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認(rèn)識吳林,但他不知道我和吳林的關(guān)系,也不了解吳林的底細(xì)。
以實用的情報收集能力,我估計他對于吳林的情況應(yīng)該多少有些了解,但這種了解絕對不深,更不用說將吳林吃透了。
現(xiàn)如今,我身邊的人幾乎都被實用摸透了,加上他很早以前就掌控了不周山,肯定也知道仉家還有一脈,大概也聽說過九爺掌維國的名號。
而且從最近幾次的經(jīng)歷來看,實用對于景字脈的了解可能還不只這些。
仔細(xì)回想實用當(dāng)初對付仉如是用的種種計策,實用每走一步棋,都精準(zhǔn)地算到了仉如是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可以說,仉如是幾乎就是在他的牽引下,一步步走向了慘敗的深淵。
用八個字來形容實用的行事風(fēng)格,那就是“吃透敵人,摧垮敵人”。
在完全將敵人摸透之前,實用通常不會出手,他一旦出手,對手就像牽線的木偶一樣,完全受他擺布。
想到這兒,我感覺自己好像快找到實用的弱點了。
正巧劉尚昂跑過來運送祖巫的尸體,我就問他:“哎,瘦猴,你們在渤海灣也有自己的眼線吧?”
劉尚昂咧著嘴笑:“當(dāng)然有啊,不過我們那不叫眼線,都是些江湖朋友。”
“那你對實用了解多少,對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情報渠道了解多少?”
“了解得相當(dāng)透徹,”劉尚昂他毫不謙虛地說:“要比情報收集能力,你這位六姑父跟咱們比還是差了點,他那個情報網(wǎng)里的人,清一色,全是犯過錯的半門清,可以說是一個待罪集團了,這幫人的活動能力有限,平日里盯一盯渤海灣周邊還行,要是想放眼全國,有點懸。”
我問:“你知道實用在渤海灣得情報網(wǎng),是什么時候建立起來的嗎?”
“當(dāng)然知道,要說這人也真是厲害,這個情報網(wǎng),可是當(dāng)年他被軟禁在老糧局大院的時候,在二爺?shù)难燮ぷ拥紫峦低到⑵饋淼摹_@膽量不得不服啊,也不怕被二爺嗅到異常。”
我點了點頭,心里頭逐漸有底了。
回想一下,頭些年實用一直被老仉家死死盯著,卻依然冒著巨大的風(fēng)險培養(yǎng)自己的眼線,要知道實用可不是一個愛冒險的人,他應(yīng)該知道,這種行為一旦被二爺發(fā)現(xiàn),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如果說,他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東山再起,才一直在建立這條必要的情報渠道,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以實用的心機和能耐,相信就算他被困在仉家,之前為他服務(wù)過的人,依然不敢徹底背棄他。別忘了實用在得到自由以后,依然能將不周山牢牢控制在手中,這就說明即便他成了困獸,不周山依然不是他的對手,依然要為他服務(wù)。
既然只要恢復(fù)自由,很快就能控制這些舊部,他完全沒必要冒著巨大的危險在渤海灣建立情報渠道。
建立情報網(wǎng),不是為了利益,也不是為將來的事做準(zhǔn)備,甚至沒有太大的必要,可實用依然冒著大風(fēng)險做了這件事。
這樣一來,就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安全感。
實用之所以這么做,只是為了心里能有一份安全感。
老左說得沒錯,實用看似內(nèi)心強大,其實虛得很,他忍受不了自己的耳目閉塞,他必須看透身邊的一切,才能得到那份很容易被打碎的安全感。
他之所以要強求長生,試圖用無限的壽命去更改天命,其真正的癥結(jié)就在于,天命,是他無論如何也看不透的。
一個畢其一生都在追求“看破”二字的人,如果被遮住了視線會怎樣?
“誒,你又在動什么壞心眼兒呢?”老左的話一下子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回了回神:“你這話說的……我臉上有什么不對勁嗎?”
老左笑了:“太不對勁了,我跟你說,每次你只要像現(xiàn)在這樣壓低眉毛,滿臉陰沉,那肯定是要算計人了。你是不是想到對付實用的辦法了?”
我無奈地嘆口氣:“哪有那么容易,實用太聰明了,把咱們所有人的心機加在一塊,也算計不了他。不過,雖說我沒想出怎么對付他,但我已經(jīng)知道他的弱點了。”
劉尚昂在一旁插嘴:“咱們這邊兒不是還有小梁哥嗎,要論智商,我覺得他肯定比你六姑父強。”
智商和心機兩碼事,梁厚載聰明歸聰明,但他不擅長算計,加上他智商這么高,實用肯定一早就盯上他,把他摸透了,梁厚載的那點手段,早就對實用不起作用了。
老左擺擺手,示意劉尚昂別插嘴,隨后又問我:“那你說說看,接下來該怎么整?”
