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綿綿,淅淅瀝瀝地滋潤著闕宮山。
青瓦別院中,紀凡一早就從石屋中走了出來。
絲絲涼風吹拂著細雨,紀凡站定身形,任由一身寬大灰袍被雨水所侵。
“嗡!”
揮動右手在面前空間緩慢一劃,感受手上動作和靈力波動的滯澀感,紀凡已經(jīng)意識到,來自空間介質(zhì),以及重力壓靈帶來的影響,又加重了一些。
“這么下去不要說是騰空,就算是縱掠也會非常吃力的。”紀凡小聲言語道。
“聽說現(xiàn)在的空間介質(zhì)和重力,還沒達到仙界的程度,雖說仙修同樣遭受著壓力,但比起靈修卻更為適應。”若塵道人站在一座樓閣的門沿下,對紀凡提醒道。
尸鬼之域的拜古道斗戰(zhàn),已經(jīng)進行了九天,在初戰(zhàn)獲勝的紀凡,也算是得到了相對充分的休整。
現(xiàn)如今能參加第二輪斗戰(zhàn)的宗門勢力,只有十六支,在第一輪敗下陣來的,都已經(jīng)被淘汰。
到了玄岳宗第二輪對戰(zhàn)白骨宗的日子,不只是花飛花和妙玉,就連若塵一眾道人都暗暗緊張。
清晨的陰雨,更是加重了斗戰(zhàn)的凝重氛圍。
“走吧。”
在阮晴三女也出來之后,紀凡對著三女召喚道。
因為下雨的關系,紀凡也沒穿道袍,一身寬大的灰袍,倒是顯得頗為放松。
一行人出了別院,向著闕宮山下行去,山間的空氣清新濕潤,沁人心脾。
“下一場雨,山路兩側(cè)的花草精神了不少。”紀凡心態(tài)平和,同花飛花笑語道。
排行老六的袁彬道人,已經(jīng)確定了參加斗戰(zhàn),下山的路上沒什么話語。
其實不用說,眾人也能意識到,接下來的每一場斗戰(zhàn),怕是都異常危險,因為在第一輪中,弱的宗門勢力已經(jīng)被淘汰了。
“八師弟,白骨宗臨近鬼界之門,到了這時候,未必會如同第一輪斗戰(zhàn)那般。”出了闕宮山,在一些修士的目光中,若塵道人小聲言語。
紀凡點了點頭,示意會多加小心。
雨勢越來越大,可半山臺內(nèi)外,各大宗門勢力觀戰(zhàn)的人卻絲毫不見少。
“估計這一場,玄岳宗難以像之前那般風光了。”夜叉行修煉組織的一名女修,看著玄岳宗的一眾道人露出了冷笑,明顯是有所敵意。
到了半山臺上,紀凡同阮晴三女,連帶著袁彬道人一起走入戰(zhàn)臺中央,能讓人明顯看出團戰(zhàn)陣容。
“玄岳宗為什么不派若塵道人他們出戰(zhàn)?”棺山宗的一名背棺少女,小聲對身邊的老者問道。
“戰(zhàn)力不夠,就算多上來幾個人,也改變不了局面,雖說是團戰(zhàn),同強者交鋒卻也不是憑借人多就能取勝的,玄岳宗必定還是要依靠兩名逆天尊號靈修。”同樣背棺的老者搖了搖頭道。
“終于等到與你交手了。”
白骨宗上前的五人中,魁梧仙修男子笑著對紀凡道。
相比第一輪團戰(zhàn)之時的白骨宗五人,此番在戰(zhàn)臺上相遇,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白骨宗五名團戰(zhàn)之人出現(xiàn)了很大變化,除了魁梧仙修男子之外,另外四人都換了。
尤其是白骨宗出戰(zhàn)的一名骷髏男子,雙眼中像是燃燒著魂火,帶給人極為異樣之感。
白骨宗另外的三人,一名婦人雙手十指戴著鋒利指套,一名少女拿著一對金屬鬼手,帶給人極為陰冷之感。
最后一名青年雙手持著骨匕,眼神毒蛇一樣,就像是要索命帶給人死亡一般。
“真嚇人!”
紀凡看了一眼持著骨匕的青年,就不再同他對視。
這倒不是紀凡害怕青年的眼神,只是將他排除在外了,甚至可以說將他當做了第一個目標。
同樣是走殺道的紀凡,他是輕易不會露出殺意的,這樣才能增加襲殺的成功率。
“玄岳宗出戰(zhàn)之人,袁彬、紀凡、阮晴、花飛花,還有妙玉。”拿到名單之后,闕宮宗的長老高聲道。
被報出名字的紀凡等人,紛紛舉手示意。
“白骨宗由薛弘、欏羽、顏離千、季玖瑜,以及夏沁雪出戰(zhàn)。”闕宮宗長老宣布白骨宗斗戰(zhàn)之人的名字,引起了紀凡的關注。
薛弘就是魁梧仙修男子,骨架粗壯的骷髏男子欏羽,讓紀凡挺好奇的。
至于雙手持著骨匕的顏離千,則是被紀凡默默盯上了,季玖瑜是那利爪婦人,少女夏沁雪還有待于觀察。
“嗡!”
當紀凡雙手探入空間中,取出了一把小刀和一柄小劍之后,認出兩件器物的一些人,都不由有些訝異。
“明顯變小了!”
