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么一天一天地過去,外面的紛紛擾擾早已與我無關,我也是樂得清閑,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改良傳承上。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實用一直沒再出現,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一直到了周三,實用打來了電話,讓我明天一早開門營業,把最近入手的東西全都賣出去。
全都賣出去?上周收了那么多東西,要是一下子全部出手,那可是要來不少客人啊。
我心里正這么想著,實用又說了一番讓人不解的話:“明天我會找一個人去店里收獲,你記住了啊,和他做生意,必須要適當地讓利。好比說,如果你和他談定的價錢是五十萬,收錢的時候,只收四十五萬,給他留一成的利。報賬的時候,也只報四十五萬!
我就納悶了:“這是為什么?”
就聽實用在電話里說:“對方是個行腳商人,你把利都賺走了,讓人家喝西北風?”
我說:“你是打算,讓他收了貨以后,再轉手賣給各大宗門嗎?”
實用嘆了口氣,說:“你之前收的那些貨,只能靠他們這樣的人來轉賣。如果我把各大宗門的人都叫來,一向冷清的老巷子突然變得熱鬧非凡,仉如是可是要起疑的!
說完他好像就打算掛電話了,我趕緊問了一句:“仉如是知道你在幫我嗎?”
剛才是用說話的聲音離電話已經遠了一些,這會兒又湊了回來:“他當然知道。不過仉如是沒見過我的手段,自然也沒把我放在眼里,等過段時間,他發現自己上了當,估計就會變得小心起來了。對了,五斗米陣你改得怎么樣了?”
我回應:“還有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要好好掂量一下,其他的也沒什么了。六姑父,你現在在哪呢,這都好幾天沒見你人影了!
“聊城這邊有點事要辦,辦完了我就回去!
說完,他就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這兩天,李淮山正在研究空云道長留下的那本手記,我坐在床上研究老仉家的個中傳承,他就在我旁邊安靜地看書。
和實用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
這邊我剛掛了電話,李淮山就開口問我:“實用說什么了?”
我說:“他讓我明天一早就開門營業,說是有個行腳商人來店里收貨。”
正說著說,客廳里就傳來一陣敲門聲,接著就聽到仉亞男在外面喊:“今天不營業,趕明兒再來吧!”
可對方好像執意要進來,也不回應,就是不停地敲著門。
我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就跑到客廳里查看,仉亞男坐在沙發上,也回頭盯著店門,臉上滿滿的疑惑。
我試著問了一聲:“誰。俊
先是敲門聲戛然而止,接著就聽門外傳來了一個陰幽的聲音:“仉如是!
仉亞男瞪大眼睛看著我,那意思好像是說,仉如是怎么來了?
我心里也正納悶呢,他怎么來了?難不成,實用的計劃,已經被他看穿了。
如今實用又不在,就靠我們幾個,不一定能應付得了他,這一下我也開始猶豫了,這門到底開還是不開?
這時外面又傳來了仉如是的聲音:“周六一早,仉家要在青云山做場法事,冬字脈的人全都要去。另外,大爺寫了一封信,讓我給你們送過來,開門吧!
李淮山立即扯開嗓門大喊:“你把信放門口……”
我一把拉住李淮山,沖他搖了搖頭,隨后就走過去開門。
不管仉如是為何而來,我想,最好還是和他見上一面,大體摸摸他的底細。
門一開,我就看到了仉如是那張陰沉沉的臉。
平心而論,這家伙的面相其實不錯,起碼比我清秀多了,可這張清秀的臉上,卻總是帶著一股子陰氣,讓人打心底里不舒服。
一看他這副德行我就心煩,也不打算放他進來了,就站在門口朝他伸了伸手:“信呢?”
他也不著急把仉恒的信拿出來,一臉陰笑地問我:“聽說最近這段時間,舊貨店收了不少好東西?”
說到那個“好”字的時候,他還陰陽怪氣地拖出一個長音,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卻也不想多搭理他,就沒回應。
隨后他又問我:“壓了這么多的貨,有把握賣出去么?”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我有些不耐煩了,再次攤了攤手:“信給我,你可以走了。”
仉如是一邊將手探進口袋,嘴上還沒閑著:“最近這段時間,可別忘了好好打掃一下店里,尤其是那些邊邊角角的地方,容易積灰,一定要多花點心思才能收拾干凈。”
打掃那么干凈干什么?等著你來接手么?
