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事情突然之間的變化,讓玄真道人措手不及,他不敢再將希望寄托于此處地脈之上,飛劍白虬閃過一道弧線,直刺秦遠(yuǎn)而去。
秦遠(yuǎn)若是繼續(xù)揮戟劈砍,那么這飛劍白虬就會刺穿他的心臟。
“九仞!”
秦遠(yuǎn)毫無畏懼,大戟一路向前。
不過他也不會任憑這飛劍在自己胸前穿透而過,驚雷碑飛出,黝黑的大板磚閃爍雷霆電光,正正擋在飛劍來路之上。
大戟斬向了冷劍的頭顱。
“當(dāng)啷!”
兩聲爆響同時響起。
飛劍白虬撞在了驚雷碑之上,方天畫戟撞到了一只紫金腰牌之上。
飛劍白虬沒有刺穿秦遠(yuǎn)的身體,而方天畫戟也沒有斬下冷劍的頭顱。
“哈哈哈,秦遠(yuǎn),你能奈我何,你能奈我何?”
冷劍心中一陣驚悸,驚悸過后見到自己安然無恙,不由放聲大笑,劫后余生的喜悅讓他得意到了極點(diǎn),也囂張到了極點(diǎn)。
他記得這枚玉牌,是當(dāng)年父王去世之時留給他的,父王在彌留之際曾經(jīng)叮囑他,“無論如何都莫要將此腰牌摘下,它會保你一命!”
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有見到這塊腰牌有何特殊之處,只是因?yàn)榱?xí)慣而一直帶在身邊,沒想到今天還當(dāng)真救了他一命。
“我能奈你何?我能斬掉你頭顱!”
方天畫戟繼續(xù)劈砍而下,鋒利的戟鋒與戟尖在半空中劃過一片刺眼雪白,九仞戟法第四式!
“當(dāng)啷!”
如同天空雷神錘動的雷神之錘,響聲震耳欲聾。
方天畫戟斬在那腰牌之上,腰牌稍稍回縮,竟是將這秦遠(yuǎn)全力施展的九仞戟法第四式阻擋了下來,這塊腰牌堅硬的不像話!
秦遠(yuǎn)不信這個邪,大戟再次揮動,全身靈力潮水般瘋狂涌動,心神幾乎全部凝聚在大戟之上,臨陣之時,九仞戟法進(jìn)入第五式。
“當(dāng)啷!”
又是一聲響徹天地的爆響。
那腰牌再次將方天畫戟攔了下來,而冷劍的身體則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拋飛出去。
腰牌雖然阻擋了方天畫戟斬下冷劍的頭顱,卻是不能將戟鋒所帶來的全部力量都隔絕開去,仍舊有一部分落到了重傷的冷劍的身上,使其倒飛后退之時,鮮血泉涌般噴灑出來。
“你,你……”
冷劍雙目園瞪,那張狂得意的神色驀地又變?yōu)樯钌畹捏@恐。
這秦遠(yuǎn)到底是人還是機(jī)器,大戰(zhàn)三百多回合之下,仍舊有如此狂暴的力量,竟是比剛才還要強(qiáng)大數(shù)分,那桿大戟竟似有無堅不摧之意!
秦遠(yuǎn)當(dāng)然不是機(jī)器,他是人,也有疲倦之時,尤其是這九仞戟法的第五式,第一次施展起來,威力之大超乎他的想象,損耗之大也同樣超乎他的想象。
體內(nèi)的靈力瞬間消失三分之一,如黃河泛濫的靈力洶涌沖刷著經(jīng)絡(luò),給他那堅韌的經(jīng)脈造成了很大的損傷,全身上下就如同針扎一般,而幾條主要的大經(jīng)絡(luò)更是似被小刀切割。
只不過是因?yàn)樗麖男”痪乒硭览项^訓(xùn)練出來的變態(tài)意志力,讓他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可以咬牙堅持,甚至看不出來有多少不適之色。
“小崽子,休狂!”
