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樸素的辦公室中,秦遠弓步站立,手持一把鋒利刀刃,目光如電,如同臨陣野獸,氣勢兇險,一處即發!</p>
孟陽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端著一杯碧綠色香茗,吹了一口熱氣,小口輕抿,渾然無懼,甚是悠閑。</p>
“你很小心,但是還不夠!”</p>
孟陽將茶水放在茶幾上,抬起頭,看向劍拔弩張的秦遠,和煦地笑道:“我只是隨便一詐,你就不打自招,雖說以你這個年齡,有這份心性已經很優秀,但還不夠,別忘了,你是秦老的孫子,更是惹了天水道人和黃家的大王來巡山!”</p>
秦遠依舊一言不發,這個孟院長的前后變化太過匪夷所思,他看不透摸不清,一時之間,不敢放松。</p>
“好啦好啦,我沒有敵意,以你小子的修為,還不夠讓我親自出手!泵详枔u了搖頭,看著秦遠,好笑地說道。</p>
秦遠后退幾步,拉開到一個安全距離,眼睛余光盯著他,拿出手機,撥通陸小觀的電話。</p>
“喂,秦遠啊,那個,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你不能生氣啊!”</p>
“有話快說,有屁就放!”</p>
“那個,你給我的那把刀,被一個王八蛋給收走了,道爺我屁股癢癢的要命,正要用它蹭蹭癢,誰知那王八蛋忽然走了過來,一把給我沒收了。”</p>
陸小觀在電話那邊似是十分惱火,繼續喋喋不休,“收走就收走唄,那家伙也忒無恥,竟然讓護士剝了我的衣服,那么多人啊,要不是那護士長得還不錯,道爺我非把那王八蛋蛋黃給打出來不可……”</p>
聽到這里,秦遠掛掉電話,眼角瞥見那孟陽的腮部肌肉猛地抽搐兩下,任誰被罵王八蛋都不舒服!</p>
“你沒動陸小觀?”秦遠問道。</p>
孟陽臉上黑乎乎一片,被陸小觀氣的,“我很后悔沒把那小黑胖子的嘴巴給縫上!”</p>
秦遠放松下來,將刀收回袖中,繼續問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大王來巡山的?”</p>
“呵呵,這有什么難的,大王來巡山一個小時之前還在修者論壇大放厥詞,一個小時之后我在醫院遇到你,那小黑胖子很明顯是一位修者,即便隱藏很好,可還是逃不過我的眼睛。而他的身上又有嚴重的鼠咬傷勢,你們兩人又躲躲藏藏,不希望讓別人知道你們的修者身份……”</p>
孟陽隨口說出了一串推理論據,竟是讓秦遠無言以對。</p>
“所以,我就隨口問了一下,再詐你一詐,你小子果然沒能沉住氣,自己露出了馬腳!”</p>
秦遠瞬間冷汗涔涔,他以為自己做的夠小心縝密,可在這完全無關的孟陽眼前,竟是被一眼識破。</p>
他不由開始檢討起自己的莽撞來,或許是成為修者的巨大喜悅,或許是一個照面便擊傷靳剛的身手,亦或許是殺鼠王滅耿忠,還有修復龍脈的成就……</p>
他最近有些飄了,有些小覷天下英雄的意思!</p>
這種驕傲自負非常危險!</p>
“哈哈,不錯,知道反省,就是好事兒!”</p>
孟陽見到秦遠那急速閃爍的目光,和微微收緊的拳頭,竟是可以一下子就看清楚他的內心所想,笑著說道。</p>
他一輩子都與人的身體打交道,人體中的所有經脈,肌肉,骨骼,他都了如指掌,什么情況下會生出什么反應,會牽動那些肌肉做應激行為,這些他都了解透徹。</p>
大致猜出秦遠心中所想,這并不是什么難事兒。</p>
不過,雖然他略施小計,就把秦遠輕而易舉的擺了一道,但孟陽心中對他還是很是欣賞。</p>
不要忘了,孟陽活了多少年,秦遠又才多大年紀,孟陽經歷的風風雨雨又有多少,而秦遠才吃過幾年干飯!</p>
能夠做到這般程度,已經遠超出他的年紀與閱歷,這是值得肯定的。</p>
“呵呵,你也不用再多疑,我只是為了給你提個醒而已,人不輕狂枉少年,但輕狂的少年一般活不大年紀。”</p>
孟陽說道,伸手指了指秦遠原先坐過的地方。</p>
秦遠坐了回去,神情淡然,恢復平靜,只不過身上隱隱間多了一股沉穩的氣質,這讓孟陽又忍不住暗中點頭。</p>
孺子可教也!</p>
只可惜他是秦老的孫子,不然他真有收其為關門弟子的打算。</p>
兩人沒有聊多少,孟陽只是隨意詢問了一番秦遠爺爺的事情, 當他聽到秦遠爺爺在臨終前的一年里,終日飲酒,最終導致飲酒過量而亡的時候,他不由嘆了一句:“幾十年的愿望一朝落空,秦老的失落誰人知道?”</p>
“他失落什么?”秦遠不由問道。</p>
“既然秦老沒有告訴你,那也用不著我多嘴,只要你好好活著,時間到了,自會了解清楚。”</p>
孟陽不愿多說,下起逐客令,“好了,你回去吧,我下午還有一臺手術,沒時間招呼你,若是日后遇到棘手之事,可以來這里找我!</p>
“那好,孟院長您忙!</p>
秦遠起身告辭,一如之前進門之時,仿佛這中間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兩人只是隨意聊了些天。</p>
