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李淮山要和仉亞男聊多久,我只能回復(fù)張真人,說我盡量去,張真人卻說,如果我下午到不了,他和姚玄宗可以等到晚上再進山。
到底是什么事,非要我去才行?
我心里不由地疑惑起來,可礙于張真人這樣的長輩都誠意邀請了,我也不好拒絕,于是就答應(yīng)他,晚上一定到。
在這之后,張真人沒再回復(fù)信息,我一個人靠在床頭上,慢慢陷入了沉思。
之前因為李淮山被花丹寄身,我心急于他的狀況,很多事沒有仔細去琢磨,如今總算安靜下來了,再回想荒村里發(fā)生的事,就發(fā)現(xiàn)疑點頗多。
巴爾思他們?yōu)槭裁匆獨⒗县垼將老貓的尸體弄成了線控人偶的樣子?
雖說在墓穴里的時候,巴爾思給了我一個答案,不過現(xiàn)在想想,他當(dāng)時說的那些花,大概是不可信的。
還有那只花尸,從碑文上記載的內(nèi)容來看,早年被壓在石塔下的,應(yīng)該是個蠱女,可花尸的寄生體,卻是一個實打?qū)嵉哪腥耍钦l,為什么會成為花尸,在石塔下的坑洞里,為什么沒有蠱女的尸骸?
另外,胡南茜口中的“老朋友”又是什么人,她說,這位老朋友是不久前才失蹤的,而且尸骨已經(jīng)被找到,可花尸已經(jīng)存在了上百年,不可能是這個人尸變而成的。
那些人皮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貼子里關(guān)于制偶師的傳聞究竟有幾分真假,清河鎮(zhèn)的人都是怎么知道大墓的確切位置的,他們?yōu)槭裁匆粼诶县垘ш犨M山的同一天去探墓,漢子和巴爾思口中的“匡扶正道”又是什么意思?
大量的問題在我腦子里盤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不停地攪動著,讓我不由地有些眩暈,于是起身,到電視柜旁到了一杯清水,涼水入喉,心境總算平靜了一些。
這些問題,我是無法給出答案的,希望張真人和姚玄宗能在荒村里發(fā)現(xiàn)一些我看不到的線索。
沒過多久,李淮山和仉亞男就進來了。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聊了些什么,進屋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臉苦相。
李淮山表情雖然苦了點,可他那股子興奮勁還沒有徹底散去,時不時還會咧著嘴笑一笑,仉亞男則是全程眉頭緊皺,眉宇之間似乎還帶著一點點愧意。
他們兩個的事,我也不方便多管,只是從床上撿起了一件外套,對他們說:“正好到了飯點了,咱們先去找個地兒吃飯,完了我還得去趟荒村。”
李淮山:“你還要去荒村啊?去干啥?”
我說:“也不知道張真人他們碰上了什么事,非要叫著我去看看,他們今天下午就進山,我可不敢讓他們等太久了。”
“那我也去。”李淮山也抓起一件衣服,嘴上說道。
我擺擺手:“仉亞男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留下來陪著她吧,下一次你們兩個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還不好說呢。”
仉亞男嘀咕了一聲:“我不用他陪。”
說話時,仉亞男一臉羞澀,我也是看傻眼了,見慣了她的兇悍,如今她突然變成這么個德行,還誰都沒辦法習(xí)慣。
李淮山看了看仉亞男,又看看我,笑得有些尷尬。
我無奈地笑了笑,之后也沒多說什么,就放慢步子,走出了房間。
因為李淮山需要多吃辛辣的東西,中午我找了當(dāng)?shù)氐囊患一疱伒辏艘诲佔映钡臏祝尷罨瓷匠粤藗痛快。
飯間,李淮山和仉亞男兩個人一點交流都沒有,李淮山時不時會朝仉亞男那邊瞥上兩眼,仉亞男盯著鍋里翻滾的紅油,可傻子都看得出來,她的余光,一直瞄在李淮山身上。
我也不敢多插嘴,生怕把他們倆的事給攪黃了,只能埋頭吃自己的肉。
吃過飯,我給劉淮山留了點錢,讓他帶著仉亞男在縣里轉(zhuǎn)一轉(zhuǎn)、玩一玩,隨后就開著車朝唐家莊那邊趕。
到唐家莊村口的時候,地雷之前留下的一輛車,還有四個盜墓賊開來的轎車都不見了蹤影,就連為張真人他們代步的那輛破面包也不在。
當(dāng)時我還覺得奇怪,后來才聽張真人說,中午頭的時候,胡南茜就帶著蟈蟈和地雷來,將前兩輛車開走了,至于那輛面包車,昨天晚上將張真人和姚玄宗送到這以后,就急急趕回了寄魂莊。
張真人說,之所以特意叫我來,還是因為昨天他們到山里查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山谷中有不少被怨氣污染的游魂,由于這些游魂遍布區(qū)域很廣,加之?dāng)?shù)量比較大,度起來很是麻煩,他和姚玄宗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讓我來一趟,動手幽冥通寶,將山里的游魂送回陰曹。
其實這樣的說法,在我看來完全不合理,像這樣大山谷地,沒有游魂出沒才不正常,而且這種游蕩于山間的孤魂野鬼大一般不會對活人造成影響,它們身上的陰氣非常弱,別說是出來害人了,就是活人對著他們吹上一口陽氣,都可能導(dǎo)致它們灰飛煙滅。
再者就算我催動幽冥通寶召出鬼門,也只能將方圓十幾米內(nèi)的游魂送入地府,如果山中游魂遍布,我要花多久才能將它們清理干凈?
