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見我拿出幽冥通寶以后一直沒有其他動作,似乎變得有些著急,這時晃動著手臂,沖我喊了起來:“啦啦啦啦啦……”
你說的一套啥?
我將幽冥通寶遞到大黑面前,大黑就湊到我跟前,朝幽冥通寶伸了伸胳膊,又朝我伸了伸胳膊。
見我沒明白他的意思,他又急了,沖著我就是一通“啦啦啦”,小黑不知道是受到了大黑的感召還是怎么了,也對著我一頓亂叫。
仉亞男正好回來,見到大小黑對著我聒噪個不停,就在一旁問我:“他們兩個在說什么?”
我給了仉亞男一個很無奈的眼神:“我也聽不懂,他們的聲音傳到我腦子里,就是一連串的啦啦啦。”
仉亞男愣了一下,突然咧著嘴笑了。
我問她笑什么,她只是擺擺手,說沒什么,隨后就離開了我的臥室。
我被兩個小東西弄得腦袋發脹,就趕緊制止它們:“你們倆消停一會。我問你們,你們是不是知道幽冥通寶的催動方法?”
大小黑一起搖頭。
其實這個問題我之前就問過,當時他們兩個也是搖頭。
我想了想,又問他們:“要想催動幽冥通寶,是不是要將我的一縷殘魂注進去?”
大小黑愣在原地,好半天沒反應。
過了一陣子,大黑就對我說:“啦啦啦。”
小黑也說:“啦啦啦啦。”
我:“……”
雖說他們兩個和我語言不通,但聯想到他們都是地府里的鬼卒,應該認得鬼門上的文字,說不定還會寫字。
想到這,我就問他們:“你們會寫字嗎?”
大小黑立即點頭。
這樣就好辦了,我立即從床頭柜里拿出了紙和筆,交給他們。
大小黑的身體都是由純度很高的陰氣凝聚而成,由于這股陰氣凝而不散,只要不被他們觸碰到就沒事,可一旦被碰到,陰氣瞬間入體,就連溫浩銘這樣的老趕尸人都扛不住。
以前我以為,不管再怎么精純的陰氣,也只能對活物造成影響,可沒想到大小黑竟然也能對沒有生命的東西造成破壞。
大黑剛用兩只胳膊將簽字筆抱好,我就看到筆芯里的油墨快速涌動起來,就像是沸騰了一樣。
還沒等他將筆尖放在紙上,就聽“嘭”的一聲悶響,簽字筆竟然從中間爆開,噴了我一臉墨。
用紙筆不行,我又拿出了舊手機,試圖讓他們兩個在手機屏幕上打字。
鬼卒會不會漢語拼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讓大黑觸碰我的手機,絕對是一件非常蠢的事。
他剛觸碰到手機,屏幕先是變得極亮,接著就直接黑了,我拿過手機來一看,就見鍵盤的縫隙里冒出了淡淡的煙,又撬開后殼子一看,果然,電池燒了。
這還是我運氣好,手機電池只是燒了,沒有當場爆炸。
普通的紙和筆不行,手機也不行。
這時我突然想起,當初在東北老林特訓的時候,二爺曾在劉雙響的魂魄里取出了一樣東西,起初二爺將它交給我的時候,我還以為那是一根細長的冰錐,等到光線亮了才看清,那是一支毛筆。
據二爺說,這支毛筆原本是老太爺用來畫朱砂印的,至于劉雙響那樣的純靈體為什么能將它一直帶在身上,二爺也說不清楚。
畢竟老太爺是降服劉雙響以后才將二爺帶回仉家的,所以二爺過去也沒見過這支朱砂筆,只是聽老太爺偶爾提過幾句。
想到這,我立即打開衣柜,從柜子底部的第二個抽屜里找出朱砂筆,將它遞給了大黑。
我猜對了,當大黑將它抱在懷里的時候,確實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影響。
隨后我又跑到仉亞男那里借了一點朱砂墨,讓大黑蘸著寫。
朱砂原本就是辟邪的,加上大黑也沒有直接碰到筆尖,所以接下來的事還算順利,在大黑和小黑的共同努力下,紙張上終于浮現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小黑還在這行字旁邊做了標注,說這些文字是鬼文。
的確,這就是曾出現在鬼門上的文字,而且我能辨認出字里行間所表達的意思。
大黑寫的是:“我餓。”
小黑寫的是:“我想睡覺。”
我前前后后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竟然就寫出了這么一堆東西!
說真的,現在我有一種要罵娘的沖動。
不過我還是忍住了,只是斜著眼睛,默默地盯著大小黑。
小黑看著自己寫下的文字出神,大黑大概是察覺到我臉色不對,立刻就拿起朱砂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字:“血。”
我撓了撓太陽穴,問大黑:“你的意思是,用我的血可以催動幽冥通寶?”
