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有點好奇了,就問胡南茜:“胡姐,你說我現(xiàn)在的道行,能算幾流啊?”
“你啊,不入流。”胡南茜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入行三年以上的人才能參加春評,你回仉家才多久?哎,對了,我聽說,你曾經(jīng)在擂臺上打敗過仉子正,這事是真的假的?”
我擺了擺手:“那是我大伯放水,他要是動起真格的,我可不是他的對手。”
胡南茜點了點頭:“我琢磨著也是這么回事,就你這點道行,怎么可能打敗仉子正呢。”
我問她:“現(xiàn)在知道這事兒的人多嗎?”
胡南茜:“不多不少吧,你們仉家擺擂,大家都明白這里頭道道多,擂臺上的勝負(fù)嘛,大多數(shù)人也不會當(dāng)真。”
我說:“那就行。”
胡南茜:“你接下有什么打算嗎?”
“我想先休息一陣子,帶著李淮山四處散散心,順便幫他調(diào)理一下身體。”
“行啊,我還有點事,今天下午就得回河南。反正我的dian hua你也留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知會我一聲。”
一邊說著,胡南茜就要下車,我湊著腦袋說了句:“哎,胡姐,還有兩個事,我想問問你。”
胡南茜將手放在車門上,卻沒推開,反過頭來問我:“什么事?”
我說:“回荒村的時候,我和張真人討論過你的輩分來著,可張真人也沒明說你是那一輩的,反正我就琢磨著吧,你看,你都能給張真人他們起外號了,輩分應(yīng)該很高吧,我再這么胡姐胡姐地叫你,不太合適吧?”
胡南茜頓時樂了:“這有什么不合適的?我在行當(dāng)里啊,沒有輩分,說白了就是半個局外人,所以你叫我什么都行。以后就叫胡姐吧,聽著心里舒坦。”
我也笑了笑:“還有一個事兒。在荒村的時候,我聽張真人和姚先生說,他們曾在祖師爺面前立過誓,聽那意思,好像是立了這么個誓,就不能插手行當(dāng)里的事了。胡姐,你知道他們當(dāng)年立得到底是什么誓嗎?”
胡南茜顯得有些為難:“你問這個啊,那說起來話可就太長了。這么說吧,大壯他們?nèi)齻,當(dāng)年能為了救一個人,動術(shù)給對方改了命理,這可是逆天改命啊,背天道,是要遭天譴的。當(dāng)時大壯他們害怕自己做的事會連累到宗門,就跑到北邙山上向祖師爺請愿,希望用自己的五十年陽壽換宗門無恙。祖師爺顯沒縣令我不知道,不過大壯他們現(xiàn)在還活著,符箓?cè)揭矝]出過大亂子,估計也是因為大壯他們做下了不少大功德,祖師爺看在他們誠心改過的份上,沒好意思為難他們。”
說到這,胡南茜頓了頓,過了小片刻又說:“不過他們救下來那個人,沒活兩年就死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天理難違。”
我不由地皺一下眉頭:“胡姐,可你說了半天,也沒說張真人他們到底立了什么樣的誓啊。”
胡南茜沖我一笑:“這個我就不能說得太明白了,你自己想去吧。”
眼看他又要走,我趕緊問:“祖師爺是誰啊?”
胡南茜像看傻瓜似地看著我:“你們道家的祖師爺是誰,你還不知道?”
一邊說著,胡南茜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下了車,徑直朝著巷子口走了。
我目送胡南茜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撇了撇嘴,也下了車,鎖好車門。
進(jìn)旅店的時候,我看到仉亞男正坐在一樓的fu u臺后面織毛衣,灰白色的羊絨線,她手法不太熟,但貴在認(rèn)真。
看到她這樣子,我就不由地笑了:“李二狗又有新衣裳穿了?”
仉亞男抬起頭來白我一眼:“美得他!給你織的。”
她這么一說,我反倒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了,于是換了話題:“蟈蟈和地雷怎么樣了?”
仉亞男停下手里的針線活,嘆了口氣:“還能怎么樣,兩個人都喝得七葷八素的,快把胃都吐出來了都,李淮山在他們屋里照應(yīng)著呢。”
“那我也得去看看。”我說著就朝樓上走。
仉亞男卻叫住了我:“你別去了,那屋里一股酒腥味。”
我說:“也不能讓李二狗自己在那照應(yīng)啊。”
“讓他一個人折騰就行了,你去了也是添亂。”仉亞男放下手中的針線,抬起頭來看著我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家?”
