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車輛將距離控制得很好,我將速度提起來之后,它們就一直不近不遠地跟著。
大多數時候,兩輛車不會同時在后視鏡中出現,甚至每隔一段時間,它們都會交替著消失一陣子,不過一旦我的車子快開到高速路的分流口了,它們就會一起出現,緊緊地跟著。
杜康說對方每到一個服務區都會換車,所以快到服務區之前,只要路上車少,我就會猛踩油門,逼著對方不敢換車,只能硬著頭皮跟上來。
畢竟我的車速太快,他們再花時間換車,就很難追上我了,不過這種手段也不用頻繁使用,不然對方很快就會知道自己已經暴露。
偶爾會碰上服務區周邊主線道限速的,在這種時候我只能減速行事,對方也就有了足夠的時間更換車輛。
我懷疑他們的車很可能都是改裝過的,不然不可能每次都能在換車之后的幾分鐘內追上來。
期間李淮山拿出手機,對著后視鏡拍了兩張照片,試圖看清楚后方車輛里坐了什么人,不過那時候的手機像素還很低,這么做基本沒有任何用處。
杜康也會時不時地朝后車窗望上兩眼,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門道沒有。
連續走了四個小時以后,跟蹤我們的人還是死死咬著不放,我思來想去,還是降下了車速,將車子開進了服務區。
這樣的舉動讓杜康大惑不解,他一看我變道,就開口問我:“你要干啥?”
我朝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說:“吃點東西,等一會換二狗開車。”
在后視鏡里,我看到杜康連著皺了幾下眉頭,一直到我準備將車子停下的時候,他才提醒我說:“服務區里也有他們的人,小心被前后夾擊。”
我的視線穿過前車窗,朝服務區內撒望了一下,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輛大巴也剛剛停下,車上的有不少旅客下來了,分成兩撥,朝著衛生間和餐廳方向走去。
“無關的人太過,他們應該不會動手。”
一句話說完,我就下了車,去餐廳那邊買飯。
李淮山和老胡也急沖沖地下了車,朝衛生間方向奔了過去,杜康沒下來。
餐廳里有個很大的櫥窗,透過它,可以清楚地看到服務站大院里的情況,我簡單地點了些東西,隨后就靠在柜臺上,朝櫥窗那邊看。
不周山的目標是老胡,如今衛生間應該是他們的重點關注區域,我想,如果對方是經驗豐富的老手,應該會派一人進餐廳盯著我,并讓所有人中修為最高的高手進洗手間監視,剩下的人,則會留在車上,盯住杜康所在的那輛車。
在人員配備足夠多的情況下,這樣的安排應該是最合理的,之前我觀察過跟蹤我們的車輛,車窗上都貼了深色的反光紙,從外面基本看不到車里的人在干什么。
和我預想中一樣,之前跟蹤我們的車輛此時已進了服務區,一輛停在了服務區出口,一輛停在入口,沒過多久,靠近入口的那輛車上就下來了幾個人,一個直奔餐廳,剩下的幾個,都朝衛生間那邊去了,而停在出口的那輛車,則一直沒有動靜。
除了這兩輛車上的人,不周山還在服務區內部安插了其他眼線,不然對方不太可能知道老胡去了洗手間。
我這邊的餐還沒準備好,就有一個年紀約莫在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進了餐廳,他進來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當時我正好也將視線落在他身上,就見他只是隨意地朝我這邊一瞥,就將視線挪到了柜臺那邊。
這家伙就是剛才從跟蹤車輛上下來的人,我一直盯著他看,他也不在意我的眼神,直接走過來點餐。
直到點好了東西,他才轉過頭來問我:“咱們以前認識么?”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裝什么大尾巴狼,你帶著面具我就不認識你了?”
你問我眼前這貨到底是誰?除了吳林還能是誰,剛才他一下車,我就認出他來了,不周山的實力到底怎么樣,我不敢說,但他們的易容術確實厲害,現在吳林從頭到腳都換了個樣子,單看外表,根本不可能認出他來。
可外表雖然變了,他一舉一動間的那股子冰冷,卻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了的,還有他身上那股凌冽的殺氣,再怎么刻意壓制,也還是會露一些出來。
他頓時一愣,隨后也嘆了口氣:“我就說不周山的易容術不靠譜么。”
我說:“你怎么又和不周山的人混到一塊去了?”
吳林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一杯豆漿,吹一口,嘗了嘗味道,隨后才開口:“不周山要殺你。”
我看了看他那張假臉,無奈地笑了笑:“你是來幫忙的?”
