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勛站起身走過去,但始終無法走近她,好像這個女子始終與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溥勛駐足想到:“女人三更半夜出現在辦公室,喊不應也靠不近。一定不是人。這女鬼為何而來?聽她哭聲如訴,相比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她。”
可她為什么不讓我靠近呢?
“明白了,我身上穿著龍涎鎧,她不敢近身。”想到此處,溥勛將外衣解開,龍涎鎧一閃,金光耀眼。再看那唱戲的女子,化作一縷白煙“嗖”的一聲,鉆進了里屋的一個衣櫥里。
溥勛趕緊脫下龍涎鎧,扔到沙發上,又用外套蓋住,然后緩步走向了衣櫥。他剛剛走進里間,只聽身后“吱扭”一聲,回頭一看門自己關上了,待他回過頭來時,那女子就在面前,低著頭,看不清臉,“撲通”一聲,女子跪拜在地。
溥勛問道:“你是誰?”
“回爺的話,賤婢是東慶班的小彩蝶。”這女子說話帶著濃重的蘇杭口音,地道的吳儂軟語,聽上去讓人突生憐意。
“奧……”溥勛知道他,前段時間在一份舊報之上看到過有關他的報道,這個小彩蝶被哈爾濱的名流,盛贊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國色天香。”是個紅極東北的名旦。
據說色藝雙絕的她,把一出《霸王別姬》唱的頗有王瑤卿和梅蘭芳的風采,真叫一個蕩氣回腸!
“你就是小彩蝶,我在報上見多你的報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溥勛說到。
“多謝您的夸獎,現在賤婢僅剩一縷殘魂,本不敢在您的面前獻丑。但我身負冤屈,還望您為奴家……伸冤做主……”說著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來來來,有何冤枉,說與我聽!”溥勛話一出口,自己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彩蝶的影響,他說話的腔調里也平添了許多京戲的味道。
小彩蝶剛要說話,門外傳來腳步聲響,溥勛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面前哪里有什么女人,自己依然躺在外屋的沙發上,龍涎鎧和外套好端端的穿在身上。
這是個夢?溥勛有些納悶,但夢里的場景是如此的真實。
腳步聲引到了門口,“嘭嘭嘭......“一陣敲門聲隨后傳來。
“進來!”溥勛揉了揉眼睛說道。
推門進來的是正龜田四郎,他謙卑的說道:“殿下,真是抱歉,都怪我安排不周了,竟然讓您睡在了沙發上,機關長辦公室的里間設有床鋪被褥,既然今夜不能趕回去,那就請您在這里委屈一晚吧。”說完后,他徑直走向了里間,打開了衣柜,抱出了一套被褥。
就在他打開的衣柜的轉瞬間,溥勛看到了一套戲服,掛在衣櫥的最里面。明媚鮮艷!正是扮演虞姬的行頭。
等龜田四郎鋪好了床鋪出去,溥勛坐在床沿上,等了許久,也輕聲的喚了幾聲,可是那個女子再也沒有出現。
第二天一早,溥勛告訴龜田勇夫,自己已經把資料全部記在了腦子里。這老鬼子為防止泄密和節外生枝,將所有的照片和文字記錄都當著三個人的面在辦公室付之一炬,也就是說現在了解內情和真相的只有龜田叔侄和溥勛三個人了。
一輛高檔的黑色轎車,把溥勛送回到了旅館了,他向老道和三個姑娘復述了資料的內容,沒啥特別的,與原先他們已經掌握的情況差不多。
猶豫了猶豫,溥勛還是把昨天的夢境告訴了老道。
老道笑笑,“你現在算是長本事了,聽說過包拯審陰司嗎?這八成是個含冤而死的女鬼,找你為她做主的!”
老道正在沉思,溥勛不經意的一掏兜,手里摸出了一顆圓珠樣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竟是一粒桂圓大小的珍珠。
“師傅,您看!這是那女人頭頂的如意冠上最大的那粒珍珠。錯不了,這色澤大小并不常見。不知道怎么到了我的兜里。“
老道接過去,仔細地端詳了一番,說道:“這是一顆東珠,不同于海里的南珠,它產于松花江、黑龍江、烏蘇里江、鴨綠江流域。歷朝的皇室都把東珠看作珍寶,用以鑲嵌在表示權利和尊榮的冠服飾物上。到了大清朝,皇后、皇太后的冬季朝冠上,綴飾的東珠與珍珠約300顆,冠頂東珠13顆,珍珠51顆,以表示身份并顯現皇家的權威。
隨著人們的采集日盛,到了乾隆朝的時候已經有”每得一珠,實非易事”的記載,往往“易數河不得一蚌,聚蚌盈舟不得一珠。”這東西可是稀罕珍貴得很,桂圓大小的,到了今天能見到,也是緣分匪淺啊。”
看著三個姑娘艷羨的表情,老道呵呵一笑,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但是,這淡水珍珠的雖然色澤美麗、光華四射,但卻經不起長時間的考驗。一般經過十幾年,珍珠就會變成普通的黃色,同時失去美麗炫目的光澤,這就是俗話中所說的“人老珠黃“。說道此處,惹得三個姑娘一臉的嫌棄。
”你們看這枚東珠已經有些發黃,證明年代不短了。”
“你是說,這顆東珠是哪個名伶頭上之物?”老道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問道。
“奧,對,師傅,我記得真真的,不會有錯。”溥勛趕忙答道。
“那好,咱們得想辦法聽聽這名伶女旦到底有何冤情。”老道詳細問了房間的布置格局。說了聲,“這就是了!“
那女鬼的殘魂一定是寄托在戲服之上,而龜田那個老鬼子的辦公室里擺著兩把日本刀,刀的煞氣壓住了她,所以她只能在里屋活動。出不得屋,而且靈力羸弱,不堪多用。所以都沒來得及和你說清楚冤情。”
“既然她把凍住放進了你的兜里,那咱們就審審這顆東珠!”
“去,打一盆清水來,備一根紅燭。三炷香。”
不多時,東西準備齊整,老道沒有親自動手,又是在溥勛耳朵邊嘀咕了好一陣,只見二人頻頻點頭,你來我往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三個姑娘也不敢多問。
交代停當,溥勛手搖符紙,念念有詞,掐了個手訣,踏了個步罡。說聲“著!”
符紙應聲起火,溥勛用符火點著了三炷清香,將紙灰撒入水盆,一伸手將三炷香扔了進去。
讓三個姑娘目瞪口呆的是,三炷香竟然直直的立在了水中。就像是整齊的插在了香爐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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