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yuǎn)聽不到靜妙仙姑與伏玉軒之間的對話,但是他也感覺這玩笑開得極大。
在場之人足有數(shù)百,雖是修者,但人多嘴雜,相熟之人彼此交談,剛熟之人彼此寒暄,不熟之人相互虛偽問好,亂哄哄的不下于一個鬧市場。
他不知道這些人中有多少是來打秋風(fēng)觀眼景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正參加城主競逐的,但是在他想來,定然不少,哪怕有五分之一,那也是將近一百人。
他也不清楚文試究竟要有淘汰掉多少人,又留下多少人,但想來能夠進(jìn)入下一輪的應(yīng)該不超過五分之一。
在一百人中考試,考進(jìn)前二十名,對于父母失蹤之后,獨自一人孤苦生活,卻依然能夠考入華東大學(xué)這種頂級名校的秦遠(yuǎn)來說,自然不是個太難的問題。
然而,那是建立在一切都復(fù)習(xí)熟稔,準(zhǔn)備妥當(dāng)?shù)幕A(chǔ)之上的,只看了一晚上的書,讓他與這么多準(zhǔn)備好的人競逐,他就算是愛因斯坦再世,也要直罵娘!
“秦遠(yuǎn)。”
人群中響起一道渾厚的嗓音,周嘯虎穿著一身刺眼的血紅盔甲,分開眾人,來到秦遠(yuǎn)身前,帶著極其高興之色,道:“準(zhǔn)備的怎么樣,有沒有把握?”
秦遠(yuǎn)的臉當(dāng)場就綠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他沒好氣道:“盡人事聽天命!”
周嘯虎看出了他的不爽,訕笑兩聲,道:“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只要用心準(zhǔn)備,應(yīng)該不出大問題。”
看著周嘯虎那自信滿滿的神色,秦遠(yuǎn)不由納悶問道:“虎哥,你也是昨天才得到消息,就準(zhǔn)備的那么充分?”
周嘯虎咧嘴大笑,“我是昨天才得到消息不錯,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只準(zhǔn)備了一夜,老子可是在五年前就開始準(zhǔn)備了!”
“五年前?”秦遠(yuǎn)咋舌。
周嘯虎極是得意地點了點頭,道:“不想當(dāng)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老子整整五年就盼著這一天。上次城主競逐之時挺打擊人,清雨姐警告我要是我敢跟她競逐,就打我的腿,奶奶的,說起來丟人,我還真沒敢跟她競爭,做了一次慫貨,不過這次不一樣,誰敢擋我的路,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秦遠(yuǎn)像是被噎著了一般直翻白眼。
這醬油打的,也忒不專業(yè)了。
“秦哥,就算你第一輪就被涮下來,也不用氣餒,到時候你愿做供奉就繼續(xù)在虎哥手下做供奉,不愿做供奉,有虎哥和我罩著,整個黃城市都任你橫著走。”
許久不見的滿天羽咧嘴笑道。
若是周嘯虎坐上了那城主的位子,空缺出來的貪狼長,可不就是由他們幾個擔(dān)任嗎?滿天羽是跟周嘯虎最近的幾人之一,又一肚子壞水,鬼主意多的很,怎么看希望都很大。
秦遠(yuǎn)的白眼翻的更狠,差一點就要翻瞎了。
……
木樓一層熙熙攘攘,宛如民間集市,木樓二層卻是絲竹唱響,琵琶聲聲,幾名衣著暴露的女子在正廳中央翩翩起舞,舞姿動人,不是華夏古時的飄搖曼舞,也不是現(xiàn)代的吵鬧熱舞,而是類似古時西域的妙舞,又加以改進(jìn)。
這些舞女都是修者,而且修為不低,于凡人來說,再難的動作,在她們腳下都不成問題,墜著銅鈴的金絲衣衫不時因為動作過大而露出片片牛奶般潔白皮膚,震顫的小腹之上沒有半絲贅肉,性感而結(jié)實的大腿汗珠滾滾,性感而健康。
她們在舞蹈的同時,不時會看向不遠(yuǎn)處那圍桌而坐的七八人,這七八人中有三位老者,四位年輕弟子,老者不提,那四位年輕弟子皆是豐神如玉,氣度不凡,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修者,而是出自那高門大戶大勢力的年輕俊彥。
她們中幾位膽大的,不時還會向這幾位拋去嫵媚至極的眼神,猩紅的舌尖舔著嘴唇,比那驚艷的舞姿更加驚艷。
修者較之凡人擁有更加強(qiáng)大的力量,可依舊沒有擺脫人的范疇,而且他們因為競爭更加殘酷,所以**也更加深重,像這般得以與各大勢力絕對核心弟子相處的機(jī)會,她們又如何能夠放過?
