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本來不想傷害你,可你一直在給我找殺人滅口的理由啊!”</p>
秦遠擱在她脖子上的短刀又緊了緊,鋒利的刀鋒幾欲咬進那細嫩的皮膚之中,女子這才感覺到一陣從脊背蔓延至全身的冰寒,但還是昂著腦袋,道:“我不相信秦供奉是一位濫殺無辜之人!”</p>
秦遠沒好氣道:“我對我自己都沒有那么大的信心,你哪來的?”</p>
不等她再要說些什么,秦遠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之上,推搡著她,往遠處走去,岸上還有許多游人在等著看姑娘的表演,但是當看到她跟一個男子親密相擁,離開之后,頓時喧嘩陣陣。</p>
“我草,妹子,你有男朋友啊?特么早說啊,我可是連續(xù)一個多月都買通票看你,你就這么跟著別的男人走了?”</p>
“還有沒有點職業(yè)道德,你是彈曲兒唱曲兒的,就是上夜班,還沒到你下班時間呢!不會是收了錢,出去做兼職了吧?妹子,給個數(shù),咱不是窮人,身體更棒,保準你滿意。”</p>
……</p>
聽著身后的陣陣叫嚷之聲,姑娘又羞又惱,但沒有辦法,只能被秦遠挾持著,從人群之中離開。</p>
兩人來到一處偏遠無人之地,秦遠將短刀從她脖子上挪開,站在她的面前, 無人的曠野之中晚風陣陣,遠處隱約有嬉笑吵鬧之聲傳來,更有隱約七彩燈光擴散而至,相隔看似不遠,但對兩個修者來說,卻如同隔了一個世界。</p>
秦遠若是想動手,這些距離足以讓她花顏便白骨, 而且會悄無聲息,無人知曉。</p>
“你不會殺我的。”姑娘看著秦遠,鎮(zhèn)定自諾。</p>
秦遠聳聳肩,不置可否,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若是讓他不滿意,可能不會殺她,但是制住打暈,困住手腳仍在這里,那是不可避免的。</p>
“你來這里不是游玩的,秦供奉忙碌無比,不會有這閑心思跑到老對頭的地盤找清閑,你肯定在謀劃著什么對黃家不利的事情。”</p>
女子看著秦遠,侃侃而談,沒有太多的驚慌,依照事實,不用太多推測,便猜出秦遠所來目的。</p>
“傳說中有種死法叫知道的太多,你真的知道的太多了。”秦遠搖頭道。</p>
女子仍舊沒有驚恐之色,嬌俏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絲恨意,貝齒咬到“咯吱”作響,拳頭也緊緊捏住,她說道:“我可以幫你,只要是對黃家不利,我都可以幫你!”</p>
這次輪到秦遠愣了愣,沒有想到這女子竟然這般打算,不由冷笑一聲,道:“不要跟我虛與委蛇,我不是那見色眼開之人,不會見到個女人就腦子瓦特,你若是乖乖的別說花樣,我頂多會將你打昏,可你若是想動歪心思,火中取栗,那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栗子,而是那團火,燒死燒傷概不負責。”</p>
“不,秦供奉,你不要誤會,我絕無這種想法,是真心想要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弄垮黃家,受益的不僅是你一個人,還有我們這幾個可憐人!”</p>
“哦?說來聽聽!”秦遠有些好奇。</p>
女子目含淚珠,娓娓道來,將她的遭遇與秦遠清楚講了一遍,一直以來,秦遠都以為這黃家夠可惡的,但卻沒有料到能夠可惡到可恨的程度。</p>
這女子叫沈雪君,是一個人類修者,不是投靠黃家的,而是“賣身”給黃家的,年幼之時,黃家看中根骨,以“天才班”的名義,巧舌如簧,將她與姐姐從父母那里拐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簽訂靈魂契約,被下了咒術,若敢違抗黃家命令,必受萬蟻噬心之苦而亡。</p>
與她相同的人很有四個,最初之時,總共十六人,這么多年為黃家賣命死去幾人,又被黃家當成禮品送出了幾位。</p>
就在一年之前,她的同胞姐姐被黃家送給了一位大人物,被其納為侍妾,幾個月之后便傳來消息,女子的姐姐忽然暴病身亡。</p>
她前去收斂尸體,發(fā)現(xiàn)姐姐的身上布滿傷痕,鞭笞刀割都有,生前肯定受過一番虐待,而且她也發(fā)現(xiàn),她的姐姐并非是暴病而亡,一個煉氣境修者,癌癥都不怕,怎么會暴病而亡呢?</p>
她是自殺的!</p>
用一根斷了的桌腿,楔進了自己的心臟!那根桌腿之上還殘留著她的染血手印!</p>
沈雪君驚恐與憤怒到了極點,抓住那個大人物的管家,叱問她姐姐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何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傷害自己?</p>
那管家一把將其推開,冷笑道:“她是活該,嫁為人婦,卻不守婦道,趁夜逃跑,大人將其抓回來,發(fā)動了咒術,本想給她點教訓,但想不到她這般沒用,竟然自己了斷了!”</p>