“哦,對了,你們華大最近不太平,你多注意些。”</p>
在秦遠離開之前,孟陽又說了一句。</p>
秦遠摸不著頭腦,華大能有什么不太平的,里面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是極其優秀而又安分守己之輩,怎會……難道他說華大之中,除了自己也有修者存在?</p>
秦遠再想多問幾句時,那孟院長已經靠在沙發上,老神在在,閉目養神,沒有多言的意思, 他也就作罷。</p>
出了孟院長的辦公室,秦遠在外面抽了兩支煙,鎮定一下心神,而后走回夏母的病房。</p>
那名護士已經幫夏母上完了藥,她的氣色好了許多,一只挽起袖子的胳膊上,那紅腫潰爛的傷口已經隱隱開始萎縮,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愈合結痂。</p>
夏詩雨俏臉之上布滿甜美的笑容,母女二人正在笑盈盈地聊著什么。</p>
那于威不在,估計是看出這一家人沒幾個喜歡他,沒臉待下去,自己滾蛋了。</p>
“小秦啊,這次多謝你啦,你的藥太神奇了,剛剛涂上,傷口就立即不痛不癢,護士說,看這樣子,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愈合!</p>
夏母見秦遠進來,笑著道謝。</p>
“哈哈,能有用就好,阿姨的身體好了,比什么都好!鼻剡h說道。</p>
幾人又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夏母對秦遠爺爺和這位孟院長的關系很好奇,問了一些,奈何秦遠所知不多。</p>
不一會兒,陸小觀走了進來,這貨打完點滴,穿著那破爛道袍,跟個乞丐似的,見秦遠與這一大一小兩位美女正在談笑風生,那叫一個幽怨。</p>
“兄弟啊,不地道啊,咱在那里孤苦伶仃地打點滴,你在這里陪著夏大;奶煺f笑,把俺獨自一人仍在那里。”</p>
夏詩雨母女兩人“哈哈”大笑,都被這貨逗樂了。</p>
見時間不早,秦遠拉著還想說些什么的陸小觀起身告辭,夏母讓夏詩雨去送送二人,秦遠推脫不過,也就由著她們了。</p>
剛走出去,正巧遇到一個中年微胖,頭上禿頂的男人走過來。</p>
“于叔叔。”夏詩雨見到來人,面色一變,但還是乖巧的叫了一聲。</p>
那位于姓中年男人面上帶笑,沖夏詩雨點點頭,道:“詩雨啊,最近你母親生病,有勞你了,公司里太忙,我這個做叔叔的,沒抽出太多時間來看望你們,千萬不能生叔叔的氣啊。”</p>
夏詩雨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怎么會呢,小威哥哥最近一直在陪著我們!</p>
“哈哈,那就好,不過那小子脾氣急,辦事毛躁,要是有哪里讓你不高興的地方,你告訴叔叔,叔叔回去批評他!</p>
“于叔叔說哪里話,小威哥哥一直很好!毕脑娪甑穆曇粲行┬,這個單純的姑娘顯然不擅長說謊,跟說起謊如吃飯一樣,連眼睛都不用眨巴幾下秦遠相比,差了那叫無數個段位。</p>
“哈哈,若他真是讓你不高興,你就直說,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氣。”于姓中年人爽朗的笑道。</p>
夏詩雨身子一顫,擠出一個僵硬笑容,道:“于叔叔說笑了!</p>
簡短的對話之后,中年男人走進病房,夏詩雨繼續送秦遠和陸小觀離開。</p>
“你不太喜歡這位于叔叔?”走到醫院門口,秦遠忽然問道。</p>
夏詩雨苦澀一笑,道:“他是我父親公司的副總,和我父親一起創辦了華天制藥,但我父親去世之后,他卻……唉,不說了,今天謝謝你,等我母親康復,我請你去我家做客。”</p>
夏詩雨大眼睛晶瑩閃亮,母親康復,是她這些天來遇到的最高興的事情了。</p>
病房之中,夏母拿著一疊文件,冷笑一聲,道:“興凡啊,老夏這才走了多久,你就這么欺負我們母女?”</p>
“嫂子您這是說哪里話,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們著想嗎”,于興凡面不改色,依然堆著笑容,只是細看上去,那笑容是那么的虛偽和狡詐。</p>
“大哥去世了,留下這份產業,我不能看著他白白沒落不是?三運股份愿出高價收購華天股份,這強強聯合,對華天可是有很大益處!”</p>
“哼,這點錢也叫高價?我手里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只值三億?我記得老夏曾經拒絕了他們十二億的價格, 他走了,你就拿這點錢來糊弄我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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