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山一手掐著指訣,另一手倒提飛爪,吳林身上的靈韻被他抽出來以后,就快速聚攏在了飛爪的爪刃上。
有了吳林的靈韻加持,李淮山肯定能逆轉形勢,我也終于松了口氣,安心地觀望著。
在將來的五十年里究竟都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剛才從摧骨手中涌出的三道連綿震勁,卻著實驚到我了,沒想到,摧骨手竟然還能這么用。
也許有了這一次的經歷,我可以提前窺視到玄牝三卦和摧骨手中的一些訣竅,現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李淮山,也是想弄明白,他五十年之后的修為到了怎樣的境界,他得到的傳承,除了玄牝三卦之外,還有什么。
當靈韻完全聚集在飛爪上的時候,李淮山口中喊了一個“疾”字,隨后就見他收了指訣,并將掐在一起的五指用力張開。
下一個瞬間,飛爪就像有了意識一樣,突然騰空而且,像閃電一樣飛向了野人王。
當時野人王正施展一道大術,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墓道中的陰穢炁場在它身上迅速聚攏,它口中念念有詞,腳下也邁出了怪異的步伐,那種步法,看起來有點像茅山宗的九宮天罡步,但走法是相反的。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步法,一時間確實感到奇怪。
飛爪在半空中驚起一道迅疾的風聲,眨眼間就到了野人王面前,血靈似乎感應到了危險,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飛爪和野人王中間。
李淮山立即吟唱口訣,他用的是我聽不懂的語言,也聽不明白這段口訣的內容,只看到飛爪在接觸到血靈的胸口時,突然在半空中變了方向,兜出一個規則的圓弧,繞過血靈,隨后又直朝著野人王沖了過去。
血靈快速抬手,想要抓住爪鏈,李淮山將念力集中于指尖,在半空中畫出了一道異常復雜的符印,又喊一聲“疾”!,符印臨空一現,接著就壓在了血靈身上。
要說凌空畫符這門手藝,在老仉家的家學中也有類似傳承,不過仉家傳下來的符印,大多非常簡單,李淮山畫出的這道符,卻是繁復無比,施術者除了要對符印本身記得足夠精準,論對念力的控制,其精度、靈活,都不是仉家符印能比的。
說得簡單點,李淮山畫出的這道凌空符印,放眼整個行當,也沒有幾個能畫出來。
而李淮山從動念到出符,前后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那道帶著精純念力的符印剛一壓在血靈身上,血靈就像是被凍僵的一樣,整個身子頓時定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飛爪的爪頭也穩穩落在了野人王的小腹上,李淮山用力一拉,鋒利的爪刃立刻將野人王的皮肉撕破,而那股從吳林身上抽出來的靈韻,也順著傷口,快速涌入到野人王體內。
吳林的靈韻中夾帶著和生死鼎一樣的氣息,野人王此時的反應,也和被生死鼎砸中的那具無頭尸一模一樣,就見它渾身上下都在頃刻間冒起了濃濃黑煙,渾身的白毛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就被熏得烏黑。
生氣、邪氣、念力,也在同一時間從野人王身上快速消散。
上一刻它還在施展大術,可沒等術法完全施展出來,這一刻,它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野人王一死,李淮山立即將精力放在了血靈身上,他試圖用同樣的方法鎮殺血靈,可當爪刃扎進血靈的肩膀,靈韻快速躥出的時候,血靈卻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突然變得狂躁起來。
一看情況不對,李淮山絲毫沒有遲疑,快速收回了飛爪,又凌空畫出三道符印,并將這三道符印全部打入了血靈體內。
我看不出這種符印到底有什么用,只看到血靈又一次被定在了原地。
李淮山散了飛爪上的靈韻,收我爪頭末端,側身朝著吳林大喊:“這玩意兒有弱點嗎?”
喊話的時候,他還特意朝血靈指了指。
吳林快速回應:“血靈沒有內臟,只要砍掉腦袋就能殺了它。一定要將它的脖子連根砍斷,不然更麻煩。”
時間稍顯緊迫,吳林的措辭很凌亂,好在李淮山聽懂了他的意思,立即沖到血靈身側,抬起手,奮力揮動爪頭。
爪刃鋒利,如同四把鋼刀,同時從血靈的脖頸上劃穿。
等那顆碩大的頭顱落地,血靈總算是死透了。
李淮山和血靈、野人王纏斗的整個過程,說起來似乎很復雜,其實前前后后也不過二三十秒鐘的時間。
在這場纏斗中,李淮山根本沒有動用玄牝三卦,他施展出來的這些手段,也不是十洋志和魯班書上記載的東西,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來的。
眼看血靈身上已經沒了生氣,李淮山才長吐一口濁氣,抬起手,試著在血靈身上推了一把。
沒了頭,血靈還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可被李淮山這么一推,它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當場癱軟下去。
李淮山收起飛爪,先是轉頭對吳林說了一聲:“謝了啊。”
說完他又想起我來了,就沖著我大吼:“你光知道看,也不過來幫忙!”
