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殷府閣樓之中,悠悠一頭鑲金紅寶石珠翠,身上穿上了紅色嫁衣,對著梳妝臺的銅鏡,既歡喜又羞澀。
“畫一筆,一生白頭偕老。”
殷寶兒拿著眉黛,在典雅的梳妝臺前,親自幫著悠悠上妝。
不同于悠悠在閨房中笑得羞澀,殷寶兒的一雙眸子中,卻隱藏著落寞與悲傷。
對著鏤空雕花嵌著羊脂玉的銅鏡,悠悠拿起胭脂紙,輕抿在雙唇之間,讓殷寶兒意識到,她已經不再是小丫頭。
銅鏡襯映出悠悠的影子,珠翠霞帔,紅唇皓齒,一襲紅云錦纖腰緊束。
“悠悠是小凡的妻子了。”
悠悠雙頰緋紅,膚如白雪,激動的眸如天星,極為堅定言語道。
“別碰花了妝,明日交拜之后,你就是紀凡的結之妻了!”殷寶兒看向了,悠悠左手上的奪魂手鈴。
盡管以前有些猜測,可直到現在,殷寶兒才完全確定,這件重寶對于紀凡的意義。
紀凡說要娶悠悠為妻,是殷寶兒沒想到的。
但殷寶兒很清楚,紀凡在這件事上,絕對不會來虛的,既然有了決定,就斷然不會改變。
幫著悠悠理好妝容,殷寶兒看了看她那十三四歲少女的容貌體態,給她遮上了鮮紅的蓋頭。
留下一名婢女,殷寶兒出了閨閣之后,心中的酸澀已經忍耐不住,雙眸泛起淚光,一手扶在了廊橋之上。
“主子”
看到殷寶兒落淚水流之中,白雪巖不敢聲張,對著她傳音。
“我已經決定要離開家族了,為什么?”
殷寶兒手捂心口,只覺得芳飛的夜色,格外的寒冷。
包括白雪巖在內,以前也只是將小刺猬,當成是紀凡所養的一只妖獸,完全沒想到會娶它為妻。
對于殷寶兒的質問,白雪巖無法給她答復。
盡管紀凡與悠悠成親,旁人難免將目光看向殷寶兒,但白雪巖還是擔心被看出了什么。
殷府園林中的一處亭子中,藏土四人圍著石桌而坐。
“沒想到竟有這樣的事!”
狄鎧按耐不住,不可思議對藏土三人道。
“不會是紀凡知道了,南鐸大帝想要接殷寶兒入宮,故意這么說的吧?”看到藏土有著感慨,狄鎧小聲詢問道。
“那個怪人絕對不會,看來緣分終究抵不過漫長歲月的牽絆!”藏土搖了搖頭,看得很通透。
“紀凡與那只妖獸,有著怎樣的過去?”戴著面紗的喬晴,只覺得藏土的說法意味深長。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原罪小的時候很艱辛,一人一獸很早就開始相依為命了。”藏土苦笑著言語道。
“殷寶兒主動留紀凡和悠悠在殷府成親,想來心情也是很復雜。”岑熙很平靜,就像是旁觀者一樣。
“有緣無分,強自支撐,看殷氏一族的情況就知道了,她活得一定很累。”喬晴看著一本小折子,上面有著她和紀凡所寫縮印的字言。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說服原罪對青虛宗下手,若不是寶女留下了他,再想找到他,可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藏土對岑熙三人提醒道。
“事情有些不同尋常,他遭受藺劍鋒那些強者的追殺,怎么突然將周天宮擊潰了?以他謹小慎微的性格,如果沒有把握,他絕對不會冒然行動,這應該不是什么報復。”岑熙看了看藏土三人道。
“難道說他將追殺的那些強者都解決了?也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殺上周天宮才是最為合理的解釋。”面紗少女喬晴,多少有了些猜測。
“這是很有可能的事,原罪那個人相當的陰險,看似是逃了,卻難說會有什么可怕的想法和舉動。”藏土雙眼微瞇,覺得若是藺劍鋒等人被算計,或是被滅,蒼巒州修煉界可是要大亂了。
“其實說服不了他也不要緊,如果能帶上殷寶兒,就算沒有他,以咱們的力量,也可與青虛宗一戰。”面紗少女喬晴,大致估量道。
“這些大宗門,可沒那么簡單,沒有原罪的戰力支持,憑咱們只怕是一場苦戰!”藏土深吸一口氣道。
“眼下蒼巒州修煉界的情況,頗為的復雜,即便到了原罪這種程度,依舊是躲躲藏藏的,你們知道為什么嗎?”藏土考慮了一番,這才露出了陰邪笑容。
“蒼巒州大的王朝和修煉宗門,還是很有底氣的,確實不好對付,少數的隱世強者,也是不確定的因素,再加上一些漸漸崛起的勢力,也表露出了強勁的威勢,不過這些都不及靈殿來得有威脅,現在的蒼巒靈殿,已經到了很嚇人的地步。”岑熙說到后來,表露出了介意之色。
“雖說原罪也是蒼巒靈殿十大供奉之一,但我估計他的想法,同你是一樣的。”藏土臉上露出的笑容,像是覺得紀凡和靈殿早晚有一天會反目。
一夜的時間,殷府之中的一些人,想法各不相同。
到了第二天一早,一身錦袍戴著紅花的紀凡,就將心如鹿撞迫不及待的悠悠,從樓閣閨房中接出。
紀凡大婚,沒有家人,如果不是殷寶兒要留,他可能只是與悠悠兩人布置布置,就算是成親了,他所有的,只是一份相伴相依的承諾。
拜過天地,在藏土等人的注視中,紀凡與悠悠對拜,旋即他輕輕掀開了少女的蓋頭。
“悠悠,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看著悠悠淡紅的臉頰,泄露了幾分俏皮,紀凡難得露出歡喜之意。
眼見紀凡真的成親了,就連藏土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他和狄鎧直到此時,依舊是老咕嚕棒子。
“恭喜主子,恭喜夫人。”
徐娘半老的花飛花,倒是嘴甜,連忙上前道喜,有著討賞之意。
紀凡看了看花飛花,又看了看藏土等人,表面上雖在笑,卻不免有著為難之意。
悠悠不管不顧,抱著紀凡就不松手,讓藏土和狄鎧有些直眼。
“賞!”