先是大黑沖著我搖頭,過了一會小黑也抬起頭來,撥浪鼓似地猛搖頭。
不是用血催動幽冥通寶,那你寫個“血”字是幾個意思?
我又問大小黑:“要想催動幽冥通寶,是不是要將我的殘魂附著在上面。”
大黑用雙臂抱著腦袋,過了好半天,才撿起朱砂筆,在紙上寫:“好像是。”
小黑看著紙上的文字,對大黑“啦啦啦啦”地說了幾句話,隨后大黑將朱砂筆給他,就見他寫道:“有些人是這樣催動的,可大瓜不一樣。”
我不由地疑惑:“大瓜是什么意思?”
小黑寫:“就是你。”
我心里一陣無語,他們兩個竟然還給我起外號了。
不過這種事也沒有深究的意義。我想了想,又問大黑:“你在紙上寫一個血字,到底什么意思?”
大黑接過朱砂筆,在紙上寫:“陰差都要和小瓜建血契,可小瓜上沒有你的血。”
我問它:“小瓜什么什么?”
大黑朝我的左手掌伸了伸胳膊,而幽冥通寶就攥在這只手里。
小瓜……就是我手里的幽冥通寶?
大瓜,小瓜,這都什么跟什么?
這時大黑又在紙上寫:“不建血契,小瓜本來是不會認主的。小瓜只認過兩次主……”
我沒打岔,默默地看著他寫,就見他接著寫道:“第一次認主是老袁,四個小瓜都是老袁煉出來的,可老袁也要建血契小瓜才認他。第二次就是大瓜,大瓜沒建血契,小瓜就認了大瓜。”
老袁,說得就是袁天罡吧。
我攤開手掌,看了看手心里的幽冥通寶,又問大黑:“我對于幽冥通寶來說,是個很特殊的人嗎?”
大黑和小黑對視了一眼,隨后他們兩個就小雞啄米地沖我點頭。
我再問:“怎么個特殊法?”
這一次大黑和小黑又沒有回應了,我指了指紙張,示意大黑將他心里的想法寫出來,結果他就寫了三個字:“不知道。”
我將幽冥通寶扔到半空中,又伸手接住,一邊思考著,一邊說:“我聽二爺說,人的丹田精血中,都帶著三魂七魄的氣息,你們說,如果我將精血撒在幽冥通寶上,會發生什么事呢?”
小黑立即沖著搖頭,大黑則在紙上寫道:“大瓜會死的!”
我沖他們笑了笑:“不試試怎么知道。”
說話間,我就拿出了梼牙,大小黑一看到梼牙就變得緊張起來,立即跳下桌子,跑到了門外。
我正好奇他們兩個干什么去了呢,就見他們一人一邊,扒著左右門框朝我這邊觀望。
“怕我的血濺到你們么?”我笑著問大小黑。
他們兩個不斷地沖我點頭。
在這之后,我沒再廢話,扒開上衣,反轉手腕,用力將梼牙插進了胸口中央。
這一刀深可破骨,直接穿透丹田。
李淮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到了我的臥室門口,他一眼看到我扎穿丹田,嘴角就跟著直抽抽:“我靠,這你都下得去手,真狠。”
我本來還憋著一口氣,勉強能忍住骨肉被扎穿的痛處,被他這么一說,當場就泄氣了。
人就是這樣,只要胸中那口氣一散,所有不好的感覺都會被驟然放大。
當時我就覺得自己快死了一樣,疼得大口吸涼氣,眼淚和鼻涕流了一臉。
李淮山看著我的狼狽樣,竟然還抱著手在一旁壞笑。
我懶得理他,趁著傷口還沒如何,趕緊將幽冥通寶貼在了胸前。
錢身上立刻沾滿了溫熱的鮮血,在下一個瞬間,我就感覺錢面上傳來一陣急促而又非常輕微的震顫。
伴隨著我的傷口不斷愈合,這股震顫也漸漸消失了。
李淮山朝我揚了揚下巴:“怎么樣,能催動嗎?”
我仔細看了看幽冥通寶,無奈地搖搖頭:“好像沒有。”
李淮山一邊說著:“白白流了這么多血,有時候真是不明白你腦子里在想什么。”,一邊朝我這邊走,大小黑也跟著他一起進來了。
我看到他手里拿著一條煙,于是笑了笑,伸手去接。
可還沒等我碰到李淮山手里的煙,他突然雙腿一軟,整個人攤在了地上。
不只是他,大小黑也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軟綿綿地栽倒在地。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扶李淮山,他卻用十分驚恐的眼神看著我,一邊有氣無力地說著:“你……你身上,有……火。”
經他這么一說,我立即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就見一層幽綠色的火光已經蔓延到了我的胸口。
火光肆虐,我儼然成了一個火人,可渾身的衣服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時我又攤開左手,就見幽冥通寶上也竄起了大股火苗,這些火苗騰到半空之后,又慢慢落下,沒入了我手掌上的皮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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