在斗戰(zhàn)臺西方一蓬云團上的鐘晞燕,自然人得兩件古寶,是被紀凡奪去的暴風大劍和斷山古刀。
“這倒是挺合他陰險的性格,虧他還長得那么高大。”藏土在孟家寨之人中嘀咕道。
“要開始了。”
處于金家寨修士陣營中的狄鎧,眼神明顯是支持紀凡的,畢竟他是森羅道的成員。
“這么早就動用古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八師弟的那兩根牙器,在經(jīng)過與缺月宗一戰(zhàn)之后,已經(jīng)崩裂了,而且這一戰(zhàn)也要小心。”若塵道人覺得一旦開戰(zhàn),就要出全力。
相比第一場斗戰(zhàn),花飛花也有了變化,不但將血牌吊墜戴在了胸前,更是放出了流露花紋的劍珠,就連一顆晶石,也明顯貼在了眉心,背后還別著兩把大菜刀。
不用紀凡說,花飛花也知道,這一場斗戰(zhàn)她得盡力才行。
白發(fā)女子阮晴也沒有用仙劍,而是拿出了一把三頭叉,雖算不得有層,卻也是一件古寶。
最為單薄的,還是女姑子妙玉,除了一把仙劍,她實在是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在這樣的戰(zhàn)臺上,不要說是建功,對她的生存都是個考驗。
至于六師兄袁彬道人,則是中規(guī)中矩,持著一柄古劍,由于他個子不太高,又頗為壯碩的關系,倒是帶給人一種有力之感。
不過從玄岳宗的站位來看,卻是出現(xiàn)了變化,由紀凡頂在前方,袁彬道人和妙玉居中,阮晴與花飛花則是站在了后方。
“玄岳宗與白骨宗的斗戰(zhàn)開始。”
看到雙方放出寶物做好了準備,闕宮宗長老身形升空,在宣布斗戰(zhàn)開始的一剎那,就向戰(zhàn)臺一邊射去,像是怕被波及一樣。
“嗖!嗖!嗖!”
還沒待玄岳宗之人有所反應,放開一對金屬鬼手的白骨宗少女,就已經(jīng)噴出了一顆猶如晶石之物。
“蕩魂晶!”
紀凡一眼就認出了白骨宗少女的東西,他以前因為這種魂晶,被殺生道之人算計過。
“轟!”
就在紀凡想要動身之際,白骨宗少女雙手翻花般結(jié)印,催動蕩魂晶的爆破極為迅猛。
洶涌的蕩魂沖擊波,朝著玄岳宗五人的方向噴薄,處在團隊最前方的紀凡首當其沖,身形被凌亂的沖擊波轟飛而起。
恐怖的意志對空間進行撕扯,使得沖擊波交錯縱橫,猶如一團團刀光,就連居中的袁彬道人,都感覺沒入身體的沖擊波,要將靈魂撕碎了一般。
意識瞬間變得飄渺迷蒙,在意志大爆炸中,阮晴三女意識昏昏沉沉來得極快,在戰(zhàn)臺上紛紛被掀飛。
“嗡!”
沒待意志大爆炸的沖擊波散去,雙手持著匕首的青年,就已經(jīng)盯上了扭曲的紀凡,一縱身形順著沖擊波之勢向他殺去。
然而,就在持著骨匕青年接近紀凡的同時,他靈宇識海中被金屬佛面戰(zhàn)甲所護住的仙靈之魂,雙眼卻隱晦放亮,不僅如此,就連第二層到第十二層丹田氣海中的元嬰,也暗暗散發(fā)著魂力。
受到蕩魂晶的意志大爆炸波及的,也只是紀凡第一層丹田氣海的元嬰罷了。
“快來吧。”
雙眼泛白的紀凡,對于持著一對骨匕青年的殺機,在心中默默期待道。
“錚!”
雙手持著一對骨牙的魁梧仙修男子薛弘,所突刺的牙光,率先洞穿了紀凡的心口。
“嗤!”
持著骨匕青年再度加速,幾乎是一閃就到了紀凡面前,一支骨匕戳入了他脖頸。
遭到重創(chuàng)的紀凡,泛白的雙眼,顯現(xiàn)出了十二塊瞳力旋渦,像是恢復了神智,在青年仙修還在突進的過程中,他隱隱護住丹田小腹的袖口,就像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透出了一道刺光,詭異且刁鉆攻入青年腹部。
強光爆發(fā)的過程中,仙修青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動作帶給人的感覺,就像放慢了一般,其實是紀凡的速度太快了,更是沒有任何的殺意。
“伏誅劍訣,弒天式。”
直到紀凡左手的小劍,洞入仙修青年的小腹之后,他果斷飄身而退,小聲的話語才為之響起。
就在各方勢力強者被吸引的過程中,阮晴已經(jīng)趁機將逐漸失去外在意識的袁彬、花飛花,以及妙玉向著戰(zhàn)臺一方玄岳宗的所在,一個個拋去。
如果只是紀凡一人存有意識,還不足以讓人驚訝,眼見被意志大爆炸波及入體的白發(fā)女子也恢復,各方勢力的強者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兩個人不是恢復了,而是意識根本就沒遭受重創(chuàng),全都是裝出來的。”闕宮宗身穿素袍的苦修士姚紫曦,關注著紀凡和阮晴道。
“逆天豪修!”
鐘晞燕的一雙美眸,有著掩飾不住的感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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