紀凡雖答應了賞賜,但沒有馬上拿出東西。
“還是老樣子!”
了解紀凡的人,不由暗暗腹誹,明明賞賜下人是很體面的事,可他賞得同做賊一樣。
“謝主子。”
花飛花可不這樣想,在她看來,紀凡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無非是賞賜早到手晚到手而已。
閣樓前參加紀凡大婚的人不多,只有森羅道的幾名成員。
殷寶兒能感受到,紀凡所說,以后悠悠就是他妻子的意義。
“南鐸大帝來了”
殷氏一族的族長殷銘志,快步來到殷寶兒面前,小聲對其傳音道。
“我們就不叨擾了。”
盡管大婚沒什么人,紀凡卻覺得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有著同殷寶兒告辭之意。
紀凡是要成親,不過被殷寶兒留下幫著他和悠悠張羅,多少有些許尷尬,這個時候找機會走是最好的。
“要離開了嗎?”
狄鎧看著沒幾個人參與紀凡成親,心中感慨道。
在狄鎧看來,像紀凡這樣的強者,大婚是可以昭告天下的。
“姑母”
就在殷寶兒想說,不讓紀凡走的時候,穿著寬松員外服的老者殷銘志,忍不住對她提醒道。
“花飛花,盧君。”
紀凡對兩名婢女點了點頭,就要讓兩女進入扭曲空間,悠悠這時候卻向園林的一處月門看去。
只見一名身穿皇袍的男子,在一眾隨從的前呼后擁中,大步進入了園林。
不同于略有急切的皇袍男子,沒料到園林中是這么一個情況,紀凡更多是贊嘆皇袍男子無所顧忌走得很猛。
“這是成親?”
皇袍男子看向穿著喜服的紀凡和悠悠,神色有著訝異。
“見到南鐸大帝還不行禮嗎?”
一名老閹人向紀凡等人提醒,似乎責怪沒回過神來的眾人失了禮數。
然而,在老閹人的叱責之后,樓閣外面的眾人,竟沒有一個人動。
“見過南鐸大帝。”
最終還是紀凡帶著悠悠上前見禮,以免情況過于尷尬。
“沒想到你在這里,這是成親了嗎?”皇袍男子連忙抬手示意跟著的人退下,笑著讓紀凡免禮。
“相熟的人不多,辦的簡單了一些。”紀凡表面上說得輕松。
南鐸大帝已經得到了紀凡殺上周天宮的消息,但完全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出現在了烈淪城。
對于南鐸大帝急匆匆到來,殷寶兒神色冷淡,沒有任何的表示。
“我和悠悠也該走了。”
紀凡看了看藏土等人,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殷寶兒身上。
“保重。”
殷寶兒語氣輕緩,沒再留紀凡。
“嗡”
閣樓不遠處的空間扭曲,隨著花飛花和盧君進入其中,紀凡帶著悠悠回頭向園林中的眾人望了望。
看到紀凡和悠悠消失在扭曲的空間,殷寶兒心中空落落的,有著長久的等待,被這殷府埋葬之感。
“寶女,就算沒有原罪,森羅道卻還在,跟我們走吧。”藏土適時的拉人,讓剛暗暗松了口氣的南鐸大帝神色一沉。
“大帝,我是不會進南鐸宮的,我已經決定要離開烈淪城了。”殷寶兒柔和對皇袍男子言語,卻有著堅決之意。
“姑母,你難道不管殷氏一族了嗎?”殷銘志略有驚色,希望殷寶兒能三思。
看著族人的神色,殷寶兒體會到了,紀凡當初對于家族之人的失望。
不過性格柔和的殷寶兒,并沒有叱責族人,只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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