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挺驕傲的呢！”艾薔薇白了我一眼嗔道。

    而我又剝好了一個茶葉蛋，打算放進她的碗里，不過艾薔薇馬上就制止道：“哎！我不吃了！我吃不了這么多！”

    “這才哪到哪啊？就多吃一個雞蛋而已，還能撐死你啊？女孩子吃雞蛋對皮膚好的。”

    “哼，用你告訴我？我比你懂養生！我是怕胖罷了！”

    “唉，矯情，不吃拉倒，我自己吃。”每當看見別人糟蹋糧食的時候，我都覺得那是在犯罪。只有真的窮過，窮的吃不起飯過，才知道糧食是多么的珍貴。想想我小時候，基本每天都吃不飽，那時候就差吃土了。

    我以為艾薔薇的八卦都已經結束了唄，結果我正吃著面呢，艾薔薇又問了一個讓我始料未及的問題：“劉芒，你殺過好人嗎？”

    艾薔薇的這個問題對我的沖擊還不小，我把臉從飯碗里拿了出來，看著表面上仍然一臉云淡風輕的艾薔薇。艾薔薇，你這就有點針對，而不是簡單的八卦了吧？

    艾薔薇對我疑惑的眼神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又低頭小口小口的吃著面條了。艾薔薇的吃相比我好太多了，一看就是有涵養的女人。不過也可以說，是因為艾薔薇實在太漂亮了，所以不論什么樣兒的她都好看。

    從艾薔薇毫無變化的面部表情，我看不出任何不對勁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問出這么一個問題。

    我就先反問她：“這個問題又是什么意思？不是想要搞道德批判了吧？”

    “沒什么意思啊，我都說了，就是扯閑篇。我不是必須要知道答案，因為每個人都有不能被別人所知道的秘密。如果你認為我的問題對你是個冒犯的話，你就不搭理我，接著吃東西就行了。”艾薔薇顯得很無所謂的樣子。

    可我偏偏就是這么一個人，如果什么事情你逼問我的話，我就偏不告訴你。但艾薔薇越是這么灑脫，我就越是忍不住想讓她了解一下真實的我了。

    我一邊吃了口面，一邊反問她：“既然你這么問我了，那在你眼中的話，我肯定是做過這種事情了吧？”

    艾薔薇努努嘴道：“我可沒這么覺得，我就是覺得如果你是個好人，那你肯定沒殺過好人。可是我怎么也不覺得你是個好人。”

    是啊，我當然不是個好人了，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而且，我確實殺過好人。

    每每想到那天兩個孩子的死相，我都覺得內心十分的煎熬。兩個天真無邪，相依為命的孩子，就那么死在了我們這群自私的人的手中。為了所謂的任務，我就殺了兩個孩子，無論在那之后我做出多少事情想買我良心上的心安理得，我都認為自己是個罪人。

    看我不說話，艾薔薇又追問道：“你不說的意思是...默認了？”

    艾薔薇的話字字誅心，我埋頭大吃了起來，確實默認了。剛才吃飯的好心情，被艾薔薇幾個問題給全部打散。我現在只顧低頭吃面，甚至不想讓艾薔薇看見我此刻落寞的神情。怎么忽然搞的好像我做過什么對不起艾薔薇的事情似的？

    也正是因為我此刻的悲傷情緒，所以才沒有察覺到此刻艾薔薇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對我來說，只有她無盡的好奇心：“劉芒，那你出于什么原因，要去殺一個好人呢？”

    “我沒辦法，組織交代的任務，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完成，這是不可被違背的鐵律。一切阻攔，不論是好是壞，我都要鏟除。雖然我自己也清楚，我沒有這個權利。”

    “這就是你的原因？”剛才沒有注意艾薔薇，是我傷心過度。可現在，艾薔薇的語氣好像突然叫醒了我似的。

    艾薔薇的語氣中怎么會透出一股殺氣呢？

    當我抬頭看著艾薔薇的臉蛋的時候，卻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艾薔薇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我感覺不到什么不對勁的，是我的感覺出錯了？

    “是，我說了，盡管我沒有這個權利去剝奪他們的生命，但我也必須這么做。我知道，我是個壞人，我死后會下地獄的，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刻意的說一些狠話，希望自己的良心上能好受一點。

    而艾薔薇則顯得有點不依不饒了：“那也是你死之后的事情了，你有想過你的行為，對他們的家庭會造成多么巨大的影響嗎？”

    “會造成什么影響呢？”在將那兩個孩子殺掉之后，我動用了一切能動用的關系，都沒有找到這兩個孩子的家庭，他們就是兩個被遺棄的孩子。所以此刻艾薔薇的質疑，是莫須有的。不過我也懶得解釋什么，因為我知道就算這樣我還是有罪。

    “嗯，這些都是我的錯，無論到了任何時候，我都是個待罪之人。這一點，我從來不會否認。”

    “在你誤殺好人之后，你有沒有嘗試著去尋找一下他們的家人？給他們一個解釋，和一些補償？”

    艾薔薇的喋喋不休真的讓我有點煩了，我此刻心情很壓抑，我就玩世不恭的回答道：“我是個特種兵，我是個零件，你把我擺在什么位置上，我就使出什么樣的能量。我只負責執行任務，善后的事情都是部隊去完成的。至于他們有沒有做這些，我就沒權利去說三道四了。”

    “哦，看起來，你是完全沒有悔過的心的。”艾薔薇不陰不陽的說出這句話。

    我聳聳肩，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了？我這么年輕就退伍了。是啊，我為什么會這么年輕就退伍了？就是因為我悔過了，我知道自己錯了，所以在這個時間，你才能在這里見到我。”這一點是真的，正是誤殺了那兩個孩子之后，我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圣人，也只是個普通人，我不想再做神農的劊子手了，所以我才會逃走。

    “現在在你心里，是認為殺了好人之后，然后淡出他們的視線，就算悔過了是吧？那你就不怕，那些好人的家人，會找你報仇嗎？家人枉死的仇恨是沒那么容易放下的。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你。”艾薔薇的眼神露出了一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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