且不說能不能登堂入室,成為他們的一生一世唯一的女人,哪怕只是露水情緣,他們隨手贈與之物,說不定就能夠抵上她們這般苦苦跳上數(shù)年舞蹈。
這可惜這些舞女的媚眼算是拋給了瞎子,那幾位坐在桌邊的人,無論年老還是年少,除了一位少女之外,竟是沒有人拿正眼看過她們一次,仿佛她們只是空氣,或者說只是一群會跳舞的機(jī)器人。
倒是那位少女,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們。
可是一個女人再怎么看,又能管什么用?除非她的取向比較另類,不愛英武須眉偏愛紅裳嬌娥,但是她的眼中流出來的視線卻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兒,**還是欣賞,這些久經(jīng)風(fēng)月場所的舞女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幾位年紀(jì)稍大之人在閉目養(yǎng)神,不聞外事,而那幾位年輕子弟也是正襟危坐,不過相比起那幾位年紀(jì)稍長之人的云淡風(fēng)輕,這幾位年輕弟子還是有說有笑,壓低聲音輕聲交談。
“諸葛兄,你凌霄派究竟真是諸葛臥龍的后人,還是為了趨炎附勢,有一個好名號,這才改姓諸葛?要這道現(xiàn)在凡人世界中的騙子,總喜歡弄點復(fù)姓出來,什么歐陽啦,什么諸葛啦,還有更扯的,上次我遇到一位賣壯陽藥的家伙,竟然自稱是西門大官人的后代,你們莫不是一路人吧?”一位雙眼桃花,手執(zhí)白扇,舉止輕佻的年輕男子,看著對面那位粗眉大眼,很有些英武姿態(tài)的年輕人調(diào)笑道。
那復(fù)姓諸葛的年輕人“嘩啦”一聲也展開了扇子,扇面之上繪著一只陰陽八卦圖,聽到這般明顯譏諷嘲弄的言語,也不動怒不生氣,笑著解釋道:“諸葛臥龍確實是我家長輩,但真要論起來,我們這一枝并不是諸葛臥龍的那一支,諸葛家族延綿數(shù)千年,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我們凌霄派只不過是一些不成氣候的旁支而已。”
他說這話之時,雖然不帶惱火氣息,但明顯可以感覺到他的那份驕傲。
實際上他也的確有資格驕傲,諸葛姓氏在凡人之中因為諸葛臥龍而得名,可是在修行界中,卻是有極多大能存在,最出名的一位則是當(dāng)年以陰陽八卦抵擋龍虎雷劫,一舉成為不死不滅的劫仙的那位存在,哪怕跟他們這支已經(jīng)八竿子打不著,可諸葛心志依舊引以為傲。
他們可都是留著同樣的血,有著同樣的血脈,那邊說明他們也有潛力成為劫仙。
諸葛心志搖晃著紙扇,看向?qū)γ妫溃骸叭A世兄,稍后我若是在文試之中奪得好名次,成為能夠挑選自己對手之人,我若是選了你,你可不要手下留情,讓我贏的太沒意思。”
華文生冷笑一聲,道:“誰先挑選還不一定呢,若是到時我挑了你,你一定要把那諸葛八卦陣拿出來我瞅瞅,也好讓我開開眼界,看一下究竟有沒有傳說中的,一陣抵二十萬大軍的能耐。”
另外一位面色淡然的年輕人,看著這沒說幾句就掐起來的兩人,搖頭笑道:“兩位,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先生內(nèi)訌,咱們幾大勢力同時跟域主大人較勁,這才讓他捂住了城主選拔日期,直到昨日才公布,讓那些普通修者恨得牙根癢癢,若是我們內(nèi)訌起來,讓別人見了便宜,到時候還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華文生看了這位剛剛說話的年輕人一眼,道:“你十方宗可是華東省的幾大勢力之一,又因為有神廷的關(guān)系,更是土皇帝之一,難道還怕他們那些泥腿子?”
“華世兄此言差矣,泥腿子也有翻身日,君不見多少大能修者都是泥腿子出身,所以還是要小心為上。”諸葛心志搖動紙扇,一副教訓(xùn)地口吻。
華文生養(yǎng)氣功夫顯然不如這幾位,面色稍稍難看,道:“那你說說,下面的那些泥腿子,有那幾位值得我的斗上一斗?”
諸葛心志道:“遠(yuǎn)的不說,最近在修者之家大出風(fēng)頭的秦遠(yuǎn),我看就足夠你喝上一壺的。”
華文生想起了這幾日在修者之家見到的那個人,越發(fā)的惱火,道:“他很強(qiáng)大不錯,但我并不認(rèn)為他能勝我,你要知道,他能殺死紫金鬼丐,只不過是借了的九曲黃河陣的光而已,他能帶著那兩千多泥腿子穿越死亡禁地,只能說明他是個大號的泥腿子,泥腿子再大,沒了陣法和點龍術(shù)的幫助,也還是泥腿子。”
眾人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在這洞府之中,雖然有泥土,但是沒有地面,也就是說洞府并非真實與地面連接,那再高明的地理師傅,也不可能用那點泥土點化出一條威風(fēng)巨龍。
十方宗推出來的候選人侯俊,卻是搖了搖頭,些微冷笑,張狂之人必要有張狂之本,可是他卻不認(rèn)為這華文生有那驕傲的資本。
他看向手肘支著桌子,手腕托著香腮的那位女子,說道,“清秀姑娘,你怎么看?”
名叫清秀的那位年輕小姑娘,掃視了他們一眼,道:“我沒什么看法。”
“沒什么看法?”侯俊微微一怔。
名字叫清秀,面目也清秀的姑娘點頭說道:“是啊,我又不想爭這城主,能有什么看法?”
另外幾人眉頭微皺,哪怕是幾位閉目養(yǎng)神的老人也睜開了眼睛,侯俊不解地問道:“既然不爭城主,那你來這里做什么?”
清秀笑了笑,雙腮浮現(xiàn)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捏著粉白的小拳頭,道:“我要跟那秦遠(yuǎn)打一架,好讓他知道誰才是年輕一輩真正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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