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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攻勢
對于沮喪的部下提點一番，笑著道：“人力有時窮盡，機械火藥之力卻幾乎無窮無盡，諸位以為然否？”
盧象升等人看著硝煙火光四起的戰(zhàn)場，沉思起來，總帥這番話似乎是道破了天極。馬城心情舒暢多提點了幾句，西式火銃方陣對戰(zhàn)八旗精銳誰會贏，這是個很愚蠢的問題，在有利的戰(zhàn)場環(huán)境下，靠步射打天下的八旗兵能射幾輪箭呢，一個最優(yōu)秀的步弓手能射五十根箭么，一口氣射三四十根就頂天了。然而火槍每分鐘兩到三發(fā)的射速，壓根就不需要冷卻，只要不炸膛可以從早晨一直打到晚上。
這問題豈不是很愚蠢么，火槍方陣也不是一窩蜂的沖上去亂打，火槍方陣是講究梯隊進攻的，以拿破侖天下無敵的法軍為例，便是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持續(xù)不斷的進攻，前線方陣被打散了，就地重組還可以再次投入戰(zhàn)場。又聯(lián)想到后世清末八里橋之戰(zhàn)，滿清最后的精銳騎兵，就是葬送在這種連續(xù)不斷，幾乎無窮無盡的齊射之下。
在馬城暢快的心情下，第二線的大陣頂了上去，又是一輪血肉橫飛的對射。
二線大陣承受傷亡后，這回馬城學了個乖，主動將承受了傷亡的二線兵力撤了下來，煩人的哨子聲再次響起，三線兵力邁著整齊的步子頂了上去，三線大陣則是由換裝了前裝滑膛槍的開原團練組成。
“萬勝，萬勝，萬勝！”
“進，進，進！”
開原團練一出場就威風八面，由老兵和同鄉(xiāng)組成的遼軍氣勢如虹，將攻勢綿軟的直隸新軍一下子就比下去了。
“萬勝，萬勝，萬勝！”
“進，進，進！”
有節(jié)奏的口號聲中，盾墻，槍林如山般推進，訓練了長達四年之久，并參加過鐵嶺大戰(zhàn)，開原北關(guān)大戰(zhàn)的開原團練如鋼鐵機器一般，關(guān)內(nèi)第一戰(zhàn)便表現(xiàn)出強悍本色，沒有畏懼，沒有雜亂，只有有節(jié)奏的震天吼聲，還有一排排筆直的隊列。一隊隊手持重火繩槍，面無表情的遼東子弟。
鋼鐵大陣在戰(zhàn)場上轟然前進，左右兩翼，后陣四個火繩槍營人人上身挺的筆直。
尚未接戰(zhàn)，鎮(zhèn)子里的正白旗兵氣勢一滯，筋疲力盡的虜兵揉著酸痛的胳膊，已經(jīng)有人翻身上馬奪路而逃了。一旦有人開始逃跑就形成了連鎖反應，隨著明軍最精銳的遼兵上陣，越來越多的正藍旗馬甲，佐領(lǐng)飛一般逃離鎮(zhèn)子，便如同炸了窩的鳥林子，外圍監(jiān)視戰(zhàn)場的明軍騎兵撒了歡的拍馬上前截擊。
勝局已定，遼兵對頭上不時落下的利箭視如不見，如鋼鐵城墻般碾進了鎮(zhèn)子。
馬城看的哈哈大笑，極為暢快險些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四年了，苦練四年老子的遼軍終于練成了。
盧象升也笑的極為暢快，振臂高呼：“遼軍，遼軍，這便是我大明的遼軍！”
左右第一次見識到遼軍精銳勇猛的將官，也精神大振，都說遼軍是天下強兵，今日一見果然是如此。
倪元璐汗顏道：“直隸兵，南兵，終是性子太懦弱。”
