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進大門的剎那,馬琳的內心是滿心歡喜的。別看長著一副嬌小可人的身材,性格又有點嬌憨無比,但誰敢說唐吉坷德就沒有勇斗惡龍救公主的心。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嘛:菜做得好的廚師不一定是音樂家,他也有可能是運動員。
同樣對大廳里的戰神雕像愛不釋手,對,你沒有看錯,宮莫良等人還只是站在遠處贊嘆不已,馬琳是直接上手把玩。
一邊撫摸,一邊嘴里還念念有詞道,“原來肌肉線條的美感,就是這么一回事啊。”
那名社員早已遺忘了社規明文禁止不讓觸碰雕像這一欄,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略顯單薄的身軀,覺得他和眼前的女神,此生無緣了。
徐寒在看到馬琳如此不堪,對著一個雕像都能眼冒精光以后,黑著臉,拎著馬琳的耳朵,把她揪回到了正軌上。
繼續往前走了幾步,不遠處的訓練室里,就爆發出了一聲響徹云霄的喝彩,以及一連串雜亂無章的咒罵。
徐寒輕蹙眉頭,望向了那名引路的社員。
從徐寒的眼神里探知出了詢問的意思后,社員回答道,“少海帶進來的人不止一個,而是三個。”
徐寒頷首,這就能夠解釋的出那聲喝彩從何而來了。
即將到達訓練室的門口,撲鼻而來的男性荷爾蒙就把三人給熏了個夠嗆。
那名社員還好,畢竟和宿舍里經常出現的“短暫性.生活不能自理”相比,這點氣味,又怎么能比得上垃圾一放就是十天半個月,襪子東塞西藏,內褲正反循環呢。
但有輕度潔癖的徐寒已經有了退避三舍的打算,而馬琳,一個能將自己的床鋪全部換裝成粉紅色的萌系少女,這間屋子在她的眼里,已經成了修羅煉獄般的存在。
“怎么回事?就算人多,也不至于臭烘烘的吧。”徐寒已經沉著性子說話了。
社員不用進去看,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能在五月天里散發出這種氣味,答案不言而喻。
“那個,可能是余斌副社長善于勤儉節約,又或是一時大意,所以,訓練室的空調應該沒有正常打開。”
此時不補刀,使勁的往余斌頭上潑臟水,簡直枉為人子。
果不其然,在聽到緣由后,徐寒的臉更冷三分,吐出來的字,就跟五月里的冰雹一樣,“去,把里面的空調和通風扇打開。另外,無論考核進行到了哪一步,把人都給我叫出來。”
社員答應之余,不忘問道,“那要是我人言輕微,余斌副社長不肯呢?”
聽到這名社員有意無意的加重“副社長”這三個字,徐寒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意味,但有些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個中辛酸,只有當局者清。
“去!”徐寒加重了語氣。
呵斥走了心懷鬼胎的社員,徐寒問著馬琳,“怎么樣,是不是和印象中的場景相去甚遠,有些后悔打破了自己心中的幻想?”
馬琳環顧著四周,雙手交叉于后背,仿佛一個檢閱的將軍,“沒有呀,除了氣味有點難聞,其它的一切都很符合我的預期。”
徐寒自然不信,“難道你就不覺得這里冷冷清清嗎?”
馬琳雙眸微睜,看著徐寒那張萬里挑一的俏臉說道,“習慣了。”
一句習慣了,讓徐寒當場怔住。
“寒姐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嗎?為什么整個宿舍里,你只愿和我講話?”馬琳借著天賜良機,終于問出了心底藏著許久的問題。
徐寒畢竟是徐寒,很快就穩住了搖曳不定的心神。
將垂墜于額頭前的發梢收攏在耳后,徐寒微笑著說道,“我并沒有刻意疏遠,只是有些人,確實無法和她們聊在一起。就好像我熱衷于古今中外的名人名著,而她們更喜歡當今潮流時尚。你讓我一個整天和列夫托爾斯泰,海明威這類文學巨匠們打交道的人,怎么去和她們聊些明星們家長里短的話題。”
一個是去了解歷史的厚重,通過和史書的直接對話,去探尋那些閃耀在歷史長河中的豐碑;另一個,只不過是彷徨在了短暫的青春里,與其消耗自己的生命,去關注一個一輩子都只能通過媒體雜志認識的人,徐寒更愿意和大師們促膝長談。
說白了,那些精雕細琢的文字,哪怕時隔萬年,也能躍然紙上。而那些所謂明星,戲子們的言行舉止,除了嘩眾取寵,徐寒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形容詞來。
馬琳的臉上浮現出憂色,“可是,那些人們并不能理解你的意思,再加上有心人的以訛傳訛,弄得大家都認為你是在故作清高,實際上是瞧不起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徐寒笑著摸了摸馬琳的秀發,“傻丫頭,走自己的路,是沒有時間理會旁人的閑言碎語的。如果她們真的是這樣認為的話,那就讓她們繼續自以為是下去就好。”
馬琳似懂非懂,“那你不怕走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嗎?”