她知道姐姐是個什么樣的人,性子恬淡,逆來順受,</p>
她至今也忘不了那個管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淡漠到了極點,仿佛談論的不是一個如花生命,而是一條小小爬蟲。</p>
對方勢力極大,修為極高,根本不是她這種被當成“禮品”培養(yǎng)的修者能夠對抗的,她只能忍著悲憤,將姐姐那近乎寸衣不掛的狼狽軀體收斂下葬。</p>
然而更讓她感到恐懼的是,沒過多久,那位大人物又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原因便是她與她死去的姐姐長得很像!</p>
沈雪君自是不從,可小命握在黃家人手中,一旦違抗,必然咒術發(fā)作,萬蟻噬心。</p>
她姐姐的性子她最清楚不過,溫柔恬靜,逆來順受,忍受力極強,可最后還是受不了那殘酷的虐待,逃出家門,更是以椅子腿這種殘酷方式自盡,她豈敢步姐姐的后塵。</p>
不要提什么假意靠近,伺機報仇,在那等巨擘面前,她只不過是一只螻蟻,連破開他的皮膚恐怕都不能,更別提報仇了,只會自尋死路,而且比她姐姐更加慘烈。</p>
在沈雪君說這些話的時候,秦遠注意著她的神情,哀婉凄涼, 不似作偽,更無臨產(chǎn)編造的痕跡,秦遠也就信了幾分。</p>
“那你為什么還在這里,而沒有到那個大人物那里去呢?”秦遠不由問道,覺得這里面興許有事情發(fā)生。</p>
沈雪君灑然一笑,道:“命好!”</p>
“命好?”</p>
“對, 就是命好,本來我被送去的日子也商定好,就在今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那夜,我也報了必死的決心,想要在前一晚自行了斷,免得受那般侮辱虐待,可就在十三號那天,那大人物忽然傳來消息,他要去仙墟執(zhí)行一項護送任務,時間往后推一個月。”</p>
沈雪君說到這里的時候,秦遠可以看到,她的身體在細微的顫抖,想必那一段時間給了她極大的心理壓力,可是就在下一刻,她那恐懼緊張的神情忽然一掃而空。</p>
“哈哈,你知道嗎,那狗賊沒能等到一個月后回來,就死在了仙墟之中,哈哈……”,她壓抑著嗓音暢快笑道,靜止面孔之上隱隱透著些癲狂。</p>
“你說的不會是上任城主,楚先行吧?”秦遠愣了一下,問道。他隱隱聽說過,上任城主在執(zhí)行一次護送任務的時候,死在仙墟之中,而沐清雨正是接的他的位子。</p>
“不錯,就是那姓楚的狗賊!”沈雪君恨到骨子。</p>
秦遠無奈苦笑,說道:“既然上任城主作惡多端,那么我曾經(jīng)也是神廷之人,按理來說你應該恨屋及烏才對,怎么就認為我是好人呢?”</p>
“因為黃家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跟黃家作對的人,都是好人!”沈雪君的邏輯很古怪,也很有意思,但是歪打正著,讓她碰對了,秦遠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真不是大奸大惡之輩。</p>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又能幫我什么呢?”秦遠審視著她問道。</p>
沈雪君道:“你在打黃家地爐的主意吧?”</p>
“你怎么知道?”</p>
“因為這條飲馬河的下面是一條極其重要的地脈,接連在黃家一座地爐之上,我之所以在這里拋頭露面彈曲兒賣唱,最重要的任務便是看管此地,并不僅僅是為了博取那些凡夫俗子的喝彩。而你秦供奉又是可以大敗端木副盟主的高明地理師傅,設計將我引開,潛入其中,很有可能為的就是那口地爐。”</p>
見這沈雪君已經(jīng)猜出,秦遠也不再隱瞞,于是點頭說道:“不錯,我就是想把黃家的幾口地爐搞壞掉。”</p>
“只有這么簡單?難道就這么放過那些黃家惡人?”沈雪君很失望地看著秦遠。</p>
秦遠極其無語,很想查一查今天是什么日子,出門老遇怪人,先是那個神秘人,秦遠本想死幾個黃家人便可以,可他卻嫌不滿足,非要死幾十個才成,而這沈雪君也差不多,不死人都覺得不過癮。</p>
秦遠不僅反思,到底是世間太險惡,還是他自己太善良。</p>
“僅僅是壞掉他們的地爐也可以,我能幫你找到那幾處地脈,并且將人引開,但是我也有個條件,你要幫我解開咒術,還我自由之身。”</p>
沈雪君退而求其次。</p>
秦遠看著她,冷笑一聲,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對咒術不在行,幫不了你。”</p>
沈雪君著急了,急忙道:“我沒有威脅您的意思,您也不需要會什么咒術,只需要幫我拿到那件東西,而且,我知道黃家的一處密地,那里藏了黃麟收集而來的極多資源,您若是得到,對您的修為精進必然大有裨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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