馬城又是一笑，種地出身的直隸兵，和生下來就會射箭騎馬的遼兵能一樣么，這一戰(zhàn)，當是重現(xiàn)遼軍輝煌的一戰(zhàn)。傳令下去后隊繞過鎮(zhèn)子，上馬，尾隨在騎兵后面直撲灤州府城，沿途不必和虜騎糾纏。
正午，灤州城下。
正在縱兵擄掠的鑲黃旗馬甲在戰(zhàn)馬上立起來，駭然看著西南方向煙塵四起，無數(shù)潰敗的正藍旗丁縱馬狂奔，遠處還被大量明騎肆意砍殺，不時有武藝出眾的馬甲掉轉(zhuǎn)馬頭，揮舞著狼牙棒大斧頭返身接戰(zhàn)，卻被人多勢眾的明騎淹沒了。南門站著的一個鑲黃旗佐領(lǐng)哇哇大叫起來，兩個牛錄約五六百人的旗兵紛紛打馬進城，將大批明人百姓，牛馬大車遺落在城外，同時也將正藍旗潰兵關(guān)在城門外。
正藍旗潰兵無奈只得繞城而過，一路北逃往永府去了，明軍騎兵殺的興起，咬住正藍旗的尾巴追擊而去，灤州城墻上一干鑲黃旗佐領(lǐng)，章京相視無語，這股明騎也太囂張了，居然將灤州城內(nèi)的鑲黃旗大軍當成空氣了。
城墻上一個戎裝滿族少年憤怒道：“冷僧機這個混蛋在做什么，如何會被明人追著打，蠢材！”
左右一干佐領(lǐng)，親兵也面面相覷，一個中年漢官開脫道：“許是明軍勢大冷僧機抵擋不住，主子息怒。”
那少年仍暴跳如雷：“冷僧機這個混蛋，領(lǐng)著六個佐領(lǐng)打不過幾千明軍么，我要治他的罪！”
那中年漢官也不敢吭聲了，一干鑲黃旗佐領(lǐng)，兩位章京則一副幸災樂禍，站在灤州城頭看著正藍旗六個佐領(lǐng)的兵馬潰敗，六個正藍旗佐領(lǐng)也就是六個牛錄，近兩千兵馬可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了。
少年貝勒發(fā)了一通脾氣，才悶聲道：“這伙明軍是打哪來的，如此囂張？”
左右箱黃旗將領(lǐng)仍是一副大咧咧的架勢，苦了那中年漢官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趴在城頭上，仔細觀察這伙繞城而過，大肆砍殺正藍旗潰兵的兇悍明軍騎兵，這伙明軍騎兵人數(shù)在三四千人之間，裝備精良，手中持著手弩，得勝鉤上還掛著破甲槍，騎術(shù)精湛又是雙馬，甚至三馬配備，著實精銳。
小貝勒生著悶氣，沉聲道：“羅錦繡，你看清沒有。”
那漢官羅錦繡看清了明軍騎兵得勝鉤上的破甲大槍，慌忙道：“回小主子的話，看清了，應是偽明開原騎兵，別路明軍沒有用這種破甲槍的。”
小貝勒睜大眼睛一時無語，身側(cè)一個參領(lǐng)也啞然道：“開原騎兵，如何能打到灤州，天上掉下來的么！”
左右主子們也紛紛不悅呵斥：“羅錦繡，你可看清了？”
苦了那漢官慌忙賠禮，忐忑道：“奴才真的看清了，別路明軍使的都是眉尖刀，只開原騎兵是用槍的。”
一干鑲黃旗將領(lǐng)安靜下來，爭論起來開原騎兵是如何打到灤州，還把正藍旗領(lǐng)六個牛錄兵力的參領(lǐng)冷僧機，打的大敗虧輸。
那漢官清清嗓子，有些尷尬道：“主子明察，開原騎兵應是駐扎薊州的，薊州到灤州府也不過兩三百里，這里，咳，這里是偽明的北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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