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擱淺在淺水處的戰(zhàn)艦亮出上下兩排側(cè)弦炮,一陣火光閃爍,硝煙彌漫,呼嘯的炮彈便高速掠至,重重的轟在城墻上。兩里遠,十二磅前裝滑膛艦炮的直瞄射擊,瞄準的目標有城墻那么高,那么大,幾乎不
會失準。
咯吱!
鄭森腳下又是一個踉蹌,戰(zhàn)艦被巨大的反沖力推的搖晃了幾下,船底反倒在淤泥中坐的更實了,于是他便有恃無恐,高舉戰(zhàn)刀,以戰(zhàn)艦右舷二十一門十二磅艦炮,對準了面前的城墻瘋狂的傾瀉著火力。
轟轟轟!次第開火的艦炮便如同吞云吐霧的怪物,二十一對四,在兩里的距離上戰(zhàn)艦恐怖的側(cè)舷火力很快占據(jù)了上風,俄人腳下的城墻在顫抖,碩大的炮彈不時越過城墻,落進城內(nèi),爆開一團團巨大的煙柱。此時
,河上另外兩艘明軍戰(zhàn)艦急欲趕來支援,卻被鄭森打出的旗號組織了。
滿臉是血的掌旗兵,登上望臺打出旗號,聯(lián)絡友艦。兩艦便趁機高速通過重炮封鎖的河面,繞城而過,欲行至俄城西北方,成扇形隊列組成密集火力,擊潰俄軍城防重炮的抵抗。
短時間內(nèi),竟然形成了鄭森一艦,獨斗俄軍的局面。城內(nèi),腳下的城墻在顫抖,在搖晃,馬克西姆家的公子小姐們驚恐大叫著,在傭人奴仆的保護下,倉皇逃走,城墻又一陣劇烈搖晃,外墻上大片黃土剝落,露出里面堅固的石條,馬克西姆總督死死抓住一
側(cè)的垛口,強忍著頭暈目眩,老眼昏花,下令組織部隊反擊。
城內(nèi),城外,俄兵冒著炮火一隊隊集結(jié)起來。
“殺了那些韃靼人!”
“沖過去!”
遭遇炮擊的城市炸了鍋,俄兵仗著人多勢眾,騎著馬,抱著火銃,提著弓箭,成群結(jié)隊的沖上河堤,又踩著雜草叢生的河堤滑下去,踩著淤泥,冰涼刺骨的河水,憤怒的撲向擱淺的明軍戰(zhàn)艦。
艦上,百余水兵在上層甲板集結(jié)起來,架起排銃。艙中艦炮也紛紛調(diào)轉(zhuǎn)炮口,裝藥,推進炮位,一陣悶雷般的連綿炮聲過后,河堤上下陷入腥風血雨,爛泥,魚蝦,河水被重炮轟翻,高高飛起又打著轉(zhuǎn)落下,將陷入淤泥的大群俄人轟的潰不成軍。鄭森單
艦獨斗十萬俄兵,憑借犀利的炮火,有組織的排銃,竟然如同一只噴火的刺猬,打的俄人狼狽不堪。此時,河面上兩艦高速闖過了火力封鎖區(qū),槳葉翻飛,修長的船身橫了過來,悶雷一般的隆隆炮聲響了起來,從西北方側(cè)擊俄人的城防重炮。隨著兩艦使用側(cè)舷艦炮加入戰(zhàn)場,六十三對四,勝利的天平很
快傾斜到明軍一邊,密集的炮彈很快將俄軍的抵抗摧毀了。
當?shù)谝婚T俄軍重炮被一顆十二磅炮彈,直接命中,大炮連同炮壘被粗暴的直接摧毀了,頃刻后殉爆的火藥將西面城墻炸塌了一截,俄軍城防炮火實際上便被摧毀了。
小船立大功,一炮摧毀俄軍重炮的,便是一條搏命戰(zhàn)法的蚊子船。混亂中,數(shù)十條小船駕離河道,憑借船輕便的優(yōu)勢迅速抵近,幾乎是抵在俄軍城墻底下,用一門十二磅艦炮瞄準了便是一炮,小船如同落葉般,被巨大的反推力量推的后退,打轉(zhuǎn),搖晃著,卻將一顆
十二磅重的碩大炮彈重重的轟了出去。
嘩啦!
