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
之前古婆婆和瘋子說了不少話,我問古婆婆問出來什么沒有,古婆婆無奈地嘆口氣,說瘋子已經失去語言表達能力了,有時候你問他話,他倒是也回答,但嘴里發出來的全是“嗯嗯啊啊”的怪動靜,根本聽不出是什么意思。
現在一看到那瘋子,我也覺得頭疼,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他,帶著他繼續走也不是,把他留下來也不是,麻煩的很。
瘋子還是有些怕我們,只肯在角落里縮著,不敢朝我們靠近。知道大家拿出了罐頭和餅干準備吃飯,他才慢慢湊了過來,也不敢湊得太近,就蹲在離我們兩三米遠的地方盯著我們。
我拿起一個肉罐頭朝他晃了晃:“來,一起吃點。”
瘋子看似有點動心,但還是不敢過來,我就拉開封皮,將罐頭放在了地上,他什么時候肯過來什么時候吃。
前后過了也就兩三分鐘,瘋子終于還是沒抵擋住食物的誘惑,四腳著地爬了過來,這一次他沒用輕身功夫,但肢體在地上移動的時候,動作卻非常輕,輕到讓人無法察覺到半絲聲響。如果我不是一早就料到他會過來,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他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真能給我嚇一跳。
大概是剛吃過一點東西的緣故,瘋子現在的吃相斯文了很多,隱隱間還能看出一點沉穩干練的風骨。
我斜著眼,看著瘋子的一舉一動,心里就在想,這個人還沒瘋的時候,說不定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白老狗遞了一包壓縮餅干過來,我伸手去接的時候,視線正好落在了何文欽那邊。
坐下來吃飯之前,老阮就在地上放了冷光燈,光線算不上明亮,但也足以照亮何文欽那張臉了。
當時何文欽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像是驚愕,但冷色的光鋪在他的臉上以后,就讓那表情看起來非常猙獰。
他直愣愣地盯著瘋子,瘋子每從罐頭里掏出一塊肉來,何文欽的眼睛就越瞪越大,活見了鬼似的。
我覺得何文欽不太對勁,正想問他是怎么回事,就聽他突然喊了一聲:“爺爺?”
管誰叫爺爺呢這是?
我反應了半天,才想明白何文欽是沖著瘋子喊的。
開什么玩笑。爺爺?何文欽今年將近七十高齡,管一個看起來也就五十出頭的人叫爺爺。
這一幕實在太詭異,每個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死盯著何文欽。
我甚至懷疑他有可能是中邪了。
何文欽也不管其他人的眼神,一陣風似地沖到了瘋子跟前,可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卻讓瘋子感受到了驚嚇,沒等何文欽碰到他,他就猛地一縮身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樣的腳法,只一眨眼就退到屋子的角落里去了。
何文欽還想跟上去,我一把將他拉住:“何老,你沒事吧?”
“我想起他是誰來了,我小的時候經常和他在一起吃飯,現在家里還存著一張他的照片,他是我爺爺。”
何文欽激動得不能自已,說話時的語氣不由得有些亂。
我不得提醒他:“何老,您今年高瘦啊?”
“六十八,怎么了?”
“你再仔細看看,他今年多大年紀。”
聽我這么一說,何文欽就愣住了,剛才我還以為他可能是中邪了,要么就是看錯了,可現在看他那一臉驚愕到極點的表情,我卻陰影感覺事情沒這么簡答。
白老狗可能也發覺事有蹊蹺,也湊上來安撫了一下何文欽,先讓他情緒穩定下來,又問了他一些問題。
聽何文欽那意思,眼下這個瘋子和他爺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不對,這么說不確切,他說的是,這瘋子肯定就是他爺爺,何文欽小時候聽父親說過,他爺爺的左腳小拇趾斷過一次,看起來像是有四節,比正常人多一節,瘋子的左小趾正好就是四節。
兩個人,有可能長相非常相似,可像這樣的特殊特征都一模一樣,那幾率可就太低了。
另外,瘋子不管是身法還是指法,都達到了化境,之前何文欽說何家已經五十年沒有出過這樣的高手了,這種說法也不確切,應該說,從何家立家到現在,這么厲害的角色,只出過一個,就是何文欽的爺爺。
聽他這么一說,我就更覺得不對頭了,就問他:“你爺爺叫什么?”
