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又扯遠話題。”程七雪警告了默咸一句，然后繼續問向墨之妄，“我知道，在東陸的那些廟和觀里就喜歡在墻上繪制一些什么傳說異能的事情，所以這個蒙……什么……格……？”

    “蒙赫斯勒格。”墨之妄再次小聲提醒。

    “管他什么格，”程七雪對于記不住西陸地名已經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了，“反正這個廟里就把當初天劍山建立時候的事情繪制成了壁畫是吧？”

    “對，程大小姐聰慧過人！”默咸一副很誠懇的樣子拍著馬匹。

    雖然被人夸應該很高興，但是面對這樣絲毫不分場合地夸贊程七雪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而是繼續拋出了下一個疑惑：“但是，你們怎么肯定我們看得懂那個壁畫？又怎么能夠肯定那上面一定繪制有那個地道入口？”

    程七雪的這個問題也是墨之妄現在在思考的，他之所以第一時間沒有想到薩滿廟，就是沒有想過會從那些壁畫上找線索。于是，他看向了默咸。

    默咸再次成功地吸引了兩個人的目光，立刻又十分肯定地說：“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我們不一樣啊。我們是神裔，創立天劍山的也是神裔，神裔留下的東西，當然是只有神裔才能懂的。”

    “不管了，”程七雪一拍大腿就站了起來，“我們先去了那里在說！”然后她看向默咸，“帶路吧。”

    但是默咸沒有動，還是直著腰板跪坐在地上，說：“兩位先別忙，請容屬下細稟。”

    “你還有什么話？”程七雪已經是非常得不耐煩了，她本來就有些暴脾氣，眼角都出現青筋了。

    默咸立刻說：“屬下要稟告的是，現在的‘薩滿廟’，正是邪門的這些護城衛的辦公之地。”

    “辦公之地”，這四個字是非常好理解的了，也就是說，薩滿廟就是護城衛的老巢。

    “什么？！”程七雪都郁悶慘了，“我們說了這么多，結果是要自投羅網嗎？”

    “別激動啊嫂子。”墨之妄向著程七雪擺了擺手，對默咸說，“你既然提議去那里，你就應該知道一條可以進去的路，是不是？”

    “主公英明，”默咸立刻說，“屬下在這里已經待了幾年了，已是將這里給研究了一個遍，尤其是像‘薩滿廟’這種一看就會藏著秘密的地方，屬下更是下足了功夫。

    剛好也巧，就在幾個月前，也就是在深冬的時候，我從一個快要凍死的老刀客那里聽到了一個關于‘薩滿廟’的秘密。”

    “什么秘密？”程七雪立刻問，她那一雙眼睛都亮了。

    “原來，‘薩滿廟’曾經也是有關押天可汗屬下的作用的，就在薩滿廟的地下有一座地牢。”默咸說，“只不過后來廢棄不用之后，便鮮有人知道這個地道的入口了。

    而這個老刀客剛巧是當年修筑地道的工匠的后人，知道這處地道有一處入口就在這座城的排污廢水道那邊。就在這每年的三月和四月，春天潮過，入口才能顯現。

    只不過我也只是聽這個老刀客說起過，也沒真正去過那個地方，我們還得現找一下。”

    “找路，這倒不是什么問題，就怕沒有路。”聽到了一個好消息，程七雪立刻又表現得干勁兒十足。

    而墨之妄則關心起了另一件事：“那個老刀客呢？”

    默咸的眼神微微黯淡，終于表現得不像個諂媚的下屬，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了些：“死了。”

    “死了？”程七雪很是意外，然后很當然地認為，“因為年紀太大，沒有熬過冬天？”她曾經在書上看過，說西陸的冬天很冷，和北陸差不多，而且西陸的各方面技術都沒有東陸發達，人也窮，許多年紀大的老人家都挺不過，這也是為什么西陸永遠比東陸人少的原因之一。

    “不是。”默咸微微搖頭，“程大小姐自幼生活在元力修士的世界里，恐怕很少關注俗世的事情。

    在西陸，一旦被冠上了‘刀客’的頭銜，便注定了一生與刀相伴，要在刀口上討日子。所以，一個刀客的結局，只能是在刀口之下。

    當時我是就是看著這位老刀客太過于虛弱，才救濟了他幾天。可是等他的身體稍微好了一些，便立刻又去接活了，最后死在了馬匪了的刀下。據說，他一人之力殺掉了半數的馬匪，這個事件還震驚了當時駐守在這里的邪門長老。”

    “……”聽到這樣的結局，雖然無關于現在的任何人，卻總讓人覺得氛圍有些沉重。

    最后還是墨之妄打破了沉靜，他說：“俗世的人不過就幾十年的人生，能夠生得壯烈，死得精彩，也是不枉此生了。”

    “主公所言極是，不僅是英明神武，還有著一顆善良的心，真是世間少有。”默咸又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

    “走了！走了！”程七雪失去了最后一點耐心，終于是往外打開了廂房的門。

    經過了一上午的熱鬧，護城衛們是早就已經離開了，現在正值中午，大多數人也都是按時吃飯的，所以現在澡堂子的人已經變得很少了。

    三個人又各自變換了裝束，由程七雪變成了一個跑生意的商人，墨之妄跟在她的身邊當保鏢，而默咸便是帶路的馬夫。

    三人就坐著從車廂里偷出來的一輛馬車往城外跑去。

    雖然說這蒙赫斯勒格是被下了禁令，可是依然是允許俗世的商旅們來往的，只不過進出都需要憑借著身份銘牌。

    邪門制作一個身份銘牌要比東陸復雜上許多，所以很難造假，可是剛巧默咸就是一個很會造假的暗衛了，早就準備好了這種東西，一人一個，于是順利出城。

    他們也不會饒太遠，直接出門左拐，順著城墻外跑了半圈，便來到了一處低洼的沼澤地。

    遠遠的便能聞到一股臭水溝的味道了，程七雪立刻就戴上了玄武閣出品的防毒面罩，還一人發了一個，看來裝備是非常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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