玄真道人又驚又怒,不比那冷劍差多少。
他已然到了拼命的狀態(tài),念力鋪
展如大江大河,飛劍白虬刺殺橫擊,如一道道凌厲的閃電劃過,恨不得將秦遠(yuǎn)千刀萬剮剁為肉泥。
只是那方看似古樸笨拙的驚雷碑,卻將那飛劍死死克住,任它如何靈動凌厲,它只是橫于秦遠(yuǎn)身前身后,猶如一面堅硬的盾牌般無堅不摧,使其立于不敗之地。
玄真道人大步而來,飛劍白虬無法阻止秦遠(yuǎn),那他便與這少主冷劍并肩而戰(zhàn),他不相信以二人之力,不能有與秦遠(yuǎn)一戰(zhàn)的機(jī)會。
這是在事前他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如此人馬追隨左右,他與黑虎聯(lián)袂而出,最終還是要落得這般結(jié)果。
“殺!”
秦遠(yuǎn)的回應(yīng)只有一個字,他也給他們這個并肩而戰(zhàn)的機(jī)會。
他的腳下刮起了一道狂風(fēng),泥塵砂石呼嘯而起,他仿佛化成了一道狂躁的颶風(fēng),倏然閃到冷劍身側(cè),長戟如龍橫掃而出,戟鋒連成一片雪白,戟柄連成一片黑芒。
“當(dāng)!”
如炸裂般的聲響直直響徹方圓數(shù)十里,冷劍又一次被那腰牌救下了性命,但又一次被方天畫戟抽飛,直奔玄真道人而去。
“砰!”
幾乎是同時,秦遠(yuǎn)罡歩踏動,地下龍吟生出。
“火鳳焚天!”秦遠(yuǎn)嘴中一聲低喝。
他的腳下地面驟然顫動,四周的海水咆哮翻卷,清亮的鳳吟之聲響起,似是從地下生出,又像是從九天降落。
“轟!”
“轟!”
蠻荒的小海島上忽然炸出兩個巨大深坑,一大一小兩只明黃色鳳凰從深坑之中飛出,火雨灑落,植被燃燒,砂石融化。
秦遠(yuǎn)在水下做的,不僅僅是將此處龍脈定住,讓玄真道人的布置完全無用,九桿大旗之中有四桿封在千足竹東西南北四條根脈主干之上,另外五桿則是以九宮八卦方位與這四桿相互配合,再以《地師真經(jīng)》的玄妙法門運(yùn)轉(zhuǎn),將那下面的千足竹根須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玄真道人費(fèi)盡九牛二虎之力,布下的陣法不僅沒有起到應(yīng)有的作用,反而成為資敵之用,成就了秦遠(yuǎn)的謀劃。
“不!”
玄真道人與冷劍同時驚恐大喝,兩人被同一只名叫“恐懼”的怪獸抓住了心臟,似是要從他們的嘴中捏爆而出。
這一大一小兩只火鳳若是同時撲過去,恐怕兩人都要被焚成灰燼,哪怕冷劍身負(fù)奇異腰牌護(hù)身,也難以活命。
他們幾乎是在同時,往相反的方向飛掠而去。
“九仞!”
冷劍剛剛飛掠而出,便看到一只巨大的方天畫戟,戟身閃爍五道虛影,卻如承載了五座巨山般,向其直直劈落。
“咯啦啦!”
冷劍遭到了秦遠(yuǎn)的正面阻截,玄真道人心中微微泛冷,可是迎面那塊電光繚繞的石碑,同時又讓他驚悚到了極點(diǎn)。
飛劍白虬瘋狂的刺擊在驚雷碑之上!
然而那驚雷碑連天劫都能夠扛下來,更別提是這小小飛劍了,任何神異飛劍,在恐怖的雷劍面前,都只能被稱之為是“小小飛劍”!
“當(dāng)啷!”
那腰牌又一次擋住了方天畫戟的劈砍,但冷劍又一次被劈飛倒退。
“砰!”