何文欽說了三個字:“何保元。”
當年縱橫湘西的兩大賊王之一,何保元!
可白老狗不是說,何保元早在1945年湘西會戰的時候就犧牲了嗎,就算何保元當時沒死,他活到現在怎么也得將近一百一十歲了,可眼前這個瘋子,撐死也就是五十出頭的年紀。
我和白老狗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何文欽小心翼翼地湊到瘋子跟前,一副想說話的模樣,但也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后來白老狗好像想到了什么,轉過頭看著那個瘋子,悶悶地說了句:“湘西會戰的時候,何保元五十三歲,年紀正好能和這個瘋子對上。”
我心里直罵白老狗扯淡,聽他那意思,何保元自從1945年之后就沒再衰老過,這不是扯淡是什么?
可回頭一想,我又覺得這種事兒說不定真有可能出現,吳林不就是這種情況么,自從他跟著老學究進了一次四重空間之后就沒再繼續衰老,到現在還維持著二十多歲的模樣,而且我最早認識吳林的時候,吳林的性格也很不穩定,總是變來變去,以至于我一度認為他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
想到這兒,我就慢慢湊到瘋子跟前,盡量用柔和的語氣問他:“你是不是進過四重空間,進過就點頭,沒進去過就搖頭。”
瘋子傻愣愣地看著我,沒有回應。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過了小片刻又問他:“你的名字,是不是叫何保元?”
不這么問還好,誰承想“何保元”這三個字一脫口,瘋子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抱著膝蓋打起了哆嗦。
何文欽大概想安慰他,就抬起一只手,想觸碰他的肩膀,可還沒等碰著,瘋子就“嗷——”的一聲慘叫,轉頭沖進了冷光燈照射不到的陰影里。
從這以后,瘋子就越發畏懼我們了,誰都沒法靠近他,一靠近他就跑,就連古婆婆都沒辦法再接近他半步。
這瘋子跑得太快,沒人能跟上他,大家實在拿他沒辦法,只能先放任他不管,白老狗和老阮吃飯了飯就早樓梯口守著,生怕瘋子跑了。
晚上大家輪班守夜,一人一班,一崗一小時,大半夜的時候,我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在翻我的背包,用炁沙掃一眼,就見那瘋子正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從我背包里掏罐頭。
這一班的守夜人是琳兒,她以前可能沒守過夜,不太適應,現在已經靠在樓梯口睡著了。
按說瘋子半夜偷東西吃,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在睡覺之前我就提前將法器放在了口袋里,防止他錯拿,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瘋子蹲在背包前的背影,我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過了小半天,我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對勁。
瘋子舉動太像個正常人了,他從背包里掏出東西來的時候,還會抬抬手,朝上面打光,看看罐皮上寫了什么字,之前他一直都是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可現在背脊梁挺得筆直,一舉一動也非常有章法。
想到這兒,我的腦子一下就清醒了,一個圈身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抓起手電,朝瘋子臉上打了一道光過去。
被光這么一照,我卻看見他還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而且在他手里也沒有能發光的東西。
他十分驚恐地轉過頭來,被光線照著,他的瞳孔依然沒有明顯縮小,這是三魂七魄受損的直觀表現,裝是裝不出來的。
難不成剛才我看錯了?
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剛才我半睡半醒的,腦子不太清醒,再加上本來就對瘋子有點懷疑,確實有可能在半醒中看到一些不真實的夢境。
雖說這么想了,可我心里頭還是有個疙瘩,索性也不敢再睡了,就招呼琳兒先去休息,我則坐在樓梯口,盯了瘋子大半個晚上。
他除了偶爾還是會從我的背包里偷罐頭,完全沒有任何異常。
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不像是幻覺。
經歷了連續幾天的山路跋涉,好不容易能在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睡上一晚,雖說潮氣依然重,可至少地面沒有林子里那么硌人,這一夜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睡得很美,直到第二天早上十點多,他們才陸陸續續地起來。
我招呼大家趕緊吃點東西,隨后就迅速將該收拾的東西收拾起來,等到了中午一點,我就快速湊到八首鎮龍匣前,雙手扒住棺蓋,試著掀了一下。
這一次沒用多少力氣棺蓋就張開了一道縫隙,只有冰涼的風從縫隙里鉆出來,感覺不到里面存在邪氣。
既然有風出來,就說明鎮龍匣的內部空間非常大,我小心湊到縫口上,將手電光打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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