徐寒避開直接回答,而是另外問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會害怕與我同行嗎?”
“不怕!”馬琳攥緊了小拳頭,虎虎生威地說道,“反正她們說些什么又不會讓我多長一塊肉,哼。”
摸著馬琳異常絲滑的順發,徐寒在心里默默說道,“人言可畏,一個人的流言蜚語只是一支箭,一旦多了,那可是萬箭穿心。不過呀,到了那時,我們應該早就相忘于江湖上了。”
閉著眼,那是一段以珍貴命名的流金歲月。
“社長,人我都給帶出來了!”
兩個陷入到思考中的小女生被猛然間驚醒,馬琳對著那名社員露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不僅沒有一絲叢林霸主的威嚴,反而多了一份可愛。
“寒寒,你來啦。”
聽著余斌嘴里的稱呼,哪怕是余斌自己陣營里的一些人,臉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意味。
“余斌,請你放尊重點。”徐寒不冷不熱地說道,不給余斌解釋的機會,望著熊少海說道,“你不幫著大家介紹一下新人嗎?”
縮在人群后面的熊少海沒想到還是被徐寒一眼相中,但聽到這句話里,無不表示已經認可了宮莫良他們入社的請求后,也就擠開眾人,來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但當熊少海站定以后,余斌的臉色已經陰沉到能夠擠出墨滴來。原因很簡單,只因熊少海所在的地方,離徐寒僅有一尺不到,那是一個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距離。
“這是宮莫良,這是宋一杰,至于這一位雄壯魁梧的漢子,叫李源。他們三人都想來到我們電競社的吃雞分部,尤其是這一位。”
熊少海指著宮莫良,“他可是我們電競社的明日之星,吃雞的水平和我不相上下,甚至連我都有些望其項背的感覺。這還不算,剛剛我才知道,原來這小子是個全才。”
徐寒心神一動,“解釋一下。”
就算徐寒不問,熊少海也不會忘掉為宮莫良造勢的機會,更何況,這是與他表現出的實力,相配的榮譽,“剛才余副社長說要檢驗一下莫良的競技水平,光是吃雞的還不行,還必須得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一直站在徐寒身后沒有說話的馬琳,這時候也慢慢的從晦暗的世界里走了出來。一出來就聽到如此富有爆炸性的新聞,立馬恢復起了戰斗力。
“哇,原來那位大哥哥是個天才呀!”
蘿莉音一出,萬宅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全場恐怕只有熊少海不解風情,埋怨馬琳打斷了自己愈漸上揚的情緒。
“別插嘴。”徐寒也有些惱怒馬琳的不合時宜。
踩一個人,除了貶低他本人,抬高另外一個也是極好的辦法,徐寒又怎么會給整天窺探自己的那只蒼蠅機會呢。
熊少海這時候突然急中生智,與其重新凝聚氣勢,不如讓余斌自食其果,“那個,我覺得還是請當事人之一,余副社長來親自點評吧。大家掌聲歡迎!”
說完,自己帶頭鼓起了掌。
本來自娛自樂,但余斌身后有幾個馬仔看到馬琳以后早就心猿意馬,一時恍惚間,也下意識性地拍起了手掌。
“你們想死不成!”還是身后的同伴及時的扯住了他們的手臂。
被一直壓著抬不起頭的余斌先是復雜了看了徐寒一眼,他自覺對徐寒的忠貞不渝已經超過了身邊同等級的狐朋狗友們。看看他們,哪個不是瀟灑快活,換女友就跟換手機一樣勤快。而他呢,過得簡直就是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為此,還被圈中好友肆意嘲笑,說自己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因而放棄了整片森林。
有錢,有勢,有時間,這么一想,余斌自己都覺得這一段時間,過得豬狗不如。
在望向熊少海的時候,余斌眼神中的恨意,已經弄到實質一般。就像一把利劍,狠狠地撞在熊少海的眼睛上。
“宮…”
后排有人小聲提醒道,“莫良。”
“哦,抱歉,你看我貴人多忘事,以至于忘了剛才坐在我身邊的這位是誰。主要是我這人一般結交朋友,不會去關注他們到底有錢沒錢。”
后面的馬仔心領神會,“老大,為啥?”
余斌先是飽含深意地望了徐寒一眼,隨后滿面春風地說道,“因為,他們一定沒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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