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吳林對視一眼,吳林蹙了一下眉,嘴角微微顫了兩顫。
不是我多心,自從進了仙人洞以后,吳林就變得十分怪異。
這時我突然想起來,從始至終,我都沒問過吳林進仙人洞的目的是什么,之前我一直以為,有可能洞穴深處的仙人墓,也是四重空間的一部分,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是這么回事。
以前吳林帶著我尋找四重空間的時候,不管他的性格多么不穩(wěn)定,但他的目標總是很明確,行事作風也非常的堅定,可這一次,吳林給我的感覺顯然有些徘徊不定的味道,我也不不知道他到底在徘徊什么,猶豫什么。
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我又不好將心里的疑問說出來。
隨后我用業(yè)火燒了干尸,尸身上干枯的血肉瞬間成了灰燼,但蛇尾上的鱗片卻根本不怕業(yè)火的高溫,直到干尸整個被燒垮,這些鱗片竟還能保持原有的樣子。
我心里奇,拿起一朵鱗片來看了看,普通的蛇鱗是蛇皮的外皮和真皮共同塑造出來的,可以理解為蛇身上長出的一些外型與魚鱗類似的紋路,其實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鱗片,不能剝落,可我手掌這塊蛇鱗,摸上去不像是皮,更像是表面光滑的骨片。
它算不上堅韌,我輕輕用手一掰就能將它掰斷,試著用打火機去燒它,也能將它烤焦。
可這東西看似脆弱,卻偏偏不怕業(yè)火。
我沒辦法解釋這里面的原理,只是隱隱有種感覺,這個所謂的仙人洞,已經(jīng)洞穴深處的東西,極可能與陰曹地府有著某種重要的聯(lián)系。
就在我盯著手里的鱗片出神的時候,吳林突然端起了狙擊槍,我斜著眼睛朝吳林那邊看的時候,余光略過吳林,看到了站在遠處的黃玉忠,當時黃玉忠也快速拔出了長鞭,似乎在警戒著什么。
我立即朝槍口所指的的方向望了過去,可這時候吳林卻放下了槍。
“怎么了?”我問吳林。
吳林轉(zhuǎn)而回頭去問黃玉忠:“你剛才看到什么了?”
黃玉忠的口氣帶著些不確定的味道:“好像是一盞燈籠,沒看清。”
吳林轉(zhuǎn)過頭來,沖我點了點頭。
他是想告訴我,他也看到了同樣的景象。
我問黃玉忠:“什么樣的燈籠?”
黃玉忠搖了一下頭:“好像是個紅色的紙燈籠,漂在半當空……它的輪廓特別模糊,說實話我看得也不太清楚。”
這樣的地方,怎么會出現(xiàn)紅紙燈籠?
我沉了沉氣,又朝隧道深處望了一眼,李淮山和吳林同時將光線打了過去,除了那兩條來回晃動的光束,我能看到的,就只有大片深幽的黑暗。
吳林在一旁對我說:“接著走吧。”
我點了點頭,揮一下手,帶著大家繼續(xù)前進。
在黑暗中行進了半個多小時以后,空氣中的那股血腥味兒變得稍微清晰了一些,但總體來說依舊很淡,需要聳著鼻子不斷地用力去嗅,才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當時我正努力吸氣,試圖弄清楚這股味道的源頭究竟是什么,卻聽黃玉忠在隊伍后方嚷道:“好多蛇尸!”
我揚了揚手,示意后面的人都不要說話。
接下來沒走太遠,李淮山和吳林手中的光束就照亮了兩個縮在隧道角落里的輪廓,那是兩具筆直躺在地上的蛇尸,和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具蛇尸一樣,胸腔上只剩下一層薄薄的干皮,皮膚塌入了胸骨和肋骨間的縫隙,靠近心口的那片干皮正規(guī)律地起起伏伏,顯然在胸腔內(nèi)還有東西在勃勃跳動。
只要吸附在心臟上的毛椰子不被割裂,里面的蟲子應(yīng)該就不會鉆出來,但這只是我的推測,準與不準,很難說。
我讓大家放輕腳步,盡可能小心地從蛇尸身邊經(jīng)過,期間我一直瞄著它們那勃勃跳動的心口,一直到隊伍末尾的掌東海也和蛇尸拉開了不斷的距離,依舊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常。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松氣的時候,我的記性雖然不算特別好,但也還記得,剛才黃玉忠說的是“好多蛇尸”,估計在不遠的前方,還有更多類似的尸體。
只不過我沒想到,蛇尸的數(shù)量,遠比我想象中還要多。
十幾分鐘以后,我們抵達了隧道的盡頭,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在隧道外竟是一個巨大的尸池,難以計數(shù)的蛇尸層層疊疊地堆積在一起,空氣中散發(fā)著一股子極為濃烈的腐朽氣味兒,那味道就跟老木頭被潮氣侵染,散發(fā)出的強烈霉味兒差不多。
估計每一具蛇尸體內(nèi)都有一顆毛椰子,它們都在以相同的頻率跳動著,站在隧道的出口,就能清晰地聽到毛椰子起伏的聲音。
嘣嘣、嘣嘣……
那聲音格外整齊,聽起來就像是一顆巨大的心臟就懸在我的頭頂上,不斷地跳動。
看到眼前這一幕,在場的人都懵了。
就連吳林也忍不住說了一句:“簡直就是個萬人坑!”
