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一聲青嘯,一頭通體秀白,唯頭頂一點鮮紅的丹頂鶴直沖云霄而落。
四周云霧繚繞,各色彩云錦織其間,唯有一座峰巒若隱若現,俏麗巍峨,繁秀如錦。
那丹頂鶴頗有靈性,一雙眸子綻放著異樣的光彩,打量了周圍的環境一眼,似在分辨方向。
待辨清山巒走勢之后,一頭扎入濃霧之中,片刻之后便穿越濃霧下的鴻溝深壑,一座瓊閣赫然出現在眼前。
“唳!”
又是一身引頸長鳴,瓊閣后的洞府大門頓時打開,一位粉雕玉琢,不過七八歲的童子走出來。
童子看到白鶴后,神色間閃過一絲疑慮,對著白鶴說道。
“師祖不是讓你留在大云皇朝,云皇陛下身旁嗎?你怎么回來了?”
“唳。”
白鶴急促的鳴叫一聲,童子似乎明白了白鶴的意思,從其頸間羽毛深處找到一張錦布字條,還帶著點點血跡。
“不好!”
童子頓時大驚,雖然他未曾查看其中內容,可是從白鶴的驚恐,還有錦布的血跡,他知道情況不妙。
童子取了錦布,連忙進入洞府中,片刻之后,洞府內傳來一聲冷哼,就連山巒洞府都在不停顫抖。
“狼子野心,戰海,你當年怎么就救了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忽然,一道青色光芒飛出洞府,速度之快只能看出一道模糊的身影,似是一個道裝打扮的中年。
片刻之后,那童子才從洞府中跑出來,嘆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云皇陛下為人還是不錯的,只不過,他實在不適合做皇帝。”
“唳。”
一聲鶴鳴引起了童子的注意,童子淡淡一笑,說道。
“覺得我說的不對,云皇是個好皇帝對嗎?”
白鶴點頭。
童子淡淡一笑,說道:“如果是好皇帝,他就不會讓自己身處那般險境。”
白鶴連鳴數聲,似在反對童子之言,童子也不生氣,繼續說道。
“而且,這個世界永遠是實力為尊,云皇擁有大云皇朝,就好比一個三歲孩童抱著一個金元寶行走在大街上,早晚要丟。”
“唳......”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是嗎?可是,師祖也這樣說過。”
聽到這話,白鶴不敢再出言反對,不過神色間依然有幾分不贊成的意思。
卻說,那中年道士得到消息后,便馬不停蹄的向東北方向趕去。
“大膽,何人阻我去路?”
然而,中年道士立山不久之后,正全力趕路的他,忽然感覺到前方氣機不勻,有人阻攔。
“哈哈哈......”
忽然,一陣笑聲響起,中年道人卻是眉頭一皺,立馬聽人說道。
“杜笙師弟,是我!”
那中年道士正是杜笙,杜笙細細一看,眼前之人逐漸清晰起來,果然不出他所料。
杜笙拱手道:“趙笠師兄,我還有要是要辦,日后再與師兄敘話。”
說罷,杜笙便要離去,哪知趙笠卻不肯放過杜笙,再次攔住說道。
“我也有要事要尋師弟,不如請師弟稍待片刻?”
杜笙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從接到錦書求救之后,杜笙便知道,這一路必定不安寧。
杜笙嘆了一口氣,眉宇間浮現一抹堅毅之色,說道。
“趙笠,你今日必要阻我,是與不是?”
面對杜笙的責難,趙笠卻沒有半點不快,還淡淡一笑,說道。
“師弟,我這也是為你好,那里,你今日是去不成的。”
杜笙冷笑一聲,說道:“既然趙師兄一再刁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杜笙便要動手,可對面的趙笠卻頗為冷靜,巍然不動,忽然其周圍又出現三道身影,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說道。
“九嶷山禁止同門相殘,杜笙,你要如何不客氣?”
看到眼前的四人,杜笙知道大勢已去,自己就算再了得,可又如何以一敵四。
杜笙眸子中閃過一絲悲慟,說道:“幾位師兄弟,你們非要如此逼我嗎?”
四人中,一名淡妝華發,素雅白裙的女子眸子間閃過一絲不忍,說道。
“杜師兄,此事乃是門中決議,如今已是回天乏術,你不要再掙扎了。”
杜笙怒道:“門中決議?掌門師兄早已答應過我,允我一甲子的時間,可如今才過去幾年,你們欺人太甚!”
“啊!”
說吧,杜笙仰天長嘯,四周的山峰在顫抖,河水在轟鳴,云層在翻滾。
嘯聲經久不息,良久之后,杜笙這才停下來,口中喃喃自語,道。
“云大哥,是我對你不起,戰海,是我辜負了你的托付,小天,或許是我的執著害了你。”
就在此時,在眾目睽睽之下,杜笙一頭青絲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華色,只留下一頭的冰霜云雪。
“這......”
“杜師弟,你這又是何苦呢?”
“杜師兄,這么多年,你花費了不少心力,對得起云霄,對得起云戰海,哎......”
......
