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序毀滅只存在了短短的兩秒，但周圍的所有一切卻瞬間陷入了死寂。</p>
那些無形的怪物消失了。</p>
現在林森眼前一片黑暗，可他卻有種比在光明中更心安的感覺……因為那些撕扯他身體的手都在剛才的數序毀滅中消失了。</p>
“森哥？！你在哪？你沒事吧？”陳瀾還在走廊里，在剛才林森被忽然擊倒在地的時候他正要趕過來幫忙，卻沒想到自己也撞到了一面無形的墻上，還好他速度不太快，不然真有可能一頭撞昏過去。</p>
“我在駕駛室，我沒事。”林森站起來，眼前的數序，無論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身上穿戴的Lucy 02的，都已經被完全的歸零化處理。</p>
不過還好……早預料有數序毀滅這一天的林森把寶貴的數據都存儲在了備用的核心內。</p>
現在它正在緩緩啟動并接管原有的功能和裝載。</p>
陳瀾摸索著來到駕駛室，他身上的Lucy 02重啟的時間要比林森早，現在他已經可以打開照明系統了。</p>
光一出現，空氣中某些東西像是受到了驚嚇般立即潰散開去。</p>
這個細節，林森和陳瀾都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們本能的抬起手去遮擋光線，以便于眼睛能夠得到保護和適應時間。</p>
“這些玩意到底是什么啊？”陳瀾看著地面上仍未消失的手印仍有些后怕。</p>
林森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在發動數序毀滅前我已經讓午夜盡量的采集數據了。”</p>
“哦……”陳瀾蹲下身，他試探著去觸碰那些手印，卻在靠近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手印又詭異的消失了。</p>
“這……”陳瀾的手僵住了，他心有余悸的收回了，而后問道：“森哥，既然這些東西會被數序毀滅殺死，那它們會不會是某種數序生物？”</p>
“數序生物？”林森對此毫無概念。</p>
“額，我胡亂起的名字，大概就是……怎么說呢，就是某種某種不存在我們這個世界，又游離在我們世界中的虛擬生物，哦對了！就是那種游戲里的生物！”陳瀾其實也毫無頭緒，雖然最近見過的奇怪東西已經很多了，但沒想到現在還能見到更危險且神秘的東西。</p>
林森沒怎么玩過游戲，不過他對游戲還是了解的，所以也就能明白陳瀾的意思了。</p>
可是那樣的東西真的可以對現實世界產生接觸，甚至可以按照它們的意識改變接觸的程度嗎？</p>
回想起剛才的種種詭異現象，林森還是覺得這種猜測不太靠譜。</p>
因此他傾向于那是某種異化微生物的擬態融合體，而不是超出他理解范圍的“虛擬生物”。</p>
“也許吧。”當然林森也沒有直接否認陳瀾的猜測，他保留了這部分信息，然后坐在了駕駛位置。</p>
面前的屏幕上一片漆黑，午夜就像是在剛才的數序毀滅中一同死去了般無聲無息。</p>
陳瀾走過來，他在林森身旁坐下。</p>
看了眼屏幕后陳瀾道：“曼妮說，午夜的思維核心是特制的，不會受到數序毀滅的影響，大概一會就能恢復正常了吧。”</p>
林森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p>
在此期間其實他是回到了那個房間，他收到了來自勒米帝亞的呼喚。</p>
“有答案了。”勒米帝亞和霧歡都坐在陽臺前，此時的艾魯伯正在下雨，電閃雷鳴伴隨著狂風一遍遍的拍打著窗戶。</p>
林森有點意外，他原以為是什么更重要的事。</p>
“恩，我在聽。”</p>
勒米帝亞看了眼霧歡后，霧歡先答道：“我改主意了，如果真的走到那種境地，我應該也會選擇加入May.j，而不是保留固執的等死。”</p>
林森點點頭，然后又看向勒米帝亞。</p>
人皇陛下卻微微一笑道：“我也改主意了，不過我現在的想法和霧歡恰恰相反，我不覺得加入May.j是人類的一次進化，或者說是一次拯救人類的福音革命，所以我更愿意接受現有的命運。”</p>
林森也給予了認同，看來還是有收獲的。</p>
其實兩個答案他都想到了，只是還有一些不確定罷了，現在通過一個非常小且簡單的設想，林森隱約中已經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猜出個大概了。</p>
不過，這也是他最初的想法，起碼在十幾分鐘前他仍然是這么想的。</p>
直到那個“它”出現了。</p>
林森意識到，問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p>
因此林森也坐下來。</p>
“剛才的東西你們能夠感受到嗎？”</p>
勒米帝亞和霧歡面面相覷：“什么？”</p>
這個什么一出口立馬就讓林森詫異了。</p>
“就是剛才那些無形的怪物啊，你們難道沒有感受到嗎？”林森確認剛才自己并沒有阻斷心靈上的感應，可勒米帝亞和霧歡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撒謊。</p>