她問出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嚴(yán)肅,弄得我心里沒由來有些忐忑,撓了撓頭,很勉強地笑了笑:“我這才出來多久啊,等到一年期滿,就回去。”
仉亞男看著我,很無奈地嘆氣:“你和二狗在家的時候,家還有個家樣。現(xiàn)在你們兩個都走了,偌大的仉家,好像就剩下了我一個人似的。”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她,只是慢慢地湊到吧臺前,給了她一個笑臉:“過陣子就回去,真的。”
仉亞男又白我一眼:“你啊,就知道跟我打馬虎眼,我還不知道你……行了,別在我這嬉皮笑臉的了,該干嘛干嘛去吧。”
我“誒”了一聲,就逃命似地奔上了二樓。
在仉家,我最怕的就是二爺和仉亞男,不是因為他們嚴(yán)厲,亦或是有他們時候耍起橫來不講道理,我之所以怕,是怕他們在看我的時候,眼神里的那份期待和暖意。
習(xí)慣了一個人,當(dāng)這份異樣的溫暖突然來臨的時候,卻會讓我手足無措。
來到蟈蟈和地雷的房間,李淮山正好從里面出來,我小聲問他蟈蟈和地雷的情況,他只是很無奈地沖我笑,說兩個人都睡了,讓我先別打攪他們。
蟈蟈和地雷確實喝了不少,從下午就一直睡,晚上起來的時候還吆喝著腦仁疼,我拉著李淮山和仉亞男在外面吃過晚飯以后,又去了一個粥鋪,給他們帶了點口味清淡的稀粥回來。
別說是喝粥了,這兩個家伙喝酒傷了胃,喝白開水都吐,后來這兩份粥,就被我和李淮山當(dāng)夜宵給吃了。
李淮山新傷初愈,身子骨還有點虛,九點多鐘就睡了,我怕打攪他,也不敢開電視,就跑到了旅店的天臺上看星星。
說起來,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對著夜空獨自發(fā)呆的人,每次看到寬闊的夜空,總覺得心里不踏實,那遍布夜穹的繁星,也像是游走在人民廣場上的各色旅人,會給我無形的壓力。
可現(xiàn)在我實在沒別的地方可去了,只有天臺上足夠安靜。
沒想到我剛到天臺沒多久,仉亞男也來了。
她手里拎著一個酒**子,里面還有半**沒喝完的啤酒,整個人看起來神志有點恍惚,半醉不醉的。
我朝她手里的酒**瞥了一眼,笑了笑:“怎么著,你也想學(xué)蟈蟈和地雷啊?”
“滾你的吧,”仉亞男走到我身邊,坐下說:“我心里不舒服,借著剩下的這點酒,逃避一下現(xiàn)實。”
我還以為她接下來又要問我什么時候回家,就趕緊扯開話題:“你出來了,舊貨店那邊沒人打理能行嗎?”
仉亞男好像沒聽見我說的話似的,只顧著嘆氣:“你說我這是什么命啊!”
我感覺事情和我想象得好像不太一樣,就問她:“怎么了這是,出什么事了?”
仉亞男將酒**塞給我:“喝不了了,你幫我解決了吧。”
我接過酒**,開玩笑似地說:“不是,你喝了半**再給我,你說你都沾嘴了……”
“我倒杯子里喝的!”仉亞男很不爽地將我打斷:“喝,別浪費了。”
我無奈地笑笑,將半**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仉亞男抱著膝蓋坐在我旁邊,也不說話,就默默地看著我喝,等我喝完了,她又將臉埋在了膝蓋里。
我放下酒**:“老姐,你這到底是咋了?”
仉亞男這才抬起頭來,很委屈地說了句:“我真的不能接受李二狗。”
原來她是為這事兒發(fā)愁,我嘆了口氣,問她:“還是因為你那命格嗎?”
仉亞男又將臉埋在了膝蓋里,盯著地面說:“我會害了他的。”
說實話,我沒辦法理解仉亞男的心境,只是見她難受,心里就有些不忍:“如果成不了夫妻,就當(dāng)普通朋友處著吧。”
仉亞男:“當(dāng)朋友處嗎?可我怕二狗他心里放不下呀,如果我對他太好,他心里會一直對我有念想的。可如果讓我不理她,我又做不到。”
我抓起酒**來想喝一口,可又見里面已經(jīng)空了,只能嘆口氣:“這種事,還是隨心吧。我當(dāng)初離開仉家的時候,空云道長他們也讓我萬事隨心,當(dāng)時我還不理解他們的話,可現(xiàn)在,我把自己放開了,才發(fā)現(xiàn)很多事都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了。隨心吧,隨心。”
仉亞男突然笑了:“什么萬事隨心,他們是讓你不要執(zhí)念。”
“就是這么個意思,”我也沖她笑:“所以你也不要執(zhí)念了吧,放心和李二狗處吧,只要不越過那層底線,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我覺得。說不定,你放開了自己,事情會朝著更好的方向發(fā)展呢?”
仉亞男盯著地面,好大一陣子不做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抬起頭來問我:“你接下來打算去哪,總不能一直住在巫山吧?”
我說:“正好這兒離重慶不遠(yuǎn),我想回重慶一趟,看看二嬸和小偉。”
仉亞男:“怎么突然想起來回重慶了?”
我撓了撓頭,不無尷尬地說:“這話說起來挺矯情的,我就是想回一趟重慶,和過去的自己好好道個別。”
[本章完]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