不是眾人大驚小怪,而是修為到了他們那個地步,不說長生不老,可是永駐青春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如今,一名同階修士,竟在他們眼前眼睜睜的一眼白頭,著實在有點駭人。
眼前的一幕,讓白衣女子心頭直顫,緩步走到杜笙面前說道。
“師兄,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事已至此,我想云大哥也不會怪你!”
“呵!”
杜笙冷笑一聲,說道:“云大哥的確不會怪我,可是我又還有何面目再見他?”
說罷,杜笙也不理會眾人,徑直回轉,向著自己的山門洞府回去。
眼看杜笙回轉,一人連忙問道:“趙師兄,咱們現在去哪?”
趙笠沉思片刻,說道:“那個傻子必須死,包不準杜笙去而復返,跟上去,絕不能讓他離開九嶷山。”
......
大云皇朝北方,一個雜亂的軍營里。
整齊的步伐聲此起彼伏,那是戰士們在巡邏軍營,其間,還夾雜著無數傷兵的哀嚎生,那是軍醫的救治傷員。
而軍營內,還有無數戰士如流水一般穿梭其間,傳遞著第一手的敵方軍情。
所有高階將領全部集中在軍帳大營內,他們正在商量要事,而且已經商議了三天三夜。
不過,看樣子還沒有結束的意思,還有一群人,就站著營帳外,顯得格外醒目。
因為這群人每一人皆是須發俱白,最年輕的也在六旬以上,有的還需要奴仆在一旁攙扶。
一群花白胡子的老人中,有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站出來,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
老者身材高大,干枯的軀干下,隱隱還能見到曾經的風采,特別是那一雙眸子,精光四射。
老者手持金鞭節杖,再度高聲叫道:“前大云皇朝丞相,中極殿大學士楚源,求見兵馬大元帥莫洛奇,莫將軍,速速通報!”
大帳外的戰士一陣為難,不過還有由一位護衛上前,恭身說道。
“老丞相,大將軍正在和諸位將軍商量大事,不便相見,您老已經連續來了三天,這身子骨哪里撐得住,趕緊先回去歇著吧!”
楚源雖然干枯腐朽,可是眸子中隱隱有一絲堅毅之色,瞪了軍士一眼,說道。
“見與不見,不是你能夠決定的,你速速通稟便是。”
軍士一陣為難,別人不知道大將軍在軍帳內干什么,他還能不知道,看著眼前這群曾為大云皇朝立下汗馬功勞的老者,他于心不忍,說道。
“老丞相,你就回去吧!大將軍不便見你。”
楚源瞪了軍士一眼,將手中的金鞭雙手捧起,高高舉過頭頂,說道。
“這是先皇所賜金鞭,上打昏君,下打佞臣,老夫這輩子用它打過不少人,你是不是也想試試?”
軍士看了老者手中的金鞭一眼,連忙恭身一禮,哪還敢有片刻遲疑,連忙退入大帳中。
看著軍士前去通稟,一位老者從后面走出來,與楚源并肩而立,說道。
“楚老,這莫洛奇明顯是狼子野心。”
楚源連忙止住他的話,說道:“好了,這些話不要再說,為今之計,只有先救出陛下才是。”
那位老者看著緊握起來,卻不斷顫抖的拳頭,心中升起一絲不甘之色,道。
“老夫恨不得在年輕三十歲啊!”
眾人都是一般心思,想當年跟隨先皇南征北戰,如今垂垂老矣,陛下身陷囫圇卻無能無力。
片刻之后,大帳內終于有人站出來了,為首之人卻是一位身著戎裝的青年將軍,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英氣逼人。
楚源率先彎下腰,身后的諸多紛紛恭身行禮,道。
“見過大將軍!”
楚源連忙質問道:“大將軍,如今陛下身陷重圍,將軍卻是按兵不動,還在有意避開我等老臣,所謂商議要事,我倒想知道是何要事?”
莫洛奇并沒有開口,反而是身旁的一位身形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站出來,卻當今宰相馮荏,說道。
“楚老,諸位閣老,大將軍并非避而不見,而是的確與我等有要事相商。”
“要事?”
聽到馮荏的話,楚源身旁的老者大聲道:“現在的唯一要事就是迎回陛下,還有何事比迎回陛下更重要?”
馮荏瞥了諸多老臣一眼,眸子間已經多了一絲不屑,開口說道。
“鄧閣老,這是三日前傳來的軍情,諸位一看便知。”
楚源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接過軍情一看,雙手不禁顫抖起來,呼吸也有點困難,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鄧閣老連忙接過一看,諸位葛老也紛紛圍過來,細看其中詳情。
只見其上所書:“陛下所率先鋒大軍,遭遇狼國十萬精銳圍攻,包括禁衛軍上下,全軍覆滅,無一幸免。”
諸位閣老其中所言,心頭大為震動,其中甚至有人一蹶不振,就此昏死過去。
“不,不可能,這是假的。”
“陛下,陛下,這怎么可能?”
“陛下!先皇,是老臣無能,老臣有何顏面面對先皇?”
......
“哈哈哈......”
楚源激蕩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手中緊緊握住金鞭,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叫道。
“先皇啊,先皇,老臣當年就曾說過,莫洛奇乃是鷹眼狼顧之相,乃是狼子野心之輩,可,先皇,你太過仁慈,如今追悔莫及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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