驚雷碑以輾軋之姿頂著飛劍白虬悍然前行,如一面飛行的墻壁,重重撞在玄真道人胸口。
天空中兩只火鳳便在此時沖了下來。
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一朵火焰與灰塵混合的蘑菇云在這座荒蠻的小島上升起!
許久之后,小島上那狂暴的煙云才停下。
“呸!”
秦遠(yuǎn)從地上爬起來,吐出兩口血沫子,抖落一腦袋的灰塵。
他在將那冷劍一戟劈砍回去之后,便拼命向后躍去,可還是被兩只火鳳逸散出來的能量所波及,被拋飛出去幾十米遠(yuǎn),落在沙灘上。
他走上前,看到居中有一個大坑,坑中沒有泥土,泥土全部被這熾烈地氣迸射出的火焰焚化為巖漿,巖漿冷卻之后生出了一層堅硬的青一道白一道的巖漿,釉面與粗糙的巖面相間,不分彼此。
玄真道人死的透的不能再透,焦糊的如同一只被燒焦的木樁子。
那冷劍竟然還活著!
當(dāng)然,也僅僅只是活著。
他的雙手消失不見,身上灼傷痕跡斑駁,衣衫破破碎碎,就如那剛從火場中逃生出來的人,一層慘淡的乳白色光暈包裹著他。
在關(guān)鍵時刻,那枚腰牌又一次保住了他的性命。
而腰牌的生命也在這一刻走到了最后,裂紋密布,有氣無力的懸浮在冷劍胸口正上方,隨著他風(fēng)箱抽動般的呼吸而一升一降。
“啪!”
秦遠(yuǎn)走過去,大戟前伸,輕輕一點(diǎn),那乳白色光暈破散,腰牌堅守使命到了最后一刻,失去靈魂般落在了冷劍的胸口上。
“你贏了!”
冷劍躺在地上,滿臉焦黑,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秦遠(yuǎn),咧嘴露出一排對比分明的潔白牙齒。
秦遠(yuǎn)點(diǎn)點(diǎn)頭。
“呵呵,你雖然贏了,我也知曉你一定會要我性命,但,咳咳,哈哈,我的黃泉路上不會孤單,你馬上就會前來陪我!”
冷劍大聲咳嗽著,顯得極為痛苦,但他的臉上卻是帶著一絲變態(tài)的興奮。
“那你就耐心等著,幾百年后我們或許可以結(jié)伴去閻王爺那里報道,到時你怎么告狀老子都不反駁,你就是老子弄死的!”
秦遠(yuǎn)樂呵呵說道。
忽然,一片厲芒閃過,冷劍的眉心被長戟穿透。
“咳咳!”
殺掉這冷劍之后,秦遠(yuǎn)心中驟然一松,幾乎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他是人不是機(jī)器也不是牲口,連番大戰(zhàn),受創(chuàng)數(shù)處,又被這驚天動地的爆炸波及,也是到了極限。
法船上的眾人已經(jīng)來到了島上,看到這番慘狀,皆是目瞪口呆,背生寒氣。那洪達(dá)差點(diǎn)沒暈過去,早就知道秦遠(yuǎn)兇殘,卻不成想兇殘到了這般程度。
“少主?”
海叉也走了過來,驚訝地看著小島上那具半焦糊的尸體,又瞪著秦遠(yuǎn),見鬼般說道:“你殺了這個少主?”
秦遠(yuǎn)眨巴兩下眼睛,道:“難道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也殺了這個少主?”
“不不不,我是說,你知道這個少主是誰嗎?”
“擦,不是十方宗就是陰山派的公子哥!
“那你知道我們圣藥都被他搶走了嗎?”海叉驚訝到了極點(diǎn),又狂喜到了極點(diǎn),胸中的話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來。
秦遠(yuǎn)面色一變,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我們不用去圣地采藥,他身上就有,很多,很多很多……”
“草,你不早說,這混蛋的儲物手環(huán)呢,千萬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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