一邊說著話,他就將將一個米黃色的信封塞進了我的手里。
我接了信,正想關門,又聽他說了一句:“舊貨店的賬房,是不是也該換個人來接管了?”
斜著眼睛朝他臉上一瞥,就見他一臉的得意,嘴角跟不能翹到天上去。
我懶得再去看他,直接關上了門,仉如是倒也沒打算久留,外面很快就傳來了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等仉如是走遠了,仉亞男才湊上來對我說:“看仉如是這樣,怕是覺得自己這會贏定了!
“可不是么!蔽覠o奈地笑了笑,將剛剛從信封里抽出來的信件攤在了仉亞男面前。
這封信上沒別的內容,就三個字:“你輸了!
仉亞男看著紙上的字,皺了皺眉頭:“這是仉如是的字跡。”
我不禁有些想笑:“我知道是他的自己,他這次來,壓根就不是來送信的,就是想看我的笑話而已!
仉亞男一臉的不爽:“有病么這不是!
我將信紙搓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簍里,對仉亞男說:“他有病沒病我不知道,不過小人得志倒是真的!
仉亞男沉思小片刻,又對我說:“不過仉如是應該也光是為了看你笑話才來的,他確實也帶來了大爺的口信!
我點了點頭:“這周六是什么日子啊,仉家為什么要在青云山開壇做法?”
仉亞男說:“每年重陽節一過,大爺就抽個空快時間,將家里的小輩們聚集起來,在青云山做場法事,為蒼生祈福,也是為小輩們積一份功德。不過這件事在小輩們眼里卻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我轉過頭去看她:“這話是怎么說的?”
仉亞男接著說道:“因為每年青云山開壇,用的都是五斗米陣,所以在小輩們看來,大爺這是在考校他們的修為,只要表現好了,就能得到家里的青睞,來年也能從家里拿到更多資源!
周六開壇做法……用的還是五斗米陣,怪不得實用讓我盡早將五斗米陣修正好,看樣子,經我改良過的這些傳承,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了。
想到這,我就對仉亞男說:“堂姐,你盡快聯系一下仉云衣,讓她周五到店里來找我,仉寅那邊我去聯系。對了,這次開壇,十四叔也要參加嗎?”
仉亞男先是點了點頭,隨后又問我:“你找云衣干什么呀?”
我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開壇的時候你也是要去的吧?”
仉亞男點了點頭,我也點點頭,接著就朝臥室方向走。
仉亞男見我要離開,又大聲問了我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我只是回應:“后天下午你就知道了!
現在我終于明白,實用為什么說話總是說一半,很多事都像是故意藏著掖著似的,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有些事吧,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還不如不去廢這功夫,反正時候到了,大家自然就能明白你的意圖。
一進臥室,我就忙活起來了,五斗米陣中還有很多細枝末節的東西要改,加上明天還要開門營業,要在今天和后天將所有的細節處理妥當,的確工程浩大,看樣子我這兩天不熬通宵是搞不定了。
自打這次回到臥室以后,除了偶爾出去上個廁所,其他的時間,我一刻都不敢浪費,就連吃飯,也是在床尾潦草解決的。
周四早晨,實用之前提到的那個行腳商人就上門,以前我一直以為,行腳商人都是那種年紀在五六十的老頭子,沒想到今天來的卻是個年輕女人,她叫張玉曉,原本是小龍潭的看潭人,由于這幾年小龍潭的靈韻眼看就要耗盡,已經沒有守下去的必要,她才轉了行,做起了行腳商人。
我手頭的時間比較緊張,當時也沒和張玉曉攀扯太多,直接將上周收的貨全都擺了出來,讓她給估個價。
好在張玉曉也是個實誠人,給的價格都很不錯,我也就沒再扭捏,直接將所有的貨全都甩了出去,并按照實用先前的囑咐,讓了一成的利出來。
大概是見生意做得順利,張玉曉一時高興,就說以后她還會常來,正好現如今各大宗門手頭都缺這缺那的,我這兒的積貨又多,她索性做個中間人,幫我們清清貨,至于我們這邊,給她讓點利就成。
我正好還愁店里東西賣不出去呢,于是雙方一拍即合,以后舊貨店的生意,也算是有人照顧了。
送走了張玉曉,我又悶頭縮回了臥室,著手改動五斗米陣中的最后幾個枝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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