提腿,奮力施展出騰云步的時候,池口忽地沖出一股靈韻。
起初那股靈韻算不上強,但僅僅一息之間,它便一分為二,兩道靈韻都變得極端兇猛,就如同兩道炙熱的火焰,點燃空氣的同時,朝我撲了過來。
靈韻在空中移動的速度比我奔跑的速度要快得多,靠著身法閃避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在迅速剎住步子的同時凝煉念力,左手召一道業風,右手召一道業火,勉強將兩道靈韻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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