吳林轉過身,望著櫥窗方向說:“我得保護你啊,救你那點本事,指不定真給人弄死了。你一死,光靠我一個人可找不到四重空間。”
雖說我和吳林在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壓得很低,可站在柜臺后面的服務生還是能清楚聽到我們的對話。
我側著臉朝那個服務生看了一眼,他正目光空洞地盯著櫥窗,仿佛將我和吳林當成了空氣。
我指了指那人,問吳林:“你的人。”
吳林也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說:“他是不周山安插在這兒的眼線。”
我抬起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對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是愣愣地盯著窗外。
“你什么時候動的手?”我收回了手,問吳林。
吳林將大半杯豆漿一飲而盡:“就在剛才。聽不周山的人說,你這次要去貴州?”
我點了點頭:“杜康還打算在南昌甩掉他們呢,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地,看樣子是不可能甩掉了。你到底是怎么和不周山攪到一塊去的?”
吳林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他們只知道你要去貴州,但不知道具體去哪,你要是真想甩掉他們,我可以幫忙。葬教和不周山有生意上的往來,這一次也是他們在行動之前,特意請我來幫忙的。聽說杜康那老小子也和你在一塊,不周山看樣子很忌憚他,這次從外面請了不少高手助陣。”
我說:“有你在,我就不用專程跑趟南昌了。”
吳林:“我可以幫你暫時甩掉他們,但這群人里有筮卜高手坐鎮,就算你現在甩掉他們,他們早晚還是會找到你的。”
我說:“你幫我摸摸這群人的底,回頭把他們的詳細資料發給我。”
吳林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點頭:“我試試吧,這事兒有點難度。”
接下來就是長時間的冷場,直到廚房將打包好的飯菜放在遞餐口上,吳林才走上前,將所有餐盒一分為二,一份給我,另一份他自己拿走了。
我們兩個一前一后走到餐廳門口,吳林拉開了門,我則停下腳步,指了指站在柜臺后方的服務員,問他一句:“這家伙怎么辦?”
吳林頭也不回地說:“他心臟不好,一口氣上不來就死了,不用管他。”
說完吳林就大踏步地出門了,我依然站在原地,打算等一會再出去,我也想看看,吳林剛才到底做了什么。
正好他剛出門,就來了兩個新客人,他們跑到柜臺點餐的時候,見服務員只知道傻傻地站著,說話也不回應,有個人脾氣似乎不太好,吼了一聲“瞧不起人嗎!”,還伸手推了那個服務員一把。
被人這么一推,站在柜臺后面的人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木偶一樣,突然動了起來,就見他用手護著胸口,面目變得極為扭曲,眼睛死死地盯著餐廳門口,眼神中除了憤怒,還有深深的不解和絕望。
不過這種表情也沒在他臉上持續太久,前后也就過了三四秒鐘,他就一頭栽在了地上,我能感覺到,就在他倒地的那一剎那,身上的生氣和靈頓都迅速消散了。
他死了,死于心梗。
就算我是個傻子,也知道他的死和吳林有關,但以吳林的謹慎,是絕對不會在光天化日下殺人,還留下證據的,不管后面的人怎么查,最后的結論恐怕都會是突發心梗至死,無他殺嫌疑。
而在不周山的人眼中,這人一定是我殺的。
可我還是想不通,吳林剛才究竟做了什么。
之前伸手推人的顧客這下也慌了,廚房里的人聽到動靜出來查看,他就不停揮舞著手,大聲吆喝著他什么都沒干,服務員是自己昏倒的。
眼看餐廳里變得越來越熱鬧,我也沒再逗留,快步出了門。
回到車上的時候,李淮山和老胡已經回來了,我將餐盒分給他們,李淮山歪著腦袋朝餐廳那邊觀望,一邊問我:“餐廳那邊出什么事了,怎么圍了這么多人?”
我將餐盒遞給了杜康,隨口回了句:“店里死了個人。”
李淮山瞪大眼睛看著我:“你干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殺人啊。咱們的老朋友這次也來了,他就混在不周山的隊伍里,剛才在餐廳里,我還和他見了一面。”
李淮山反應也快:“老朋友?吳……他怎么來了?”
“林”字沒脫口,李淮山就朝著杜康瞥了一眼,將那個字硬生生憋回去了。
我只是笑了笑,沒作回應,隨后就轉過頭去對杜康說:“聽說不周山這次找來了不少高手。”
杜康絲毫不覺得驚訝,只是慢慢點了一下頭:“我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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