我深吸一口氣,盡可能讓心靜安穩(wěn)下來,隨后在尸池里反復(fù)掃光。
這個規(guī)模巨大的尸池,應(yīng)該是女媧族的殉葬坑,在大坑中央立著一根非常高的石柱,這根柱子的高度至少在百米左右,柱頂上好像壓了東西,離得太遠,加上視線受到了一些阻擋,根本看不清那東西是什么,在柱子的周圍,就是大片大片的蛇尸,每一具尸體都是筆直平躺的姿勢,乍一看就像是在大坑里鋪滿了一把把干枯的柴禾
在遙遠的石器時代,一個大型部落的人口頂多也就是幾千,我大略目測了一下,殉葬坑里尸體至少有好幾百,弄不好數(shù)量已經(jīng)上千,一次性讓這么多人陪葬,仙人墓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女媧族的大首領(lǐng)。
既然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殉葬坑,那么我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入仙人墓了。
想到這兒,我問李淮山:“咱們現(xiàn)在在什么位置?”
李淮山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回應(yīng)道:“估計在咱們正上方,就是被群山包攏的那個大盆地,我現(xiàn)在也沒辦法確定方位了,不過我估計,咱們應(yīng)該就是朝西南方向走的,但距離卵石墻圍起來的那塊洼地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聽李淮山這么一說,我立即拿出鈀金羅盤,有了藍金做磁根,盡管這一帶的磁場異常混亂,可羅盤上的指針依然能指明方向。
如今我們面朝的方向,確實是正西南方向。
我收起羅盤,問李淮山:“你怎么知道咱們是朝西南方向走的?”
李淮山指著殉葬坑中央的石柱,說:“我現(xiàn)在確實沒法辨認方向,但是我能感覺出來,那根柱子非常危險,所以我就知道咱們一定走對了。”
他的口氣很壓抑,我能感覺到李淮山現(xiàn)在有點慌了。
一旁的吳林開口問了句:“然后怎么走?”
李淮山依然指著石柱:“爬上去。”
我也沒廢話,立即招呼大家進殉葬坑。
坑里的尸體都已經(jīng)變得特別脆了,每一腳踩下去,都能聽到一陣骨頭被擠碎的聲音,我時不時要回頭觀望一下,生怕有人一不小心踩裂了蛇尸胸腔里的毛椰子。
有一次我回頭朝后面觀望的時候,就見青崖子一腳沒踩穩(wěn),身子一傾,直接躺在了一具蛇尸上,他的腦袋剛好就壓在那具蛇尸的胸腔上。
好在掌東海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青崖子的腰,才沒讓青崖子這一腦袋撞結(jié)實了。
孫路遠也轉(zhuǎn)過身去幫忙,他先把青崖子身下的蛇尸挪開,再和掌東海一起,小心翼翼地將青崖子扶了起來。
當時李淮山和黃玉忠都把手電光打在了青崖子身上,接著手電的余光,我看到被孫路遠挪開的那具蛇尸身上好像連著一條細細的管子。
吳林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立刻將光直直打在了蛇尸背后,這下我們才看清楚,連在蛇尸身上的管子竟是用鐵打造的,內(nèi)部中空,外部只有一層很薄很薄的鐵皮,延展性非常好。
可在女媧族生活的那個時代,世界上還沒有出現(xiàn)冶鐵的技術(shù)。
回想我們之前在隧道里見到的那些鐵樹根,也不可能出自女媧一族之手,除非這個族群比人類更早進入鐵器時代。
吳林放下手中的蛇尸,給了我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沉思片刻,隨后指了指此時離我們已不到五十米的大石柱。
吳林剛才在問我,這些中空的根須是從哪兒來的,我說,可能是從石柱里伸展出來的。
我和吳林之間的這種默契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培養(yǎng),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時常能感覺到對方心里的想法。
起初我以為,石柱上可能開了洞,這些外型很像根須的鐵管子,就是從石柱上的洞口里續(xù)出來的,這可不是憑空亂想,在《魯班書》里記載了一種名為“鐵樹生根”的機關(guān)構(gòu)造,就是先在鐵墩子上打洞,再在各個洞口上鑲插鐵管。
可一直到了石柱跟前,我和吳林才驚奇的發(fā)展,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什么石柱,它就是一棵樹,一棵高達百米的巨型鐵胎樹!
那一根根扎入蛇尸體內(nèi)的鐵管子,就是這棵樹的樹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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