別看這話說的特別隨意,卻著實說到了點子上。
實用不知所蹤,張大有沒了蹤影,我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行動方向,變得極為被動。
眼下我們能做的,似乎只有兩件事,一件是查,發(fā)動所有能發(fā)動的力量調(diào)查實用的去向,要么就是等,等到實用自己現(xiàn)身。
實用可不是不周山,想找到他哪有那么容易!
等就更不現(xiàn)實了,實用如果短期內(nèi)不出招,那只能說明他還有其他的事要辦,暫時顧不上我們,一旦他出手,那我們這幫人只能成為他的提線木偶,受其擺布。
說真的我寧愿他現(xiàn)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見我半天沒說話,老左稍微有點喪氣:“你這位六姑父確實很難對付。”
我先是無奈一笑,隨后才開口:“接下來……咱們就玩,天南海北地玩,哪兒好玩去哪。”
老左還沒說什么,劉尚昂先瞪大了眼:“你這是要混吃等死啊?”
我笑著說:“不是我要混吃等死,而是咱們集體混吃等死,你也別那樣看著我,我現(xiàn)在可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心氣低沉著呢。從今天開始,我就受不了被人背叛的打擊,徹底墮落了,你們就陪著我療傷得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陳道長他們也探著腦袋湊了上來。
論舌頭長,陳道長和劉尚昂比那也是不遑多讓,這會兒他就直沖我吆喝:“你這是咋?怎么還嬉皮笑臉地宣稱自己要一蹶不振了呢。”
我說:“也沒一蹶不振,就是有點累了,想歇歇。”
陳道長一個箭步跑到我跟前來,盯著我的臉說:“沒看出你一蹶不振來啊,這不挺精神的嗎?”
他這是要逼我將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他迫得緊,我扛不住,就只能撂了:“實用太了解我,所以我不能用他熟悉的方式去做事。他最了解的仉若非只有一個,但他不了解的仉若非,卻有很多。而實用最大的弱點,就是無法容忍這個世界上存在他看不透的事,看不透的人。”
陳道長好像還是有點轉(zhuǎn)不過彎來:“什么意思?”
我說:“我要做一些自己以前從不會做的事,比如墮落,希望這種方式能稍微迷惑一下實用。”
陳道長有點不放心:“這招能靠譜嗎?”
“當(dāng)然不靠譜,”我嘆口氣道:“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guī)讉實用完全不了解的人去對付他,而且這個人還不能是成名已久的隱修,就實用那影子,估計行當(dāng)里的所有隱修也都被他調(diào)查了個遍。”
陳道長一拍大腿:“那你可以去找杜康啊,這家伙藏得可深來,在咱們行當(dāng)里,除了仉二爺就沒人知道他的底細(xì)。”
老左插嘴道:“你是說蓋棟的師父?我倒是和他合作過一次,這個人看似修為不高,卻十分有手段,像是個藏匿于市井中的大隱。”
小隱隱于林,大隱隱于市么?
我也和杜康合作過,但完全沒看出他有什么過人之處。
就聽陳道長說:“杜康的能耐我是沒見過,不過他那個徒弟可是相當(dāng)牛叉來,能培養(yǎng)出那樣的徒弟,他自己一定差不了。”
蓋棟也算是我的老熟人了,要說修為,這家伙和杜康,放在行當(dāng)里也就是個中下游,可我和蓋棟接觸過幾次,卻總覺得這家伙身上有一種很讓人蛋疼的氣質(zhì),就是你的修為明明比他高,筋骨也比他強,可每次看到他,就是有種“這個人不好惹”、“和他交上手未必能贏”的感覺。
關(guān)鍵蓋棟還不是刻意隱藏修為,他的修為就那么低。
這會兒陳道長又接著話頭繼續(xù)往下說:“杜康這個人啊,表面上就是行當(dāng)里頭的一個普通人,我估計那個叫什么用的應(yīng)該不會盯上他。”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了解杜康,卻又強烈向我推薦杜康,我覺得陳道長大概沒說幾句實話。
不過,如果杜康真的是一個被整個行當(dāng)忽略的人,找他來對付實用,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老左說:“可問題是,就算咱們?nèi)フ宜参幢乜蠋兔Π !?br />
陳道長就笑了:“不用咱們找他,讓他徒弟給他打個電話,他一準(zhǔn)愿意幫忙。”
老左苦笑:“陳道長,你怎么能保證,蓋棟就一定愿意讓他師父蹚咱們這趟渾水?”
陳道長幾乎是拍著胸脯說:“姓蓋的小子見錢眼開,你給他一千塊錢,他保證給杜康打電話。”
一千塊錢就能把蓋棟買通?這話我怎么這么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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