不過既然張真人這么說了,我也不好再說別的,只能收拾收拾東西,跟著他和姚玄宗進山。
他們兩個好像就是來游山我玩水的,一路上走走停停,時不時登上山腰,遠遠眺望著冬季里的大片木色和潛藏在樹枝下的片片金黃。
可即便是這樣,要想跟緊他們的腳步,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姚玄宗邁步的時候,步子小而碎,可頻率挺快,張真人腿長,每一步都是大跨步,頻率雖然慢一些,速度卻和姚玄宗不相上下。
單單這么說,可能很多人會以為,這兩個老前輩在山間行走的時候,其實就是背著手一路閑游,只不過速度比常人稍微快一點而已。
的確,只看他們的背影的話,兩人就像是在山間背著手散步一樣。
可就是這么兩個閑庭信步的人,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順著地面躥出去幾十米。
他們的動作沒變,看起來還是在悠閑地散著步,可就在你心中疑惑,他們是怎么一下躥出去這么遠得時候,他們又和你拉開了更大的距離。
為了追上他們,我只能施展開騰云步一路瘋跑,好在兩個老爺子時不時停下來看看風(fēng)景,要不然以我現(xiàn)在的體力,還真有點扛不住。
上次我們進山的時候,從唐家莊到荒村,足足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可跟著張真人和姚玄宗,短短六個小時,我們就進了毗鄰荒村的山谷。
張真人在谷地的正中央停了下來,對我說:“這里就是風(fēng)眼了,招出鬼門吧。”
風(fēng)眼?我皺著眉頭朝四周觀望,山谷中的炁場幾乎是停滯不動的,為什么張真人說,這里是風(fēng)眼呢?
見我這邊半天沒動靜,姚玄宗就有點不耐煩了,直催我:“快點吧,等清了云魂,我還得到墓里去看看呢。”
我沒再耽擱,立即在血液中調(diào)和炁場,召出了鬼門,可山谷中根本沒有游魂,鬼門就這么靜靜地立在那里,敞開以后就沒了動靜。
自我專心調(diào)和炁場的時候,姚玄宗就一直皺著眉頭,張真人也是一臉不太高興的樣子。
難道說,我做錯了什么事?可以前我都是這樣召喚鬼門的呀,這一次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就在我心中疑惑的時候,張真人開口了:“你看不到風(fēng)眼嗎?”
我搖頭。
姚玄宗嘆了口氣:“仉家人大多不精術(shù)法,他看不到風(fēng)眼也正常。”
一邊說著,他又抬起一只手來,指著夜空中的半輪彎月:“仔細看看月光,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同嗎?”
我抬起頭,朝著夜空中眺望,月光很淡,漫天星星隱約露出了身形,可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今晚的夜穹和平時有什么不同。
張真人在一旁提醒我:“不要去關(guān)注月亮的形狀,靜下心來,感應(yīng)月光精華。”
我的心境本來就十分沉靜,聽張真人這么一說,我就閉上了右眼,只靠著炁海流沙的視野觀察者夜穹中的炁場走向。
之前我已經(jīng)提過,山谷中的炁場是淤積不動的,就如同一潭粘稠的死水,這樣的炁場中,幾乎看不到沙海流竄的跡象。
說實話,我根本不理解所謂的月光精華到底指得是什么,雖說以前也常在仉家典籍上看到這個詞,但即便是那些典籍中,也沒有明確給出這四個字的定義。
這時張真人又說道:“山里的一草一木,白天靠著日光精華滋養(yǎng),茁壯成長,入夜,萬物進入那面,可在草木的一呼一吸之間,依然有微薄的氣息流動,催動這股氣息的,就是月光中的精華。”
姚玄宗接下話茬:“月亮本沒有光,所謂的月光精華,就是陽光照在月亮上以后,反射出的一絲余韻。”
關(guān)鍵是,我也不知道日光精華是什么東西啊。
可當(dāng)著張真人和姚玄宗的面,我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見識淺,生怕他們看清了仉家的傳承。
張真人輕輕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你要學(xué)會感受生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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