重炮的南城墻在雨點般密集的炮彈轟擊下,竟轟然垮塌,純石頭打造的堅固城墻,也禁不住這樣密度的近距離炮擊,大段的城墻坍塌,石塊橫飛,露出城內(nèi)密密麻麻的建筑物。在河上打轉(zhuǎn),搖晃的小船進了水,險險傾覆,一個個兇悍的水兵卻踩著積水再次裝填。數(shù)十條小船馱著大炮,劃著槳再次抵近,那碩大陰森的重炮幾乎就要抵在俄人的鼻尖上了,馬克西姆總督手腳不受控
制的顫抖起來,一個踉蹌,被隨從架起來慌忙逃命。炮火越來越密集,戰(zhàn)艦在河面上優(yōu)雅的橫著,傾瀉炮火。前頭穿梭如飛的小艇不時轟出致命的炮彈,戰(zhàn)爭很快變成一面倒的屠殺,明人用戰(zhàn)艦大炮狠狠教訓了腐朽頑固的馬克西姆家族,向俄國人宣告了大
炮戰(zhàn)艦時代的來臨。當明軍艦隊主力,多達百余艘各型艦只出現(xiàn)在硝煙彌漫的大河上,俄人的抵抗意志便瓦解了。多數(shù)俄兵從未見過一支艦隊,也不曉得后續(xù)跟進的明人艦船,其實只是一些火力孱弱的運輸船,俄人被規(guī)模龐
大的內(nèi)河艦隊嚇傻了,出現(xiàn)了大規(guī)模的潰敗。
咯吱!一艘艘三等大福船在水淺處靠岸,踏板落下,鄧承志便迫不及待的一躍而起,踩著踏板騰騰騰上了岸。左右兩側(cè)各船紛紛選擇了沖岸,擱淺,雖然是老舊的福船卻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勇氣,發(fā)起了明軍歷史
上第一次沖灘登陸作戰(zhàn)。
一個個紅衣紅甲的士卒下了船,高舉火銃,踩著淹沒膝蓋的河水,淤泥,跋涉著。
“鱉孫子!”
鄧乘志氣喘吁吁的拔出腿,踩到干燥的河岸上,好整以暇的脫下沾滿爛泥的靴子,拍了拍,咒罵著,將兩只灌滿淤泥的靴子擦干,抹凈,身側(cè),一隊隊水師步戰(zhàn)隊士卒紛紛上岸。
砰!
一個新兵朝著亂成一團的俄兵,端起火銃便樓了火,一聲突兀的銃響惹怒了鄧承志,抬腳便踹了過去。
“鱉孫子,發(fā)白日夢么!”
“整隊!”那新兵被踹的一個趔趄,人群中舉目四望,瞧見他的隊官正在脫靴子罵娘,慌忙一溜煙跑了過去。紛亂中,登岸明軍步戰(zhàn)隊擺脫了泥潭,沼澤,在高高的河堤上快速集結(jié),整隊,或高亢或沙啞的嘶吼聲,
混雜著尖銳的哨聲,一排排橫隊快速成型。
鄧承志將他的靴子穿上,瞇著眼睛,瞧著四處奔逃的俄人,心中篤定,逃,又能逃的到哪里去。一支潰敗的軍隊,在一支有組織,裝備精良的強軍面前,潰逃便是一條死路。
“裝藥!”
“驗銃!”
“放!”一聲聲嘶吼,密集的銃聲響了起來,不及逃跑的俄人成片栽倒,明軍步戰(zhàn)隊在河堤上列陣,居高臨下,密集的銃聲夾雜著隆隆的炮聲,奧利奧克明斯克城守軍在短短半天內(nèi)便全線崩潰了,隨著越來越多的戰(zhàn)艦在河上打橫,亮出黑洞洞的艦炮,整座城市在炮火中顫抖,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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