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看到葉天取出的鐵皮石斛，唐老不禁微微抽了口冷氣，他見多了石斛，但從未見過品相如此之佳的石斛，尤其是摘下一截丟入口中后，微微一嚼，便是滿口的青草香氣，初時粘滑，久之則有濃厚粘滯感，而且嚼后更是連一點兒渣滓都沒有。
這樣的品質，堪稱絕倫。
如此材質的藥材，甚至都可以說不是藥，而是仙草了！
他可以確定，即便是鐵皮石斛的產地浙省云霧山中，都找不到品質如此絕佳的野生石斛。
這讓他無比好奇，葉天究竟是從哪里弄到了品質這樣絕佳的石斛。
不過他也知道，現(xiàn)在情況緊急，不能打擾葉天，便忍下了心中的疑惑，讓葉天繼續(xù)閱覽那些善本古籍，而自己則是開始帶著這些石斛進行炮制。
唐洛神看到唐老和葉天都在忙活，而她又幫不上什么忙，便跑前跑后，去燒水泡茶，又給葉天買了些小點心，放在他旁邊，好讓他在閱讀古籍時，沒那么枯燥和疲憊。
看著唐洛神忙前忙后，紅袖添香的樣子，唐老苦笑不已。
他現(xiàn)在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孫女的所有心思都已經系在了葉天的身上，即便是他這個爺爺，都沒有享受過這樣被照顧的待遇。
唐老給的典籍極多，雖然葉天有過目不忘之能，但為了吃透那些書中的意思，并且加以推演，也是從中午看到了第二天清晨時，才算將這些典籍悉數(shù)吃透。
期間秦藝欣來過電話，詢問葉天的去向，并問他要不要回瀾花別墅。
葉天告訴了秦藝欣，自己現(xiàn)在在唐老家中，和唐老研究藥方的事情。秦藝欣便沒有再多問，噓寒問暖了幾句，讓葉天不要太費神后，便掛斷了電話。
“想的怎么樣了？”
雖然年事已高，但唐老依舊陪著葉天熬了一夜，靠濃茶提了精神等著葉天，見葉天不再翻閱古籍后，便對葉天詢問道。
“有一個思路了。”葉天點點頭，然后找來紙筆，沉吟少許后，寫了一副方劑，遞給唐老，道：“您老看一下，這是我想出來的藥方，以鐵皮石斛為君，以三七、黨參等諸多活血化瘀、補益中氣的藥物為臣，您老看一下，有沒有什么需要補充的。”
唐老聞聲，接過藥方，帶上花鏡，仔細的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在心中推敲這副藥方的藥物配伍，以及效果作用。
房間里寂靜無聲，葉天雖然對這副藥方比較得意，但此刻還是緊張的望著唐老。
其實即便是他，心里也對是否能治愈癌癥沒有太足的底氣，他需要一個認可。
“呼……”
許久后，唐老將藥方放下，摘下了眼鏡，良久沉默無語。
就他所見所思，葉天的這副藥方，已經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完美至極，增刪任何一味藥材，都會影響到整個藥方的完善性。
諸多藥材，就像是連環(huán)扣一樣，巧妙而又緊密的結合在一起，各種藥性互補，君臣佐輔。
他自忖，即便是自己，都開不出這樣一個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藥方。
“爺爺，葉天開的這個藥方您覺得怎么樣啊？”
唐洛神見唐老久久不言不語，手攥成一團，緊張的望著唐老問道。
她感覺得到，葉天很在意是否能治愈癌癥這件事情，她不想葉天失望，希望他開出的藥方，能夠得到爺爺?shù)恼J可，讓葉天有更多的信心。
“你在方劑一道的造詣，已經超過我了，這藥方，無可挑剔，完美……”
唐老聞聲，睜開了眼睛，眼神復雜，既有嫉妒，又有感慨的望著葉天，喃喃道。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藥方是葉天用一天一夜的時間親手炮制出來的，唐老都不敢相信，制作此方的是一個這樣的年輕人，更不敢相信，以自己在方劑上的造詣，居然會向葉天服輸。
葉天聞聲，臉上立刻露出濃濃的喜色。
唐老是方劑大師，能得到他的認可，即便他是醫(yī)神傳人，也覺得分外自豪。
不過他感覺得到，唐老雖然贊嘆與他這副藥方的精良，可沒有太過于激動。
“不過，這藥方雖然完美，但如果用于早期罹患癌癥的病人，或許能起到效果，但用在中晚期，尤其是四期的病人身上，所能收到的成效甚微……”
果不其然，片刻后，唐老眼中滿是惋惜的望著葉天，喃喃道：“不是藥方不夠好，而是已經足夠好了，但是藥的局限，和病的強大。病入膏肓，再好的方劑，也無力回天。”
唐洛神聞言，眼神立刻變得黯淡下去，緊緊的握住了葉天的手，想要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寬解葉天心中的那份悵然。
明明付出了努力，制作出了幾近完美的方劑，可是卻依舊于事無補，這種感覺，定然會讓人覺得挫敗到了極點。
“沒有辦法了，這種局限，打破不了的，藥方已經不能改變，增刪任何藥材，都會使其變得不完美。”唐老拍了拍葉天的肩膀，慨嘆道：“我們所能做的，便是盡人事，聽天命。”
盡人事，聽天命！
葉天沉默不言，五指緊緊的捏在了一起。
就這樣放棄，他真的不甘心！他更不愿聽天命！醫(yī)生，便是要逆天改命的！
明明已經看到了希望，可這希望卻像是泡影一樣，著實令人扼腕嘆息。
而且即便是他，哪怕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在這張藥方的基礎上，再增添哪味藥材，能夠使方劑的特性，得到更大的提升。而且這方劑，一旦改動，整個協(xié)調性也會被破壞，而這世上，還沒有哪種藥，能夠做到和其它藥完美融合，提升效果的同時，而不影響整體。
準確的說，是世間的這些藥，還不夠純粹！
純粹？！
但當想到這個詞的剎那，葉天身體猛地一顫，緊跟著，眼中猛然露出了狂喜之色，忍不住仰頭瘋狂的大笑起來。
這小子是怎么了？難道是承受不住打擊，魔怔了？
聽著葉天滿是酣暢快意的笑聲，唐老心中一顫，快速抬手，朝葉天人中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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