我頓時樂了:“你自己又不是應付不了,還用得著我?”
李淮山沒好氣地走到我跟前,狠狠在我肩膀上擂了一拳:“什么叫,又不是應付不了,剛才我差一點就提前進棺材了。”
我說:“你別老說棺材棺材的,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快老死了似的。”
李淮山:“你才快老死了呢,我身子骨硬朗著呢!”
我們倆在這大呼小叫,吳林有點看不下去了,就湊過來,一臉鄙夷地看著我們兩個說:“嘿,我說你們倆,咱么還越老越不正經了呢?吵什么吵,這是吵架的地方么?”
李淮山白他一眼:“羅里吧嗦的。”
吳林正要開口,還沒等把話說出來,小黑就搶先一步發聲了:“老爹,咱們還去找仙蠱嗎?”
我點了點頭,五指并攏,朝身后伸了伸手:“走吧,把該處理的東西處理干凈,出去吃點東西,我有點餓了。”
李淮山瞪大眼睛看著小黑:“鬧了半天你是個姑娘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帶把的呢。”
聽他這么一說,我頓時有點不樂意了:“說什么呢!什么帶把的,說話這么難聽!”
李淮山也有點不高興了:“嘿,我和小黑說話呢,你插什么嘴,有你什么事啊?”
吳林趕緊出來將我們兩個打斷:“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別當著孩子的面朝吵,為老不尊么這不是?”
你說你勸架就勸架吧,非要把話說得這么難聽,故意惡心誰呢?
這時小黑又在旁邊說了句:“還是先去找仙蠱吧。”
也是,還有正事兒沒辦完呢。
我點點頭,也沒再啰嗦,就帶著大家繼續向前走。
途中我找了個空當問小黑:“哎,小黑啊,我和二狗老了以后,是不是每天都這個樣子?”
小黑沒明白我的意思:“什么樣子?”
我說:“我們是不是老了以后,就經常吵架?”
小黑搖了搖頭:“我哪知道啊,我又不知道在這五十年里都發生了什么事。”
我和小黑正說著話,吳林就問了句:“你們兩個聊什么呢,這么小心翼翼的,是不是在說我和二狗的壞話?”
我沒心思回答這種不著調的問題,只是問吳林:“老吳,你還記得咱們在渤海墓里見到的那只兇神么?”
吳林點點頭:“記得啊,怎么了?”
我說:“我記得,上次在墓里頭,那只兇神就像是能在不同的空間中移動一樣,現在的仙蠱也是,前一刻還在眼前浮著呢,這一刻就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吳林先是一愣,接著就變得緊張起來:“你說什么,突然消失?”
沒等我回應,他又嚷嚷起來:“壞了!仙蠱肯定也進過四重空間!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說,快走!”
一邊說著,他就突然加快了腳步。
我被他弄得有些回不過味來,就撒開騰云步追到他身旁,問他:“你這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著急?”
吳林狠狠咬了咬牙:“墓道有幾條重疊的時序,仙蠱在這個時序里斗不過你,很可能潛入到另外一條時序里去了。”
我皺起了眉頭:“什么意思?”
吳林:“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解釋。這樣,我問你,你覺得,二十歲的你,能斗過七十歲的你嗎?”
“這還用說嗎,要不是多了這五十年的道行,別說是仙蠱,光是一只血靈就夠我折騰的。”
“那你想想,你能斗得過五十年后的仙蠱,可你能斗得過一百年后的仙蠱么,能斗得過一千年后的仙蠱么?”
我默默回味著他的話,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如今的仙蠱也就是幾百年的道行,我靠著生死鼎和大小黑,還能勉強壓住它,可它要是再得一千年道行,恐怕在陽世間,根本沒人能鎮得住它了。
但有一個問題,似乎解釋不通。
按理說,我們不太可能見到千年后的仙蠱吧,如果墓道里有一條時序已經延伸到了千年之外,那么在那個地方,不但仙蠱能平白得到千年道行,就連我們幾個,也都一千多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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