難道那東西不但是隱形的，還能夠在不經意間阻斷靈魂上的溝通嗎？</p>
“沒有啊！？你到底在說什么？”霧歡感覺林森怪怪的。</p>
可林森卻在沉思之余有點恍然大悟了。</p>
難怪勒米帝亞會不合時宜的呼喚他……原來是因為她們兩人在一段時間里失去了和自己在靈魂上的締結。</p>
“你剛才是不是經歷了什么？”勒米帝亞看出了林森的心事，她靠近一點，手捧住林森的臉龐，跟著又皺著眉道：“我怎么感覺，你的身上好像失去了什么。”</p>
“恩？！”林森一怔，隨后更加詫異了。</p>
“你能看出來？”心中打鼓的林森其實之前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深層次的變化，現在一聽勒米帝亞說起就不由得有些發毛了。</p>
難不成那些東西還可以在更深層次里傷害到他？</p>
聽勒米帝亞這么一說，霧歡感受到了林森的情緒，她也不由得緊張了。</p>
“不對，我可能看錯了。”勒米帝亞的眸子閃爍了幾次后，又皺著眉閉上了眼。</p>
“恩？！到底有沒有啊姐姐？”霧歡也在細細的打量林森，然而她眼中的林森完好無損啊。</p>
勒米帝亞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眸子的顏色變了，這還是林森第一次看到勒米帝亞展示她隱藏的能力。</p>
那如藍寶石一樣的眸子像兩面鏡子一樣把林森整個人都映照出來。</p>
而后勒米帝亞雙手捧住林森的臉龐，就這么看了許久許久。</p>
直到司雀實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滴個乖乖，小主你的眼睛不會干嘛？！”勒米帝亞這才重新閉上眼睛，然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p>
霧歡以為勒米帝亞是被打斷了，立馬氣惱的敲了司雀一記。</p>
這小東西也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它“啊哦”一聲后縮起了脖子。</p>
“你沒事吧？”林森急忙扶住勒米帝亞，然而在接觸她的一瞬間，林森感受到了一股異乎尋常的熾熱，那感覺就像是觸碰到了燒紅的烙鐵一樣。</p>
“嘶！”林森急忙收起手，勒米帝亞也同時說道：“別碰我……我休息一下就好……”</p>
看了眼手上鼓起的水泡，林森收起手，更加擔心起勒米帝亞來。</p>
霧歡與人皇相處這么久以來，也是頭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她。</p>
現在也是擔心不已，可看到林森手上的泡，她也不好上前關心了。</p>
于是兩人就這么傻愣愣的看著勒米帝亞一點點“冷卻”，直到她自己開口道：“我沒事了……”</p>
霧歡這才試探著上前將她扶起。</p>
現在的勒米帝亞身上依然滾燙，但總歸不會再燙傷別人了。</p>
在沙發上坐好后，勒米帝亞認真的看住林森道：“你到底接觸了什么？為什么你的身上會多出那些危險的東西？”</p>
林森聽得不甚明白，不過看樣子勒米帝亞應該知道不少事情，于是他把之前發生的一切用從頭至尾的口述了一遍。</p>
當林森說完后，勒米帝亞的表情變得很難看，她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后自言自語道：“不可能的，它們早就消失了，怎么還會出現在這里……不可能的。”</p>
眼看勒米帝亞變得神叨叨的，霧歡有點憋不住了。</p>
“哎呀，姐姐，你知道些什么就趕緊說嘛，阿森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啊？留在他身上的那些危險的東西又是什么意思？！”</p>
林森也是一臉的好奇。</p>
從二人表情上看，勒米帝亞知道他們壓根就沒意識到這東西的危險。</p>
于是勒米帝亞說道：“如果阿森描述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那么就只有一種東西是與它吻合的，那就是這個星球上最古老也最原始的生命——‘虛霙’。”</p>
“虛霙？”這詞匯太陌生了，林森和霧歡的腦海里居然全無印象。</p>
“恩，虛霙是蓋亞星生命的起點，它們最初包裹在整個蓋亞星的表面，如塵埃一樣四處游蕩，其數量已經無法統計，這種古老而又神秘的生命主宰了蓋亞星的整個黑境時期。”</p>
“黑境時期？這又是什么？”好奇寶寶霧歡忍不住插了句嘴。</p>
“那是亞罄云團消弭之前，蓋亞星完全籠罩在黑暗中的時期，至于亞罄云團，你可以理解為遠古時期環繞在恒陽周圍的一層窗簾，而在它消弭前，蓋亞星一直處在這層窗簾之后，完全沒有陽光，只有黑暗的一種狀態。”</p>
“哦！”霧歡長長的哦了一聲，她看了眼林森，兩人大有一種漲姿勢了的感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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